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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牛牛就这样,在爷爷的精心调教、严格训练、细致呵护下,一天一天地长大了。

每天,一早起来,不管寒冬酷暑,牛牛先要洗个澡,那洗澡水是经常变换颜色的,有时是红色的,有时是绿色的,有时是褐色的,有时也跟一般的水一样清清净净的,但绝对不是一般的水,里面是大有讲究的。

牛牛必须在这些水里泡上一个时辰后,再吃早饭,早饭前,要先喝一碗汤。那汤的味道可不怎么样,有时是苦的,有时是酸的,有时是涩的,有时甚至是臭的,但不管怎么样,都得喝下去。别小看这一碗汤,一般人喝下去,不是一命呜呼便是只剩半条命了,可牛牛呢,顶多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上一阵也就没事了。

然后,他就随着爷爷到山庄的后院去练功,练“闪影移步大法”,练“拈花弹指功”。

“闪影移步大法”可分九级,现在牛牛已经练到了第五级;“拈花弹指功”共有七等,牛牛呢,已经达到了四等。据爷爷说,和他爹司徒赤峰在牛牛这么大时的功夫相比,牛牛已经超出老大一截了,所以爷爷对宝贝孙子的出色表现,打心眼里感到满意,感到欣慰。

下午,爷爷就教牛牛如何识毒、采毒、制毒、用毒、解毒,这里面的学问实在太大了,可以说是千头万绪,浩如烟海,同时又错综复杂,变化无穷,简直就是深不可测。

这可让牛牛时时感到头疼心烦,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上午练那两门功夫,虽然练功很累很苦,但浑身在动,还挺来劲,但下午这些名堂,要记要背还要悟,可把他折腾得够呛,这比喝那些汤还要难受得多多了。

但爷爷说,别急,慢慢来,等到一旦入了门,摸到了这里面的规律和法则,自然就会得心应手,就能够运用自如,而且还会感到趣味无穷呢。

渐渐地,牛牛发现,爷爷说得果然不错,在这些看似狰狞可怕的毒物里面,确实蕴藏着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奥妙,有着许许多多耐人寻味的谜题。

他问爷爷:“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动物和植物有毒?”

爷爷说:“这是它们老祖宗留传下来的法宝,为的是能保护自己,猎取食物,战胜强敌,让种族一代一代延续下去。”

牛牛问:“可是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动物和植物是没有毒的,对于这些没有毒的生命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爷爷说:“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的。不论何种动物、植物,凡是能在这世界生存的,都各具所长。就好比阴阳相生相克,此消彼长,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物竞天择才是自然之道。再说,毒蛇、毒蝎子、毒蜘蛛等,它们的毒是攻击的武器,也是保护自身的手段,如果没有毒,那就很容易被别的东西吃掉,也早就灭绝了。咱们司徒山庄在这风云万变的江湖立足,司徒家族要想一代代相传,靠的就是这些毒!”

牛牛又问:“爷爷,这世界上最毒的毒物是什么?”

爷爷思忖了一下,“这世上的毒物,很难说哪一种最毒,有的东西对人来说是很厉害的毒,但对别的东西,就不一定有毒了。譬如毒蜘蛛,很毒的吧,但是有一种食蛛鸟,它就是靠吃蜘蛛为生的;眼镜蛇,够毒的吧,可是有一种像小猫模样的东西叫獴,不管多毒的蛇,它吃起来,像吃香肠一样,连头带尾一点也不剩。常言道,一物降一物,凡是有一种毒物,就必定会有一种能对付它的解毒药,这是老天爷的一种公平。据说当初神农氏尝百草,一天里中毒七十回,可又因为吃了那些解毒的草,每一回都又活过来了。所以,有些毒物,看上去很毒很毒,似乎可称为最最毒的毒物了,其实也只是一时间没找到解药而已,只要人们尽心尽力去找,最终总是可以找到的。”

这样的讨论,在牛牛与爷爷之间,是经常有的。牛牛时不时会蹦出一两个稀奇古怪的问题来,而爷爷从来都是不厌其烦娓娓道来,乐此不疲。

爷爷懂得的可真多啊,难怪他老人家被称为“天下毒尊”,这绝不是浪得虚名。

有一天,趁着爷爷讲得高兴时,牛牛趁机央求道:“爷爷,我想到山庄外面去玩一玩,去看一看!”

谁知爷爷毫不留情地摇摇头,“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那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出去啊?”牛牛不乐意地噘起嘴。

“等满十六岁时,你才可以出去。当年,你爷爷我就是十六岁才出去的,你爸爸也是满了十六岁才出去的,你也不例外。”

“要满十六岁?那还要等好几年哪!为什么?”牛牛很不理解。

“你不知道,外面的那个世界太险恶,暗藏的危险太多了,凭你现在的本领,还对付不了。如果出去的话,一旦受到伤害,那就后悔莫及了,你是咱司徒山庄的独苗,所以现在,爷爷是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的!”

牛牛不以为然地说:“有这么可怕吗?外面哪有这么多坏人!”

爷爷说:“外面的世界里,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坏人,坏人只是少数,但是这些坏人厉害,他们害人的本事很大,只要他想算计你,那就是防不胜防,十个好人甚至一百个好人做的好事,抵不住一个坏人做一件坏事,就好像是一只老鼠虽小,可它只要钻一个洞,就足以将十丈高的堤岸给毁了。”

“那我们司徒山庄的毒客堂,算是坏人,还是好人呢?”牛牛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

爷爷不由得一怔,随即神情凝重地说:“江湖上给我们司徒山庄毒客堂的评价是:非正非邪,既正亦邪。也就是说,我们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之所以我们不是坏人,是因为毒客堂有自己的规矩,善恶有别,有所为,有所不为;之所以我们不是好人,是因为我们毕竟是以毒为业,以毒伤人。这么多年来,我们在江湖上也结下了一些冤家仇敌,这些冤家仇敌只要一有机会,就可能对我们发起攻击,尤其是我们的对头星,更是千方百计要想置我们于死地!”

“对头星,谁是我们的对头星?”牛牛惊疑地问道。

“当今江湖上,除了我们司徒山庄的毒客堂之外,还有金满楼的毒客堂,这一家毒客堂与我们家有所不同,不管什么样的单子他们都接,从不讲什么规矩,不管目标对象是什么人,只要给钱,他们一概施毒。他们这么干,可就败坏了毒客堂的声誉。他们还十分忌恨我们分走了他们一大半的生意,尤其是我们家保护了有些目标对象,让他们难以下手,更让他们恨之入骨。所以,他们一直就处心积虑想要扳倒我们,好让他们金满楼的毒客堂独霸江湖。”

“那——我们家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个金满楼吗?”

“我们家当然不怕他们!他们家只有一门功夫胜我们一筹,而在轻功和暗器功夫上,远不及我们家,至于他们家掌握的毒物,更不能与我们家相比。他们家有的毒物,我们家都有,都能解;而到目前为止,我们家的毒物,他们家顶多只能解七成,其他三成是他们家所没有的,也是解不了的。只是我们家不想在江湖上落个同行相残的恶名,所以许多时候,我们面对他们的挑衅,忍让几分,不去与他们计较。”

“既然如此,那我也用不着惧怕这个金满楼。”牛牛听了后说。

“不!你就不同了。你还小,你的功夫还远没有练到家,如果你一个人出去,万一遇到他们,肯定是斗不过的,要吃大亏的,所以眼下,爷爷还不能让你出去。”

听爷爷说得如此不容争辩,牛牛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可是想要出去的念头,却始终像是一条小虫子在他心尖尖上爬来爬去的,撩拨得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他问奶奶:“奶奶,外面好玩吗?”

奶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把脸一沉,“外面有什么好玩的,乱七八糟什么样的人都有,哪有咱山庄里安安稳稳、清清静静的,瞧奶奶我,在山庄里生活了几十年,从来也不想到外面去。你呀,别老想着到外面去,没有爷爷的允许,千万不许出去!”

牛牛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不死心,有一天,趁着父亲办完事了回来,他又去问:“爹,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司徒赤峰当然知道儿子在山庄里待得不耐烦了,笑着说:“外面呀,好看的是那些山山水水,可难对付的是那些人。”

牛牛听了,不禁惘然地问道:“坏人难对付,好人怎么也难对付呢?”

司徒赤峰说:“因为有的人看上去是好人,其实是坏人,这样的人比一看就知道是坏人的更不好防范;有的人呢,确实是好人,可他未必能做好事情;还有的人呢,人是挺好的,做的也是好事,可有时候偏偏就会坏了你的事。今后你出去,要记住这么几句话:眼要明,话要少,心要硬,手要快。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管好人坏人,都别让人抢了你的先!这几句话,也是我第一次走出山庄时,你爷爷教给我的,后来证明,确实非常非常有用的。”

然而,不管家里人怎么阻拦,牛牛就是不肯死了这个心,越是说外面有多么的可怕,多么的危险,就越是让牛牛蠢蠢欲动,跃跃欲试。

他琢磨着,只要趁家里人不注意,自己悄悄溜出去,哪怕出去看一眼,就赶紧回来,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事。

终于,机会来了。

这天一大早,爷爷吩咐牛牛自己练功,就转身进了他的调药房。

这些日子,司徒老庄主正在调制一种新的毒药,名叫“百步毒视瞳”,据说这种毒药是司徒山庄到目前为止最厉害的毒药了,只要将这种毒药涂在自己的眼睛里,在百步之内凝视对方,就能够让对方中毒。中了这种“百步毒视瞳”的人,除了耳朵还能听得见,浑身僵硬一点也动弹不得了,然后就会在几个时辰内死去。而这种毒,对于司徒家的人是不要紧的,要不然,怎么能涂在自己的眼睛里呢?

牛牛知道,他老人家这一进调药房,起码得到晚上才能出来,连中饭也都是奶奶送进去吃的。

奶奶与妈妈呢,一大早就到山庄东侧的百花园里,埋头侍弄花草去了,虽然司徒山庄的花草也同样是五彩缤纷绚丽娇艳,不过这些花草可不是种来赏玩的,这些花是无花不毒,这些草是种种皆药,许多都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珍稀品种呢。她们这一忙碌,至少也得到中午,才会歇息。

老管家谢大伯呢,正与他手下的几个人,在山庄西侧一排饲养“宠物”的厢房里喂食,那些“宠物”当然不是小狗小猫,而是来自天南海北可以用来提取毒液的蛇、蝎、蜘蛛、蜈蚣等。

至于爸爸司徒赤峰,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办一件事情,最快后天才会回来。

所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不出去,更待何时?!

牛牛一个人在后院的练功场上,心猿意马地练了那么一会儿功之后,侧耳细听听,偌大的后院里确实没有任何其他动静,大人们都在各自忙碌着呢,无暇顾及自己,牛牛得意地笑了笑,一溜烟就往前门奔去了。

到了山庄大门口,包着铁皮的厚实大门紧闭,牛牛才不会去开这门,又费力又会“吱吱嘎嘎”地闹出很大动静来,他在大门旁边挑了一个僻静处,一吸气,一提脚,用“闪影挪移功”,就“嗖”地蹿上了高高的围墙。

这围墙一般人可是万万上不得的,即使有极好的轻功也别冒这个险,因为那围墙上长满了一种矮而小的荆棘,这种荆棘不光浑身是细而尖的刺,而且刺上有毒。

但牛牛不怕,因为他脚上穿着的那双带连袜筒的厚底鞋,奶奶在鞋底里夹了一层利剑也刺不破的犀牛皮呢。再说,就是不小心被刺了,他也不在乎这点儿毒,对他来说,这点儿毒不过是小菜一碟。

牛牛穿着厚底鞋的一只脚,像蜻蜓点水一样在围墙上点了一下,便跃过了围墙落在了地上。

哈哈,总算出来了!牛牛开心得几乎要叫起来,他回头望了望那高大的围墙,心中蓦然有点儿莫名的惘然,但这一分不安,随即就被自己成功出逃山庄的喜悦所替代,他欢天喜地地往前走去。

第一次离开山庄,第一次看到外面的山水风光、花木虫鸟,牛牛感到异常新鲜,异常兴奋。不知不觉,走出来一个多时辰了,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该回去了吧,牛牛提醒自己,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再玩一会儿吧。

于是便又走好远,抬头看时,太阳到头顶了,已到中午时分,该是全家人吃饭的时候了,无论如何得回去了。

牛牛这才拔腿拨转屁股往回走,可是,这一走,才发现大事不妙了!

因为,他记得明明白白,自己是在一块形状像蛤蟆的大岩石跟前转身往回走的,可是走了半天之后,又回到这块癞蛤蟆大岩石跟前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往回走时,走错了一条路?

因为在往回走的方向上有左右两条路,刚才走的是左面的那条路,那么现在就换作右面的那条路往回走吧。

这一回,吭哧吭哧走得满头是汗,再抬头看时,牛牛傻眼了,怎么又回到这块癞蛤蟆跟前来了?

头顶上的太阳已经往西斜了,此刻的牛牛是走得又饥、又渴、又累,心里又慌,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愣了好一会儿。记得夏天乘凉时,听谢大伯讲过,他年轻时,有一回夜里走过一个古墓地时,走了一整夜,也没走出那一片墓地,天亮时一看,墓地里满是他乱转了一夜留下的脚印,这叫作“鬼打墙”,难道自己也碰到了“鬼打墙”?

牛牛不禁有些汗毛凛凛,他再一想,不对,这大白天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鬼打墙”的事,而且爷爷说过,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呀妖的。

牛牛又想到爷爷讲“宋江三打祝家庄”的故事时,曾讲到,那祝家庄外面有条盘陀路,如果陌生人进了这盘陀路之后,就会在里面转得七荤八素,怎么也别想走得出来。

难道说,在自己家司徒山庄外面,也有这么一条“盘陀路”?

牛牛这一猜测是有道理的。在司徒山庄的外面,确实精心设置了这样一条神秘莫测的迷魂路,从山庄里可以沿着这条路走出来,但如果不掌握这条路的奥秘,那是无论如何也别想走到山庄里的。司徒山庄之所以至今能安如磐石,稳如泰山,与这些极为高超的防卫措施是分不开的。

可牛牛哪晓得这一点,他像脱缰的马,出笼的鸟,只顾兴致勃勃地往外走,现在他想转身回山庄,就是从年初一走到大年三十夜晚,也进不去了。

怎么办呢?

牛牛把脚一跺,反正回不去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再往外走,到外面去玩个痛快,玩个过瘾再说! IJvXUpIOPgnafD97m6+1+QvJdZIpGBWZRZbDRs1a6opQhXwH9kiEtCcFXxwnAb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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