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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化的恶果
——抑郁之文化差异

现代化国家的发展使得大量人口从农村迁往城市,种族、文化、宗教、语言的差异使得人际冲突不断,不安全感泛滥,抑郁在人群中弥漫。在同一国家或不同国家流动的人们,在获得更丰富的物质支持、更高的社会地位的同时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抑郁症患者的增多,更多的人感受到不快乐,和整个社会的工业化发展不无关系。在不同国家进行的研究表明,工业化水平较低的国家,重度抑郁症的发生率低于工业化水平较高的国家。工业化水平高的国家和地区生活节奏快,缺乏稳定的社会支持和价值观,有损人们的心理健康;工业化水平低的国家生活不够便利,需要承受肉体上的辛苦,但是生活方式完全以社会和家庭为导向,人们的心理状况相对健康。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中部有一个宗教团体叫古摩门教派,团体成员依然保持着19世纪美国乡村农耕的生活方式,不用汽车和电。对该团体成员进行的心理障碍调查显示,重度抑郁症发病率只有美国主流群体的十分之一。心理学家分析认为,是淳朴的农耕生活拯救了他们的心灵。

另外,文化差异所造成的人在心理上的不适应,也会带来抑郁情绪,甚至引发抑郁症。不仅海外的华人,任何新移民都会经历不满、失望、沮丧、孤独等负面情绪,当压力超负荷时,就会出现短暂的抑郁现象,有的人则会发展为抑郁症。来自日本的工作人员或留学生在中国生活时,由于文化差异的关系,也会出现情绪不稳定、抑郁等情况。总之,水土不服、语言文化差异、饮食结构不同、生活节奏不同、教学方式的差异,这些都是外来者对新环境不适应的原因。

应对这种抑郁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寻熟悉的环境,就像3个中国人能建起唐人街,3个日本人也能设立一个株式会社。虽然同属东方文化体系,日本人和中国人依然有许多文化上的差异。日本人受岛国环境和农耕民族特性的限制,走到哪里都喜欢扎堆,没有其他人在身边就没有安全感。被派到海外的日本人,到当地的第一件事不是着手了解当地环境,开始工作,而是建立日本人俱乐部。

生活在多伦多的景天一家是所有亲戚、朋友羡慕的对象。10年前,学医的景天和女友一同到加拿大留学。两人在异乡相互扶持照顾,打算一起完成学业,然后结婚,在加拿大定居。在国内是天之骄子、名牌大学高才生的景天历来对功课驾轻就熟,可是换了新的环境,他却有些力不从心起来。考试之前,他经常需要通宵看书,连吃饭时间都是以分钟计算的。

好不容易熬过艰难的3年求学生涯,景天和女友却因志向不同而分手了。失恋后,景天变得异常孤独。以前把女友视为自己的亲人、朋友,女友离开后才发现,他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在异国的街道上,景天走着走着就开始流泪,回忆总是美好的,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找不到让自己感到温暖的人。毕业后,景天回国相亲,女方一毕业,两人就结婚了。不到一年,孩子出生了。景天斩断了所有浪漫的幻想,用繁忙的工作和充满琐碎、哭闹的家庭生活把自己包裹起来。

最初两年,妻子和孩子待在国内,景天一个人在国外工作。工作亢奋期一过,景天就每天待在实验室里应付紧张的工作,感觉非常辛苦。从实验室回来,他就瘫在床上,陷入巨大的疲劳漩涡。他曾经观察过自己,每次妻子飞过来待一段时间又离开后,他总要经历很长时间的情绪失落。有时候,长达一个月没有精神,对最爱的研究课题也提不起兴趣。

在很多人看来,现在的景天已经成功进入加拿大的主流社会——他在当地著名的企业里拿一份比当地人优厚许多的薪水,住在郊区的中产阶级社区,孩子念私立学校。可是,多年来,他没有交到一个真正的朋友。浸润在“主流”当中,景天失去了中国朋友。在外国人的聚会上,他时常独坐一隅,好像环境里的边缘人。

景天在隔海相望的国家里生活,才觉察到传统文化对自己的影响。随着年龄增大,这种影响愈发强烈起来。他常想放弃国外的生活,回国定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但是为了孩子,他只能坚持留在国外,体验永不消退的异国孤独感。

尽管个体在文化差异的压力下常常陷入抑郁,但是从整体文化来看,不同文化对抑郁的影响是不同的。和西方的个人主义相比,东方的集体主义对抑郁症更有抵抗力。美国西北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西方人比东方人更容易得抑郁症,原因主要体现在东方的集体主义价值观和西方的个人主义价值观之间的差异。

研究人员对西欧、东欧、南非、东亚、南亚和美洲等地区的29个国家进行了比较分析,结果发现:崇尚个人主义的西方人爱说“我”,认为一个人的独特个性比是否和群体一致更重要,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崇尚集体主义的东方人爱说“我们”,偏爱社会和谐,而这种和谐正好为有抑郁倾向的人提供了社会支持。

非常态电影院——《处女之死》

出品公司:派拉蒙经典,美国(1998)

导  演:索菲亚·科波拉

主  演:克尔斯滕·邓斯特,汉娜·豪尔,乔什·哈奈特,詹姆斯·伍兹

“是什么让你想自杀?你还小,也没经历过什么事。”

“很显然,医生,你从未当过13岁的女孩子。”在浴室割腕自杀未遂的塞西莉亚对中年谢顶的心理医生如是说。

此后,塞西莉亚用饰品遮盖手腕上的伤口。一圈一圈的珠子、彩带下面,正是她曾经渴望死亡的证据。父母为她举办聚会,可她还是选择了自杀,从屋顶纵身一跃,铁栅栏穿过身体。她飞向了天堂,终于得偿所愿。

塞西莉亚成长在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父亲是一所中学的老师,母亲是家庭妇女,笃信宗教。家中有5个处在青春期的女孩,从13岁到17岁,她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和其他青春期的女孩一样,她在日记上写日常生活的琐碎,写她对世界的厌烦、对异性的失望。她唯一的情感寄托是一棵橡树,看起来,她比同龄人多一份超脱。

13岁的小女孩,为什么会执意选择死亡呢?除了当事人,谁都找不到答案。4个姐姐表面上照常上课、嬉戏,但却变得越来越沉默,父亲整天念叨着棒球比赛的结果,母亲哭泣着说:“为什么?我不懂,我们家有很多爱的啊!”

塞西莉亚的死让这对笃信天主教的父母做了一些让步,父亲允许女儿们和男孩子交往,母亲放宽了连衣裙的尺寸。4个金发女孩依旧清纯灿烂,她们对异性抱着幻想,对舞会活动充满好奇。但是她们不知道,同龄的男孩子同样对异性抱着幻想,只是他们对身体的兴趣大过心灵。

勒克斯彻夜不归后,父母的态度急速转向。母亲把她们封闭在一起,禁止她们和外界接触。4个年轻的女孩休学在家,天天看着天花板和杂志,幻想着到远方的旅行。最终,4个姐姐重复了小妹妹的路,从活泼走向枯萎,从枯萎走向死亡。5个女孩先后自杀,从来搞不明白女孩在想什么的男孩们说:“她们留下了现实的破碎和人类自私的可耻心灵。”

大人永远不会明白孩子眼中的世界是什么形状的。导演索菲亚·科波拉并不想告诉观众答案,而是引发人们的思考。女孩们的死是因为保守封闭、压抑刻板的天主教家庭吗?母亲的监禁政策很过分,但还不至于让女孩们萌生死念。塞西莉亚和她的姐妹们代表了青春期的幻想阶段,正如片中的男孩子们所说,她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自己的方式追寻她们想要的东西。 /h8bEuZVX38yYbBru86j604CR5zoMb0HlaR4Hr9hDcV5Im3mnVE2iB9QQU6oAbW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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