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为弟弟乔舒亚盖好了毯子,说:“如果你答应我,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睡觉,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一个月亮的故事?”乔舒亚问,“我喜欢月亮的故事。”
爱尔兰想了一会儿,说:“好吧!”她靠在墙上,开始讲了,“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我骑着一匹海马飞上了月亮。”
“一匹海马?”乔舒亚问,“你为什么不坐太空飞船呢?”
“乔舒亚,我喜欢海马。”爱尔兰说,“你到底想不想听这个故事?”
“对不起,”乔舒亚说,“我不会再打断你了。”
“好。”爱尔兰说,“不管怎么样,我骑上我那有着粉红色、紫色条纹的漂亮海马,飞到了月亮上,去寻找珍贵的宝石。”
乔舒亚坐了起来:“太好了!你找到了吗?”
“是的,我找到了。”爱尔兰说,“我发现,在一个又深又黑的洞里,有好多好多红宝石。于是,我就下了海马,溜进那个洞——”
“但是,爱尔兰,”乔舒亚说,“你为什么不骑着海马飞到洞里去呢?”
爱尔兰瞪着她的弟弟,说:“海马怕黑。你安静点儿。”
“好吧。”乔舒亚小声地说。
爱尔兰松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说吧,我溜进洞里,收集了好几百块红宝石。我把我的口袋都装满了。”
“你的太空服上的口袋,真是好东西!”乔舒亚说。
“我没有穿太空服,”爱尔兰有些生气地说,“我穿的是带有白花边的跳伞服,上边有十四个口袋。我把口袋都装满,就想爬出洞去,可是,我太重了,爬不上去。最后,我让我的海马把它的尾巴垂到洞里。但很不幸,我抓不到它。”
“啊,不!”乔舒亚叫了起来,“你肯定要在那可怕的黑洞里待上好多好多年了。”
爱尔兰摇了摇头:“不,乔舒亚,我不会的。我抓不到海马的尾巴——”
“你已经说了。”乔舒亚打断她说。
“乔舒亚,”爱尔兰说,“你安静点儿,要不我就走了!那样,你就永远听不到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了……”
乔舒亚拉过被子盖住了头,咕哝说:“对不起。”
“我希望你就这样好好地听。”爱尔兰说,“我讲到哪里了?噢,我想起来了。我抓不着海马的尾巴,就把宝石堆成了一大堆。然后,我站到宝石堆上,抓住了海马的尾巴,想爬出洞口。可是,海马被我拉进了洞里。”
“哇!”乔舒亚说,“后来怎么样了?你把宝石堆成更大的一堆,爬上来了,然后,把海马也拉上来了?”
“不,我没有,乔舒亚。”爱尔兰叫道,“我把红宝石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都扔到地上,然后轻松地跳上海马,我们一起飞出了洞口。”
乔舒亚叹气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把所有的红宝石,都留在了那个又深又黑的洞里?”
“是的,”爱尔兰说,“要不然,我现在都得待在那里。你喜欢我那样吗?”
“不,爱尔兰。”乔舒亚说,“可是,难道你必须扔掉所有的宝石吗?”
“我……”爱尔兰说,“并不是所有的。当时,我想,在离开月亮之前,我得吃点儿东西。所以,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奶油、干酪、香蕉做成的三明治,我掰下一大块,放进嘴里。可是,我的牙齿咬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原来三明治里裹进了一大块红宝石。”
乔舒亚跳下了床:“太好了,它在哪儿?”
“乔舒亚,”爱尔兰说,“你要是不回到床上,好好躺着,我就不告诉你它在哪里了。”
爱尔兰等到乔舒亚上了床、安静下来,又继续讲:“我把那块红宝石擦干净,放进了我的上衣口袋里。吃完三明治,我骑着海马飞回家里。这是一次非常奇妙的旅行。”
“可是,那块红宝石怎么样了?”乔舒亚问,“我想知道那块红宝石怎么样了。”
爱尔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我们回到家里,我掏完我所有的口袋,找到了那块红宝石。我发现,它只不过是一块红色的岩石。”
“什么?!”乔舒亚尖叫道,“你把红宝石弄丢了?!唉,爱尔兰。”
爱尔兰弯下身子,对弟弟说:“你是不是不想听故事了?别大喊大叫地瞎猜。”
乔舒亚皱了皱眉:“好吧,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说了,请你把这个故事讲完。”
“好吧。”爱尔兰说,“没有,我没有弄丢那块红宝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说,“这就是那块红宝石。你看,月亮宝石只有在月亮上才是宝石,到了地球上它就成了质朴的红色岩石。”
乔舒亚咕哝道:“你的所有经历,只不过是为了一块红色的岩石?”
“是的,”爱尔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块红色的岩石。现在,你可以睡觉了吗?”
“好。”乔舒亚说,“谢谢你为我讲了这个故事。”他把身子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低声说,“我很难过,你得到的只是一块红色的岩石,爱尔兰。”
爱尔兰微笑着摇了摇头:“噢,乔舒亚,有一天,你也会飞到月亮上。当你回来的时候,你将会告诉我一些新的故事。”
这时,乔舒亚已经睡着了。爱尔兰为他盖好被子,和他吻别后,关上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