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柔和地穿过窗台。
茶壶婆婆坐在茶几上看电视,万万没想到,身后有个阴影正渐渐笼罩过来……
突然,茶壶婆婆被拦腰举起,猛地往地上一摔,哐啷!茶壶婆婆被砸碎了,肚子里的茶水溅了出去,茶叶也洒了一地。
茶壶婆婆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样悲惨地结束生命。
早晨,一间老年公寓门口架起警戒线。
公寓客厅,医护猿正在整理碎了一地的茶壶婆婆,很快,初步鉴定结果就出来了。
“从溅在地上的茶迹、茶叶水分的蒸发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夜九点到十点之间。”医护猿报告说。
警猿甲看着没有关掉的电视,说:“可能是昨晚电视节目太好笑,把茶壶婆婆笑裂了。”
警猿乙也附和说:“或者是剧情太伤感了,看得她心碎。”
黄牛警长很忧伤,这些手下已经蠢到让他不忍直视。
还好有黑白熊,他像救星一样出现了。
黄牛警长瞄了这熊猫一眼,说:“怎么又是你一个来?你浣熊老爹嫌钱少不来吗?”
“老爹约了酒友通宵喝酒还没回家呢。”黑白熊无奈地耸耸肩,心中暗暗庆幸,还好黄牛警长念旧,一直关照侦探社的生意,不然父子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他们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根据对现场的初步勘查,案发时,这公寓除了小房间开着一扇窗,其他门窗全部上锁,唯一的大门钥匙掉在餐厅门口。而这里是二十楼,那扇开着的窗所在的外墙,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东西,窗口也没有任何外来者进入的痕迹。
“那这公寓算是密室了。”黄牛警长说,“莫非是茶壶婆婆自己跳茶几自杀?”
这时,黑白熊的目光停留在餐厅门口的钥匙上,视线慢慢往上移,他注意到门框上的白痕。
黄牛警长见他对着门框发愣,正要询问,就有警猿带来一条重要线索。
老年公寓的老人家虽然都比较早睡,但案发时,住在对面一楼的鼹鼠老爷还是有所发现。
“我打了个盹,刚好起来尿尿,听见窗外有声音,拉开窗帘一看,原来是茶壶的远房侄子啤酒瓶,他在我屋前的花丛里鬼鬼祟祟的。”鼹鼠老爷半眯着眼,抬了抬厚厚的眼镜,吃力地对黄牛警长说。
黄牛警长注意到他的眼镜,抬起牛蹄,问:“这是几?”
鼹鼠老爷不屑地看了一眼,说:“虽然我年轻的时候总待在地下室工作,导致视力严重退化,但我们鼹鼠一族嗅觉一向敏锐,老远就闻到他那股啤酒味,一定是他!我闻到了!”
“用‘闻’来做证据,我闻所未闻。”黄牛警长嘴边叼了根青草说。
黑白熊钻进花丛里,抬头望向对面楼的案发公寓窗口,距离好远。
“茶壶婆婆没有其他亲人,从遗产受益者来看,得益的应该是啤酒瓶先生了。放心,我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黄牛警长肯定地说。
“她是我们这儿的开心果,老唱歌跳舞哄大家开心,绝对不可能自杀的!”说着,鼹鼠老爷哀伤地唱起来,“我是一只茶壶,矮又肥,这是我的把手,这是我的嘴……”鼹鼠老爷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他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可爱的老朋友了。
花了一小时的车程,黑白熊他们来到啤酒瓶先生家。
出租屋里乱糟糟的,住着啤酒瓶先生和年轻的可乐罐,啤酒瓶看起来玩心很重,收藏了一柜子玩具,什么火箭模型、遥控飞机之类的。据警猿收集的资料显示,两人均游手好闲,整天以吃喝玩乐为正职。
“老爹?你怎么在这里?”黑白熊惊讶地喊道,一进门就看到这个睡眼惺忪的老头,他的浣熊老爹。
“不是说了约酒友喝酒嘛。”浣熊老爹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一屋子警察正盯着他。
黑白熊赶紧说明了来意,啤酒瓶很震惊,激动地说:“啊?我前天晚上去看表姑妈,她还好好的呀!”
“前天晚上?”黄牛有点惊讶,莫非是鼹鼠老爷年纪大,记性不好,前天晚上记成昨天晚上了?
“请问你昨天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在哪里?”黑白熊轻描淡写地问。
“在家,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跟浣熊老爹一起喝酒,可乐罐也在家,他们可以作证。”啤酒瓶先生平静地说。
“昨天下午,啤酒瓶请我喝酒,见我喝醉,就把我带到他家来了。”浣熊老爹一身酒气,“被啤酒瓶先生叫醒时,我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大概晚上九点半,他见我饿了,还给我做了两个下酒菜,然后跟我小酌了几杯呢。”
浣熊老爹真是合格的酒鬼,醉了睡,醒了喝,一直循环……
“浣熊老兄会不会喝醉了,记错时间?”黄牛警长思疑道。
“室友可乐罐也可以帮我作证,他从昨天就跟我们在一起。”啤酒瓶解释说。
可乐罐点点头,认同啤酒瓶的证言。
“对了,九点四十分的时候,我还收了一份快递,不信你问一下蜗牛快递公司。”啤酒瓶淡定地说。
“是,大概九点四十分,快递猿打电话上来,叫啤酒瓶先生下楼拿包裹。”浣熊老爹斜了黄牛警长一眼,他很讨厌被质疑,好歹也当过警察,怎么可能那么糊涂,“见我们俩在喝酒,可乐罐就帮忙下楼拿了,喏,那份。”说完,他指了指桌上那个印着蜗牛标志的快递盒。
黑白熊检查了蜗牛快递的订单,以及座机的来电时间显示,都证实了浣熊老爹的说法。
回到警局,黄牛警长很纠结:“看来浣熊老兄没喝醉。从老年公寓到啤酒瓶家要一小时,即使九点就咔嚓了茶壶婆婆,他至少要十点才能到家,不可能九点半叫醒浣熊老兄。那就是鼹鼠老爷看错,不,闻错了。”
黑白熊倒是锁定了目标,只是一切证据好像都很完美,像防火墙一样阻挡着他。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这时,订午餐的警猿在自言自语:“午饭吃冷面,叫哪家?深井冰还是冰麒麟?冰麒麟好吃,但深井冰快,如果深井冰能送冰麒麟的面就好了……”
就在这时,黑白熊瞬间攻破那道防火墙!
午后,黄牛警长召集大家回到啤酒瓶先生家。
“凶手是谁?”浣熊老爹嘬了口酒。鼹鼠老爷也很紧张。
“凶手就是啤酒瓶先生!”黑白熊的话让浣熊老爹倒抽一口冷气,“还有,他有个帮凶,可乐罐先生。”可乐罐愣了愣,紧张地抠了抠脑门上的拉环。
“啤酒瓶为这场谋杀案设置了两道防火墙。”黑白熊伸出一只熊爪,“第一道,不在场证明。昨天下午你先把浣熊老爹灌醉,把他带回家,让他当你的时间证人,趁老爹酒醉昏睡的时间,你去了茶壶婆婆的家,把她杀害,再赶回来,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但你把墙上的挂钟调慢一个钟,变成九点半,再叫醒我老爹。”黑白熊说完,啤酒瓶先生冷笑了一下。
“那蜗牛公司送的包裹怎么说呢?我不可能去调他们的钟表吧?”
黑白熊想到订餐警猿的话,说:“现在的快递服务很周到,可以迁就客户定下的时间,蜗牛快递的确是九点四十分送的包裹,但可乐罐签收后,把包裹藏起来,等到十点四十分时,你订的另一份包裹,是由乌龟快递公司送的,可乐罐装作下楼拿包裹,实际上在进门前,就换回蜗牛公司那份,所以进门后,老爹才看到蜗牛快递的包装盒。”
黑白熊推理完,浣熊老爹恍然大悟,狠狠地喝了口酒。
“这是啤酒瓶在乌龟快递的单据。”黑白熊拿出了证明,“还可以查查电话十点四十分的来电显示。”
啤酒瓶先生脸色有点难看,说:“可是,你只能证明我没不在场证据,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啊。”
“那就是第二道防火墙了,证据就在这里。”黑白熊径直走到柜子旁,戴上手套,拿下一台遥控飞机,“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钥匙会被丢在饭厅门口,而且,在离钥匙不远的门框上,有一道白痕,从颜色上看,应该是刚被锋利的东西刮掉的。”说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飞机的桨叶上。
“在你杀了茶壶婆婆后,躲在鼹鼠老爷家门口的花丛里,利用这台遥控飞机,将钥匙送进二十楼那个窗口,遗憾的是,茶壶婆婆生活节俭,除了她所在的客厅,其他房间都不开灯,飞机虽然有实时摄像,但房间昏暗,画面不清晰,你只好凭记忆遥控飞机,当把钥匙载到饭厅时,飞机桨叶不小心打到门框,所以出现了那道白痕,摇摆中,钥匙才丢在饭厅地上。”
黄牛警长接过飞机:“这可是决定性证据,鉴定猿会鉴定桨叶上的灰跟茶壶——”
“是她自作自受!”啤酒瓶气愤地打断了黄牛警长的话,“前晚跟表姑妈借钱,可是她不肯借我,说要把钱捐出去做慈善,她明明知道我欠了别人好多钱,干吗把钱捐给外人,这不是在害我吗?!只要她一死,遗产就是我的!”
啪!
鼹鼠老爷上前打了他一巴掌,气得颤抖地说:“茶壶就是不希望你越陷越深,你要是不戒赌,给你再多的钱也是害了你!她希望你回头啊孩子!”啤酒瓶愣住了,不再说什么。
啤酒瓶被黄牛警长带上车,隔着铁窗,黑白熊似乎看到他眼中闪着迟到的泪光……
“案子里的遥控飞机是一种以遥控器控制的模型飞机,不是一种玩具。控制方式通常为无线电波,某些遥控系统还使用红外线。遥控飞机的动力有马达或是小型引擎。也有无动力的遥控滑翔机。”黑白熊介绍说。
黄牛警长拿着一架遥控飞机在旁边做展示,跟遥控飞机模特似的摆出各种姿势,想吸引小学猿们的注意,但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黑白熊身上。
只见黑白熊拿出一架带有拍摄功能的遥控飞机,说:“现在有些遥控飞机还带有拍摄功能,可以供航拍。航拍图除了作为摄影艺术,也可以用于军事啊、交通建设啊、生态研究啊等等地方,非常方便。”
这不,黑白熊的遥控飞机悄悄飞到后排,拍到有个学猿在偷偷吃零食。
“说到航拍,有同学知道多久前就有了吗?”黑白熊鼓励众学猿回答问题。
“1858年一个叫纳达尔的摄影师在法国巴黎上空拍摄,他也是第一个实现航拍的摄影师。”黄牛警长自信地抢答,遭到众学猿的白眼。
下课铃响了,众学猿继续围着黑白熊在研究航拍问题,黄牛警长挤都挤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