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征伐眼看着道宗天池的水卷了过来,他已越过浪涛急急离去,气愤不已:“老子的云露仙!”
急火攻心之间,咳出了一口血来。
考虑到自身伤势,他也并未多留,混乱之中迅速转身。
云川道宗的弟子们慌成了一团,南宫江卿被洒了一身道宗天池水,周围无数巨石滚落,而道祖的玉像,正好杂碎在他面前。
南宫江卿恨得牙痒痒,面色狠厉——这个该死的路觅舟,竟然给他道宗带来如此巨大的无妄之灾!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把云川道宗给拆了呢?
都怪路觅舟!
都怪他!
……
黎国。
悠山。
路觅舟提着剑,紧紧握着装有云露仙的盒子,正以最快的速度赶着路。
胸前的伤口正在流血,已然染红了他的白衣。
地限九变魔谛造成的伤势,会压制他之功体。
云川道宗大战,他伤势再增,如今真元流失严重,伤势持续加剧,但他明白,没有什么比席萝的光明更重要。
他伤得再重,都有痊愈的机会。
可席萝的眼睛呢?
倘若她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容,那该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他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
行至半途,未出悠山,一道黑影猛地从天而降。
落叶纷飞之间,阴魂不散的独孤征伐又出现了。
孤独征伐挡住他的去路,沉声说道:“留下云露仙!远离楼席萝!”
路觅舟右手将剑插在地上,左手扶住树干,脸色略显苍白:“你……你不要太过分……”
孤独征伐对云川道宗的战斗很不满:“臭小子,不要以为,一招帝剑赋与天剑赋合招,就能唬住我,再来一次,让我瞧瞧,真正的道祖绝学。”
这小子,不是以止戈剑诀闻名于世吗?
没想到,他还学了李伯阳的帝天剑赋。
路觅舟拧眉:“你认识帝天剑赋?”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一个真元帝境的高手。
知晓帝剑赋与天剑赋的合招。
所以,他到底是哪里人?
独孤征伐懒得回答他这种问题:“再来,我要认真了。”
帝剑赋与天剑赋,一者强,一者稳,固然都是至强武学,却远不如止戈剑诀精妙绝伦,他不明白,路觅舟作为止戈剑的创始人,为什么要一直用帝天剑赋。
路觅舟皱着眉头,紧紧拿着云露仙,没有说话。
沉思之间,独孤征伐再度出招,虽只有半成功力,却是至强杀招:“九转——天魔变——”
真元运转之间,悠山动荡,群鸟齐飞,无数枯叶落木风卷而起,威压重重,路觅舟退了两步,提剑挡招。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了他之身份。
地限九变魔谛。
他是……
是他那该死的岳父!
他对真元的掌控太巧妙了,九转天魔变出之前,路觅舟几乎都没察觉到地限九变魔谛的气息,调整一番之后,属于地限九变魔谛最明显的气息,都化消了,要说这功法,谁练得最好,还是他这岳父啊……
仅仅小半成功力,路觅舟如今状况也难抵挡,剑锋压不下面前的劲力,整个人被冲击至悠山深处,一路撞倒了十几棵参天大树。
最后,重重地砸在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
“噗。”
路觅舟再吐一口血,手中的剑都快要拿不稳了。
这岳父,真是好狠的心。
独孤征伐身形一闪,迅速出现在了他面前,伸手便要去拿他手中的盒子,路觅舟自是不给,扔了手中的剑,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你不要逼人太甚!”
“把东西给我!”
“这是我的。”
“呸,这是你老子我的!”
一个是“只有我有资格医治小萝”,一个是“只有亲自将云露仙带回去才能得到阿萝的原谅”,谁也不肯退让。
两人谁也不让谁,几番拳脚扭打之间,装有云露仙的盒子突然被甩了出去,他们双双停手,视线跟着盒子望了过去。
啪嗒。
装有云露仙的盒子,掉在了不远处,一块沼泽池中。
路觅舟:“……”
孤独征伐:“……”
下一瞬,两人齐齐扑进沼泽池中。
然而,他们还没摸到盒子,便已眼睁睁地看着盒子,被沼泽池吞没了,身处于沼泽池之中的他们,也是行动困难,狼狈不堪。
路觅舟僵着脸,站在沼泽池里,彻底怒了:“你当真令我忍无可忍!”
这下好了,云露仙没了!
都怪他,好好的,来搅什么局?
孤独征伐着急了:“说什么屁话,赶紧给我找!这可是最后一株云露仙草!”
路觅舟说:“我自会寻找,不关你事,你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孤独征伐说:“该消失的是你,小子,我劝你惜命,远离楼席萝。”
路觅舟充傻装楞:“你是她什么人?我与席萝,关你何事?”
孤独征伐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她爹的朋友,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孤独征伐。”
路觅舟冷笑:“呵呵……”
上可九天揽月,下可海中捉鳖么?
现在,他可以肯定他之身份了。
六境始皇东巡所到之地,立有琅邪刻石,琅琊东面的海中即是岁星每天黄昏时升起的地方。
岁星是征伐之星。
琅邪。
征伐。
其意不言而喻。
但他不能揭穿他,揭穿他就没有意思了,这家伙,这次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他若是直接揭穿他,以后怎么好意思揍他呢?
待他伤势恢复,他一定要与他正面一决。
今日他所受,一定要全部还给他。
路觅舟一面思索着,一面在沼泽池中摸来摸去,与此同时,还要应付独孤征伐的攻击,半刻钟后,两人一无所获,谁也没有摸到那个盒子。
他们不得不暂时达成和解了。
孤独征伐开口:“此沼泽池甚大,我们需要合作,必须同时以你我之真元,同时散入沼泽池中,才能找到云露仙草的所在。”
唯有两者真元协力,借助共振之息才有机会找到,盒子如今所在。
路觅舟不太想和他合作:“若是以此方法的话,你我,到底谁医治席萝?”
“自然是我。”
“既是如此,我为何要与你合作?”
“小萝的眼睛,刻不容缓。”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为了小萝,你必须退让。”
“为何不是你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