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深一下跪了下去。
他是直直的跪下去的,双腿用力的砸在了地板上。
就听那声音,都知道十分的疼。
他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般,就那样跪着。
叶廷沉默了很久,才慢吞吞的说:“顾宁深,所有的孩子里面,我最喜欢的和最不喜欢的都是你。”
整个大厅安静的可怕,除了叶廷的声音,其他任何声音都听不见。
“可你,算是背叛了我,因为那个女人。”叶廷说到这里,眉眼间已经有了杀意。
但是顾宁深还是冷静的可怕,眉眼间的神色十分的平常,好像面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叶廷看见顾宁深这样,终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他养了顾宁深五年,是有感情的。
这么些年过去,下面的孩子死的死残的残,他有时候看见外面的夕阳会想,年轻的时候,人就不应该放肆,可更多的时候,他却仍旧冷淡的看管自己的生意,残暴的对待一些人。
“你手里加我还有五个人,他们五个只有天临可以接管生意,但是天临的性子淡然,宁愿去研究花草,也不愿意管那些生意。”顾宁深看着地面十分认真的说。
叶廷的手一下握紧了。
这是什么?
威胁么?
他有些愤怒的看着顾宁深。
顾宁深像是没察觉一般,清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只有我,可以帮你。”
说完他就抬头,不卑不亢的望着叶廷。
这是很多年前叶廷告诉他的,这个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要离不开任何人,要让所有人离不开你。
就算去谈判,也要抓住对方的弱点,就像是打蛇要打七寸一样。
“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进来一声,十分不屑的笑声。
随即,就走高跟鞋踏过地面的声音传了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蕾丝裙大红色大衣,模样十分妖娆性感的女人,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走了进来。
“我还当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原来是你啊!”
女人推开林海洋,径直走到顾宁深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顾宁深。
她是叶廷的养女叶天伊。现存的五个孩子里,她排行第三,管着叶家所有赌场的声音,这个行业油水很多,五个孩子里面,估计她是最有钱的。
顾宁深没有看她,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教人有些看不透。
又是这样。
叶天伊心里涌起一抹厌恶,见到顾宁森第一眼,他就是这样,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叶天伊拉开椅子随意的坐下,修长的双腿不停的晃来晃去。
“您老不会让这个叛徒回来吧?”她说,如血的唇色在明晃晃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的扎眼。
叶廷没说话。
叶天伊勾起嘴唇,对顾宁深冷笑了一下。
她猛地打开自己拎进来的小包,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直接扔到了顾宁深身上。
“喝吧。这可是我们叶家研制出来的,喝了会有蚀骨的痛苦,又冷又热,痒到骨头里的感觉,要是你能撑过这几个小时,我就让你回来。”
叶廷看到那个瓶子,眉头一跳,他一下没有按捺住,对叶天伊吼了出来:“胡闹!”
顾宁深曾经见过这个,有人下在了一个人的水里,那人喝了以后,叫了很久很久。
那种叫声他直到现在都形容不出来,像是地狱里的厉鬼受刑时的鬼哭狼嚎一样,让人听着就毛骨悚然。
第二天他们看见的时候,那人浑身被自己抓的全是血,整个身体没有一块的皮肤是好的。
最后他抗不过去,找了刀子把自己杀了。
他大概煎熬了一个小时左右。
药效时间是五个小时。
那个下药的人,也被叶廷喂了同样的药,熬到快一个小时的时候,撞墙自杀了。
后来这个药,就被拿来给背叛者了。
林海洋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他只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这个辉煌的城堡,住的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啊!
那个女人,漂亮的像是书里吃肉的女妖精一样,漂亮的让你知道她有危险都忍不住靠近的女妖精。
如果这个女的,是个普通人,他妈的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让她出道!
顾宁深说的在理,叶天临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管理家族的人,但是他志不在此。
他的目标是去郊外建一个小房子,养些花花草草。
而他……
“少爷!”
曲伟一下叫了出来。
就在叶廷还在犹豫的瞬间,顾宁深一下拧开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喝了。
叶天伊眼睛忽的瞪大了,险些因为震惊站了起来。
卧槽!
顾宁深他妈的疯了,不要命了!
叶廷手一抖,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可他一下又忍住了。
林海洋也愣住了,一时有些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喝了什么?
毒药吗?
啊!
他的摇钱树啊!
药效发作的速度比想象中快,顾宁深几乎在喝完药的同时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在发热。
发明这东西出来的人,真他妈是个变态!
顾宁深的脸一下变得像是烧红的铁一样,似乎碰一下就会烫死一样。
他的手用力的抓紧了地上的地毯。
手上的筋,一根根的像是要爆炸一般。
林海洋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他对着叶天伊怒吼出来:“你给他吃了什么——”
叶天伊也没想到,这个的效果这么好。
她抿唇,眼睛微微上挑,十分冷漠的说:“这个没有解药,熬过去就活着,熬不过去就死。”
反正目前见了快十个人,没有一个人是活着的。
顾宁深的嘴唇紧紧的咬着。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它们在不停地咬他。
又痒又疼。
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汗水如泉涌,他像是洗了一个澡一样。
疼。
除了疼,他几乎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不要活着了。
太痛苦了。
实在是痛苦了,他分明觉得自己热的像是要爆炸一样,可是五脏六腑又冷的像是冰窖一样。
他跪在地上,双眼红的也像是要爆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