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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东学西渐龙飞天

“道商”作为老子、范蠡一脉相承的道学思想子体系,它的核心要义来源于以《道德经》为纲领的道学思想体系中。

对大多数人而言,“道商”仍属新事物和新名词,尚未真正走进社会大众的视野中。然而,《道德经》自7世纪最早传于印度,再传经日本等国,于16世纪进入西方世界后,道学思想早已引起了西方人的兴趣,并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纽约时报》曾经做过一个关于世界上销量最大的图书调查,结果是《圣经》和《道德经》排名前列。目前,《道德经》的外文版已经达到数百种,在美国、日本、英国、法国、瑞典、西班牙、泰国、菲律宾、韩国和新加坡等国家,老子的书一版再版,销量很大,甚至还专门成立了研究老子及道家思想的半官方和民间的学术研究机构。

老子思想对世界哲学界影响巨大。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读过老子的著作,对老子极为赞赏,他的辩证法就受到老子对立转化思想的影响。马克思继承和发扬了黑格尔的辩证法,创造了唯物辩证法,从而形成了科学的思想方法,在人类历史上发挥了巨大作用。哲学家温第施曼把《道德经》看作是人类原发性智慧的重大著作,它不但是道家和中国的一部圣书,而且是整个人类的一部圣书。现代哲学家海德格尔认为老子与自己的思想很吻合,他将老子“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的字句挂于墙、悬于壁,一派老子忠实信徒的模样。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到中国访问时,有人向他介绍《道德经》中几段文字后,他极为惊叹,认为两千多年前能有这么深邃的思想,简直不可思议。英国著名历史学家阿诺德·汤因比在《人类与大地母亲》一书中对老子也作过高度评价,他说:“在人类生存的任何地方,道家都是最早的一种哲学。”

西方的一些政治家对老子的政治思想表现出极大的兴趣。1988年美国总统里根在国情咨文中,引用老子的名言“治大国若烹小鲜”来阐述治国方略。在他出任美国总统期间,奇迹般地迅速扭转了美国经济乃至国运的颓势,降低了一度高达两位数的通货膨胀率,使美国经济出现了朝鲜战争以来最高的增长率。从此,里根不但赢得了“美国最敬爱的总统”之名,而且美国人对道家及道学的兴趣也由此大增。于是在美国掀起了一股宣传、介绍、研究老子的热潮,甚至连美国科学院的一间办公室墙壁上都写着“无为而治”四个大字。

1911年,德国汉学家卫礼贤首次把老子的《道德经》译成德文发表,以此为契机,德国学界掀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老子研究热潮。德国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在《儒教与道教》一书中指出:“在中国历史上,每当道家(道教)思想被认可的时期(例如唐初),经济的发展是较好的,社会是丰衣足食的。道家重生,不仅体现在看重个体生命,也体现在看重社会整体的生计发展。”德国前总理施罗德大声呼吁:“每个德国家庭买一本中国的《道德经》,以帮助解决人们思想上的困惑。”德国诗人柯拉邦德则号召德国人应当按照“神圣的道家精神”生活,争做“欧洲的中国人”。

老子道学思想在俄罗斯的影响更大。1842年俄国汉学家傅邱林在《祖国之子》杂志上发表了《老子及其学说》一文,文中多处引证《道德经》原文。傅邱林指出,由于老子的继承者“渐渐脱离了老子的思想方式,构成了新的原理”而创立了道教。

在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看来,中国文化的代表应是老子,而不是孔子。2008年,梅德韦杰夫当选俄罗斯总统后第一次访问中国。他在为北大学生作演讲时,第一次引用《道德经》中的名句“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唯施是畏”,竟让不少北大中文系的师生都一时找不到出处。据其助手称,在梅德韦杰夫的书房中,老子的《道德经》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在跟经济学家和企业家交谈时,梅德韦杰夫会如数家珍地谈论起老子的哲学思想。

在科技界,研究中国科技史的英国著名科学家李约瑟博士在谈到道家对中国古代科技的贡献时说:“中国如果没有道家,就像大树没有根一样。”他在对中国古代科技作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之后,特别推崇道家的发明创造,认为道家是“内在的而未诞生的最充分意义上的科学”。我国科学史专家董光璧认为,李约瑟对人类思想史的最大贡献在于,他发现了道家思想的世界意义。李约瑟不仅提出了新道家的理论纲要,而且通过他的著作影响了不少学者。英国学者坦普尔在李约瑟博士的指导下,撰成了一本名为《中国——发现和发明的国度》的书,其中肯定了中国的一百个“世界第一”。他指出:中国古代除印刷术、造纸术、指南针、火药等“四大发明”外,还有九十多种世界首创的科技成果,如水下鱼雷、多级火箭、载人飞行、枪炮、白兰地,甚至蒸汽机的核心设计,也同中国人的智慧分不开。这一百个“世界第一”,是我们民族智慧的象征,其中道家的智慧尤其值得重视。

著名数学家陈省身说:“1943年,我在美国认识了爱因斯坦,他书架上的书并不多,但有一本很吸引我,是老子的《道德经》德文译本。西方有思想的科学家,大多喜欢老庄哲学,崇尚道法自然。”美国科学家威尔·杜兰在《世界文明史》的一卷下册(东方出版社1999年1月)说:“或许除了《道德经》外,我们将要焚毁所有的书籍,而在道德经中寻得智慧的摘要。”

最能说明道家思想对西方科学家影响的是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日本著名物理学家汤川秀树对老庄的喜爱和评价。他在中学时就接触到老庄哲学,在以后的理论物理学研究中还用它来启迪思想。1968年,汤川秀树写下《老年期思想的现代性》一文,其中对于“返老还童”的阐述,不仅包含对他个人而且也包含对古老的中国文化的现代性的评价:“当重温中国的古典著作时,最使我惊奇的是,两千多年前的中国古代思想家们竟能在那么早的年代就摆脱了各种原始成见。印度、犹太民族以及希腊都很早从原始愚昧状态中摆脱出来。但是,我觉得中国人是这些人中最早进入精神成年时期的人……而老子则似乎用惊人的洞察力看透个体的人和整个人类的最终命运。”

美国物理学家卡普拉著有《物理学之道》,他在这本书中企图说明东方古典哲学的科学精神和现代物理学的变革趋向相一致。他曾高度评价道家:“在伟大的精神传统中,在我看来,道家提供了关于生态智慧的最深刻、最完美的说明,这种说明强调一切现象的基本同一和在自然的循环过程中个人和社会的嵌入。”针对西方人常常把道家的“无为”解释为“消极”,卡普拉认为这是非常错误的。他认为,“无为”不是戒绝活动,而是戒绝某类活动。道家区分了两种活动:与自然和谐的活动和反自然的活动,“无为”是戒绝反自然的活动。另外一位美国物理学家惠勒正在提倡一种“质朴性原理”,他解释“质朴性”时认为,它与老子“无”的含义有相似性。而华裔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在观察物质微观世界时,竟然也从《道德经》里寻找到了理论根据——量子力学中一条很基本的“测不准原理”与老子所说“道可道,非常道”颇有相合之处。

在西方经济学界,一直就存在研究中国古典思想的传统。法国经济学家魁奈最先吸取了老子的“无为”思想,第一个把“无为”译成“自由放任”,并创立了依赖自然法则的重农经济学。1764年2月至1766年10月,亚当·斯密进行了为期3年的欧洲大陆之行。他在法国逗留了10个月,期间会见了魁奈、杜尔哥等许多法国著名的思想家,在这些接触中,加深了对经济学的认识,并着手制订《国富论》的写作计划。《国富论》曾大量引用中国文献,以致英格兰著名经济学家L·Young认为,亚当·斯密的自由经济思想,可能来源于司马迁的《史记·货殖列传》中“低流之水”的市场机制。而当代自由经济的鼻祖哈耶克更是将老子奉为“思想教父”,认为《道德经》中“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两句话是对自发秩序理论最经典的描述。

英国当代哲学家克拉克说过:“现代经济自由市场的原理就是源自《老子》的无为而治。”他还认为:“道家在西方的发展可能与佛教、印度教不同,它不会表现为宗教运动,而会体现在挑战过头的启蒙理性精神、非此即彼的简单化思维原则,提供新话语、新洞识、新范式,影响西方人的思维方式以及个人选择与生活方式,替代唯物主义与彼岸宗教信仰并引导我们树立生态化精神的态度,有助于西方人灵肉二元论的克服和整体精神态度的转变,道家治疗性的哲学对西方人有关真理观、自我、性别认同等的反思有积极作用,对诊治西方虚无主义的顽症具有显著疗效。”

1999年诺贝尔奖得主,享有“欧元之父”称号的加裔美籍教授罗伯特·蒙代尔说:“中国人相信的是道,这种道教的思想实际上在中国的三种主要的思想流派中都存在。道是宇宙运行的方式,是自然的规律,是一种统一的和自发的行动。世界万物和每一种变化都有它内在的必然性,都是部分的协同的合作来促进一个整体。”

以老子为代表的道家思想对西方的文化艺术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从俄罗斯作家托尔斯泰到美国现代派剧作家卡金·奥尼尔,都十分推崇老子的思想。奥尼尔曾在加利福尼亚建造了一座住宅并命名为“道庐”,以示他对老子思想的景仰。驰誉世界的音乐指挥大师祖宾·梅塔几十年读老子不辍,在世界各国演出的旅途中,身边都必带一本《道德经》。

在美国最大的购物网站亚马逊(amazon.com)的图书搜索一栏,输入Dao、Tao、Taoist等这些与“道”有关的英文单词,竟然会得到近8万个搜索结果,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英文著作。从物理学之道、科学之道,到艺术之道、两性之道、瑜伽之道,甚至还有儿童读物,道家的思想元素已融入美国人的生活和思想之中。学者路易斯·康加迪(Louis Komjathy)在书中这样写道:“道家思想在美国人的认识里,已经超越了其道教的宗教背景,追随的是《道德经》的传统。因此不会对西方的主流基督教产生威胁,也更容易被西方人所接受。”

当然,推动道家思想在美国传播的因素很多。除了20世纪60年代后西方社会兴起的绿色环保风潮外,道家思想注重“内外双修”的实用性及它在身体保养方面的指导作用,也被看作是一种“生活的哲学”,而与气功、风水学、太极拳这些富有中国传统特色的运动紧密联系在一起。

作为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遗产,老子的《道德经》及其道家文化思想,不但从古延续至今,从中国传到了国际,突破了时空和民族的界限,冲破了当代所谓“神学”“哲学”“科学”的范畴,而且被还原到了原始的道的领域,而和其光、同其尘。道家思想的广博性与实用性,已越来越引起世人的瞩目,使人们更加感受到它的博大精深、玄妙绝伦,从而须臾不能离。 yMKDOCOaM//E5ullI9W2nB+O3xFnt+JJnbOeD3zIxVsxcOlW3REI145Txe9paU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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