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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军人，理所应当先保障别人的安全。
顾墨霆无奈，只能先下去，肘击打破了楼下那层楼的玻璃，探出半个身子喊了一声。
夜姝没和陆聿客气，也知道他绝不会让自己留在最后，直接揣着床单跳了下去。
她整个人都悬在半空中，看起来摇摇欲坠。
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
可是人群中，却有一个穿病号服像是营养不良的人仰着头，瞳孔蓦地一缩：“小姝……”
索性，夜姝和陆聿都安全到达了楼下，顺着她来之前的那条路继续往下走。
“咳咳。”夜姝咳了两声，体力几乎被耗尽了似的，整个人都靠着陆聿撑着才能继续往前跑。
肺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甚至没呼吸一次，都有种深入骨髓的刺痛。
“我……我不行了。”夜姝艰难地挥了挥手，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陆聿飞快地把她抱了起来。
夜姝的脸上全都是烟灰，看不出脸色的苍白，不过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
陆聿一向就知道刚才的爆炸她受的伤，现在恐怕快撑不住了。
顾墨霆跑在前面，回头看了一眼。
“在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一楼几乎都被祸害淹没，大楼的门也被堵住了，四周几乎都是火海。
陆聿咬了咬牙，只能带着夜姝返回了三楼。
一楼和二楼的窗户都有防护网，根本没有办法拆开。
陆聿按照之前的办法，很快把床单系好，先让顾墨霆下去。
他和夜姝紧随其后。
可就在这时，大楼里忽然又传来了轰轰轰的几声，滔天热浪席卷过来。
顾墨霆爬到一半，就发现床单着火了，然后整个人就被气浪掀飞出去。
陆聿眸光一凛，夜姝也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唇。
“我们恐怕也死在这里了。”夜姝唇畔忽然浮现一抹苦笑。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陆聿愧疚地看着她。
如果不是他，夜姝根本不会被卷进这件事情中。
可是夜姝却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不关你的事情，其实能死在一起，也挺好的。”
“我从进军营的那天开始，就知道自己或许有一天会死，所以根本就不怕。”
陆聿抱着她的腰身，手臂慢慢收紧。
“如果咱们还能活着出去，你就退伍吧，这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夜姝继续说道。
“好。”陆聿的声音有些嘶哑，眸光忽然瞥到了楼下的一个影子，“如果我还活着，咱们就订婚吧。”
夜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刚抬起眸子看向陆聿。
他忽然伸手一推，把她推了下去。
夜姝一惊，瞳孔中倒映出一副画面。
陆聿身上，忽然砰得一声，接着他整个人的身影都湮没在火海中。
顾墨霆就地一滚，及时接住了她，但是两个人仍旧都被冲击力砸昏了过去。
……
她这是死了吗？
夜姝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张她异常熟悉的面孔。
夜姝眨了眨眼睛：“哥？”
夜穆寒点了点头，把她扶了起来。
夜姝的眼泪一下子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哥，陆聿呢？他怎么样了？”
夜穆寒忽然感觉有点儿心塞。
他虽然刚醒没多久，但已经大致了解了这段时间的情况。
就算陆聿救了小姝，可是一想到自己妹妹被拐跑了，他还是有些心塞。
“他没事，被救出来了。”
“真得吗？我要去看看他。”夜姝眼睛一亮，挣扎着就准备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却觉得被夜穆寒按了下去。
“你断了几根肋骨，好好养着吧，陆聿现在也在休养身体，我没有骗你。”
夜姝嗯了一声，只能压住心底的焦急，乖巧地躺了回去。
“哥，你什么时候醒的？”
终于被自家妹妹记起的夜穆寒收到了一点儿安慰，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昨晚爆炸发生前，我浑浑噩噩地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医院就被封锁住了。”
他在人群中，脑子反应还有点儿迟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到大楼上，他的亲妹妹悬在上面，才彻底回过神。
“都是哥哥的错，你和陆聿要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闯进去。”
“哥，你说什么呢，如果当年不是我喜欢乱跑，你也不会为了救我出车祸，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年。”夜姝鼻子忽然又有些感伤。
夜穆寒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我听爸说，你这几年都很坚强，怎么我醒了你反而总是想哭，嗯？”
夜姝吸了吸鼻子：“那不是我哥醒了，有人护着我了吗，我干嘛还要坚强？”
夜穆寒瞬间被她的话愉悦到了。
他好不容易把夜姝哄好，这才出了房门。
连沁潼正在房门外等着，一看到夜穆寒出来，立刻走上去训斥道：“穆寒，你别和她待在一起了，这个丫头就是个扫把星，当年害了你，现在又连累得陆聿成了那副模样。”
“你闭嘴！”夜哲山没好气地低吼了一声，“你真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当年做过的事情吗？你处处挤兑小姝，还不是怕她说出来！”
夜姝其实并没睡着，强忍着疼痛蹒跚地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们的声音。
其实她当属年纪小，根本记不太清这件事。
可是后来隐隐约约地猜出来了一点儿。
她其实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丢弃的！
至于原因，夜姝之前一直想不出来头绪，直到上次她提起追求陆聿的事情，引起了父亲的激烈反对，和她掰扯了那么一大跳，她才隐隐明白。
当年的母亲可能是倒追父亲，父亲其实早就爱上她了，只是母亲一直没有自信。
那段时间或许是母亲遭到了父亲的冷落，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力，她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弃了。
夜姝差不多记起，那时候是在商场里，她的母亲亲手把她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因为连沁潼做过手脚，她从来没离开过s市，却一直都没有被找到。
但是父亲应该猜到了真相，所以和她的感情彻底破裂了。
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夜姝蓦地推开房门。
外面的三个人瞬间楞到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