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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工夫就已经中了毒

牛牛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走出了大山,走上了大路,终于走进了他向往已久的陌生世界。

在小饭馆里,他牛刀初试,只打了一个喷嚏,让那个老板娘和那些食客们差不多把一辈子的喷嚏都一下子打光了。

在翠竹林里,他再显身手,仅用一个小小荷包,就让那个打劫的倒霉蛋痒得魂飞魄散,痒得死去活来。

这出山伊始的两个小小成功,让牛牛得意非凡,对自己更是充满了信心,几乎有些飘飘然了,觉得凭自己这么厉害的功夫,还怕谁呢?

此刻的牛牛更加无意回去了,所以当他听到谢大伯在寻找呼唤他时,便故意躲了起来,等到谢大伯走远了之后,他才从崖壁的石缝里钻了出来,朝谢大伯去的那个方向,不好意思地做了个鬼脸,算是表示一点歉意,然后掉转头来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第二天,牛牛走进了一座县城。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历,牛牛将身上有些挂的戴的东西,都藏在了怀里与腰间,免得让人看了觉得怪异。

进得城来,只见城里店铺林立,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车水马龙,让初涉俗世的牛牛看得目不暇接。

这几天又恰逢城里的观音寺举行庙会,那寺门口张灯结彩,人头攒动,那些卖馄饨的、卖豆腐花的、卖梅花糕的小摊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那些变戏法的、耍猴的、练把式的,一圈圈一簇簇地围了许多人,让人看了阵阵叫好,笑声不绝。

牛牛兴致勃勃地到这边看一会儿,又到那边看一会儿,恨不能生八只眼睛,六个耳朵,也看不够,也听不尽。

而最吸引他的,是一位练布衫功夫的、自称铁山虎的汉子。

这位铁山虎约三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赤裸的上身,全是一球一球的疙瘩劲肉。他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龙泉宝剑,为了证明剑的锋利,他先用剑割下自己的一撮头发,然后将那撮头发往剑刃上轻轻一吹,头发根根皆断。接着,他将一沓宣纸钉在一块木板上,然后用剑尖去划,那厚厚一沓宣纸就像切豆腐一样,被毫不费力地划开了,而且连那垫在下面的木板上也划出了深深的剑痕,可见那绝对是一柄无比锋利的好剑。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便将自己的真功夫施展出来了,只见他猛吸一口气,身上那些疙瘩肉顿时像一只只小老鼠在乱蹿乱动。这时候,他将手中的剑猛砍自己的胳膊,砍了几十下,那胳膊连个红印也没有,他干脆就将剑把竖在地上,用自己的咽喉对准剑尖,使劲去顶,顶得那剑身都弯了。

这一招,让看的人好多都吓得蒙上了眼睛,可再睁开眼时,他却安然无恙,竟用那剑在“噌噌噌”地砍自己的脑袋。于是,一阵阵叫好声如雷鸣般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枚枚铜钱雨点般抛向场子中的木盘里。

牛牛挤在人群中,看得入神了,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大伙一回回地扯着嗓子叫好,遗憾的是,他口袋里没钱,要不然,他肯定是一个不留统统抛过去的。

铁山虎又拿出一根满是铁蒺藜的铁丝,要将这铁蒺藜捆在肚子上,然后一运功,便可将铁丝崩断,这一招叫作“金龙脱锁”。

这时,人群中飞出了一个纸团儿,不偏不倚恰巧打在铁山虎的眉心,“嘭”的一声好响,让铁山虎不禁一愣,他很是气恼地扫视了一下人群,只见个个脸上尽是如痴如醉,满怀期待的神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便弯腰捡起了那个纸团,原来纸团里包着一颗小卵石,怪不得打在眉心间,挺有力道的呢。这是谁搞的恶作剧?可他再一瞥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脸上便唰的一下变了色。

他朝观众拱拱手,勉强笑着说:“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谢谢各位捧场,谢谢!”

“咦,我们还要看‘金龙脱锁’哪!”有人问道。

“在下今天有点不舒服,隔天再来吧。”他喃喃地应付着,便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他的那几件刀剑、铁蒺藜等,起身就要走。

脚下踩着了那些撒得满地皆是的铜钱,才走出两步,他在那些铜钱中,看到两块枣子大小的银子,不禁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禁不住诱惑,一弯腰,捡起了那两块银子,再朝尚未散去的人群拱拱手,这才匆匆地走了。

牛牛呢,正看得来劲,不料却见铁山虎突然间就收场了,不由得很是失望,本来也准备走了,可是一抬眼,却看到从他身边经过的铁山虎的嘴唇似乎有些发乌,这让牛牛一惊,因为毕竟是从小就浸淫于各种毒物之中,牛牛一下子就认定,这位铁山虎是中了毒了!

可是,刚才他练铁布衫功夫的时候,分明还是好好的,怎么片刻之间就已经中了毒呢?他是怎么中的毒?谁给他施的毒?为什么要给他施毒?牛牛感到这里面很是蹊跷,他很想弄个明白,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他不声不响地跟在这位铁山虎的后面,一路行去。

凭着他那一身“闪影挪移”轻功,这一路跟着,没有被铁山虎觉察。

很快,这铁山虎就出了城,一口气走了五六里之后,才在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后面一棵大樟树下,瘫坐了下来。看样子,他身上的毒已经开始发作,脸色发青,眼睛发直,口鼻大张,两手使劲地抓着胸口,像是已经透不过气来的样子。

牛牛一个箭步跳了过去,嗅了嗅他呼吸出来的气息,便大致认定了他中了“断息散”一类的令人窒息的毒药。牛牛赶紧将自己手腕上的一颗小铜铃打开,取了一粒绿豆大小的药丸塞进了铁山虎的嘴里,然后在他背上拍了几下。

要说这司徒山庄的解药也真的是神奇,铁山虎咽下这小药丸后,只一小会儿,呼吸就顺畅了,脸色也转了过来,神志自然也清楚了。

他朝着牛牛连连施礼,“小兄弟,是你救了我的命,这大恩大德今生今世我没齿难忘!请问尊姓大名!”

牛牛不想告诉他真实姓名,就说:“我姓牛,你就叫我小牛吧。大哥,是谁给你下的毒吗?”

铁山虎踌躇了一下,“我想——是我的仇家。”

“你怎么知道的?”

铁山虎拿出刚才裹着小卵石打在他眉心上的那张纸,牛牛一看,上面用炭条潦草地写着十二个字:“赶快离开,不要捡钱,小心汪府。”

“难道说,这毒就在你刚才捡的那些钱上面?”

牛牛将铁山虎腰间装钱的布兜倒了出来,他发现那两块枣子大小的银子,隐隐发绿,绿得诡异。为防万一,牛牛用布兜套在手指上,取了一块,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那正是毒药“断息散”特有的气味。铁山虎正是捡了这两块银子,手指沾上了“断息散”而中了毒。

“我以为‘不要捡钱’,是叫我不要捡那些铜钱,也怪我贪利心重,禁不住这银子的诱惑!”铁山虎面有羞色地说。

“那么,这‘小心汪府’又是怎么回事?”

铁山虎叹了一口气,说:“小牛兄弟,你救了我的命,我当然不该有所隐瞒。这汪府就是我说的仇家。汪府的主人在京城曾任过吏部尚书,因为我练就一身铁布衫功夫,便请我去做他府上的护院保镖兼武教头,这几年来我一直尽心尽力,一点不敢怠慢。汪尚书家有位千金,常年体弱多病,希望通过习武强健体魄,汪尚书便让我教她些简单的拳脚。相处之中,我俩就暗暗好上了。这事被汪尚书发现后,他大为恼火,认为堂堂尚书府的千金小姐,怎可许配给一个江湖拳师。阻止不下,他便找了一帮人来杀我,我凭着铁布衫的功夫,那些剑客、刀客也奈何不了我。汪尚书知道刀剑伤不了我,转而请了毒客堂的人来给我施毒!”

“毒客堂的人?这毒是毒客堂的人下的?”牛牛不由得一怔,“你怎么知道这是毒客堂的人下的毒?”

铁山虎说:“这正是汪小姐告诉我的。那天,我又悄悄潜入尚书府,见了她最后一面,她对我说,快走,走得远远的,汪尚书已经请了毒客堂的人来对付我了,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于是,我就一路逃来,很快身上的钱用完了,不得已,只好在这观音寺前练几套功夫,赚两个小钱糊口,没想到,差一点儿就中毒客堂的招了,不知这是哪一家毒客堂下的手?”

牛牛听了,佯装不懂,好奇地问道:“怎么这毒客堂还有好几家吗?”

“我听说,当今江湖上毒客堂有两家,一家叫金满楼,心狠手辣,只要给钱,不问是谁,只管下毒,毒死为止。另一家是司徒山庄,虽然用毒,挺讲规矩,在下手前先要分清是非善恶。但愿这一回是司徒山庄的毒客堂,那么他们在弄清真相之后,一定不会毒害于我!”铁山虎心有余悸地说道。

牛牛从“断息散”的气味就已经知道,这毒不是司徒山庄的毒客下的。因为,同是“断息散”这一种让人窒息的毒药,司徒山庄的配方稍有不同,气味要更淡些,而且来势也比较温和,是先让人睡着,然后再断息,同样是取人性命,但没有什么痛苦。

因此,这毒应该是金满楼下的!金满楼这一次下毒不成,下一次还会下的,这铁山虎仍会有生命危险的。

救人干脆就救到底吧,牛牛从手腕上摘下一颗小铜铃来,里面还有四五粒药丸,说:“铁大哥,我这里还有几粒解毒药丸,一并都送给你了,万一再遇到什么危急时,也许可派上用场的。”

铁山虎感激涕零,他接过那小铜铃说道:“小牛兄弟,你真是活菩萨下凡,小神仙降临,真是太感谢你了!这些解毒丸可是一粒值千金,有钱也是买不到的呀!”

这话一说,倒提醒了牛牛,啊呀,自己是不是太慷慨了,忙掩饰道:“不妨,不妨,你知道吗?我家是开药坊的,有许多祖传的秘方,这些药都是我这回去江南看望我姥姥,我爷爷特地给我的,让我带在路上,以防蛇虫叮咬,瘴毒传染,所以我身边还有呢!”

但铁山虎觉得过意不去,他想了一想,便从手上摘下一枚铁指环,说:“我铁某此时也没有别的物件相赠,以谢救命之恩,就这一枚铁指环还有点用场,请你收下。”

牛牛看这铁指环黯淡无光,如一片韭菜那么宽,几层相叠,心中有点不以为然:“这么个铁圈能有什么用场?”

铁山虎说:“你只需轻按这指环上凸起的小点,它便可以自行解开,变成一柄削铁如泥的小剑。”

“真的吗?”牛牛一听,便来了兴致。他一按指环上那米粒大的机关,果然那指环慢慢展开,挺直而成一柄手指头长短的小剑了,用它去削铁山虎拿出的一枚铜钱,竟然像削木头片一样的锋利,再将它弯曲,又恢复成一枚指环了。

爷爷说过,好的剑可以化作绕指柔,看来手中的铁指环是一件好东西啊,牛牛当然欢喜不迭。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牛牛将铁指环套到手指上,觉得有点不利索,便干脆脱下鞋袜,套在自己脚指头上了。

此时,他又想到了一件事,问道:“对了,那张字条又是什么人写的呢?你可知晓?”

铁山虎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准。恍惚中,有一位与你年龄差不多的小哥儿,先是站在人群中观看我练功,后来我似乎看到他的手动了一下后,我额头便中了那纸团,再细看时,他就不见了,我怀疑就是他扔的字条。”

“噢,”牛牛又问,“那么,你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不过,那小哥儿模样挺秀气的,像个女孩儿。也许不是他扔的字条,这么秀气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能耐……”

眼见得铁山虎已经恢复了元气,牛牛就说:“铁大哥,你已经没事了,我还要去江南看我姥姥,咱们后会有期了!”他学着江湖好汉们的模样,豪气十足地拱拱手,掉头就走了。

身后,铁山虎在喊:“小牛兄弟,要不要我陪你去江南?”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去的。”

牛牛头也不回地说道。他从司徒山庄溜出来,图的就是一个人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没人管着,没人看着,当然不想让人来跟着他。

“可你走的方向不对,应该走右边那条路,才是往南去哪!”铁山虎大声提醒道。

“好的,谢谢,我知道了。”

牛牛赶紧掉转了方向,心中暗道:“惭愧惭愧。”

在这个陌生地方,他实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再说,他没有什么姥姥在江南,所以无论去哪儿,对于他来说都一样。 ooZIKUczjUgDFksLDNALNzABCivgrpC3o+E6ZuV/p9eJsdzxYMSfh3W5o0jcRrX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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