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思半响,说道:“华琰那小子也有让朕羡慕的地方啊!”
“微臣何尝不是?”容啸道:“我们兄弟几个就像毒虫似的,人人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就怕沾了我们的晦气。要是我们兄弟哪天落难了,只怕谁都想来捅一刀,怕是没有华世子这样的福气。”
“你们是为朕办事的贤臣。怎么能比喻成毒虫?谁敢说你们晦气?”皇帝严肃地说道:“好了,既然你亲口来说情,朕允了。”
“多谢皇上。那微臣现在就去给她说。”容啸说道。
“容爱卿。”皇帝看着容啸。“你可心悦这丫头?”
容啸拱了拱手,垂眸说道:“皇上,微臣的确欣赏这位温姑娘。可是心悦却是谈不上的。微臣曾经有个妹妹,年幼多病,很早就离开了。看见这位温姑娘,微臣总是容易想起这个妹妹。所以她来求我时,微臣犹豫了一下,来向皇上争取这个机会。”
“真是可惜。朕还以为你心悦这个丫头。正好她也该嫁人了,还不如给你们赐婚。既然你只是把她当作妹妹,朕就不为难了。”
“多谢皇上对臣的爱护。臣此生只想为皇上尽忠,没有儿女情长的想法。”容啸道。
“退下吧!”皇帝挥挥手。
容啸退了出去。
直到宫门关上,他才直起身来。
宫门外,温羽晴一直等着。不时从旁边传来打斗声。那是庞天讯和陈琨与禁卫军切磋的声音。
容啸骑马出来时,看见两个兄弟在那里胡闹,脸上满是无奈。
“容大哥。”温羽晴迎了过来。
容啸翻身下马:“可以了。皇上已经允了。”
“谢谢你,容大哥。”温羽晴说道:“你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行了。还是忘记吧!以我们的身份,要是哪天也被关了,你还来看我们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容啸重新上马。“走了。”
庞天讯和陈琨也停下动作。
“啸哥,等等我们。”
几道身影从宫门口消失。
温羽晴直到看不见他们才上了马车。
“小姐,容大人真豪气。他说帮你,那便帮你。还直接向皇上请示了这么一个机会。”青璃说道。
“不过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哪天他们被关了,你去看他们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红璃问。
“他们是天子近臣。平日里做的都是天子安排的事情。如果他们哪天惹怒了皇上,被关起来了,那就只有死刑。我要是再去看他们,那就是送死。所以他说只有死路一条。”温羽晴说道:“好了,我们去刑部吧!”
刑部大牢。温羽晴跟着牢头走进去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死囚犯。
这些死囚犯太久没有看见女人了,见到温羽晴主仆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那些污言秽语便脱口而出。
青璃和红璃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左一右抓着温羽晴,一幅受到惊吓的样子。
“你们轻点。”温羽晴说道:“我的手臂快被你们抓青了。”
“对不起,小姐。可是这些人太可怕了。”青璃说道:“我觉得他们的眼睛就能把我们吃了。”
“滚开滚开。”牢头拿着手里的棍子敲打着那些巴拉着牢门的死囚犯。“再这么叫唤,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温羽晴对那牢头说道:“大哥,华世子他们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郡主别怕。这些人都关起来了,跑不出来。”牢头说道:“华世子他们是皇亲国戚,怎么能一样呢?这里是第二层,下面还有一层,那里专门关皇亲国戚。”
温羽晴跟着牢头来到第三层。如他所料的,第三层的确安静许多。
四周都是铁笼子。而大多数铁笼子是空的。
“华世子,有佳人来看你来了。”牢头对着坐在那里的青年喊道。
青年冷漠地抬起头来。在看见温羽晴的时候,眼里的冷意消融了。
“晴晴,你来这里做什么?”
温羽晴把手里的盒子放下来,走到华琰的面前:“我来看看你啊!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办法,今天想到了容啸大哥,就去求他帮忙。容啸大哥帮我向皇上求情。我来看你是经过皇上允许的。”
“既然皇上允许你来看琰儿,这是不是代表着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旁边牢里的中年男人说道。
坐在中年男人旁边的老年男人淡淡地说道:“皇上让她来看琰儿,是因为被她的真情感动。这不能代表着什么。”
温羽晴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不过瞧他们与华琰有几分相似,猜测是华琰的家人。
华琰给温羽晴介绍着:“晴晴,这位是我二叔,这位是我祖父。我爹被他们叫出去两天了,一直没有回来。”
“那你娘他们呢?”温羽晴又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我娘他们被关在那边的牢里。这几天倒是没有人为难他们。”华琰说道。
“对了,华大哥,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还有一些在后面,等会儿有伙计送过来。皇上允许我来看你,我想着也不会反对我给你带东西。所以等会儿有衣服,棉被,还有一些吃的送过来。”
“晴晴,你真是……”华琰哭笑不得。“皇上要是知道你送了什么,只怕会后悔让你进来的。我们是来坐牢的,不是来……”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这次的罪名那么大。我一个普通的女子也帮不上忙。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你过好眼下。华大哥,对不起,我真的太没用了,都没有办法帮到你。”温羽晴说道。
华琰朝温羽晴伸出手:“你过来。”
温羽晴凑近几分。
华琰摸着温羽晴的脸颊。
温羽晴脸红了一下。
旁边的几个华家的男儿侧过头,不看这边。
“爹,你不是还担心这小子要当和尚吗?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早就春心动了?”华二爷对华老爷子说道。
华老爷子没好气地说道:“闭嘴吧!要说也得等会儿说。现在说,那不是让人家小姑娘害羞吗?”
“国公爷,二老爷,我和华大哥是朋友,就像兄妹一样。”温羽晴说道:“你们不要误会。”
华琰看向温羽晴:“晴晴,要是这次我大难不死,有些话想对你说。”
温羽晴点头:“好,我等着你出来。”
“好。我等你出来。”温羽晴说着,将提着的篮子打开。
篮子都是好几层的。主仆几人提了好几个篮子,每个篮子够一人吃。因此,除了华琰能品尝到美味,旁边的华家长辈也有口福了。
“没想到有一天还要沾这小子的光。”华二爷说道。“早知道当初就多生几个小子了。”
“多生几个有什么用?老三倒是多生了几个,没一个有琰儿长得好的。你得生几个像琰儿这样好看的。”华国公嫌弃道。
温羽晴被这几人逗笑了。
她一直不敢接触华琰的家人,就是担心他们与大多数贵族一样看不上平民百姓。不曾想他们家的人这么逗。
“祖父,二叔,你们这样弄得晴晴不好意思了。”华琰道。
“我和你二叔聊天,你们只管说你们的。”华国公说完,又问华二叔。“你新纳的那个小妾不是怀上了吗?生了看看好不好看。要是不好看,就抓紧再生一个。”
温羽晴:“……”
华琰头痛。
青璃和红璃在旁边憋着笑。
明明是非常严肃的刑部大牢,怎么被他们弄得这么轻松的?
这时候,牢头带着温羽晴的伙计进来。
这些伙计果然带了大量的吃的穿的用的。
“先把膳食给旁边的女眷送过去。”温羽晴说道。“然后那些棉被再每人一床。”
牢头在旁边说道:“小的在这里当了多年的差,还是第一次看见把大牢当成客栈住的。幸好是皇上允许的,要不然小的可不敢放你们进来。”
“见过相爷。”从外面传来牢头问安的声音。
里面的所有人看向门口方向。
站在温羽晴旁边的牢头迎过去:“见过相爷。”
靳嵘挥手。
牢头退了出去。
靳嵘看着里面的混乱,皱了皱眉头。
“本相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怕是菜市场吧?”
“见过相爷。”温羽晴行礼。“相爷,皇上同意我来看望华大哥,也同意我送东西过来的。”
靳嵘看着温羽晴:“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我马上离开。失礼了。”温羽晴说完,转身看向那些伙计。“把东西放下就走。”
伙计们马上加快行动。
华琰冷冷地看着靳嵘:“相爷不会小气的为难一个女人吧?晴晴重情重义,连皇上都夸赞。相爷总不会违抗皇上的圣旨吧?”
“本相过来是有几件事情要问华世子。”靳嵘淡道:“华世子倒是过得逍遥,就是不知道华大人一直没回来,你就不担心?”
“你对我爹做了什么?”华琰瞪着靳嵘。“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会的。本相马上满足你这个愿望。”靳嵘淡淡说完,看向温羽晴。“愣着做什么?也想尝尝刑部大牢的滋味?”
温羽晴担忧地看了一眼华琰:“华大哥,你保重。”
经过靳嵘身侧时,她福了福身:“相爷,请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