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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塔顶上巧取雪灵脂

唐家庄在位于城南十多里的孤亭山脚下,与章家庄一南一北两相对应,但因为是背靠青山,所以又别有一番风景。

铁胆章、阿园他们一行人,由唐家的两个儿子带路,来到了掩映在一片桃花林中的唐锁神家。迎出来的是唐锁神的妻子,她神色惊惶地说道:“孩子他干姥姥,谢天谢地,您来了真是太好了,我正急得没主意呢,刚才两个孩子走后,他爹爹的病又变重了!”

铁胆章听了,心中一沉,但还是安慰道:“别急,请带我们去看看再说。”

进得内屋,便见一位留着稀疏胡须、清瘦沉静的中年人,正愁眉紧锁地躺在床榻上,他就是名声赫赫的唐锁神了。

他见到铁胆章,像见了救星一般,激动地想要坐起来,但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悻悻地躺了回去。

“躺着别动!这是我的好朋友阿园,我们一起来看看你,你到底怎么了?”铁胆章指着身边的阿园,介绍道。

“谢谢章大叔,谢谢阿园少爷,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早上起来还好好的,早饭后,正准备与两个孩子一起去章家庄给您老拜寿,可突然间两条腿阵阵发麻,走不了了。于是,我就让两个孩子先去,我请了个大夫来看了。是个很有名的大夫,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可大夫走了不久,我不光两条腿发麻,竟连坐也坐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唐锁神忧心忡忡地说道。

铁胆章仔细察看了唐锁神的手和腿,甚至还检查了他的胸腹和肩背处,凭着他多年做捕头破大案的经验,凭着他在江湖上风风雨雨中磨炼出来的一双眼睛,最后,他十分肯定地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你中了毒了!”

“中了毒?”就连阿园听了,也不禁一怔。

“这种毒名叫断筋散,中毒之初是两足发麻,然后渐次向上,双手发麻,再然后是口舌发麻,在你身上有一条筋脉隐隐发青,不断向上延伸,就是毒素在往上渗透。”

这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把唐锁神及他的家人都吓得呆住了。

“我这几天哪里也没去,也没乱吃什么东西,怎么会中了这毒呢?”唐锁神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你好好想想,你这几天有没有遇到什么陌生人,碰到什么异常的事情?”

唐锁神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对了!昨晚上,我在大门口大槐树下闲坐乘凉,来了一位乞丐,蓬头垢面的,向我乞讨。我看他挺可怜的,就掏出了两枚铜钱给他。不想,那乞丐却说我给得太多了,只取了一枚铜钱,另一枚铜钱又还给了我。我当时也感到诧异,给两枚铜钱还嫌多,这样的乞丐也着实少见,但我也没放在心上。除此之外,就再也没遇到别的陌生人。”

“看来,这个乞丐施毒的嫌疑最大了,那枚铜钱还在吗?”

“可能还在我的衣袋里。”

铁胆章在他的衣袋里一摸,果然摸出了一枚铜钱。他掂在手上一看,那铜钱上带有一点诡异的蓝色,便说:“不用说了,就是这枚铜钱让你中的毒!”

阿园在旁见了,连忙提醒道:“章大伯,那你可要小心了!”

铁胆章坦然地说道:“没事的,这种毒,虽然无色无味,可以透过皮肤直接渗入到血脉中,但如烧酒一样,极易挥发,所以,涂在这铜钱上的毒药,一两个时辰之后就消散殆尽,不会伤人了。肯定是那乞丐事先将断筋散抹在了自己手上,当他将这枚铜钱还到你手中时,他已经在这铜钱上涂了毒,而你便在毫不知晓的情况下中了毒。”

“可是那个乞丐自己怎么不中毒呢?”站在床边的唐锁神的小儿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傻孩子,他当然早已服了解毒药了。”铁胆章抚着那天真的孩子的脑袋,说道。

阿园听了,关切地说:“如此说来,当务之急,就是要弄到这解毒药!章大伯,你可知道这解毒药的配方?”

铁胆章皱起了眉头,“说来也巧,我正好知道这解毒药的解毒方子,那是多年前一位江湖朋友告诉我的。这解毒的方子一共要十三味药,其中十二味,在城里的中药铺子里均可买到,唯有那第十三味也是最重要的一味,却是比较难弄。”

“是什么?”

“是白蝙蝠的粪,药名叫雪灵脂。”

“白蝙蝠?”阿园迟疑地问道,“蝙蝠从来都是黑的或者灰的,哪会有白蝙蝠啊?”

“有!”铁胆章点点头说,“就在这东北边,四百里外的如州境内有一座山,名叫九龙山,山中有一座云塔寺,寺中有一座古塔,塔共九层,最高的一层上面,就栖息着一群世上罕见的白蝙蝠。”

阿园一听,不禁自告奋勇地说:“这就好办了,包在我身上,我去弄就是了。”

铁胆章说:“阿园,这事也只有你去才能弄得到。因为,这九龙山近年来被一伙功夫很厉害的强人占据,他们号称九龙帮,听说他们就住在这云塔寺里,一般人是别想进他们的地盘的。”

“不要紧,我不过是去弄一点蝙蝠的粪,又不去惹他们,你放心,我自会小心的。”

“那好,事不宜迟,你就赶快出发吧!”

铁胆章将阿园送到庄院门外,悄悄地叮嘱道:“记住,你取到了雪灵脂后,务必要在后天晚上之前赶回来,因为中了这毒,三天之后就没救了!这话我刚才没敢说出来,担心让他们一家子惊慌!”

“我记住了!”阿园说完,跳上他的黑骏马,扬手一鞭,就消失在西去的大路上了。

这一路上,阿园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因为铁胆章临行时嘱咐的那句话,时时在提醒着他,只有三天,必须在后天傍晚之前,取到雪灵脂,也就是白蝙蝠的粪,并赶回越州城外的唐家庄。

第二天中午时分,他已经到九龙山中了。

这是一座绵延百里的莽莽大山,林木茂盛,郁郁葱葱,山泉叮咚,溪水清澈,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走进一条幽深的山谷,马儿已经不能再骑了,好在黑骏马颇通人性,阿园将它放在一片林子里,拍拍它的背,说一声“别乱跑,就在这里等着我”,就让它自己去吃草,也不必担心它会跑远了。

沿着山谷中的坎坷小路,走了约半个时辰后,便看到在不远处的密林丛中,矗立着一座九层的密檐砖石古塔,想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座塔了。

再走近些,便可看到,塔是在一座庙宇之中,这庙宇层层叠叠,气势非凡,是一座颇有规模的古庙呢。

只是这偌大的一座庙,大门紧闭,门前石阶上杂草丛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香客前来进香,也没有僧人打扫料理,原因很简单,它现在已经成了一伙强人盘踞的窝点了。

阿园不想贸然闯入,先要侦察一下里面的情况。他在庙外的林子中转了一会儿,看到西侧围墙外,有几棵高大的柏树,虽说年岁久远,但树顶上枝叶繁密,便纵身一跃,再加手攀足蹬,嗖嗖几下,就到了高高的树顶。阿园将身子隐藏在枝叶丛中,放眼望去,整个寺庙里的情况,便一目了然,皆收眼底了。

只见就在那古塔脚下,是一个空旷的庭院,有几个汉子正在那儿舞枪弄棍地练功夫呢。

仔细数去,这庭院中共有六个汉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阿园从小练武,当然看得出他们练的路数。

只见一位黑脸胖子,不停地将一双漆黑的手插进一口盛满黑沙子的大铁锅里,那铁锅下面还架着火在烧,阿园知道他练的是铁砂掌。

一位红脸矮个儿,则将套在手腕上的一根长链纯钢飞爪,舞成一团水泄不通的白旋风,这功夫阿园也曾练过,一看就知道,这矮子也已经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一位书生模样的瘦子手持一把黑折扇,像是喝醉了似的,东摇西歪,跌跌撞撞,其实,他那扇子是一把铁扇子,一种很厉害的奇门兵器,他练的是醉铁扇功。

一位光头正使劲地用脑袋去撞一棵千年银杏树,两人合抱的粗大的树干上已经被他撞出了一个凹坑,这叫铁头罗汉功。

一位脸上有刀疤的黄脸汉,腰间别着整整齐齐的十八柄柳叶飞刀,手一扬,一把飞刀激射而出,“当”的一声脆响,正中百步之外佛殿檐角上挂着的小风铃。

还有一个离得稍远些,背有些驼,却在一人多高的梅花桩上行走如飞,而那梅花桩竟然是几十根只有酒盅粗细的青竹,这个轻功就了不得了。

看到这些,阿园不禁暗暗心惊,不用说,这就是铁胆章所说的九龙帮了,这些人的功夫也确实非同一般,只是此刻看到的只有六个,还有三个不知在哪里,也不知是些何等样的人物。

只见那个胖子歇了下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然后说道:“老三、老九他们出去办的事不知怎么样了,该要回来了吧。”

“倒也是的,这点事,凭老三的能耐,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只不知那箱子里究竟有些什么好东西?”这是那个矮子说的。

“听说,那里面的好东西多着呢!”那驼背跃下梅花桩,说道,“要不然,咱老大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心思了!”

阿园听着这些话,心中一动,但不知他们说的箱子呀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在琢磨着如何能够不被他们发现,而登到那古塔顶上去。

比较稳妥的办法就是:等!一直等到夜深人静,这些人都去睡觉了,他再悄悄进入围墙内,攀上塔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这样一来,起码还要再等十几个钟头,即使顺利弄到白蝙蝠的粪,然后骑黑骏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唐家庄,也还得一天一夜,到那时候,唐锁神恐怕早已经毒发身亡了。

所以,事不宜迟,必须现在就得上塔去,要在黄昏之前将白蝙蝠的粪弄到手,然后连夜赶回去。

当然,阿园并不想去硬闯,任凭他的功夫再好,单枪匹马想与这六个武功一流的家伙去拼,那可是没有绝对胜算可能的。

他稍一思忖,便决定来个“调虎离山”计。

枝叶繁茂的柏树顶上,不时有几只大喜鹊飞来飞去的。阿园屏息静气地注视着,瞅准了一只刚栖到枝头的大喜鹊,以他出手如闪电的千手功,猛一伸手就一把抓住了那只喜鹊。

然后,他如猿猴般轻捷地下了树,蹑手蹑脚地来到庙门前,在自己随身带的百宝袋里,找了一根细麻绳,一头拴在喜鹊的脚上,一头拴在庙门的门楣上,而他自己呢,便迅速地隐藏了起来。

那只喜鹊扑棱着翅膀想飞,刚飞起来没多高,就被那细麻绳牵住了,一下子跌落下去,恰好撞在了庙门上,“咚”的一声,好响。

再飞起来,又被牵住了,跌落下去撞在庙门上,又是“咚”的一声。

如此再三,在塔下练功的那几位终于听到了。

“咦,好像有人在敲门?”

“会不会是老三他们回来了?”

“走,去看看!”

六个人全停了下来,争先恐后地往庙门口跑去了。而躲在围墙外树顶上的阿园,要的就是这一时刻,他随即双足一蹬,整个身子便如猿猴一样,从树顶上弹了出去,直接越过了高高的围墙,轻轻落到那宝塔跟前。

来到宝塔的门前,阿园小心地往里瞅了瞅,塔中除了一尊护法神像端坐在正中,并无一人,而在神像后面,则有一架木梯通往上面。

阿园一侧身,进了塔内,从木梯上一跃几阶,就到了塔的二层,二层除了供奉的佛像不同,也有一架通往上一层的木梯。片刻工夫之后,阿园就上到了塔的第八层了。在这里,已经可以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地板上、木梯上有斑斑点点的污渍,那就是白蝙蝠的粪便,也就是珍稀的药引雪灵脂了。

阿园捏住了鼻子,小心翼翼地从木梯上爬上去,到了梯子顶头,伸头望去,只见这一层的地板上日积月累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白色粪便,而一抬头,看到塔顶的天花板上,栖着数百只浑身雪白的白蝙蝠。

然而,就在他这一伸头之际,已经惊动了那些如精灵般敏感的白蝙蝠,有好些只扑棱棱地就飞了起来,甚至从砖塔的窗口飞了出去。

阿园不敢怠慢,赶紧取了手掌那么大小的一块雪灵脂,用事先准备好的牛皮纸仔细包好,揣在怀里,就准备下塔去了。

再说,那六个一窝蜂跑到庙门口去开门的家伙,一打开门,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只有一只黑翅白肚子的大喜鹊,脚上带着一根细麻绳,呼的一下从他们的头顶上飞走了。

原来,将大喜鹊拴在门楣上的那根麻绳,阿园在它的另一头打了一个十分巧妙的活套儿结,门不开,这结解不开,门一推开之际,麻绳头就被一抽,这活结就自动解开了,大喜鹊一展翅,也就获得了自由,飞开去了。

因为,阿园已经麻烦它帮了大忙,可不忍心让它落到那些家伙手里,至于拴在它脚上的那根麻绳,也不必担心,大喜鹊不用费多大劲儿,就会将那绳儿啄开的。

那几个家伙没找着敲门的人,只看到一只大喜鹊赫然从眼前飞走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是这只大喜鹊在敲门?”

“这大喜鹊怎么会敲门呢?”

“奇了怪了……”

正在他们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桩怪事,一边往回走时,有人一抬头,看到了古塔顶上有好些只白蝙蝠在乱飞。

“咦,青天白日,这些白蝙蝠怎么会飞了出来?”

因为蝙蝠是夜行动物,一般情况下只有夜间才会出来活动。

“恐怕有什么惊动了它们!”

“会不会是有人到塔顶上去了?”

“对了,老三再三叮嘱过的,不能让外人到塔顶上去!”

“走,上塔去看看!”

这一伙人便一阵风似的闯进古塔,噔噔地直往塔顶上奔去。

这一下可糟了,这上塔下塔总共只有一条路,就是那连接每层之间的狭窄的木梯,现在,这六个人一齐挤在木梯上,一窝蜂地往上来了,阿园是别想再从这木梯上下去了。

听得那木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阿园唯一脱身的就是这塔上的窗户了。这座塔整个儿是用砖砌的,塔上的窗户也是用砖砌的,这九层塔从下往上逐层变小,这窗子也随着逐层变小,到了阿园现在置身的第八层,窗子已经小得如同一个小小的井口,但对于阿园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他身子骨一收缩,哧溜一下,就从这井口般的窗子里钻了出去,然后运用他的壁虎功,将身子紧紧贴在砖塔的外壁上,往下望去,离地可有几十丈呢。

此时,那六个汉子已经到了第八层,那个驼背甚至爬上了第九层,他们左寻右找,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有人还将头伸到窗子外,但限于脖子短,根本就没法看到外面塔壁上贴着的阿园。

“看样子,是这些白蝙蝠自个儿饿了,想早点飞出去觅食吧!”

“走吧,走吧,不会有谁到这塔顶上来的,这气味可让人受不了!”

听着这些人噔噔噔从木梯上下去,阿园也得赶紧下塔去,因为等这些人到了塔下,只要随随便便抬头一望,就会很容易地发现,在塔壁外面贴着一个人呢!

怎么下去呢,阿园自有办法,因为这是一座砖塔,与苏州虎丘塔是同一类型,外面虽无一层层的挑檐,却有一些窗户和浮雕的佛龛,这可就方便了。

只见他用脚尖钩住佛龛凸出的边缘,身子往下一翻,一个倒挂金钟,双手便抓住了下面一层的佛龛边缘,身子再一翻,人便站到了下一层的佛龛上了。

如此再三,当塔里的那一伙人顺着木梯噔噔噔地下到塔的最底层时,阿园也已经翻到了塔的第二层了。眼看那些人就要从塔中出来了,阿园双足一蹬,直接从塔的第二层跃起,如一颗流星般越过了寺庙的围墙,轻轻落在外面那一片树林的草地上了。

阿园抬头看天,只见西边的峰峦间一片绚烂的晚霞,满耳中皆是归林的鸟鸣,他摸了一下揣在怀中的那个牛皮纸包,便沿着来时的山谷快步走去。

很快,他就到了那个林子里,他将两指伸入口中,打了一个长长的口哨,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黑骏马那熟悉的蹄声,那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W9A0AX/BhX+ASHRlPbKEHP2hlkbzAQAegLuwWruVln4Zoyi07B7tfnU2cACziC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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