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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稳定公平的时代 |
高盖山头日影微,
黄昏独立宿禽稀。
林间滴酒空垂泪,
不见丁宁嘱早归。
——陈去疾《西上辞母坟》
母系社会
社会的不断前进,“公平”大约是人类追求的一个方向。但是自权力出现后,“公平”便一直成为一种奢望,或者一种空谈,我们只能做到尽量的“公平”。通常这个时候,我便会很向往古时候的母系氏族社会。
母系氏族社会是氏族社会的早、中期阶段,是一种建立在母系血缘关系上的社会组织,他们按照母系计算世系血统和继承财产。当然了,他们也没什么私有财产。
在母系氏族公社中,妇女们在生产和生活中起着主导作用。她们在树林里采集植物果实,在河滩边收集河蚌,是团体里最主要,也是最稳定的食物提供者。此外,她们在洞穴里保持火种的延续,将兽皮制成可以御寒的衣服。一大家子通常是靠女性们的辛苦劳作而吃饱穿暖。虽然叫作“母系氏族公社”,但是全体成年的妇女和男子都享有平等的各种权利,他们共同劳动,共同消费,甚至共同婚配。正因为他们没有贫富贵贱之分,所以他们过着既平等又自在的生活。
如果按考古学来将母系氏族公社经历的萌芽发生、发展繁荣和衰落解体等几大阶段分期,那么距今约20万年至5万年的旧石器时代中期,母系氏族公社组织获得了初步的发展,这个时期是母系氏族公社的萌芽阶段。
从距今5万年至距今1万年左右,古人类从旧石器中期进入旧石器晚期,而这个时候母系氏族公社也有所发展,被学者称为“早期母系氏族公社”。
早期母系氏族公社有两种形态:其一,两个相邻而居的血缘家族,因为自然选择原则,通过相互间的族外群婚,于是构成了原始的母系氏族组织雏形;其二,从一个血缘家族中分裂出两个小集团,即“两分组织”,通过两个集团间实行集团外的群婚,从而构成具有真正意义的母系氏族形态。以上两种组织形态,是当时生产和生活活动的基本单位。而且他们拥有共同的非常明显的标志:有共同的母系祖先,子女从母居,世系按母系计算,财产按母系继承,共同劳动和分配劳动产品,女子在生产和经济活动中占据主导地位,组织形态亦基本能保持其稳定性。
每个母系氏族公社都有自己的名称、墓地,而且在社会生活中,他们崇敬共同的神祇或图腾。在婚姻关系上,他们禁止族内群婚,而是必须同别的氏族公社实行族外群婚。在氏族公社里,所有的土地、房屋、牲畜等都归氏族公社整体所有。
【知识链接】
群婚是人类最初的婚姻形式,它存在于原始时代血缘家族公社时期至母系氏族社会前期,是非常原始的一种婚姻形式。
群婚的前期类型为血缘群婚,即由血缘集团内部同一辈分的男女成员互相婚配。后期则发展到两分组织间的族外群婚,即一个集团的一群男子与另一集团的一群女子集体互相通婚,而集团内部的男女则禁止婚配。这两个集团通常是不同的氏族或胞族关系。
血缘群婚在世界上早已绝迹,但族外群婚的残余在亚洲、欧洲、美洲等地却广泛存在过。而近代澳大利亚部分土著居民盛行的按性别组织分成婚级的级别婚(两个婚级者),则属于族外群婚的低级形式,夏威夷人的普那路亚婚则属于族外群婚的高级形式。其实,时至今日,世界上一些民族中所流行的婚前性自由、姊妹共夫、兄弟共妻、妻姊妹婚、夫兄弟婚、一夫多妻等婚俗,都是群婚的遗迹。例如,印第安易洛魁人中的女子,称自己的和姊妹的子女均为子女,而她们自己也都被这些子女们称为母亲;她们称兄弟的子女为侄,被侄儿女们称为姑。这种亲属称谓制度如果与族外群婚相对照,便可以得到非常合理的解释。
迄今为止,经考古发掘揭露和研究证实的属此阶段的中国古文化遗址,其总数已逾千处,其中重要者主要有:内蒙古、黑龙江、吉林、辽宁、河北、河南、山西、陕西、宁夏、西藏、新疆和广东等地发现的细石器文化,以河北磁山、河南裴李岗为代表的新石器时代早期文化,以陕西半坡、河南庙底沟等为代表的新石器时代中期仰韶文化,以及其他地区同一时期的原始文化,等等,也都是属于流行此期母系氏族组织习俗的主要文化遗址。尤其是辽宁凌源牛河梁红山文化“女神”庙、“女神”像的出土更突出地说明了母系氏族制的特点。
或许有人会说,父系社会塑造男性神祇,母系社会还不是一样,只塑造女性神祇。其实这是误会了那个社会。母系社会中,“卧则居居,起则于于,民知其母,不知其父”。在那个知识匮乏的年代,孩子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是根本就不晓得自己有父亲。当时的人们限于自身的智慧,无法理解男性在“繁衍后代”这件事上的作用,所以才会有“玄鸟生商”,或者“踩了熊脚印才诞下婴儿”的传说。并不是母系社会中的人故意忽略男性的存在,而是他们只知道自己有母亲,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爹。
所以我们说母系社会,是一个充满了女性思维的社会,故而是一个充满了母爱的社会。母亲对于孩子,不会产生什么权力之类的东西,只有爱。母亲对孩子的爱,女性对整个族群的爱,这些爱,使得那个时代,成为一个公平、组织间的关系也非常融洽的社会。
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第十六地点
我们知道父系社会开始后,战争就变得愈加频繁,愈加惨烈。在母系社会存在的数十万年间,是没有这种事情的。仅仅由这一点来看,母系社会也是值得人们怀念和憧憬的。但是老生常谈一下,历史的车轮是不会停住自己的脚步的,它的车辙碾过去,再回头,必将悲剧。所以我们还是顺着历史继续往下讲:爱美的山顶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