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在她不再与他置气的份上,他表示配合一下也无妨。
“好好好,我宠你嘛……”
席萝暗自翻白眼:这句话,好像骂人的话……
她松开他,抓着他的衣襟,站在他面前:“爱妃呀,就上次的方法对天邪鬼,你可还有胜算?”
言下之意,便是问下一次,止戈剑诀能否再对付天邪鬼。
天邪鬼之特殊性,注定让她无法对其出手。
如今唯一能阻止天邪鬼的,只有止戈护世之剑。
路觅舟想也没想,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十成十的胜算。”
席萝微惊:“这么厉害?”
他这么厉害,上次怎么被人家把剑诀破了?
这家伙,竟也学会吹牛了。
是跟在她身边学的吗?
诶,不对,说的好像她很爱吹牛一样……
路觅舟轻轻笑了笑,右手抬起她的下巴,低眸看着她:“但看邪皇陛下表现如何了,若是让我满意了,自然是十成十的胜算,不满意的话,我也说不准呢……”
席萝愕然,转瞬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竟然还会威胁她了?
好大的胆子啊!
她抬手,一巴掌朝着他的脸上去:“去死啊你!”
路觅舟迅速反应,左手扣住了她的手腕:“阿萝你这么冲动,这事恐怕不好办啊……”
席萝暗自咬牙,忍耐下来后,露出一百八十度的假笑:“那爱妃说的是哪种表现呢?”
这个趁火打劫的王八蛋,等她利用完了他,一定要狠狠踹他两脚,再把他打入冷宫,真是翅膀硬了,还敢威胁她了!
路某人厚颜无耻:“我所说的表现,自然是阿萝你在床上的表现了,我心情好了,什么事情都好办。”
席萝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杀意:当她纸糊的吗?
这种话,他还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果然,以前没少看禁书!
斯文败类!无耻之极!
路觅舟认真了几分:“止戈剑诀所创多年,你父亲是有了解过的,他早年肯定想过对付我的事,所以,天邪鬼当日直接破我止戈剑诀,并不在意料之外,想要对付他,唯有重新完善止戈剑诀,达到他破无可破的地步,再配合超脱无上剑道之境,就够了。”
如此一来,天邪鬼那半条命不会死,身体却会重伤变成废人,将其妥善处理之后,也不会影响到楼邪的状态了。
席萝若有所思:“嗯,是这样……”
路觅舟俯身,去吻她的脸,双手也不安起来。
席萝察觉他之变化,蹙眉推开了他:“别闹,大白天的……”
他很听话:“那就等晚上再闹。”
“你去死啊!”
“嗯嗯嗯,知道了。”
“本皇不理你了,本皇要去见燕素衣。”
“一起。”
“你记得走在本皇后面,不要和本皇并肩走。”
“为什么?”
“因为这样才能看得出来,本皇才是老大。”
“是是是。”
不管邪皇陛下说什么,都只要回答:嗯嗯嗯,好好好,是是是。
这样就够了。
……
燕素衣的状态并不好。
人一旦有了心伤,外伤便很难痊愈,身体病痛似乎也会在冥冥之中,愈加沉重。
对她而言,美貌的面容不过诅咒,她之所以不愿意治好双眼的伤,便是因为,她已厌倦了这伴随她多年的诅咒了,若是她的脸还在,这一次,就算蔺天劫离开了,花月大陆安然无恙了,下一次,这张脸仍旧会为她带来祸害。
席萝与路觅舟过来的时候,燕青钗也在。
两姐妹似是罕见地坦诚相待,坐在一起说了许多话。
见到他们,燕青钗的神色有些复杂,像是感怀于心,又像是一如既往的不满,也像是尴尬,亦或者是,这些情绪都有。
燕素衣平淡了许多。
四人坐在了一起。
曾经的假大夫,曾经的假医徒,曾经的假刀侠,曾经的假病患。
席萝想想,竟是觉得有些惆怅。
路觅舟替她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天吞朔夜宫将有行动,不知二位作何打算?是继续留在此地,还是就此抽身离去?”
燕青钗斩钉截铁:“这是我的家乡,我怎会抽身离去?就算是死,我也只愿意死在那个位置上。”
她现在好不容易,成为了新的花月尊者,拥有了执掌一切的机会,哪里能说抽身便抽身?
燕素衣与她也是同样的选择:“此番动荡将花月的棋盘都打散了,对重新建造此地而言,反而成了一件好事,毕竟有些东西,只有彻底打碎了,才有改变的机会,如今青钗于蔺天劫手中夺权,外界传闻之中,我之死与她或许也有关系,处理妥当了,也是一件好事。花月需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势的霸者了,而不是一个一心只会维持稳定的十六部族之首。”
她出乎意料的冷静。
席萝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恨他吗?”
燕素衣摇头:“没有什么是……可恨的了……”
她这般性子的人,没法去恨一个自己爱过的人。
燕素衣,非是燕青钗。
但她已经,能够正视如今的自己了。
回首往生,她这辈子,最愉快的日子,竟然是化身冰月少爷,游荡在外的时候……
恨吗?
比起恨蔺天劫,她似乎,更该恨自己呢。
燕青钗的她的状态,似乎也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说道:“劳烦两位,尽快找到叛逆蔺天劫,将这个祸害除掉!免得他再来招人烦!”
席萝白了她一眼:“你当初不是还挺喜欢他的吗?”
燕青钗道:“我那是瞎了眼……”
她心中不愿承认,她只是因为盲目地嫉恨燕素衣,才会觉得,她也喜欢蔺天劫。
席萝无所谓地笑了笑,听她继续在这里嘴硬吧。
燕素衣正欲说点什么:“此事我已经听天吞朔夜宫双子……”
话到一半,她忽然一阵不适,脸色瞬间变了,似小腹一阵钝痛,右手迅速搭在了小腹上。
路觅舟停顿片刻,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抬起了她之左手,为其查探全身经脉。
这一番查探,神色都凝重了几分。
他不知如何言说,转头看向了一边的席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