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雅典与斯巴达之战

为争夺希腊半岛的领导权，雅典与斯巴达展开了一场漫长而又惨烈的战争，希腊人民自此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雅典和斯巴达都是希腊城邦，两个城邦的人说的是同一种语言，但在其他的方面，两个城市则毫不相同。雅典矗立在高高的平原之上，享受着温和海风的吹拂，雅典的人民习惯用孩子一般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个惬意的世界；而斯巴达坐落在低低的山谷的底部，巍峨的群山环绕四周，成为阻挡外来事物和新鲜思想的天然屏障。雅典是贸易繁荣的商业城市，斯巴达却像个军队训练营，人人厉兵秣马，公民的理想都是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雅典人喜欢沐浴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谈论诗歌或聆听哲人智慧四射的对话；斯巴达人正好相反，他们从来不肯与文字打交道，却熟知战斗的技巧。事实表明，他们喜欢战争，从内心里渴望战争，甚至愿意为了争斗，牺牲一切人类情感。

因此，这些严肃的斯巴达人会对雅典的成功报以无限的嫉恨。反抗波斯的战争结束后，雅典人为保卫共同家园付出满腔热血，又把这些精力用于重建家园。他们重建了雅典卫城，将其作为祭祀雅典女神的大理石神殿。雅典民主制度的伟大领袖伯里克利派人四处邀请著名的雕塑家、画家和科学家，以重金礼聘他们到雅典工作，让自己的城市变得更壮美，让雅典的年轻一代更有才华和品德。与此同时，他还时刻警惕着斯巴达的军事动向，修筑了一座连接雅典与海洋的高大城池，使雅典成为当时防守最坚固的堡垒。

一段时间里，雅典与斯巴达井水不犯河水。可一个不起眼的小争端却点燃了两个希腊城邦间仇恨的种子。双方兵戎相见、武力相斗了三十年。最终以雅典遭受灾难性的失败而告终。

在战事发生的第三年，一场恐怖的瘟疫侵袭了雅典。雅典有一半以上的人民以及他们的英明领袖伯里克利都在瘟疫中不幸身亡。一位名叫阿尔西比阿德的年轻人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取得了民众支持，于是被选为伯里克利的继任者。他提出了一个建议：对西西里岛上的斯巴达殖民地锡拉库扎进行一次远征。这一计划在阿尔西比阿德的周密指挥下实施起来有条不紊。雅典人的远征军整装待命。可不幸的是，阿尔西比阿德卷入了一场街头斗殴事件，被迫逃亡。后来继任的将军是一个无勇无谋的莽汉，在他的失当指挥下，先是海军损失了全部船只，接着陆军又遭到毁灭性打击。而少数幸存的雅典战俘被敌人驱赶至锡拉库斯的采石场做苦力，后来因为又饿又渴而死。

这场战争使雅典的根基几乎毁于一旦，几乎所有的青年人都在战斗中阵亡。雅典人注定要在这场战争中失败。公元前404年4月，雅典在经过了长时间没有希望的困守之后宣布投降。这真是一个黯淡的时刻，防护城市的高大城墙被斯巴达人夷为平地，军舰也被斯巴达人全部抢走。在其强盛的顶峰，雅典曾征服幅员辽阔的土地，建立起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伟大殖民帝国，可是现在，它作为帝国政治、军事中心的地位已经沦落了。但是，对真理的无限执着和对自由的强烈渴求，以及那种使其卓越于世的自由精神，却并没有随城墙和舰只一起消失，而是继续在雅典人心中生长，甚至变得比以前更为灿烂。

雅典衰落了，它不能再以一己之力主宰希腊半岛的命运。但是作为人类第一所大学的发源地，它继续滋养着向往智慧的人们的心灵，影响远远越出了希腊半岛的狭窄边界，传播于世界文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