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起来了!”
一年一度的“枕头大战”还没开始,枕头先生跟磁疗枕先生就先打起来了。大家都去帮忙劝架,玩具熊同学紧张地拦在他们中间。
“别打了,别打了……”
“哎呀,棉花都出来了。”
慌乱中,玩具熊同学的胳肢窝被扯裂了。
看到事态严重,枕头先生跟磁疗枕才悻悻停下。
玩具熊被大家手忙脚乱地送到医院,他强忍着疼痛,让医生把棉花塞回去,伤口足足缝了十几针。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第二天凌晨,寒风飕飕,不时能够听到海浪声。
这是西红市旁边的海边小城红富市,一栋靠海的独立小旅店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大批警猿到场。让众警猿感到陌生的是,现场还来了一只熊猫,他有个独特的名字,叫黑白熊。传说黄牛警长就是靠他才屡破奇案,斗牛犬警长历经千辛万苦,把他从西红市借调过来帮忙。
“黑白熊先生,这边请。”斗牛犬警长很殷勤,黑白熊有点不适应。
案发现场在五楼的501室,黑白熊注意到,这里每一层楼有四间房,为了保护客人隐私,只有楼梯口有摄像头。
“要有心理准备。”警猿甲提醒说,他担心黑白熊没有见过大场面。
虽然黑白熊也参与过各种各样的案子,但眼前那一幕还是令他震惊了——枕头先生的棉芯散落一地,稍稍带动气流,细微的棉絮便随之飘动,枕头先生被撕碎了,连枕头套也没剩一块完整的,凶手手段十分凶残。
斗牛犬警长认真看了好久,若有所思地说:“据我判断,枕头先生不是自杀。如果自己把自己撕碎,难度过高难以实现。我分析得对吧?”黑白熊差点摔倒,瞬间明白,红富市的破案率为什么一直全国垫底。
黑白熊没有搭理斗牛犬警长,继续观察现场。由于窗户都紧闭,案发现场被保护得很好,棉花没有被海风吹走,但奇怪的是,虽然没有风,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却几乎都有棉絮的存在。
报警的是店主棉袄大娘,她蹲在门口,两只袖子都在哆嗦,显然吓坏了。
警猿在现场找到一把剪刀,根据上面的棉花纤维以及枕头套上的痕迹,鉴定猿确定这就是杀害枕头先生的凶器。
“刚才十二点左右,枕头先生回来,在门口遇到磁疗枕先生,没说几句话,他们就吵起来,吵得可凶了,还互相拉扯,枕头先生的线头都扯出来了,他生气地推了磁疗枕一把,磁疗枕直接撞墙,磁块估计都凹了。”棉袄大娘回忆说,“他们俩也算是我的老客户了,每年过来举办‘枕头大战’,都住在我这里。”
“他们俩就是‘枕头大战’的主办方?”黑白熊饶有兴趣地问道。
棉袄大娘点点头,接着说:“这大半夜的,把其他客人吵醒就不好了,我只好过去劝架,好不容易,他们俩才散开,各自回房间。”
“那时几点?”黑白熊又问。
“大概十二点零五分。之后我也回房了,没再听到什么动静。直到枕头先生住的501房间用内线打来电话,但没说话,我只好去看看是不是要客房服务,结果看见门没锁,推开一看,才发现枕头先生已经……”她打了个冷战,说不下去了。
“501室内线几点打来的?”黑白熊问。
“大概凌晨一点,正好吵架后一个小时。”棉袄大娘翻了一下电话记录。
根据警猿们的走访调查,磁疗枕先生原来是颈椎治疗师,枕头先生没有正式工作,平时打点散工,但鬼主意很多,总想干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两人一开始在网上相识,由于志趣相投,一拍即合,创办了“枕头大战”这个活动,风靡一时。为了吸引更多人来参加,他们拉来了赞助商,冠军有了丰厚的奖金,参加者就越来越多,活动已经连续办了好几年。
警猿调取了楼梯口的监控录像,验证了棉袄大娘的口供,也确定了同层的三个嫌疑人:502室的磁疗枕先生、503室的枕巾小姐、504室的布偶熊同学。大半夜的,大家似乎都还没睡下。
斗牛犬警长盯着磁疗枕的凹痕看了很久,压低声音问黑白熊:“是他杀的吧?枕头先生推他撞墙,伤了他,他回到房间越想越气,就去隔壁把枕头撕了!”斗牛犬警长很希望黑白熊偷偷告诉他答案,好让他出出风头,在黄牛警长面前威风一次。
黑白熊还没回答,磁疗枕就先发火了:“没错!虽然他撞凹了我的磁块,但他那种人不值得我去犯法。”
“‘他那种人’?枕头先生是哪种人?”黑白熊追问。
“哼!枕头那家伙,把赞助商的资金挪用了,花光了。‘枕头大战’办不下去,我们不就失信于人了!这要怎么跟赞助商交代?”磁疗枕先生气愤地说,“我直到白天在会场才知道,质问他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一气之下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扯伤了劝架的玩具熊,夜里在旅店楼下吵架也是因为这事。”
磁疗枕先生一股脑儿地说出来,怒火像原子弹一样爆发。斗牛犬警长越发觉得他是个很危险的家伙,没准儿就是杀害枕头先生的凶手。
住在503室的是枕巾小姐,她是枕头先生花重金请来的主持人,磁疗枕先生看起来很不待见她。
“那个绣花枕头喜欢枕巾小姐,觉得她好看,其实她根本就是新手,不值得花那么多钱请,钱都被那个绣花枕头挥霍光了!”磁疗枕先生不满地说。
枕巾小姐率先表明自己不在场,说:“为了主持好活动,昨晚我在通宵练习,正好我有自己录视频的习惯,以便我自己检查不足。”
枕巾小姐拿出录像,画面中能看到墙上的挂钟。录像期间,十二点左右,枕头先生跟磁疗枕先生的吵架声隐约传来,验证了棉袄大娘的口供,之后她一直对着画面练习主持,直到凌晨一点钟听见棉袄大娘的尖叫声。
“太刻意了,这不就是故意给自己找不在场证明嘛!对吧?”斗牛犬警长殷勤地帮黑白熊扫扫肩膀,凑到他耳边悄悄问,但黑白熊没有回答。
最后一间504室里住的是布偶熊同学,他是个学生,特意从外地来参加“枕头大战”,白天为了劝架,弄伤了胳肢窝,一直在房里休息。他是去年的冠军,得了不少奖金,今年要是能够蝉联,奖金会翻倍。胳肢窝受伤了,他倍加注意,不希望影响到两天后的“枕头大战”。
“本来我睡下了,但枕头先生的吵架声吵醒了我,我听得不清不楚的,就打电话给磁疗枕先生,问他具体情况,从十二点十分一直聊到棉袄大娘发现枕头先生……唉,是谁跟枕头先生有这么大仇恨,把他撕成那样。”布偶熊很难过,突然又说,“对了,我是用房间内线打的,好像有录音功能,应该也能证明我不在场吧?”
“那我也有不在场证明。”磁疗枕先生不屑地说。
警猿调查后,对斗牛犬警长耳语了一番,他狗眼一亮,喊道:“不,布偶熊用的是内线,你用的是手机,你完全可以边打电话边走到501室,杀了枕头先生!”
磁疗枕先生气得凹痕更深了,但他一时拿不出反驳的证据。
黑白熊仔细地回顾这一切,三个嫌疑人跟枕头先生的渊源都不浅,虽然都表示没有出过房门,但他注意到,其中一人的不在场证明很奇怪,还有个更重要的疑问从开始就困扰着他。
那是一个很不合理的地方,本来一剪刀戳进去,枕头先生的棉芯一出来,他就没救了,为什么还要撕碎他呢?黑白熊站在501室的房门口,望着满屋子的棉絮、紧闭的窗户,大脑飞速运转着……
这时,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斗牛犬警长突然大声唱起歌来,众警猿似乎意会到什么,都捂住鼻子跑开了。
就在黑白熊还一头雾水时,伴随着不着调的歌声,一股浓郁的气味从斗牛犬身后飘来,黑白熊差点晕倒,好心的警猿甲快速把他拉开。
“他爱面子,总是用唱歌的声音来掩盖那个声音。”警猿乙捂住鼻子说。看来类似的场景他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用歌声掩盖别的声音……”刹那间,黑白熊灵光一闪,喃喃自语着从斗牛犬身边走过,连鼻子都忘了捂。
回顾之前的点点滴滴,黑白熊已经知道谁是凶手!可惜,“不在场证据”就像防护罩一样保护着凶手。
警猿们仔细搜索了其他三个房间,以防漏掉任何线索。黑白熊紧紧跟着搜查的警猿,斗牛犬警长则贴紧黑白熊,十分认真地做笔记。
502室,警猿没有找到可疑的物品,磁疗枕先生骂骂咧咧地把大家送出门,责怪黑白熊翻乱了他的东西,出来前,黑白熊又扫了一眼他床头的电话。
503室的枕巾小姐倒很淡定,鉴定猿检查过她之前交出的录像,确定没有剪辑过,但斗牛犬警长最近读了很多推理小说,有时候里面越没有疑点的人就越有可能是凶手,于是,也把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504室的布偶熊同学也很配合,他的房间很整齐,桌上也没什么摆设,只有床上一个行李包,有种随时要拎包离开的感觉。警猿们还是仔细搜索,连行李包也打开看了,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咦?你有两部手机呀?”黑白熊凑过去,瞥了一眼敞开的行李包。
“嗯,为了赚学费,我找了份兼职,公司给每个员工都配了一部手机,方便联系客户,另外一部是我自己的,用了好多年了。”玩具熊的话让斗牛犬警长泪流满面,他想布偶熊真是个勤工俭学的好青年,还是个枕头大战的高手,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斗牛犬警长擦干眼泪,擤了擤鼻涕,看见黑白熊在交代警猿们什么,心里不禁暗喜:难道要破案了?
黑白熊让大家都集中在504室,斗牛犬警长昂头挺胸,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过了今天,我们红富市的破案率再也不会垫底了!”斗牛犬警长自豪地请出黑白熊,“黑白熊先生,请问谁是凶手?”大家也伸长脖子等待着。
“凶手就是布偶熊同学!”黑白熊的话让大家都把脖子缩了回去,布偶熊也显得很诧异。
黑白熊淡定地说:“你听到枕头先生他们吵架的内容,知道这次活动的资金没了,情急之下,就去501室找枕头先生。当得知资金确实没有着落,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只为赢得冠军,得到奖金去交学费,现在不仅伤了胳肢窝,连路费学费都泡汤了,枕头先生却不以为然,你很生气,和他发生了争执。
“你顺手抄起枕头先生整理线头的剪刀,狠狠地戳了他一下,捅破了他的枕头套,棉芯都露出来了,你很害怕,跑回504室。”
布偶熊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黑白熊先生,您是写小说的吗?太会编了!”
“就算致命的一刀是他戳的,也不至于把枕头先生撕碎吧。”斗牛犬警长有点担忧,暗暗提醒黑白熊。
“嗯,狠狠地戳了一刀,然后再花点时间,仔细把枕头先生撕碎,撒遍整个房间。”黑白熊说完,斗牛犬警长好想对他翻白眼。
“可他有不在场证据。”斗牛犬警长觉得黑白熊让他难堪,没有提高破案率就算了,可别再丢了他的狗脸。
“不在场证据……”黑白熊顿了顿,“这也是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虽然504室的内线电话有交谈录音,但布偶熊同学还是可以走出房间的。”
斗牛犬警长看了看床头的电话线,连到床尾都困难,更别说走出房门了。
只见黑白熊拿起床头内线电话,拨通磁疗枕先生的手机,然后拿出两只手机,一只拨通另一只,再将其中一只手机搁在内线电话手柄上,听筒跟话筒的位置反放。
做完这些,黑白熊又跑到501室,然后用手机对磁疗枕先生询问说:“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磁疗枕惊讶得不能言语,按下扩音键,此时,504室众人听到黑白熊从501室传来的声音,布偶熊的不在场证据被破解了。
“我刚才发现你行李包里有两只手机。”黑白熊说,“里面应该也有当时的通话记录。”警猿甲检查了一下,点点头。
“这只是黑白熊先生单方面的推理,就算我没有不在场证据,也不能说明我就是杀害枕头先生的凶手!”布偶熊颤抖着。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现场时,就觉得很奇怪。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让凶手想把枕头先生撕碎呢?直到斗牛犬警长用歌声掩盖掉……”黑白熊不好明说,斗牛犬假装听不懂的样子,“嗯,斗牛犬警长掩盖掉那个声音这件事让我得到启发,撕碎枕头,不一定是深仇大恨,也可能是凶手想掩盖什么。”
布偶熊怔了一下,眼神惊慌起来。
“这也是你为什么要制造不在场证据的原因。”黑白熊说,“争执后,你戳了枕头先生,很害怕地回到504室,这时,你发现你胳肢窝的伤口又裂开了,还有少许棉絮掉了出来,你不知道是不是也掉在了作案现场。”
布偶熊下意识捂住了伤口,斗牛犬警长死死地盯着他。
“你重新缝好伤口后,用内线打电话给磁疗枕先生的手机,拿着自己的手机保持通话,一边回去501室捡棉絮,但棉絮轻,这里海风大,容易飘走。你关上窗户仔细找,但不知道棉絮还飘在房间的什么地方,于是乎,你做了件很残忍的事……”
大家都震惊地捂住了嘴,唯恐叫出声。
“你把枕头先生撕碎了,把棉芯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来掩盖你掉落的棉絮,只要没有逐一去检验每块棉絮的纤维,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混了两种棉花。为了让你的不在场证据成立,你按下了枕头先生房间的内线电话,然后回房等待,让棉袄大娘及时发现枕头先生。”黑白熊说完,鉴定猿已经着手检验所有的棉絮了,布偶熊没有再辩解。
“我真的很喜欢‘枕头大战’这个活动,也很需要这笔奖金去交学费,我本想靠着今年翻倍的奖金去读大学的……”布偶熊哭了,泪水打湿了他的肚皮,渗了进去,“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呢,现在,一切都晚了……”
黑白熊惋惜地看着他,一个大好青年,被怒火遮蔽了双眼,然后,自己毁了一切。
斗牛犬警长逮捕了布偶熊,趾高气昂地走出了旅馆,恨不得公告天下,他也有破案的一天。
“哼!那个黄牛警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因为有黑白熊在背后帮他。”斗牛犬警长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看见黑白熊,赶紧冲过去套近乎,希望他以后常驻红富市,让他的破案率实现逆袭……
铃声一响,黑白熊在一群小学猿的簇拥下,进入教室。
突然,他看到罕见的一幕—— 浣熊老爹在教室里擦地板!
“呃……那个……我是想啊,开学嘛,让孩子们有个整洁的地方上课多好啊。”浣熊老爹没有抬起头,依然在擦地板。
黑白熊觉得很奇怪,走上前一看,浣熊老爹脑门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红色的血渗了出来。
“老爹你怎么了?”黑白熊紧张地问。
“没、没什么。”浣熊老爹有点结巴。
“又喝醉酒摔倒了吗?”黑白熊横了浣熊老爹一眼,又心疼又生气。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浣熊老爹恼羞成怒,“小胖子我跟你讲,刚才在路上,我遇到十几个坏人在欺负小朋友,别看你老爹我年纪大,但我身手敏捷,三两下就把他们打跑了,最后不小心才挂了点彩,不碍事!”
“想要知道浣熊老爹是不是摔倒磕破头,其实很简单!”斗牛犬警长带着鉴定猿闪亮登场,“今天我就给小学猿们讲解一个关于查案的重要环节。”
浣熊老爹瞄了一眼擦得干净锃亮的地板,瞪了一下不会看眼色的斗牛犬警长,又心虚地瞟了一眼生气的黑白熊,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加速了……
只见鉴定猿往地板上喷了点液体,斗牛犬警长把灯都关了,窗帘遮盖严实,教室一片漆黑,小学猿们都缩在黑白熊身后。
“咦?地板上有个点在发光!”学猿甲喊了起来,其他小学猿闻声探出脑袋。
果然,在黑黢黢的教室里,浣熊老爹擦干净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几个发光点。
“为什么会这样?”学猿乙好奇地问,“是不是刚才喷了什么药?”
“问得好,刚才喷的是‘鲁米诺’和‘激发剂溶液’,是一种人工合成的有机化合物,称为‘鲁米诺试剂’,鲁米诺又名‘发光氨’。”斗牛犬警长背着狗爪子,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科学鉴定就是查案的重要一环,不能忽视。”
浣熊老爹怯怯地瞄了黑白熊一眼。
斗牛犬警长继续说:“就算经过擦洗,或者很久以前的血痕,鲁米诺试剂都能鉴别出来。”
“也就是说,在这个看起来很干净的地板上,有血痕?”学猿丙好奇地看了看黑白熊。
“对,而且鲁米诺试剂也不会干扰DNA的提取,可以做到万无一失,检验一下就知道这滴血是谁的。”斗牛犬警长得意地说。浣熊老爹捂了捂脑门上的伤口。
小学猿们望着黑白熊,他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同斗牛犬警长说的知识点。斗牛犬警长以为这是给他表现的机会,激动得狗尾巴一直摇摆。
“案子破了!”斗牛犬警长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杀气,“浣熊老爹喝醉酒,睡在小学猿的课椅上,结果一个翻身,啪叽!掉地上了,脑门着地,磕出血,为了掩盖,及时把血擦掉了,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斗牛犬警长扭头看到老爹气得脑袋冒烟,才闭上嘴不说话了。
浣熊老爹见义勇为之谜案宣布告破,他垂头丧气坐到一边。
课后,黑白熊语重心长地对小学猿们说:“这个世界是没有完美犯罪的,越想伪装越容易露出马脚,就算案子当下没有破解,也只是因为种种巧合,而不是因为犯罪分子有多高明,终有一天……”
“所以要做一个心平气和、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否则,我一定将你绳之以法!”斗牛犬警长坚定地接着黑白熊的话说完,丝毫没有注意到浣熊老爹对他充满怨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