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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羽晴从染坊出来，正要往温府的方向前去。
突然有人送了一封信给她。她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西街巷子十五号。
“这是什么？”华琰侧头看过来。“地址？西街巷子十五号。那里是平民区。”
“为什么给我这么一个地址？谁找我，找我做什么也没有写。”温羽晴说道。
“有我在，怕什么？”华琰说道：“不管是谁，我们一起去看看，看谁在玩花样，又想搞什么鬼。”
“对。”温羽晴说道：“华世子在这里，一人敌百都不成问题。正好我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找我，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华琰与温羽晴朝西街巷子走去。
青璃，红璃与华琰的随从跟在后面。
温羽晴说道：“华大哥，你受了伤，等会儿要是遇见危险，不会不是那人的对手吧？”
“这么怕我扔下你？”华琰淡笑。
“不是。我是担心你不是那人的对手，我逃跑的时候还得拽着你。那多累啊！”温羽晴轻笑。
“好啊！你现在越来越不怕我了。还敢拿我开玩笑。”华琰捏着她的脸颊。“刚认识的时候，你见着我可是规规矩矩的。”
“现在也规矩。”
两人在玩闹之间，没过多久就到了西街巷子十五号。
面前是一扇木门。
木门没有关。
青璃前去敲门。
里面的人没有应。
华琰淡道：“让开。”
青璃马上退开。
华琰推开门走进去。
温羽晴二话不说，跟在华琰的身后走进去。
院子里只有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看见他们，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我刚才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里的地址。老人家，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温羽晴见到老人，连忙解释。
老人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可疑人？我这里常年无人问津，没有别人。”
“王奶奶，是我把她叫来的。”一道温和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
老人，也就是王奶奶听见声音看过去，脸上的不耐烦消失，对门前的青年露出慈爱的笑容：“既是你的朋友，那就留下吧！”
“我知道王奶奶的规矩。你不爱热闹，所以这里不能留太多的人。”靳嵘说道：“容我跟她说几句话，等会儿还你清静。”
“好。”王奶奶对靳嵘说话客客气气，还比较慈爱。在看见其他人的时候，马上又是那幅冷冰冰的样子。
靳嵘对温羽晴做了个请的动作。
温羽晴懂了意思，跟靳嵘走了进去。
华琰想跟过去。刚走了几步，被靳嵘警告：“这里不是你擅闯之地。如果不想给她惹麻烦，就在那里老实呆着。”
华琰不悦。可是也不想给温羽晴惹麻烦。
温羽晴进了房间，问靳嵘：“相爷，这是怎么回事？那纸条是你派人送的吗？你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有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到底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在家里说，偏要故弄玄虚弄到这里来说？
靳嵘淡淡地说道：“你知道那位王奶奶是什么人吗？”
温羽晴摇头：“当然不知道。我连这里都没有来过。”
“那位王奶奶世世辈辈都是染商。不过到了她祖父那辈，因为家传手艺遭人嫉妒，被人暗害抄家。王奶奶在仆人的保护下逃了出来，之后便过着隐世的日子。也就是说，她的手里有家传的绝技。要是你能学会，这次的祭祀服十拿九稳了。”靳嵘淡道。
“可是那位王奶奶为什么要教我？你刚才也看见了。她连陌生人都很厌恶，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呢？”温羽晴说道。
“王奶奶年轻的时候育有一女。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失散了。这些年她一直记挂这件事情。再加上她身体不好，快要撑不住了。她急需一个人来继承她的绝技。你只需要保证在找到王奶奶女儿的时候把绝技传给她，想必她会愿意教你这个本事。”
温羽晴沉默了。
靳嵘见状，问道：“你不愿意？”
“相爷，你是怎么认识王奶奶的？”温羽晴说道：“王奶奶的警惕心这么高。想要得到她的信任并不容易。如果凭我自己的能力，就算知道王奶奶这样的神人存在，怕是也打动不了她。可是刚才她对你格外的信任。”
“早在之前我便认得她。”靳嵘淡道：“至于怎么认识的，其实只是一个凑巧。之所以介绍你们认识，也是想让王奶奶留下绝技传承。那样的好技艺不该绝世。那是所有人的损失。”
“那她会答应吗？”温羽晴说道：“天下的能人异士那么多。她犯不着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教给我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
靳嵘看着温羽晴不说话。
温羽晴被他看得不自在。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平时很少看见你这样没有自信的样子。”
“不是没有自信。而是觉得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到我的手里，我没有信心是不是能够发挥它的作用。”温羽晴说道。“要不我让黄老他们来学吧？在这方面，哪怕是我妹妹也比我有天赋。”
靳嵘表情严肃。
温羽晴向来很惧靳嵘面无表情的样子。此时他的表情比面无表情还要可怕，里面夹杂着失望，还有一幅‘算了’的样子。
“王奶奶不爱热闹。也就是说，等会儿你的丫环，还有华世子都得离开。你必须在五天之内学会她的技艺。她的身体撑不住了。我让神医给她配了药，延续了她五天的性命。如果不是她的身体撑不住，就算你想学，她也不会给你学的。你这么聪明，应该懂了吧？”
温羽晴明白了。
说白了。要不是王奶奶身体撑不住，没有几天日子可活，这样的好事根本就轮不到她。
这也能理解靳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介绍王奶奶，而不是在她最烦恼的时候介绍王奶奶。因为那时候根本就不可能达成。
两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华琰用警惕地眼神看了靳嵘一眼，回头问温羽晴：“他没有欺负你吧？”
温羽晴轻轻地摇头：“华大哥，本来说回去给你煲汤的，现在看来要失约了。这几天我都要留在王奶奶这里学艺。”
“五天？你就不能回家吗？还要留在这里？”华琰皱眉，看向靳嵘：“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以前他招惹娴郡主，等人家对他一往情深的时候，他又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如果刚开始的时候不喜欢，为什么要招惹呢？等人家姑娘情根深种的时候，他又一幅对方是自作多情的样子，简直太可恶了。
如果不是家里的老头子再三警告，真想把这人一刀解决了。想他华琰杀了那么多敌人，却没有恨。对靳嵘，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靳嵘淡道：“这里的事情我已经给温姑娘解释清楚了。华世子又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本相呢？”
“晴晴是我妹妹。如果你想故计重施，我不会放过你的。”华琰冷道。
“华世子有嫡亲的妹妹不去关心，跑来关心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还真是爱操心。”靳嵘淡道：“说完就走吧！王奶奶喜欢清净。你们这么多人堵在这里，已经影响了她的情绪。这对她的身体很不好。”
“你们先走吧！”温羽晴回头，看见王奶奶坐在那里喘息，瞧那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便抓紧时间先把人清出去。
“你呢？我们走了，你也要走吧？”华琰不放心，又问。
靳嵘淡道：“王奶奶年纪大了，有些话还要交代我。本相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不该走。不劳华世子操心。”
“华大哥。”温羽晴打断华琰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王奶奶有绝技。我要是学会了，这次的祭祀服十拿九稳。你们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相爷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为难我一个小姑娘？你们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们在家里等你的消息。”华琰听温羽晴这样说，知道不能再耽搁她的时间。
相处这么久，温羽晴什么语气代表什么意思，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刚才那番话，她说得很慎重，代表着她主意已定。
温羽晴扬起笑脸：“放心好了，就算五天后我结束回来看见你的伤好了，我也会给你煲汤的。到时候你想喝多少给你煲多少。”
“是吗？如果是一辈子呢？”华琰突然说道。
温羽晴愣住了。
靳嵘皱眉。
旁边的几个仆人故意朝四处看着，一幅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
“华大哥。”温羽晴说道：“你也太欺负人吧？国公府这么多仆人不用，还要压榨我的体力。”
“所以说，你这诚意还是不够。”华琰轻叹。“随便一试就试出来了。那你有什么需要就给我们说。我会派个人守在门外。”
温羽晴点头：“好。我不会给你客气的。”
华琰看向靳嵘：“皇上要是知道相爷这么得闲，不知道还会不会放你在这里躲懒？”
“彼此彼此。”靳嵘做了个送客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