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讨债

“不能再搬了！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从破旧的茅草房里踉踉跄跄地跑出来一个老人，他死死抱住被两个蛮汉搬走的米缸，满是菜色的脸上一片绝望。

“滚开，糟老头子，想死是不是？”两个汉子不耐烦，其中一人狠狠踢了他一脚，将老人踢得滚了几圈。

“爷爷……”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扑向老人，将老人搀扶起来。女孩只会哭诉，男孩则是目露凶光地看着他们。

“老头子。”满头花白的老妇人跑出来，问着脸色难看的老人。“没事吧？别拦他们了，他们要搬就搬吧！”

“可是……晴晴还病着，他们把东西搬光了，晴晴怎么办？”温盛辉苍老的脸上满是沉痛。

两个汉子嗤笑一声，继续搬着那些东西。

“汪老板说了，把里面的东西都搬了，能用的带走，不能用的劈成木柴烧了。”院子里的小厮得意洋洋地大笑。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胖子坐在院子里，旁边站着一个美貌的妇人。妇人低头给胖子捏肩膀，眼神闪炼。

刚才说话的小厮就站在胖子的身侧。而除了这几个人，还有五个汉子在搬东西。

而茅草屋的主人，也就是温盛辉一家子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汉子把他们的床，桌子，凳子，以及房门都劈成了木柴在院子里点起篝火。火焰烧得很旺，犹如温家人此刻的内心。

“你们真是欺人太甚！还有没有天理了？”温盛辉愤怒地吼道。“姓汪的，当初你走投无路，是我们家温宏借了一百两银子给你东山再起。我们不求你报答他的恩，但是也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吧？”

汪老板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他对旁边的妇人说道：“听听，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想本老爷记一辈子呢！当初他温宏缺这一百两银子吗？老子找他借银子，他给一百两银子打发我，就像打发叫花子似的。”

“汪老板，做人要厚道。当年我们家温宏顾及你的自尊，这才没有借太多的银子给你。虽然他只借了一百两给你，但是你做生意都是他在打点。你知道仅是打通关系的银子花了多少吗？”

老妇人虽然穿着陈旧的布衣，双眸里的气势并不弱。哪怕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仍然做到了冷静。

花白的头发被她梳得一丝不苟。看得出来就算处于绝境仍然是个严谨的老人。相比之下，她的老伴温盛辉就失控多了。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农家老人，种了一辈子的庄稼，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一个月前，温家的顶梁柱，也就是这对老人的大儿子在做生意的时候被人骗了，亏得血本无归。接下来又传出大儿子从酒楼摔下来当场死亡的消息。大儿子不在，这个汪老板就以大儿子欠了他不少银子为由来家里捣乱。

本来他们家在城里有大房子，还有好几家店面。因为他手里的欠条，所有的房子和店面都被他抢走了。而他身后的那个妇人原本是温家大老爷的妾室，也就是这对兄妹的亲生母亲。现在也变成了他的小妾。

“老太太，以前的事情说那么多做什么？陈年旧事，翻出来也不好看是不是？我也不想闹得这样难看。可是你看温兄弟一走，我这里也损失了不少。凭温兄弟从我这里借的银子，就算把你们的房子和店面都拿来抵了，那数额也相差极大。大家都不容易是不是？我也得养家糊口嘛！

别的不说，我这新纳的小妾你们也熟悉。凭她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她身上戴的这些首饰也不少银子了。要是没银子，我哪里养得起这样的美人儿？你们看她受了委屈也会心疼不是？谁让她还给你们温家生了两个孩子呢！”

汪老板咧着牙齿，笑起来的时候满脸横肉皱在一起，那模样恶心得不行。

“这女人和我们没有关系。”十二岁的温成熙厌恶地看着那妇人，眼神里满是阴郁。“别让她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来一次我就打一次，再敢出现，我就抓花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