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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能以后，禅宗分裂为倡顿悟的南宗和主渐修的北宗。南宗禅的一支荷泽宗在安史之乱前后，渐次北上，在中原地区取得和北宗禅分庭抗礼的地位。而在中唐贞元（785—805）以后，江西洪州禅迅速崛起，成为南北方首屈一指风靡一时的佛教宗派，并成为南宗禅的正宗统绪和不二法门。洪州禅进一步强化了禅宗的农禅精神，即自耕自足、自证自悟的精神。从宗教观念上来看，洪州禅改造如来“清净心”为祖师“平常心”，从对“体”的追求转向对“用”的自觉，由“即心即佛”发展为“非心非佛”。从宗教实践上来看，洪州禅以日用杂事取代宗教修行，以祖师的法堂取代如来的圣殿，以呵佛骂祖、离经慢教取代礼佛尊祖、诵经习教。神圣沦为平凡，经典丧失权威，终极失去价值，而个性得以张扬，劳动受到尊重，“此在”得到肯定。正是在此宗教观念和宗教实践的基础上，禅宗语言终于彻底摆脱佛教经典语言的影响和制约，形成了以俗语言为主体的简捷方便、朴拙粗鄙、泼辣痛快、灵活自由的独特风格。换言之，本土的平民话语系统（农禅语言）取代外来的印度话语系统（佛教经典语言）成为南宗禅的主要语言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