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 Cai 着 Zhe 面 Mian 包 Bao 走 Zou 的 De 女 NÜ 孩 Hai

【丹麦】

从前有个小姑娘叫英格尔。她是个穷苦人家的女儿，但她很骄傲，还喜欢搞些小恶作剧，比方说把苍蝇的翅膀撕掉，把金龟子和甲虫穿在一根针上，然后看着它们挣扎的样子哈哈大笑。

英格尔越长越漂亮，但也越来越顽皮了。她在一个有钱人家里当佣人，这家人待他像自己女儿一样，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工作了将近一年之后，女主人对她说：“英格尔，你该回去看看你的父母了。”于是，英格尔回家去了。她走到村边的时候，看到一群人站在井边闲聊，她的妈妈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脚边放着一捆刚从树林里捡来的一捆柴火。她转身就走，心想：“像我这样漂亮高贵的女孩，竟然有个这么寒酸的母亲，真丢人！”

又过了半年，女主人说：“英格尔，该回家看看你那年迈的父母了。我给你一条长面包，你拿去给他们做礼物吧。”英格尔换上最漂亮的裙子和鞋子回去了。当她路过一片沼泽地时，怕弄脏了鞋子，就把面包垫在脚底下，想踩着过去。结果，她却跟面包一起沉下去了，直沉到没过头顶！

英格尔到底沉到哪儿去了呢？原来，她到了酿酒的沼泽女人的酒厂里。人们都说呀，在夏天，凡是草地冒出蒸汽，那都是因为沼泽女人在酿酒。酒厂的酒桶一个挨一个，有种熏人的怪味，地上还有许多癞蛤蟆和火蛇。英格尔恰恰落在这一大堆可怕的爬行动物中间，她又怕又冷，冻得僵硬起来。

这天魔鬼和他的老祖母来参观酒厂。老祖母一看到英格尔，就戴起双层眼镜，把这个女孩仔细地看了又看，说：“把这小东西送给我吧，我想把她当石像立在我孙子的屋里。”

就这样，英格尔被带到了地狱，她的脚牢牢粘在那条面包上，动弹不得。她安慰自己说：“怕弄脏鞋，竟然落得这个下场，好在我还有漂亮的脸蛋和衣服。”可她的衣服早糊满了泥巴，裙褶里还藏着些癞蛤蟆，她的头发里还盘着一条蛇。最糟糕的是，她饿极了，但她的背是那么僵硬，甚至不能弯下腰来把脚下踩着的面包弄一块下来吃。

这时，一滴滴热泪顺着她的头发流到她的脸上和胸口，这是母亲的眼泪。她能清楚地听到妈妈边哭边说：“孩子，是骄傲使你掉下去的啊！”她还听到很多人在数落她，大人们都在把她的故事讲给孩子听，几乎每个孩子都说英格尔罪有应得，只有一个纯洁的小女孩在听故事时为英格尔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她难过地说：“可怜的英格尔！她再也回不到地面上来了吗？只要她能回到地上来，我愿意拿出所有的玩具来为她赎罪。”英格尔听了，好想大哭一场，可她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好多年过去了，地面上几乎没人再提起英格尔的名字了，直到母亲临终前，她长叹了一声，说：“英格尔啊英格尔，你简直伤透了我的心！”

又过了好多年，英格尔又听到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原来就是那个曾为她流过眼泪的小女孩，现在她也要去世了，临死前，她大声地哭着为英格尔祈祷，请求上帝宽恕英格尔的罪过。这真诚的爱终于把英格尔彻底感动了，回想起曾做过的一切，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就在这时，一束亮光朝她射过来，把英格尔变成了一只小鸟，她以闪电的速度飞到了人世间。这只小鸟发不出声音来，蜷缩着身子，在一个墙洞里躲了很久。直到圣诞节的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这只鸟儿发出了欢快的鸣叫，从墙洞里飞了出来。

这是一个酷寒的冬天，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田野里的动物和鸟儿都在为找不到吃的而发愁。这只小鸟儿飞到公路上去，在雪橇的辙印里找到一些麦粒，在停留站里找到一些面包屑，自己只吃很少的一点，却把大部分给饥饿的鸟儿吃。它飞到城里，到处找人们为鸟儿撒在窗台上的面包屑，自己只吃一丁点，而把其余的都送给别的鸟儿。

整个冬天，这只鸟儿收集来的和送给其他鸟儿的面包屑，已经比得上英格尔为了怕弄脏鞋子而踩在脚下的那条面包。当它找到了最后一块面包屑，把它献出来的时候，它灰色翅膀就变成了白色的，并且伸展开来。

“看那只海燕，它在横渡大海。”孩子们看到这只白鸟的时候说。它一会儿在海面低飞，一会儿向明朗的太阳光上升。它发出闪光，谁也不知道它飞向什么地方去了；有的人说，它直接飞向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