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璃面色僵硬。
“没什么事啊!秋夫人为什么这样问?”
秋氏看着红璃,满脸严肃。
“我虽是外人,但是在府里住了这么久,心里甚是感激贵府主人。要是府里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帮忙的,一定出一份力。你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瞒不过我的眼睛。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红璃摇头:“如果夫人没有花样子给我描,那我先走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实在是乏了。”
“红璃姑娘……”
秋氏见红璃离开,更加印证了猜测。
红璃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过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主人要是吩咐下来,她自然不敢违抗主人的命令。
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只有找温羽晴询问了。
温羽晴坐在桌前喝水。见红璃慌慌张张进来,问道:“做什么这么慌张?”
“秋夫人怀疑我了。”
“怀疑什么?”
“怀疑我瞒着什么事情。”
温羽晴听了,说道:“没事。她要是问我,我如实告诉她就是了。只是这件事情要瞒着其他人。”
“既然妹妹这么相信我,那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是我能帮忙的,还能帮个忙。”
秋氏站在门口,看着温羽晴说道。
温羽晴朝秋氏招了招手。
“姐姐进来说话。”
秋氏走进来,坐在她的对面。
“我哥出事了。”
“什么?”
秋氏瞪大眼睛。
“出了什么事?”
“姐姐小声些。”
温羽晴看向红璃。
“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过来。”
“是。”
红璃出去后,大门合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温羽晴和秋氏。
温羽晴便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秋氏。
“天啊!要是你祖父祖母还有你娘知道这件事情,那得受多大的打击?难怪你要瞒着他们。”
“请姐姐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温羽晴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为了大家着想,先瞒着吧!至于能瞒多久,只有瞒一天算一天了。现在华公子还在派人找我大哥。官府是已经放弃了。我能指望的就只有华公子了。”
“好,我肯定不会告诉他们。不过妹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要是你大哥……当然,我只是说最坏的打算。虽然不好听,你却必须面对。你大哥能回来当然最好。我们都希望他能回来。要是他回不来,你们温家的那些产业怎么办?换句话说,就算你大哥最后能回来。可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家的生意怎么办?”
“我不知道。”
温羽晴只关心温成彬的生死,并不在乎那些产业。
钱财是身外之物,当然是人更重要。
“你不能不知道。或许你根本不在乎钱财。可是你要知道,你们温家的利益与全村,甚至更多的人息息相关。就算你不在乎那些钱财,其他人也不在乎吗?要是其他人知道你们温家影响了他们的生活,他们能善罢甘休吗?”
“温家的产业……这些事情都是我哥在负责。现在让我接手,只怕是一团乱麻。不过你说得对,我必须得面对这些。明天我就进城去管理那些产业,顺便与那些老板接触一下。”
“对。”
第二天,温羽晴进了城。
平时她只负责布庄,成衣铺的生意是温秋兰负责的。
布庄和成衣铺还好,一直有人管理着。真正不好应付的是与他们染坊合作的那些老板。
陈菁娘见温羽晴忙得焦头烂额,问道:“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温羽晴被那些账本弄得快头大了。
“不知道。”
“瞧你这幅样子,你大哥要是再不回来,只怕得倒下了。”
“以前不知道做生意会这么复杂。还以为像管理布庄一样就行了。现在才知道门道这么多。”
“管理一个店铺并不复杂,但是想管理几十个店铺,那就复杂多了。”
陈菁娘低下头,看着那些账本。
“行了,我帮你整理吧!等会儿要见成老板,你做好准备。”
“多谢菁娘姐。幸好有菁娘姐,否则真的是生不如死。”
“嘴巴这么甜,有什么阴谋?”
温羽晴换好衣服,前往与成老板约好的茶楼谈接下来的合作意向。
成老板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
他长得胖嘟嘟的,笑起来像弥勒佛。
“早就听闻温大姑娘能干不输其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成老板过奖了。成老板,你与我大哥是老朋友了。我听手下的人说,你们每次合作都非常爽快。那今天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也爽爽快快的谈这笔生意。你意下如何?”
“当然。能够与温大姑娘谈生意,小老儿万分荣幸。我听说你们染坊新染出来一批布。你看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价格方面是不是应该给点优惠?这新染出来的布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敢做冒险生意。你先给我一些货试卖,要是卖好了,一定把我朋友介绍给你们。”
“成老,既然是老朋友,当然会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格。那批布是新品,颜色非常正。昨天拿了一些到店里试试客人的反应,结果已经有二十位夫人找我们布庄定货了。实不相瞒,昨天晚上我们染坊还在赶工。因为新品的染法与以前不同,特别的耗时间。我们根本就没有多少现货。也只能满足个别的老朋友。”
“你打算定个什么价格?”
“一匹……十五两银子。”
“这也太贵了。刚才还说是老朋友,结果你就这样坑老朋友?”
“成老可知我们在店里卖多少钱一尺?八百文一尺。客人们还抢着买呢!”
与老狐狸谈生意的结果是结束后她已经口干舌燥。
成老心满意足地走后,温羽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让丫环红璃把单子带回布庄,让布庄里的温松坐着马车赶一趟,将单子交到老家那边的黄老手里。
黄老拿到单子,就会安排人手赶这批单子的货。
而她,借着这个空隙在茶楼里安静一会儿,让自己喘口气。
“温姑娘好像有心事?”
一人坐在温羽晴的对面。
“这里可以坐吗?”
温羽晴抬头,看见熟悉的身影。
“秦大人。”
“是我。”
“秦大人作为父母官,好像挺闲的啊!以前的县令可不像秦大人这样在外面到处走动。”
“每任父母官有每任的习惯。我习惯与百姓融为一体,这样才知道他们需要的是什么。难道温姑娘不喜欢这样的父母官吗?”
“秦大人说的极是。百姓需要这样亲民的父母官。”
“那么,现在可不可以告诉父母官,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温羽晴不好说温成彬的事情。
她转移了话题。
“上次麻烦秦大人的事情可有眉目?”
“我把你提供的那个图案送到了京城某位大人物手里。他那里正在着手调查。温姑娘稍安勿躁。”
“那就麻烦秦大人了。”
“既然温姑娘不想说,那我们就喝茶吧!难得的放松时间,不要被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心情。”
在这个时间点是没有多少客人的。这也是温羽情与成老板约在这里的原因。
温羽晴终究是个女人。温成彬可以把那些老板约到花楼里,她总不可能。所以酒楼和茶楼是最合适的。
“刚才看温姑娘谈生意,还真是大吃一惊。是不是每个温家人都这么会谈生意?”
“秦大人的嘴皮子利索,也是谈生意的好手。要是遇见像秦大人这样的对手,只怕早就投降了。不过你居然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果然县衙最近比较清闲。”
“百姓无状可告,说明本官为官还是很合格的。”
温羽晴被他自卖自夸的模样逗笑了。
“对嘛!这么俏丽的小姑娘,就应该多笑笑。干嘛板着一张脸?”
“秦大人平时也是这么哄小姑娘的吗?”
从街道上传来喧闹的声音。
两人从窗口看过去。
一个穿着丧服的少女跪在那里卖身葬父,面前放着一个死掉的老人。
温羽晴睨向秦书言。
“大人不是说你为官还是很合格的嘛!卖身葬父的事情都有,可见不是很合格。”
“这女子双手洁白,不像是穷困人家的姑娘。那老人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嘴唇发白,应该是病死的。再看她的眼睛一直在人群中偷偷的瞟着。显然在等着大鱼上钩。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用卖身葬父来博取同情。只有没有长脑子的男人看人家小姑娘有些姿色才会上这样的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小姑娘不是死者的女儿?如果她不是穷困人家的姑娘,为什么要在这里卖身葬父?”
“她的手不像做活儿的手,可见她以前的日子过得不错。听说最近某个楼倒闭了,里面的不少女子从良,也有不少女子想要攀附有钱人。这女子就算不是里面的姑娘,也是那些姑娘的丫环。只需要伺候男人或者端茶倒水的女子,手掌没有茧子也是正常的。温姑娘这么关心,莫不是想要做救美的女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