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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俩好好地喝了几杯酒。
柯氏和成氏在旁边瞪着他们。
平时这两人都是贪杯的，不过有柯氏和成氏管着，也不敢多喝。今天日子特殊，又有这么多后辈在场，两人仗着自家老婆子不会不给他们面子，所以有恃无恐的大喝几杯。顿时，满脸舒爽的表情让柯氏和成氏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温羽晴给柯氏和成氏夹菜：“奶奶吃菜，外祖母也多吃点。这盘菜是我炒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晴丫头还下厨了？不是有仆人吗？怎么还要你动手？”成氏嘴里说着，吃菜的动作一点儿也不慢。嚼了几下，非常赏脸地竖起大拇指。“味道真鲜！晴丫头这手艺不错。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小子。”
说到这个话题，成氏顾不得管那两个喝得忘形的男人，朝对面的柯氏说道：“有人选了吗？”
“晴丫头还小呢！不着急。”柯氏摇摇头，笑着说道。“家里现在好了起来。慢慢找，给她找个好的。”
“我瞧着费家那小子就不错。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见过他吗？干活勤快，为人实在，对晴丫头也贴心。”
“娘。”赵氏在旁边说道：“晴丫头在呢！哪能当着她的面说这些？”
“咱们乡下姑娘没有这么多讲究。晴丫头是个有主意的，你们也听听她的意思。晴丫头，你说呢？”成氏问。
温羽晴面不改色地吃着肉丸子。见成氏问她，将筷子放下说话。
“我舍不得奶奶和娘，还想多陪他们几年呢！费爷爷瞧着更急着抱孙子。或许他们有其他的安排吧！”
成氏看了一眼柯氏。姐妹两人心照不宣，这是对小伙子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她只和那小子有来往。如果连他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谁？再说了，那小子比起村里的其他泥腿子靠谱多了。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啊！”
从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
正在吃饭的众人连忙站起来。
“听见声音了吗？有人在说‘着火了’。”成氏急匆匆地跑出去。“大好的日子，怎么会着火呢？哪里着火？”
院子里一片混乱。村民们听见着火，吓得到处乱窜，混乱之中有两个孩子被绊倒了，又有一个老婆子被踩伤了。
“哎哟！哎哟！”
“哇！哇哇！”
温成彬拿起放在旁边的锣，重重地敲了一下。
砰砰！
锣鼓震天。
“所有人安静。”
混乱的场面得到控制。
众人看向温成彬，就像看着主心骨似的。
“就算着火，大门就在那边，大家往外面跑就是了。火势没有这么快蔓延，你们不要急，排着队走。”
“哪里着火了？”有人问道：“只听有人说着火了。我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活了大半辈子，真是没用。”
“对对，快看哪里着火了。”村民们冷静下来。
温成彬看向升起烟雾的方向。
在他的带领下，温家众人都赶了过去。
着火的地方是后面的厢房。那里是个库房，就是放杂物的地方。
整个库房已经被烧了一半。
仆人们正在用水灭火。
“这个库房里面是不是有我们最近染的布？”有人问道。
“好像是这样。我们最近染的布都在这个库房里，就等着明天送到城里交货。”
“天杀的，谁干的？”
“这天气也不像是自己就能着火的。这里离厨房那么远，又没有人在这里点蜡烛，要说是天灾，谁信？”
“行了，少说几句，先把火灭了再说。大家帮忙灭火。说不定里面的货还能挽救。”有人说道。
村民们齐心协力救火。没过多久，火势控制下来。
只是大家看着被烧得坑坑洼洼的布匹，心情格外的沉重。
“族长，你一定要查出纵火的人。”
“说不定真是天灾？”
温成彬看向众人，问道：“刚才喊着火的人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
没有人说话。
“要不是他警觉，今天损失的就不是几匹布，而是整个刚建好的温家大院。我要好好感谢一下他。”
等了一会儿，穿着旧衣服的青年走出来。
“是我。”
“谢谢你。”温成彬朝旁边的温羽晴看了一眼。“给他十两银子。”
温羽晴掏出十两银子，递给新来的丫环。丫环又递给那个青年。
“谢谢族长。”青年接过银子，眼里闪过喜色。“本来我可以早点来通知的，但是中途被人打昏了。要是没昏，在刚发现着火的时候就来叫你们，也不会让火势蔓延。”
“你被人打昏了？”温成彬蹙眉。“伤得重吗？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我们这种人皮糙肉厚的，哪有这么娇气？”青年憨厚地说道。
“那你怎么会发现着火？”温成彬继续询问。
“我上了茅房出来，看见松子哥从前面走过去。我想起前几年松子哥借过一两银子给我，这个时候我也有能力还了，就想叫上他。只是没走多远，发现库房这里着火了。我着急啊！想着不能让火势蔓延，就想来叫你们。结果刚走了没几步，突然脑袋一痛，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后后脑勺还有个包呢！”
旁边的村民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果然发现了一个大包。
“松子哥……是温松吧？”旁边的人悄声说道：“族长根本没有请他来暖房，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众人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不说话了。
温坤林刚卸下族长的身份，在村民们心里还有威望。虽然温坤林有些虚伪，但是毕竟做了几十年的族长，还是做了些有利于村民的事情。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帮着谁。毕竟一个是前任族长，一个是新任族长。他们夹在中间难做。
“看来怠慢了不请自来的客人，所以被惩罚了呢！”温成彬淡淡地说道：“那我就亲自去邀请一下这位客人。想必客人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应该不会再开些惊吓大家的小玩笑。”
“族长，这些货怎么办？我们不是答应了几家商行，明天就要送货吗？”温佳丽担忧地说道。
温佳丽的家里只有年迈的奶奶和她相依为命。以前过着孤苦无依的日子，现在温成彬做了族长，带着他们家做染布的生意，终于穿上没有补丁的衣服，买上好看的发绳，还能买白米面蒸馒头。对温佳丽来说，就算做温二妞的狗腿子，那也没有这样的日子好过。她不希望任何人破坏这样的幸福。
温成彬面带苦恼。
“还能怎么办？只有按照约定赔偿了。”
“赔偿？”村民们叫了起来。“怎么赔偿？交不了货，大不了不给我们银子。我们还损失了布呢！”
温成彬看向说话的人。
那人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好，连忙诞着笑。
“族长，我也是太心急了。你知道的，我们染点布不容易。”
“大家都不容易。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的。有赚，就有赔。谁还能控制天灾人祸？”温成彬语带无奈。“要是你们觉得这样不公平，以后我就不帮大家接生意了。你们染成布，自己再去卖。这样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不不，族长，这可不行。我们哪有你的人脉？”
“对啊！我们连染布的手艺都是你教的。这辈子都在和泥巴打交道，只会捏泥巴，哪会谈生意？”
“按照我们和商行的约定，商行订货，付订金，在要求的日子收货。我们既然接了，就要按照商行的要求来办。要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交货，就要支付双倍的赔偿。也就是说，这批货我们要是交了，可以得到五百两银子。按照人头来分，每个人能够分五两银子。现在不仅得不到这笔银子，还要赔偿一千两。也就是说，每个人支付十两。”
“十两银子？就算干十年的农活，那也存不了十两。最近倒是存了点，但是这样赔偿出去，那最近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到底是谁这样缺德，居然烧了我们的货？这是嫉妒我们赚了银子，不想我们好过啊！”
“生个儿子没屁眼的玩意儿，缺德鬼，老婆跟别人偷人的东西……”
各种谩骂破口而出。
刚才这些人还不敢得罪温松父子，现在就差把两人的名字挂到嘴上了。
人心就是这样。如果没有牵扯到他们的利益，就算杀人放火也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旦牵扯自己的利益，哪怕少一根头发丝，那也让他们挖心割肉。
温成彬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如果不让他们知道损失，就不会和他一条心。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亏损算他的，他们根本不知道生意的艰辛。
“族长，把温松叫过来问问。要是他干的，就让他来赔偿。”
“对对！温松父子这些年贪了不少，现在也该他们吐出来了。”
温成彬露出犹豫的神情。
“这不太好吧？”
温羽晴呆在旁边安静地看这位腹黑大哥的表演。
她没有办法把这个男人和前段时间那个颓废得像个流浪汉的男人联想在一起。
就这样的水平，以前那位大嫂是怎么害他变成那样的？按理说只有他吃人，没有被别人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