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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嵘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此事我派人查过，到目前还没有线索。”
“连你都查不出来？”秦书言震惊。“不可思议。”
“京城里的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浑。每年有大量银钱出入的岂止一位大臣？只从你提供的线索里还查不出端倪。温记现在成了皇商，如果那人还想打他们的主意，想必会再联络的。只有等抓到更有力的证据才能找到这个人。”靳嵘淡道。
“行吧！”秦书言说道：“我早猜到会变成这样，今天见到温姑娘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你与温家走得很近？”靳嵘垂眸淡问。
“原本我也不是特别留意温家人。只不过你临走之前不是让我关照一下他们嘛！正好这位温姑娘又是个招惹麻烦的。哪怕她什么也不做，总有麻烦找上她。次数多了，倒是觉得这位姑娘挺有意思。”秦书言笑了笑。“跟你久了，也不是很喜欢女人这种生物。可是这位温姑娘倒是难得让我不讨厌的。与她说话有意思，跟她相处也觉得自在。想必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人，所以才会遇见华世子吧！”
“华琰？”
“不错。华琰与温姑娘看上去更熟些。至少我帮了她这么多次，她仍然称我为秦大人。可是称华琰却是华大哥。孰亲孰疏，一目了然。”秦书言道：“这位华世子与你不合，每次见你就像刺猬似的。不过倒是挺有眼光的。”
“任性的世家子弟罢了。有些实力，但是沉不住气。”靳嵘淡道：“你这次的差事可能会与他冲突，做好准备。”
“知道了。”秦书言站起来。“夜已深，相爷也别熬太晚。我先回去了。”
第二日，温羽晴换了身衣服，根据打听到的消息前往蒋府拜访。
蒋府就是前一任绸缎皇商。
“我们老爷已经等侯多时了。”看门的仆人见到温羽晴的拜帖，没有为难他们，二话不说就放行了。“姑娘里面请。”
温羽晴没想到会这样顺利。她已经做好了被别人刁难的准备。毕竟她抢了人家的财路。
说起来这蒋府可是京城有名的商贾。温记与他们比起来差远了。毫不客气地说，那就是蝼蚁与大象的区别。
蒋府做了十几年的皇商，从来没有出过纰漏。他们深受皇室的器重。可以说，他们的势力已经扎稳根基。
“这边请。”仆人在前面带路。
温羽晴带着两名丫环以及两名护院跟着仆人进去。
“有劳了。”温羽晴客气地说道。
仆人带着温羽晴来到鱼池旁。
那里坐着一位垂钓的老翁。
“老爷，温家的人来了。”仆人向老翁汇报。
老翁挥了挥手：“你准备茶水和点心招待客人。”
“是。”仆人退下。
老翁继续钓鱼：“会钓鱼吗？”
温羽晴淡道：“回蒋老的话，家里的祖父喜欢钓鱼，晚辈偶尔也会陪他钓一会儿，但是每次都没有他钓得多。”
“那是你让着他吧？”老翁，也就是蒋老看过来。“小丫头倒是有孝心。既然如此，那就坐下来一起钓吧！”
“不是晚辈让着祖父，确实是祖父技艺高超，晚辈沉不住气。如果蒋老有这个雅兴的话，晚辈就献丑了。”温羽晴坐下来。
“难得遇见个坐得住的小辈。”蒋老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有诚意，老夫也不和你兜圈子。你是来拿皇商御印的吧？”
“是。”温羽晴直接回应。
“小丫头可知我们蒋家为何会被换掉吗？”蒋老问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温家的……”温羽晴没有把话说完。
可是蒋老听明白了。
“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因为你们温家的那件衣服，所以我们蒋家才会被换？要是这样的话，皇商岂不是谁都能做？”蒋老看向她。“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还是太嫩了。真不知道你这么单纯的性子怎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下来？”
“还请蒋老指点迷津。晚辈年纪轻，又不懂这些规矩。蒋老是前辈，又是我们这行业的翘楚，必然不同凡人。”温羽晴道。
“马屁倒是拍得挺好。”蒋老似笑非笑。“行了，老夫也不为难你。我们蒋家之所以会被撤销皇商，是因为挡了某些人的道。小姑娘想要在这行业立足，必然要有个靠山。这个靠山要够硬，够强，让人不敢得罪。要不然以你们温家这样薄弱的身家，随便一个权贵打个呵欠也能把你们弄得生不如死。”
“多谢前辈指点。”温羽晴诚恳地道谢。
“不过听说你与华世子有些交情。你们温家能成为新任皇商，就是因为有华世子的举荐。想必老夫也是杞人忧天。你能走到今天，本身就代表着你的能力。”蒋老看着她。“不过小丫头，荣国公府确实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你得找个更大的靠山才行。你对靳相有多少了解？”
温羽晴愣了一下。
靳嵘？
她看向蒋老：“靳相这样的人物，我刚进京城就听说了。只是却不甚了解。”
“要是你能得到靳相的赏识，你在京城也能横着走了。”蒋老神秘地笑了笑。
“可是靳相这样如清风霁月的人，岂是我们这种卑贱之人能够接近的？蒋老还真是看得起晚辈。”温羽晴淡道。
“只要有诚意，什么样的人不能成为朋友？不过这些要你自己去准备了。老夫只是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蒋老放下手里的钓鱼杆。“今天的运气不行。到现在还没有一条鱼上来。算了算了，让你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陪我一个老头子钓鱼也是为难了。我给你拿印章。”
温羽晴也放下鱼杆，跟着蒋老站起来。
蒋老如他所说的没有为难她，非常大方的将印章交给她，完全看不出有舍不得的样子。
直到温羽晴把印章带回去，青璃和红璃还是一幅云里雾里的样子。
青璃摸了摸印章，说道：“小姐，蒋家就这样把印章给我们了？”
“不然呢？”红璃说道：“皇上已经下达了圣旨。他们蒋家还敢抗旨不尊啊？”
“可是，那位蒋老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青璃说道：“这是提醒小姐要小心吗？还是让小姐找个人讨好？”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红璃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温羽晴。“小姐，你说呢？”
温羽晴用毛巾洁了面，走到窗前吹着凉风。
“没有什么不对劲。蒋家已经不是皇商，当然不能留着印章。再说了，蒋家的根基已经稳固，就算不做皇商也影响不了什么。”温羽晴淡淡地说道：“至于他刚才说的话，与其说他在提醒我，还不如在为某些人传话。”
“为别人传话？”青璃和红璃面面相觑。“小姐就是小姐，我们完全没有听出这个意思。可是，他在为谁传话？”
“难道是靳相？”红璃惊呼。
“不可能吧？像靳相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还需要拉拢温家这样的商贾？”青璃说道：“更何况他长得这么好看，就像天上的神仙似的。这样神仙般的人，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实在不像是这样贪财的人。”
温羽晴回头看了一眼青璃：“你才见过他几次，这么快就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是神仙没错，可是他还要吃五骨杂粮的。不过虽然我不认可你这花痴的说法，却也承认你的想法没错。靳相没有道理会拉拢我一个小小的皇商。所以这个人不是他。”
“可是蒋老刚才提的明明是靳相啊？他还提了华世子。还把荣国公府说成这样，一幅看不起荣国公府的模样。”红璃说道。
“他提荣国公府，并且说荣国公府靠不住，还说要投靠像靳相这样的权势。这是在暗示我，让我弃了荣国公府另外找个靠山。之所以提靳相，是知道靳相不好讨好巴结，要是我足够聪明，应该挑个与靳相的权势差不多的。靳相虽然深受圣宠，却不是京城里唯一受宠的。目前京城里还有几位权势。我要是聪明，应该在其中找一位投靠。”温羽晴分析着蒋老的话。“至于他在为谁做说客，我现在还看不出来。毕竟我并不了解京城的情况。不过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人就会自己找上我的。”
“小姐就是小姐，我们还当那位蒋老爷好说话，没想到暗藏了这么多意思。”青璃说道：“看来我们平时要好好跟着小姐学学。”
“不管怎么说，印章顺利在我们手里了。”温羽晴转身看过来，视线停留在印章上。“有了这个印章，我们可以进宫见里面的贵人，把所有的事情交接一下。”
“见哪位贵人？”青璃问道：“我们要进宫了吗？”
“当然是见里面负责御织房的管事。要不然还能见皇后不成？”温羽晴没好气地说道：“真要见皇后，你们不怕吗？”
“怕。”青璃和红璃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见过最大的贵人就是华世子了。实在想象不出见更大的贵人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