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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疾病共存
——约翰·纳什

提到约翰·纳什,不得不讲到电影《美丽心灵》,这部根据同名传记改编的好莱坞电影,以1994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之一约翰·纳什的个人生活为线索,讲述了一个爱心呵护天才的故事。

这部充满人文关怀的电影取得了商业上的成功,同时收获了大量赞美和电影奖项,在一些采访中,纳什评价电影《美丽心灵》说:“我看过好几遍。不过,每次看的时候,我心里并不好受。但我还是认为这部电影有助于人们理解与尊重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另外,一点点的遗憾是,这部电影没有反映我30岁以前的生活,也没有反映我后半生的生活。”尽管纳什本人并不完全满意电影对他人生的演绎,但这部电影依旧让这位天才数学家被全世界广泛认知。

纳什是一位数学家,也曾是一位精神分裂症病人,为此,他把一个天才可用于学术研究的最宝贵的20年花在了与疾病做斗争上。精神分裂症是一种病因不明,却非常严重的精神疾病。其临床表现非常复杂,基本特点是病人在思维、情感和意志行为等方面不协调,且脱离现实环境。

从纳什的症状来看,他患的是典型的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又称为妄想型精神分裂,病人的思维最初会有一定的逻辑性,随着病情发展,妄想的内容越来越荒谬,内容松散且不严密。病人在感知觉、思维、情感和行为方面出现障碍,病人意识清楚,智力正常,但是认知功能受损,在反复发作、加重或恶化的情况下,病人有可能出现智力衰退或精神残疾。有的病人则可以在接受治疗后保持基本痊愈状态。

纳什分别于1959年和1961年进过两次精神病院。两次入院期间,他辞掉了麻省理工学院的教职,提取了所有养老金,宣布他即将去欧洲旅行。他的确行动了,1959年7月,他乘坐飞机前往巴黎,在那里,他看到了游行、罢工和爆炸。他在欧洲大陆游历了9个月,其间看到了一个比个人疯狂更加失去理性的世界。

从幼年时期,纳什就表现出与众不同之处。纳什出生在美国西弗吉尼亚州一个中产阶级家庭,成长环境中有外祖父母、姨妈和年纪相仿的表兄弟陪伴,纳什却没有心情享受大家族的快乐。他是一个内心孤僻的小孩,其他孩子结伴玩耍时,他要么一个人埋头读书,要么一个人玩玩具。

纳什的母亲是一位教师,或许出于职业习惯,母亲对纳什的教育从学龄前便开始了。父亲则尝试培养他在科学技术方面的兴趣,给他看了许多科普书籍。少年时期,纳什聪明、好学,喜欢阅读和思考,他还热衷做电学、化学实验,在同学面前表演。

小学阶段,纳什喜欢用非常规的解题方法解数学题,为此经常被老师批评。到了高中阶段,纳什开始认识到数学之美,在接触过《数学精英》一书后,纳什成功证明了和费马大定理有关的一个问题。高中时期,纳什热爱数学,并在父母安排下选修大学课程,但他并没有将来要成为一个数学家的野心。

高中毕业后,纳什同时被哈佛、普林斯顿等多所大学录取,在普林斯顿大学寄给他一封热情的邀请信,并提供了一笔丰厚的奖学金后,纳什选择了普林斯顿大学。21岁,纳什完成了他的博士论文,这篇关于“纳什均衡”的文章和相关的两篇文章确立了纳什博弈论大师的地位,也成为多年后他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重要基础。

在数学领域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时,纳什自身的性格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从中学开始,纳什就存在社交障碍。他特立独行,举止古怪,当他到麻省理工学院教书后,这种古怪透过他的教学和考试方法表现出来。通常情况下,人们能够想象数学家的古怪、偏执、傲慢和各种怪癖——天才总是与常人有所不同的,但是在这些维度上,纳什表现得超过了人们的预期。

在麻省理工学院担任讲师期间,纳什遇见了一位物理系学生艾莉西亚,他们在6年后结婚。30岁时,纳什表现出明显的精神失常状况。此时,他已经获得麻省理工学院的终身职位,妻子艾莉西亚正处于孕期。

在新年晚会上,纳什以一身婴儿打扮亮相。他的演讲词不达意,完全在自说自话,好像沉浸在想象世界里,同事们终于发现了他的异常之处。两个星期后,他在教授办公室里说,他可以接收来自宇宙的神秘力量,还能够解读外星人的密码。至于他如何能与外星人产生联系,他说一切来自他的数学天赋,没有理由,也没有先兆。

儿子小纳什出生后,纳什的症状越发严重,他真的病了。他蓬头垢面地走在街上,目光呆滞,脸上堆满胡子,脚上没穿鞋子,见到他的人都尽量躲着他。在妻子的要求下,纳什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医生诊断说,他患的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纳什坚信一些错误的观念,比以往表现得更加敏感多疑,独处时,他还出现了幻听——听到有人跟他低声细语。

根据艾莉西亚的回忆,纳什相信所有戴红领带的人隶属于一个政治阴谋团,他们正策划着加害自己,随后,他还声称这个团体即将成立新政府。很明显,纳什已经被关系妄想和被害妄想控制住了。

在纳什辗转多家精神病院,备受疾病之苦时,他的博弈论不断出现在数学期刊、政治学专著和经济学课本里,在经济学和数学领域,“纳什均衡”成为一个新的名词。由于他本人的默默无闻,年轻的数学家、经济学家根本不知道纳什是谁,如今在做什么,根据他论文发表的日期,有人甚至推理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因为疾病,纳什被学术界遗忘了许多年。到了20世纪80年代,因为他的病情,几项荣誉性的奖项也没有颁给他。当诺贝尔委员会准备给博弈论一个机会时,纳什的健康状况成为委员会考虑的第一要素。

由于无法忍受纳什的病情,艾莉西亚选择了离婚。尽管不再是夫妻关系,她并没有放弃纳什,之后多年里,艾莉西亚依靠个人收入和亲友接济,一直在照顾纳什和他们的儿子。纳什出院后,在艾莉西亚的建议下,纳什留在了普林斯顿,因为普林斯顿有它特有的包容性。一个行为古怪的人,在其他地方会被当作疯子,普林斯顿却会给予爱心和包容,因为他可能不是疯子,而是一个天才。

纳什逐渐从疯癫中清醒过来,如同计划好的一般,1994年,他和另外两位博弈论学家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纳什的大脑在放了25年的“长假”之后,依然希望能提出一些新的想法。在诺贝尔奖得主的自传中,纳什写道:“我希望通过至1997年的研究成果或以后出现的任何新鲜想法,取得一些有价值的成果。”

纳什在精神病医院住了9年,对此纳什感觉非常痛苦,在晚年的采访中,纳什依然流露出对精神病院的恐惧之情。纳什并不承认自己生病了,他坚信自己是对的,并且自行停药。缺乏自知力是精神病人的典型特征。他对自身状况不能形成客观的评价,有的人会在经历过康复治疗后恢复自知力,有的人则一辈子都无法恢复。

当年的治疗水平有限,纳什只能接受药物和胰岛素休克治疗。后者是一种有趣的方法,注射胰岛素会使人出现低血糖症状,从而起到控制妄想、幻觉等症状的作用。但是,这种方法很危险,病人本人也很痛苦。如今,胰岛素注射早已被药效更好、更安全耐受的抗精神病药物所取代,随着心理学的发展,心理治疗得到了与药物治疗同等程度的重视。药物治疗控制病情(尤其是情绪反应剧烈、有自伤、伤人行为的病人),心理治疗则用于改善病人的情绪状况。 PQr7XsJunzaKB/kCGngF9j/v4XSxgm6uu/R2Rf8/xEa23TNtAzK8YI/NAO6SC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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