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艾布·努瓦斯简史,根据传闻及诗人作品记述)
孤独和恐惧之火,
世界在烹煮穷困。
太阳:穿着黑衣的女人,用光明遮脸。
这就是巴格达——
忧伤与欢乐同在,
沙子嫁接了椰树。
他向太阳敞开心扉,
他摸索朝向太阳的门扉。
他把时光许配给脚步;
于是,他走出语言的雄辩,
走进身体的雄辩。
他的身体支配他,
在他身上结下敌友。
他知道别人如同面罩,
尽管如此,
他用物质的文学装饰外表。
他,被他的创造物杀死。
在他软弱时,
他用一朵花作为佩饰,
去跟世界决斗。
不要拿他衡量别人,
不要拿别人衡量他:
雷同即歪曲。
他走进物质的血液,
遍撒火炭,
他把焚烧的烟雾混入空气。
他用双脚的尘土
描画天际的眼帘。
树木葳蕤,花粉袭来。
这是令人迷乱的气息,
这是黄昏招展的旌旗。
怪哉,那位迷途的恋者,
他不是我,
却也不是别人。
夜晚喜欢他的围巾,
月亮,在酒肆前面落脚。
而我,死神的小丑,
我在聆听肢体的声音:
历史呈铁锈的颜色,
水,不是在水中。
这是一个糟心的时代,
它的脸上长满疙瘩。
我的国家被我的词语照亮,
我在其中生活,
仿佛把脑袋夹在腋下。
黄昏把我带入各种可能,
我的面孔一分为二:
一侧在白昼,一侧在黑夜。
黄昏,是大地视觉的一阵恍惚。
街巷——
一串一串的呻吟,
在其间下垂。
国家——
骆驼的骨架,
小鸟的头颅。
我融入群体,放弃了最远的所在,
我不属于现实,
也不属于幽冥,我是
愿望和愿望之间的一个愿望,
光和光之间的一道光。
世界向我走来。
爱人,你的心是一根羽毛,
我的心是风,
你带来折磨,而我请求更多!
我曾抓住街道,对它说:
你的树木,让空气臣服于树的欢欣,
在空气中,有一片醉酒的天空,
还有响铃。
历史:
是这个世界的附属品
和填充物。
我知道:
你的病是梦,而现实并非治你的药。
兄弟,你能否做我的向导?
你总是出乎时间的意料,
因此,你是一个永久的创伤,
你的名字是黎明。
只有从你的双唇中,你才能降生,
你只能在问题中降生。
把你的身体跟别人的身体对换,
把你的脑袋托付给另一具身体,
然后高喊:
谁想做个尝试,顶上我的脑袋?
于是,时代为你张起华盖。
你怎么会获得知识,
倘若你只用语言,
而不是用你身体发问?
女人!
你被用一根肋骨创造,无法笔直,
你高贵的曲线,让我乐此不疲。
这个夜晚我感到恐惧,
恐惧与爱情如影相随。
当我注视天空,我一眼不眨;
当我注视女人,我情不自禁。
我立身于欲望之上,
创造的脉搏是我的向导。
我生来追求异端,
真理成了我的伙伴。
我发誓放荡不羁,
在迷途我一意孤行。
忧伤地,
我让欢乐投生于秋天的身体;
愉悦地,
我对我的身体窃窃私语:
你的脆弱,值得欣喜,
令人醉迷,啊,紫罗兰!
温柔而狂野地,
我被折断,我的躯体四散;
尽管如此,
我要的不是岸,我要海浪翻卷。
我拥有从梦想通往物质的桥梁,
我让困倦的大地神伤,
我拥抱四射的光芒。
在我肺腑中发出动人轰鸣的黄昏里,
在世界肺腑中发出动人轰鸣的黄昏里,
所有的时光诞生,
变成我的一张脸庞;
仿佛轨道在震荡,某个事物将要开始——
循环真的圆满了?
这个世界正在终结吗?
我用形象之水洗濯内心,
我磨炼我的肢体。
梦想承载于湖泊之上,
湖泊是一具融化的身躯。
幼发拉底河将为我的死而悲伤,
它的泪水将一如既往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