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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剧烈地跳动，她还要反抗，可迎来的只是男仆和王嬷嬷更用力的压制。
十下打完，虞初晴被松开。
她微微颤抖着，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
头晕，耳鸣，眼花，肿痛。
她一世活得潇洒，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虞初晴，现在知道，你错在哪儿？”
虞初晴喉头微动，眼角不自觉看向一边跪伏在地的元洲。
微风拂过，凌乱的发丝遮住眼睛的一瞬间，虞初晴忽然清醒过来。
这里，已经完全不是之前那个世界了……
这里，一个家里有很多孩子，谁更有用，谁就会得到更多的重视。
这里，那些默认的规则和道德占据绝对制高点。
这里，一个女孩子的意愿和尊严不值一提。
虞初晴抬起头，看着虞夫人，再次用一个陌生的眼光去审视她。
“知道错了吗。”虞夫人再次问。
虞初晴脸上肿得发木，心里发寒。
她不是在对一个人说话，只是在训一条狗……
如果你不听从我，那就打，直到将你驯服，完完全全屈服在她的权威和意志下。
虞初晴嘴唇微动，“我没错”三个字在喉咙里反复滚动。
远远的，风中传来一声叹息。
“我错了。”虞初晴低下头，掩去眼底的一切情绪。
虞夫人终于笑了：“这才乖。今天未羽阳带着赔礼来找我，我已经晾了他一上午，也差不多了，你和我一起去。”
虞初晴眼眸深了深，右手拂过自己的脸：“现在吗？”
“就现在。”
****
夜晚，虞初晴把白日悄悄收集到的药材，捣鼓成药粉，最后合着蜂蜜和面粉做成膏状，敷在自己脸上。
白日里，虞夫人一边说着“我是对你好”一边“疼爱”地摸着她的脸庞。
那种恶心的触感仿佛依旧留在她的脸上，让她怎么都笑不出来。
瞅准了时间，她择了一条清幽的小路，拿着药膏去找元洲。
只见孤零零地趴在阴冷潮湿的下人房里，闭着眼假寐。
虞初晴意思意思敲了下门，便进来……
扒了元洲的衣服。
他的伤口被处理过，手法娴熟，应该是昨夜看到的那个属下给他做的。
“药不太合适，用我给你的。”虞初晴顶着一张糊糊的脸，把手上一看就是同种材料的东西涂在元洲的背上。
元洲蹙眉：“药可以留下，我让玄影来。”
元洲身材真的很好，肌肉紧实，肩宽腰窄，性感的肩胛骨突出一个漂亮的形状。
然而这一切的美，都变得伤痕累累。
虞初晴压下翻涌的愧疚，故作轻松：“我为了给自己涂药，照着镜子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脸看了一刻钟，必须要多看看你才能洗眼睛。”
元洲：“……你太往下了，那里让玄影……”
虞初晴利索地拉开元洲的裤子，露出那线条完美的翘臀。
元洲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虞初晴：“大夫眼里，病人不分男女。”
元洲：“……”可是我要分，而且你不是大夫。
“明天就会好，相信我。”虞初晴给他盖上薄被，“只是今天晚上，你不能乱动。”
虞初晴起身出门，掩门时忽然道：“我会仔细思考你教我的炼气功法，今天我没能保护你，对不起。”
说完，把门轻轻关上。
“慢着。”元洲皱眉。
“嗯？”
“你修炼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虞初晴撇嘴。
“等一下。”
“你到底要说什么，吞吞吐吐的？”
“你现在不对劲，是有什么打算？”
“没有。”虞初晴似乎是笑了笑，“只觉得你昨天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没有危机感的人。”
脸庞上似乎又传来虞夫人的“温柔”触碰。
虞初晴肩膀缩了缩，淡漠地道：“如果一直这样，就只是虞家的一条母狗而已。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咔嗒一声，门被关上。
元洲眼睛刚刚闭上，门再次被推开。
虞初晴蹬蹬蹬地跑到元洲跟前。
“怎么……”
虞初晴在他唇上轻轻一贴，一触即走。
“我没有错。”她捧着元洲的脸，明明是说给他听，却更像在说给自己。
元洲看着她眼底浅淡的泪意，伸出一只手，轻轻抱住她的后脑勺：“嗯。”
虞初晴定定地看着他：“一个地方视我的尊严为无物，我会离开这里。如果谁要阻拦我，那就是我的敌人。元洲，我迟早要脱离这里。”
元洲微微一愣，难道她要让他带她走？
“但我认识的朋友不多，那时候，我想陪你一程。”
元洲笑了：“嗯。”
“作为和我搭档的交换，我会治好你。但请你给我脱离这里的时间。”
“好。”
虞初晴已经完全明白了一件事：虞夫人，不想她有独立的意志。
如果之前处罚她和元洲，可以说是违背了女德，那之后在虞初晴肿着一张脸、狼狈不堪的时候，要她接待“心上人”未羽阳，就是完完全全，对她灵魂的践踏。
如果是原身，恐怕已经崩溃。
崩溃之下，只能越发依赖自己有的东西，那就是世人宣扬的“母女情”。
察觉到这一点，她就这么做了。
果然，虞夫人十分怜爱她，晚饭给了她很多儿时爱吃的。
再一次，如果是原身，食物是儿时的味道、是母亲对她的关照，她或许会感动不已、痛哭流涕。
可只要理性去看，虞夫人只知道她小时候的喜好，却不知她早就不喜欢饺子和生菜。
同时，虞夫人也没有给她当下最重要的东西——恢复容貌的药膏。
只是轻声细语地叮嘱她，不要乱抠乱挠，也不要胡乱用那些偏方。
脸上的掌印慢慢会好的。
虞初晴垂眸。
当真是，虚伪至极。
“哟，一天不见，虞二小姐脸皮就厚了一层了。”
刚回院子，幽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虞初晴脸上的药膏需要敷一整晚，也算得上是“脸皮厚”。
她忌惮地后退两步：“又是你？干嘛？”
“来看看那家伙保护的人。”
青衣男子从墙头飘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