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风远:“……”
度挽醉:“……”
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上次见面还一口一个“在下”的,这会儿怎么突然这么暴躁了?
兄弟两面面相觑,交换眼神之后,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拔剑我们就怕你了?”
“你以为你是谁?”
他突然暴躁,一幅要打人的样子,他们也不能怂是不?
傲云楼齐神双子可是开玩笑的?
这世上,要说他们服谁,唯楼邪一人。
就连楼席萝,他们都未曾真的放在眼里,若非她是楼邪的女儿,若非她确实有担邪皇的实力且未曾轻视他们,他们又怎么会对她屈膝?
换句话说,若是席萝敢这么对待他,楼邪如今又不在……
天高皇帝远,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当他们是吃素的吗?
兄弟两个同时动作,以手中棋子为利器,迅速出手,真元聚黑白棋子之中,气势逼人,与此同时,他们趁着路觅舟以剑断棋的瞬间,飞身而出,身法快,且出手狠,袖刀甩出,直逼对手喉咙。
路觅舟心头正烦,决定打他们一顿出气。
既只是打他们一顿,出手自是留三分力。
以剑为守,道宗掌法为攻,面对招招逼命的双生子,游刃有余,片刻的工夫,百十招下来,路觅舟赏了他们一人一巴掌。
度风远与度挽醉被打的有些懵:这家伙不是剑修吗?怎的用手打人脸呢?
路觅舟缓缓收剑,再度提起了正事:“到此为止了,席萝找你们,有正事要谈,收回你们满含怨念的眼神吧,你们并不是我的对手。”
不管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他们都不可能打得过他。
度风远撇嘴:不就是个跑腿的吗?
但,他今日突如其来的傲慢实在有些奇怪。
可他们也来不及多想了,当下有正事要办,只能先随同他一起去找席萝了,她的苏醒并不是一件多意外的是,意外的是,她竟躺了这么久,无半点原因。
路觅舟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忍不住打他们。
但凡有感情有思想者,难免情绪化。
他明面上再镇定,心中终有波澜,这波澜之中,浅藏了他的不甘、不解、不明、不悦,他有时候也会去想,他为她尽心至此,却始终窥探不到她之真心呢?她到底,有没有真心?她质疑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亦是凌峰绝顶之人,他无须与任何人并肩?
纵有诸多疑虑与不满,到底只能在心底想想。
人,向来都是极其矛盾与复杂的。
他也开始染上这些人才有的习惯了。
但比之她的情绪,他还是清明许多。
他知道,他爱她,也许这就够了。
……
三人回转西苑的时候,席萝已换好了衣裳,头发也梳得整齐妥当了,一如既往,美得锋芒毕露,凌厉四射,强势不容质疑。
度风远与度挽醉过来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似是在沉思,又似在发呆。
双子低头微顿:“邪皇陛下。”
席萝已然完全平淡冷静了下来:“不必多礼。”
她转头去看,才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有微妙的红印,心有猜测,却并未放在心上,开门见山地说道:“天邪鬼之事,你们在傲云楼时,了解多少?”
度风远思索一瞬,道:“这个,我们并不比你知道的多,他未曾与我们详细提过这件事。”
“但,他老人家的确有提及此事,只不过时隔多年,我们都忘记了,若非这次蔺天劫领天邪鬼现身,我们恐怕也想不起来。”度挽醉缓缓说道。
度风远点头:“是有提及,依稀记得,他说的是,超越人所修炼之极限,拥有近神之能的武器,后来你也知道,为了扶眉仙子,他必是将这东西封住了,没想到是……”
楼邪创造出天邪鬼来,是自以为能完全掌控他的,他早年是个很疯狂的人,再不济,他与天邪鬼同命,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掌控了天邪鬼的性命了,后来没过多久,便出了李伯阳之事,以及于扶云大陆遇见扶眉仙子之事了。
他并未唤醒天邪鬼。
这些事情,身为他之亲传弟子的蔺天劫,知道也不足为奇。
蔺天劫与齐神双子不同,蔺天劫比他们,更早认识楼邪。
而齐神双子,是楼邪察觉到蔺天劫的问题之后,才暗中安排下来的防患于未然之力,想来,那时候,他估计也没有料到,蔺天劫会唤醒天邪鬼——没有人,会去启用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武器。
楼邪百密一疏的是,天邪鬼的选择。
他哪里知道,天邪鬼会为了所谓的有趣,而与他们作对呢?
一个个,都比他还疯狂,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席萝大约了然:“母亲现在何处?你们可有消息?”
度风远说道:“双邪之力过于强悍,他们之间的交手,我与小弟未有观战的机会,只知道,在强大的双邪之力下,产生了诡异的空间裂隙,扶眉仙子无意之中落入了裂隙之中,不知所踪,据说每一次穿行裂隙,都会去到不同的地方,也许是在境内十方大陆中,也许,是在更遥远的地方,想要找到扶眉仙子,极其困难,我们也不知道,他穿行了多少次,会在另一方遇见什么。”
度挽醉补充说道:“其实,于理,他应当处理完毕这边的事,再去考虑扶眉仙子之事,扶眉仙子失踪之后,便彻底断了联系,谁也不知道,她是否安然,可他一意孤行,盯着那个裂隙不放……”
他知道,他这般说法,席萝未必会认同,但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在正事上,理智如楼邪,不该如此冲动,倘若席萝处理不好这些麻烦,十方大陆将分崩离析,动乱不堪。
楼邪他,总是这样,为了柳扶眉……
话虽如此,他们认同追随他,也有这份原因吧……
如今观来,他们父女两个,从某种方面来说,当真极其相似。
两个都是情种来着的,表面上还都爱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实则不知不觉中,为心中所属,早已不嫌麻烦地做了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