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整个过程能够更清晰、更具体,我们还拿在前面提到的那个孩子为例,他已经形成了比较好的操作习惯,但是现在我们想给他出一个难题:把一只问题箱呈现在他面前,并告诉他里面有很多糖果,如果他能打开这只箱子,那么里面的糖果就归他了。
这对他来说是从未曾尝试过的事情,将这个问题箱打开,是需要拥有某种技能以后才可以办到的。比如他必须学会操纵一个内在的小型木制机关,也就是说,想要打开这个箱子,凭借他以往的习惯是行不通的,而天生的习得反应和非习得反应也帮不上忙。那么,他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必须依靠他先前的组织。假如在面对这一问题时,他用以往控制玩具的组织来对待,那他马上就会这样对付眼前的问题:( 1 )把箱子捡起来;( 2 )用箱子猛烈地砸地面;( 3 )一圈一圈地拖着箱子转;( 4 )把箱子推向踏脚板;( 5 )用拳头敲打箱子。从上述活动中我们可以发现,他对待这一问题完全是用了对待简单问题的各种习得的行为。在这一过程中,他将自己全部的活动技能都用上了,也就是将自己之前获得的组织,都用到了新的问题的处理上。
我们再用数字做一个更为清晰的说明,假如他所拥有的习得和非习得的独立反应有 50 个,而他在试图打开箱子的过程中,差不多用尽了这些反应,耗费的时间为 20 分钟。当他在自己的努力下打开箱子后,我们给了他一些糖果,然后把箱子关上又递给了他,他又开始进行开箱子的尝试。这一次,他用了比较少的活动就把那个箱子打开了。然后是第三次,这次用的活动更少。这个实验做了 10 次左右,之后,他在打开那只箱子时,便已将没用的活动全部抛掉,因此,只用了 2 分钟时间就将其打开了。
从这个孩子第一次打开箱子到最后一次打开箱子的活动次数和时间中,我们看到了其中的很大变化。那么,在这一过程中,为什么时间会缩短了呢?而那些在解决问题中不需要的活动,为什么会在整个过程中越来越少,直至消失了呢?关于这个问题,说起来并不好解决,但我们没有简化它,以便真正通过实验的手段解决这个问题。关于其他活动为什么消失,而最终有一种活动坚持下来这一问题,我试图用“频率”和“最近基础”的东西来解释,我可以清楚地告诉大家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是什么。对于这个孩子,我们给他的每一个独立活动指派一个数字,也就是说,把最后一个活动即按下木制开关指定为 50 。
这个孩子在第一次试图打开箱子的过程中,所有的 50 项活动按随机次序显示,不过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每一个活动并不是只出现了一次。
以下是第一次的尝试次序:
47 , 21 , 3 , 7 , 14 , 16 , 19 , 36 , 28 , 2 ,……, 50
第二次尝试:
18 , 6 , 9 , 16 , 47 , 19 , 23 , 27 ,……, 50
第三次尝试:
17 , 11 , 29 , 66 , 71 , 18 ,……, 50
第九次尝试:
14 , 19 ,……, 50
第十次尝试,获得成功: 50
从这组实验数字中我们可以看到, 50 这个数字在整个系列中出现得越来越早,而且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后,其他活动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到底是什么导致这样的结果呢?我们认为,在整个过程中, 50 这个反应在每一次的尝试中都出现了,而且它是唯一自始至终没有被放弃的活动。也就是说,一个人用标记数字为 50 的这个活动,来处理实验中系列安排的环境,它就是在整个系列中得出最终结果的方法,即用这一方法,那个孩子得到了糖果。因而,在打开箱子的过程中, 50 这个活动相较于其他 49 个活动出现得最频繁。
因为在先前的尝试中, 50 这个活动总是成为最后的反应,所以我们相信这个活动在下一次成功的尝试中,会在活动的系列中出现,我们将其称为“最近的因素”。不过,运用“最近的因素”来解释习惯形成这一问题,已经遭到了一些学者的批评,如乔治·皮博迪学院的约瑟夫·彼得森教授和贝尔特朗·罗素教授,在他们看来,是心地善良的仙女使得我们形成了习惯。桑代克认为,在形成习惯的路途中,因为成功的活动刻上了愉快的印记,失败的活动刻下了不愉快的印记,所以成功的活动便被最终保存下来,其他的活动则被丢弃。
非常遗憾,在这个重要的领域,我至今还没有看到谁做过一次非常重要的实验性测试。可以说,只有少数心理学家对它感兴趣,绝大多数心理学家甚至看不出它是个问题。
在我对这一问题作出解释时,我不敢肯定它是否能得以解决。关于如何看待习惯形成的整个过程,我认为应该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否则,我们很难解决这个问题的。自从条件反射的假设被引入心理学,并使得很多问题简单化后,我开始思考从另一个角度研究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