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羽晴和赵秋蕊逛了一圈。
赵秋蕊很健谈。温羽晴与她呆在一起不会觉得沉闷,相反还从她那里了解到不少京城里的事情。
“我见过那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做生意的女子。昨天遇见你后,我派人打听过你,才知道整个温家都是你当家。你知道吗?我可佩服你了。我家原本也是商人,可是家道中落,爹娘先后病逝,我就成为华府的娇客。不过姨母对我极好,把我当亲生女儿似的。这也算是我的幸运。我表哥对你真不错。我在华家这么多年,与他说话的机会不多,总共不超过一百句。平时也不搭理我的。”
温羽晴听赵秋蕊絮絮叨叨的说着。有时候赵秋蕊不需要温羽晴回应她,因为不等她搭话,她已经把话题往下继续。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重点,但是让人心里舒服。
“小姐。”红璃从对面走过来。“小姐,我们府上又来客人了。”
温羽晴好奇地看向红璃:“我们在京城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还有谁啊?”
“是我。”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过去。
只见穿着便服的秦书言朝他们走来。
“秦大人?”温羽晴惊讶。“你怎么来京城了?”
秦书言笑了笑:“我怎的就不能来了?”
“你什么时候进的京?”温羽晴道:“早知道你要来,我们就同行了。”
“那可能要让温姑娘失望了。我有任务在身,所以快的时候快马加鞭,慢的时候又要耽搁几日。这可是秘密行动。”秦书言道:“刚到京城的时候就听说你们已经到了。我想着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就来蹭个饭。”
“秦大人,你回京是高升了吧?像你这样的大官,怎么可能没有住处?你是京城人吧?”温羽晴才不会被秦书言蒙混过去。
秦书言轻笑:“还真是骗不了你。不错,我是京城人,这里也有我的家人。不过,听说你搬了新家,我来认个门总行的吧?”
“当然可以。今天我们暖房。你来得正好。”温羽晴说道:“对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赵小姐。赵妹妹,秦大人以前是我们那里的县令,现在是我的客人。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安排里面的房间给你。”
“不用。没有关系的。”赵秋蕊有些羞涩地绞着手帕。
“里面的池塘你不打算弄个荷花池吗?”华琰从旁边的拱门走过来。
见到秦书言,华琰挑了挑眉。
秦书言倒是客客气气地拱手:“华世子。”
“秦大人。”华琰淡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京城只有那么大,以后我们要经常见面了。”秦书言说道:“没想到华世子与温姑娘是朋友。”
“秦大人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只是秦大人来这里,你那主子靳嵘知道吗?”华琰道。
温羽晴看了看秦书言。
难怪秦书言说他是受别人嘱托照顾她。那个人就是靳嵘。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
“我这寒舍居然来了这么多贵人,突然觉得那些粗茶淡饭有些失礼。要不还是请各位去酒楼吃吧!”温羽晴道。
“不是暖房吗?你让我们去酒楼吃,这算哪门子的暖房?行了,我给你面子,不找他麻烦就是了。”华琰说完,拂袖走开。
赵秋蕊拍了拍温羽晴的手背:“习惯就好了。他这人就是难伺候。”
温羽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走那几位贵人的。
华琰和秦书言相对无言,所以这酒当然也没有喝成。温羽晴给大家备了些果汁,吃了个清清净净的饭。
华琰和赵秋蕊先走,最后温羽晴才送走了秦书言。
秦书言在上马车之前对温羽晴说道:“以后需要我帮忙的话只管来找我。还有你父亲和兄长的那件事情,我也会帮忙的。”
听了前半句的温羽晴本来想拒绝,但是他后面那半句正好掐到了她的命脉。
她来京城不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吗?总不能让两条人命死得不明不白吧?她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青璃和红璃呢?”温羽晴回来时没有看见两个丫头。
旁边的仆人说道:“刚才陪赵小姐的两个丫头喝了些果酒,现在应该醉了,在房间休息了。”
“我这个当主子的没有喝上酒,那两个丫头倒是喝上了。”温羽晴失笑。“睡了就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秦书言从温羽晴这里离开后没有回秦府,而是去了京城里最靠近皇宫的丞相府。
丞相府随时都挂着灯笼,将整个丞相府照得灯火通明。据说哪怕是夜深人静时,这里也是如此。
因此京城里的人绝对不会错认丞相府。毕竟没有哪家的府院会这样大手笔。
秦书言从马车里下来,敲响大门。
看门的仆人见到秦书言,问也不问就放他进去。
“相爷刚回来,现在应该在沐浴。秦公子在书房稍等片刻吧!”
“多谢。”秦书言笑了笑。
刚走了几步,只见一道黑影从房顶上翻过去。
秦书言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这是今天晚上的第几拨刺客了?”
“第五拨吧!”老仆人说道:“老奴闲着无聊就数了数,应该是第五拨没错了。”
“这个月最多的时候一天有多少拨?”秦书言又问,仿佛见怪不怪了。
“就是五天前,那天晚上有八拨。昨天最少,只有一拨。”老仆人说道:“老奴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想让丞相死。”
秦书言笑了笑:“谁让你们丞相大人可恨呢?那张脸本来就是祸害,还长着一个好脑子,最重要的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专门挡人财路,权势之路,不给别人留活路。这样的人当然招人恨了。”
秦书言还没有走近就听见打斗的声音。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从房顶上跃出去。
秦书言走进院子,对黑暗处说道:“你们这位相爷还真是恶趣味。这些人是杀手,专门刺杀他的。你们明明有能力抓人,却总是让你们放人。这样下去,刺客只多不少。总有一天啊,他会死在自己的恶趣味上。”
树梢上的叶子发出哗哗声,仿佛在回应秦书言的话,也仿佛在警告他。
秦书言不受影响,推开书房的门就走进去。
房间里没人。蜡烛将书房照得明亮无比。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自己煮了一盏茶。
茶叶在何处,茶具在何处,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仿佛这里是他的家似的。
咯吱!披散着长发的俊美男人走进来。
没有一丝不苟的束发,没有整齐得没有一点皱褶的华服,只有松松垮垮的家居服,以及那慵懒如狐的妖媚风情。
“啧啧啧,幸好我不好男色,要不然……”秦书言的话没有说完,就见一个东西朝他砸来。
他接过来,看了看,说道:“这是什么?哪位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他接住的是一个香包。
“皇上的妃嫔给他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靳嵘在秦书言的对面坐下来。
秦书言打开香包闻了闻,说道:“催‘情’草。这种东西很奇怪吗?后宫里的妃子为了争宠什么手段没用过?”
“你再闻闻。”靳嵘再道。
秦书言听他这样说,知道肯定还有没有查到的地方。
他再仔细检查,闻到了不同的味道。
“毒?”
“不错。”靳嵘说道:“还有……”
秦书言再三确定:“西域的毒?”
“嗯。”靳嵘淡道:“皇上新纳的妃子,原本受尽宠爱。现在查出是奸细,已经被处死了。”
“既然被处死了,那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嘛!”秦书言说道。
“不。奸细处死了,那这根线就断了。与奸细联络的人是谁?他们有多少人隐藏在这里?这些都不知道。皇上的处境很危险。”靳嵘淡道。“你刚回来,正是需要立功证明自己的时候,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
“我刚回来就给我准备了这么一个大案子,你还真是够兄弟。”秦书言摇头。“行吧!我尽量不让你失望。不过今天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讨差事。知道我刚才从哪里过来的吗?”
“哪里?”靳嵘配合地问道。
“温宅。”秦书言看着靳嵘。“就是你当初让我特别关照的那位温家姑娘那里。”
“我说过吗?”靳嵘抬了抬眼皮。“你记错了。”
“还不承认?”秦书言笑了笑。“不过无所谓。以你的性子,居然愿意管一位姑娘的闲事,也算是特例了。想必也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过这位温家姑娘挺有意思。京城里那么多名门闺秀,还没有谁像她这样特别的。”
“所以,你特意找到我,就是为了表达你对一位姑娘的欣赏之情?”靳嵘蹙眉。“看来刚回来没有差事,你真的很闲。”
“当然不是。这位温姑娘的事情我不是书信给你说了吗?”秦书言说道:“她爹以及她兄长的死怕是不简单。还有她给我看的玉佩,以及她提供的那条线索,这都证明了温宏和温成彬的死与京城这里的某位大人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