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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得问,我对他,做了什么。”

谭瑞瑞:“……”

谭瑞瑞眼神飘了许星洲狐疑地看着谭瑞瑞的眼睛。她似乎不想再和许星洲扯上关系。

许星洲只觉自己清白受辱,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上他!”

谭瑞瑞艰难道:“……我不是……”

许星洲气愤地说:“我也没给他喂妈富隆!”

谭瑞瑞:“那个我不是……”

许星洲怒道:“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在控诉我!我不是无情的渣男!”

谭瑞瑞有口难言:“……我……”

许星洲轻轻拭去眼角的鳄鱼泪,悲伤地捏着兰花指说:“部长、部长!我的朱丽叶!你明明知道我这一生只钟情于你,你就像我维洛那花园的玫瑰,我如何容忍我的心儿被别的野男人染指……”

谭瑞瑞:“……”

谭瑞瑞说:“主席,下午好。”

然后谭瑞瑞摁住许星洲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迫使她面对世界真实的一面。

春雨黄昏,数十年的理教潮湿昏暗,许星洲身后站了个青年。

青年一头棕发向后梳,穿了双拼色AJ,夹克上一个针绣的虎头,显得极为玩世不恭、浪荡不驯。

那个青年人秦渡一揉眉骨,不走心地点点头表示知道,继而朝许星洲走了过来。

许星洲瞬间,大脑当机……

许星洲猛然之间毫无遮掩地面对秦渡,险些惨叫出声!原本心里那点‘可能认错了人’的侥幸蒸发得一干二净,他绝对认识自己!她此时满脑子只剩求生欲,简直想要落荒而逃。

“这就是,”秦渡道:“宣传部的副部长啊?”

又一道晴天霹雳,将许星洲劈得焦糊漆黑。

那天晚上许星洲的确喝了酒,却没喝断片,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那个羞耻、中二且找揍的夜晚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她这几个星期连‘酒’字都看不得。

秦渡以手抵住下颚,手里还拿着本讲义,没甚表情地问:“副部你大几?什么院的?名字叫啥?”

三连问。

许星洲一心想着甩锅,连脑子都没过就信口胡诌:“法学院法学三班,因为是大二……”

“……所以名字叫郑三。”

下一秒,讲义啪的一声砸了她脑门。

许星洲捂着额头,嗷呜一声……

许星洲浪了一辈子,头一次被人拿拓扑讲义拍脸,疼得呲牙咧嘴……

秦渡冷漠地又抖了抖凶器讲义,抱着双臂道:“别以为我不打女的。”

许星洲怒道:“打我干嘛!自我介绍有错吗?”

“我这有学生会成员的资料,”秦渡眼睛危险一眯:“你的班级姓名错一个字你被我拿书抽一下怎么样?”

许星洲:“……”

许星洲早预料到了秦渡大概率不买她的账,但没想到是这种程度……

秦渡漫不经心地摸出手机,问:“干不干?”

谭瑞瑞在一边头疼道:“说实话。否则秦渡真的会抽你。”

许星洲委委屈屈地说:“……许星洲。”

秦渡眉毛一动,极具侵略性地望了过来。

“新院新闻学专业……”许星洲憋屈地说:“……三班的,大二。”

她又问:“要我报学号和GPA吗?”

秦渡没说话,只盯着她,眉峰不置可否地上挑。

平常人这时候多半要被吓死,许星洲就不一样了,她敏锐地嗅到了秦渡想找她算账却又不知从何算起的气息他居然连从何找茬都没想好!这时候不溜更待何时!

许星洲当即立断,拉着谭瑞瑞,溜得连影儿都不剩……

春夜的雨不住落入大地,秦渡在窗边看着许星洲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了根烟叼着,黑暗中他的打火机一拨,火光微微亮起。

他咬着烟,在明灭火光中,看着那背影,嗤笑了一声。

许星洲逃命时没拿自己的小花伞,一出楼就觉得不对劲,但又不敢上去再面对秦渡一次。星洲只得冒着雨一路风驰电掣狂奔回宿舍,到宿舍时连头发都淋得一绺一道地贴在脸上。

程雁茫然地问:“怎么了这是?”

许星洲痛苦抓头:“在理教见鬼了!靠北啊真的过于刺激!雁雁我洗澡的筐呢?”

程雁:“厕所里。你要去澡堂?我跟你一起?”

许星洲说:“没打算对你裸诚相见,大爷我自己去。”

程雁:“……”

“我得冷水冲头冷静一下……”许星洲拧了拧自己头发里的水,将装着身体乳和洗发水的筐一拎,咕咚咚咚地冲了出去。

程雁:“?”

片刻后许星洲又冲回来拿毛巾,又鸡飞狗跳地跑了。

程雁:“……”

程雁一头雾水,只当许星洲脑子瓦特了这种事情并不罕见于是她在椅子上翘了个二郎腿,打开了学校bbs。

BBS新帖里赫然一条:“有没有人认识新闻学院许星洲?”

程雁更摸不着头脑,点开帖子看了看。

她们新闻学的学生个顶个的水bbs,里面回复的几乎都是和许星洲一起上过课的人,一楼就问:“是不是那个大一下学期去和西伯利亚熊搏斗的那个?”

程雁:“……”

二楼的人:以前一起上过通识课2333333特别好玩的一个漂亮小师妹。

LZ回复:妹子是新闻学哪个班的?

二楼又回:新闻1503班。你应该不会去杀她灭口之类的吧?

LZ道:不会。

……程雁坐直了身子,咬着美汁源果汁袋的吸管,又点了一下刷新……

二楼回复道:那就好。去吧少年,许星洲小妹妹算是我院高岭之花的。

LZ:好,谢谢。

程雁关了帖子,觉得一切都透着股诡异的气息。

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许星洲的春天来了,还是她要倒霉了。

……

两天后,清晨,晚春梅雨未散,满城烟雨。

吴江校区仍未放晴,郁金香在雨中垂下头颅,飞鸟栖于六教檐下。

当代大学生,最痛苦的就是期末考试,其次就是周一第一节课。周一的第一节有课就已经十分痛苦,更痛苦的是周一第一节上数学。

许星洲打着哈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拎着应用统计学的书和一杯甜豆浆朝六教206走了过去在路上她看了一眼时间,早上7:40。

应用统计的老师比较恶毒谁能想到学新闻居然还要学统计呢?总之倘若有人在他的课上迟到的话,要站在讲台上唱歌,还得全班起立鼓掌,羞耻得很。

许星洲爬上二楼,六教木楼梯吱吱嘎嘎,潮潮的,她今天穿了条红裙子,腰细腿长肌肤白皙,一头黑发在脑后松松扎起,站在昏暗的楼梯口,犹如雾雨里的月季,像个画境。

她的同学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洲洲早上好呀。”

许星洲笑得眼睛弯弯,像小月牙儿,开心地和她们挥了挥手。

“别迟到,”那个女孩温和地提醒:“早饭不要带进教室,在外面吃完,否则会被骂。”

许星洲挠挠头,笑着说:“好呀。”

然后许星洲左看右看,周围同学来来往往,没人注意这地方,就乐滋滋地蘸着水在窗台上画了个笑脸。

……一个笑脸还不够,许星洲画完觉得还是手痒,又在旁边一口气画了五个火柴人,火柴人在窗台上蹦蹦跳跳,活生生的五只多动症猴。

然后许星洲开心地一拍手,把指头上的水在裙子上抹了抹,回过了头。

那一瞬间,简直是命运的相遇。

一个意料不到的人秦渡,双手插兜站在教室门口,套着件supreme卫衣,散漫道:“早上好啊。”

许星洲:“……”

“来看看你呀,”秦渡漫不经心地站直,说:“洲洲。”

许星洲:“……?”

许星洲瞠目结舌地道:“你叫谁洲洲?你这个人?你谁来着?我都快把你忘了你居然还会追到我们教室门口?!”

秦渡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叫你洲洲,有什么问题吗?”

许星洲,差点呕出一口心头血……

“你们课程又不是秘密。”秦渡不甚在意道:“应用统计不是?我来旁听。”

许星洲那一瞬间肾上腺素急速攀升,刹那间气得耳朵都红了!

“我干了什么?你居然来教室蹲我?”许星洲小姐出道多年,终于体会到了被气哭的感觉:“你能不能滚回去睡觉!周一早上的课你都来,你是不是人了!”

秦渡:“叫师兄。”

许星洲:“……”

“要叫秦师兄,”秦渡悠闲地道:“我大三,你大二,见面叫师兄,学校里的长幼尊卑呢?”

许星洲几乎就在气哭前一秒了:“我叫你师兄你就回去?”

秦渡揶揄地说:“这不行。”

“我还没找够碴儿呢……”他敲了敲窗台,漆黑的眼睛盯着许星洲:“你可别忘了你干了什么。”

许星洲有口难辩:“我……”

“……你可他妈,抢了我马子。” tz285ijF74SRJF+30pfeYp2MVwxGe1rRooMCK0ovsECksYDsy/O5KHBr0y9fTT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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