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大年三十那一天,我完成了这部作品最初那个版本的整理。它的正文部分结束于《隐居在皇家山下的中国文学秘密》。在随后的大半年时间里,我一直在争取它的出版,却也一直都没有结果。接近年底的时候,我完全清楚了其中的原因。而从新加入到正文最后部分的那五篇作品,读者也应该马上就会清楚这“没有结果”的结果完全是出于神奇的天意。
对我来说,2017年是神奇的一年。首先,三部不同作品的三个不同语种译本的同时问世,加上之前出版的《深圳人》英译本的持续升温,为“‘异类’的文学之路”打开了国际的通道。同时,围绕着《白求恩的孩子们》的英译本和《深圳人》的法译本展开的那一系列“超验现象”又为认识生命和文学提供了特别的角度。这部作品没有在2017年出版就是因为它在等待着那神奇年份的全部的神奇。
同时,它也在等待着2017年的过去。因为接下来的一年是我文学道路上一个有特殊意义的年份。1988年8月,我的中篇处女作在《作家》杂志上“头条”发表,这是我正式进入中国文学景区的标志。整整三十年过去了……能够在如此特殊的年份出版这部关于文学和人生的作品也同样应该是“成事在天”的例证。
12月中旬,蒙特利尔的严寒提前到来。这让我充满了担心。我担心自己已经坚持了20年的迎新仪式会被“不可抗拒力”中断。我担心新的一年会因为这中断而错失机运。奇迹再次出现:元旦清晨的气温尽管仍然低于零下30摄氏度,却并没有如我担心的那样刮起凛冽的寒风或者降下狂乱的雪暴。我相信这同样是出于天意。于是我像往年一样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起步。最后,我带着满身的冰碴跑完了11公里的距离,跑进了2018年的晨曦。
15个小时之后,责任编辑确认这部作品出版条件的邮件出现在我的邮箱里。这消息正式拉开了2018年的序幕。
薛忆沩
2018年1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