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萧然穿着陈旧的衣服。衣服的手腕处有两个补丁,看得出来因为活动量太大,手肘最容易被蹭破,所以破损严重。而他的满头黑发用布条系着,扎得高高的,看起来干净利落。
他皮肤黝黑,五官硬朗,比普通的农家汉子更俊俏,但是又有着农家汉子的朴实。
温羽晴就算穿着朴素的衣服,那身气质还是让她与普通的村姑有着明显的不同。
两人长得都挺好看。如今走在一起,许多人都看了过来。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找麻烦。
“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温家大小姐吗?”长得尖嘴猴腮的青年挡在温羽晴的面前。
这青年穿着奢华的衣袍,头上戴着玉冠,身上珠光宝气的。只是那尖酸刻薄的长相暴露出了他的低俗。
“好狗不挡道。”见到来人,温羽晴面露不屑。
“温羽晴,你真当自己是温家大小姐?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居然敢跟本公子这样说话。”
青年脸色难看,伸出手想抓温羽晴,却被她避邢了。在她身后的费萧然站出来挡在她的面前。
“这位公子,光天化日之下找一个姑娘的麻烦,这样太过份了吧?温姑娘不想和你说话,请你让开。”
青年眼眸微沉,倨傲地看着费萧然。
“知道我是谁吗?见过不怕死的,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怕死的。本公子是县令公子。知道吗?”
费萧然蹙眉,沉默了一下。
“作为县令公子,应该上过私塾吧?连我这个没有上过私塾的人都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张公子你不懂?”
“你!”张公子气极,对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给他一点教训尝尝。”
就在这个时候,从街道上传来敲锣的声音。
“钦差大人到,闲杂人等速速退开。”
张公子的爪牙刚冲出来,听见这道声音马上熄火了。
“公子,钦差大臣来了。”
姓张的纨绔脸色白了白,挥了挥手:“我们走。算他们走运,今天就算了。”
温羽晴眨了眨眼睛,与旁边的费萧然面面相觑。
“这位钦差大臣来得真是及时。”
费萧然松开拳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啊!要是再晚一步,真有可能是场硬仗。”
“你刚才怎么不走?干嘛为我出头?要是为了报恩的话,前段时间你已经报过了。”
费萧然疑惑:“你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怎么能逃走?”
“行,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温羽晴指向不远处的茶楼。“我们去茶楼看热闹吧!钦差大臣的仪仗还是第一次看见。说不定茶楼上能够看见这位钦差大臣的身姿。”
“好。”费萧然见越来越多的人挤过来,为温羽晴开路。“这边……小心点……”
茶楼上挤满了人。与温羽晴抱着相同想法的人不少。
温羽晴花了点银子选了个厢房。厢房还是空的。凑热闹的普通百姓舍不得花这个钱。
两人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经过的仪仗。
钦差大臣坐在轿子里,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样子。不过护送钦差大臣的护卫骑在马上倒是挺威风的。
“原来什么也看不见。”
“钦差大臣来了,你会去告状吗?”费萧然说的是温宏之死。
温羽晴想尽办法打听钦差大臣的下落,为的就是这个案子。现在他出现了,当然不会坐以待毙。这也是她上来观察钦差大臣的原因。结果什么也看不见,还不知道这钦差大臣是圆是扁,多少岁数,为人怎么样。
钦差大臣的仪仗去了县衙。许多百姓都在讨论这里要变天了。
仪仗离开后,百姓们平静下来。
温羽晴和费萧然面对面喝着茶水。
其实对费萧然来说,这样的场合挺不自在的。他不懂茶,喝不惯这个东西。
温羽晴的一举一动优雅如画,他这个粗人在她面前就显得破坏气氛了。
“妹妹。”温成熙和黄老在伙计的带领下走进厢房。“咦?你怎么在这里?”
费萧然连忙站起来,朝温成熙拱手:“温大哥。”
“哥,今天幸好有费大哥,要不然我又要被姓张的纨绔欺负了。”温羽晴转移温成熙的注意力。
温成熙听了,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
温羽晴不敢说自己被绑架的事情,只说了在破庙没有等到绿荷,然后在费萧然的帮助下才打听清楚绿荷的下落,然后遇见姓张的纨绔,被对方刁难,而费萧然正好在旁边保护了她这么一个过程。
“多谢。”温成熙的神情温和许多。
“这是我应该做的。”费萧然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才你们说钦差大臣出现了?”温成熙的眼里闪过亮光。“知道是什么人吗?是好官吗?”
“应该……是吧!”温羽晴不太确定。“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他在轿子里呢!”
温成熙若有所思。
“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家。”黄老在旁边提醒。“东西已经买齐。接下来咱们赶点工,早点把布染出来。要不然老板娘那里缺货,我们这里却交不上来。就算老板娘脾气好,也不能这样让她为难。”
“好。”
赶回村里后,村民们看见温家人又搬回来几口大缸和大量的染布工具,一个个低声议论着。
“看来染布还是赚钱的。要不然温家已经有温黑子赔偿的银子,怎么不做其他生意,还是决定染布?”
“不是说他们只会染布吗?其他生意有那么好做?”
“我更想知道晴丫头和姓费的那小子是什么情况。这孤男寡女的,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温羽晴下了牛车,朝不远处的长舌妇说道:“我哥和黄老两个大活人在旁边坐着,哪来的孤男寡女?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老天爷降道雷劈过来。”
几个妇人顿时觉得没脸。连温黑子和钱氏都栽到那丫头手里,他们可不敢和她硬碰硬。
“说起温黑子,听说温黑子跟结义兄弟走了。钱氏哭天喊地的,连她宝贝儿子都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