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心伤口都是被磨得,虽然不大,但是走起路来就像是海的女儿女主走到玻璃上的感觉一样。
护士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绝对会让沈安常看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的,我一直都记得的。可是最近,最近忙晕了。”
她几乎快要哭出来,重生那一天,她说了的,绝对不给沈安常留遗憾。
结果,家里出事以后,她就忘记了。
她真的很自私。
顾宁深看见她这样自责,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要这样的责怪自己。”
“可是……就是我自己啊!如果不是我……”
顾宁深忽然伸手,将唐初夏拥进了他的怀里。
“初夏,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本来看见顾宁深的护士,就激动的不行。
看见顾宁深这样,护士更觉得激动,给唐初夏上药的手,一下用了力。
唐初夏一下疼的皱眉。
顾宁深一下低头,目光幽深的望着护士。
护士看见顾宁深那个模样,心跳一下加速,大脑空白,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来。”
顾宁深说着,一下半跪在地上,将红药水拿过去,给唐初夏处理伤口。
唐初夏看见顾宁深这样,下意识的就要将自己的脚拿开。
顾宁深伸手,抓住唐初夏的脚踝,他声音如常的说:“感染很麻烦。”
说着,他就用棉签,小心的涂着唐初夏的脚心。
唐初夏看见顾宁深的头顶,尤其是感觉到棉签小心翼翼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浑身都僵住了。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十分的不自在。
她觉得自己的脚心痒痒的,但是又觉得似乎不仅仅是脚心在痒,浑身都在痒。
整个值班室安静的可怕,唐初夏似乎只能听见她们的呼吸声。
身上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
顾宁深将药水递给护士,说了谢谢,走过来,直接一把将唐初夏抱了起来。
唐初夏一下惊慌的挣扎起来。
顾宁深幽深的眼睛,冰凉的看了唐初夏一眼。
他冷淡的说:“我只是不想再给你处理一次伤口。”
因为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加上唐初夏没有穿外套,所以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顾宁深身上灼热的温度。
唐初夏一下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顾宁深声音听起来更加冷漠的说:“唐初夏,如果你不想我身上的伤口被你弄开,你就老实一点,不然摔了我不会负责。”
是啊,她忘记了,顾宁深也浑身都是伤口。
她一下就老实了,虽然浑身僵硬,但是起码没动了。
顾宁深低头,看了一眼乖巧的唐初夏,唇角微勾。
那一刻,似乎世间所有的光华都在他身上一般,让他看起来不像是真人。
“顾宁深谢谢你。”她说,声音听起来像是小猫的声音,软糯糯的。
没人注意到,漆黑的走廊里,顾宁深微勾了嘴角。
……
去的地方自然是顾宁深的家里。
顾宁深将唐初夏直接放到了,唐初夏之前住的房间沙发上。
唐初夏正打算站起来,顾宁深就拿了一件浴袍给唐初夏。
“你还是洗个热水澡吧。我去给你找药水。”
说完,顾宁深就直接走了出去。
唐初夏拿着白色的浴袍,目光沉沉的看着紧闭着的房间门。
顾宁深,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有点说不出来。
唐初夏很快就洗了澡,因为淋了太久的雨,所以唐初夏浑身冷的不像话。
她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就裹上了被子。
顾宁深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他的手里拿着医药箱。
唐初夏猛地发现,顾宁深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她马上说:“我自己处理,不用你。”
唐初夏没有看见顾宁深的手,猛地抓紧了医药箱。
他抿唇,大步走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唐初夏更更加觉得,冷了。
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才淋雨的,如果不理他,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我真的……”
“闭嘴。”
唐初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宁深打断了。
唐初夏想到自己毕竟有求于人,只能忍着。
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唐初夏本来以为顾宁深要出去的时候,谁知道顾宁深竟然拿起桌子上的吹风,给她吹起了头发。
唐初夏本想自己拿过吹风,自己吹,但是顾宁深直接扣住了她的脑袋,示意她别动。
唐初夏本就惧怕顾宁深,顾宁深稍微有一点点生气,她就彻底的不敢动了。
吹干了头发,顾宁深什么都没说,拿着医药箱就出去了。
唐初夏长长的叹了了一声,看着自己脚心的伤口,有些无可奈何。
……
天很快就亮了。
唐初夏一醒过来,就马上找了一套衣服,穿好下楼。
今天叔叔要送去火化,她必须过去看着。
她走到楼下,顾宁深正坐在客厅里看书,看起来很平常的模样。
下一次和顾宁深独处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必须跟顾宁深说代言的事情。
“顾宁深,你现在忙吗?我有事跟你说。”
顾宁深抬头。
唐初夏今天没有做头发,头发自然的散下来,脸上的妆容很淡,这样看过去,她的脸更显得清丽,像是在清晨盛开的栀子花,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卫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铅笔裤。
看起来随意的装扮,却莫名显得有些肃穆。
“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当我们家里游戏的代言人。”
唐初夏本来以为这句话是极为难说出口的,如今却那样简单的说了出来。
唐初夏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宁深。
顾宁深没说话,眼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唐初夏以为顾宁深最差也会说一句“不好”,可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低头继续看书了。
唐初夏站在那里,十分的不自在。
但是话都说了,难道这个时候放弃?
她走过去,尽量放低姿态的说:“顾宁深,我是真的跟你说的,没有开玩笑。”
顾宁深脸上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他换了一个姿势,冷淡的坐在椅子上。
分明他是坐着的,她是站着的。
但是唐初夏总有一种,顾宁深比她高的感觉。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一个给我下药,把我推给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