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允争手中现在并没有际空玉令,只是默认为拥有际空玉令,执掌一方罢了,真正的玉令,在席萝手中。
叶恨寻继续说道:“将计就计之后,便是引动正面战局,趁此机会,分散灵月山庄以及蔺天劫一行人注意,再行救人之举,而我的意思,慕容府主应当也明白,慕容府主需要的,并不是真的败亡,对方能布下阵法罗网,我们也能,只要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制造假死局面并不难。”
席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慕容允争略显疑惑地看着席萝,似乎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可席萝仍然只是笑笑不说话,他心中也有些没底,这个女人,上次以虚假的身份来试探他,这次又故弄玄虚,完全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不过如今,他对她的诉求,其实只是借她的力量,对付蔺天劫罢了,假若没有蔺天劫这个变数在,他根本不需要求助于她。
半晌之后,席萝问了一句:“灵月山庄提出的交易时间,在何时?”
慕容彤道:“还有四日。”
席萝说:“四日,足够慕容尊者好好休息了,下去好生歇着吧,四日之后,按照计划行事,下次再见,别再让本皇见到你这幅样子了,你已经长得很不好看了,若是不好好收拾收拾,会影响到本皇心情的。”
慕容彤听罢,神色一变:“你……”
你这妖女!
慕容允争赶忙拉住了她,道:“吩咐下去,让人带邪皇陛下,去君子阁休息,邪皇陛下亲临之时,暂且不要声张,但其他三位家主那边,打一声招呼,让他们稍安勿躁。”
这女人说什么依照计划行事,可至今她都没有说什么计划,都是叶恨寻在说,难道叶恨寻说的就是计划吗?可真是一点也不高明的计划啊!慕容允争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他现在能够借席萝之名,镇住另外三位不安分的。
拯救人质,是邪皇陛下的意思,那三位家主,敢有什么异议吗?
他们不敢。
叶恨寻也有些懵,他早便说了,他所言都是猜测,席萝虽然却并未反驳,但她也没有认同,如此一来,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作何打算,她口中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始终觉得,席萝有别的打算。
直到慕容府管家,将他们领到君子阁后,四下无旁人,叶恨寻才开口询问她所说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意思。
“邪皇陛下……”
“嗯?”
“邪皇陛下,到底作何盘算呢?”
“阿寻不知道?”
“寻愚钝,不敢妄自揣测邪皇陛下心思。”
席萝抬头看了看君子阁中摆设,眼前是青玉茶壶,琉璃灯盏,身后是红木座椅,龙纹雕刻,她缓缓转身,看向叶恨寻,笑的不怀好意:“阿寻,本皇问你,本皇是什么人?”
叶恨寻一脸茫然:“……”
席萝道:“本皇,是反派啊!”
叶恨寻:“……”
“本皇会在乎慕容允争的忠心吗?”
“……”
“本皇会在乎一个慕容楚源吗?”
“……”
“固然,本皇不能让灵月山庄这等反叛势力赢,但本皇也没有任何理由,让慕容允争赢,你说是不是?”
“……”
叶恨寻说不出话来。
席萝凛然说道:“本皇要的,是他们全部都成为输家!”
真正的赢家,只有她一个。
叶恨寻还是有些不懂。
席萝认真地看着他,道:“你说的将计就计,的确没错,但并不全对,本皇来到这里,是为了对慕容允争施以援手的吗?错了,本皇来到这里,是要将这片土地踩在脚底下,且,让蔺天劫为他所做一切,付出代价。”
她的目标,不是慕容楚源,不是慕容允争,不是灵月山庄,而是——
蔺天劫。
灵月山庄与蔺天劫结盟,借此机会,既是对付慕容允争,也是对付路觅舟,从天吞朔夜宫的立场上来瞧,不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出手,他们坐视这边的事情不管,慕容允争出了事,邪皇威信也成问题。
天吞朔夜宫站在一边看戏,以后便会有人说——看吧,蔺天劫都折腾到邪皇脸上了,还活蹦乱跳的,邪皇二字也成了无能懦弱的代名词了。
灵月山庄算准了天吞朔夜宫会出手,他们并非是在调虎离山,而是在请君入瓮,他们要对付的是路觅舟,席萝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不是为了护路觅舟,而是为了——杀蔺天劫。
叶恨寻眉头紧皱:“慕容允争对际空大陆而言,非同小可……邪皇陛下难道真的,没打算救慕容楚源?”
席萝无所谓地说道:“救啊,只不过是随缘救嘛,救不到就不能怪本皇了嘛,本皇也尽力了嘛……”
叶恨寻汗颜:“那你说你言出必行……”
席萝笑嘻嘻:“这就叫女人心海底针,女人说话是不可信的,阿寻你要记住!这慕容允争,一个王者带一群青铜,还坚持了这么多年,必然是累了,这时候,本皇自然要装装样子给他一点信心,免得他挂机或者送人头……”
叶恨寻:“……”
他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叶恨寻只得将话题转开:“对付天幽帝的话,邪皇陛下如今,有几分把握?”
他有些不太放心。
这第一,饮月无缺不在她身边,第二,路觅舟不在她身边,第三,灵月山庄之主实力不明,第四,裴赎月与南宫江卿据说已经恢复了功力。
此等情形之下,她如何对付蔺天劫?
更别谈从他手中救人了。
叶恨寻心中忐忑。
席萝却一如既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慌,本皇自有妙计。”
叶恨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总是玩的这么刺激,还让他别慌,怎么可能不慌呢,他就没有哪一次不慌,转念一想,他又猛然想到,若是路觅舟的话,或许就不会像他这样了。
只有那个男人,可以在这种情形之下,坦然自若了。
他对席萝的信任是不同于他的,他的信任之中,似乎更是相信他自己。
这股自信,是他所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