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庐山瀑布二首

庐山，在今江西九江市南，临江而立，叠嶂九层，崇岩万仞。周武王时匡俗兄弟七人皆好道术，结庐此山，仙去空庐尚在，故曰庐山。此二诗历推为咏庐山瀑布的绝作。

这一首用的是写实的手法，描写得细致精工，尤其是“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二句，甚得瀑布之神，被誉为是“磊落清壮，语简意足”（《梅涧诗话》卷上）的绝唱。约作于开元十四年（726）游九江时。

西登香炉峰 1 ，南见瀑布水。

挂流三百丈 2 ，喷壑数十里。

欻如飞电来 3 ，隐若白虹起。

初惊河汉落 4 ，半洒云天里。

仰观势转雄，壮哉造化功 5 。

海风吹不断 6 ，江月照还空。

空中乱潨射 7 ，左右洗青壁。

飞珠散轻霞，流沫沸穹石 8 。

而我游名山，对之心益闲 9 。

无论漱琼液，且得洗尘颜。

且谐宿所好 10 ，永愿辞人间。

1香炉峰：庐山有南香炉峰和北香炉峰。此当指北香炉峰。白居易《庐山草堂记》：“匡庐奇秀甲天下山，山北峰曰香炉。”

2“挂流”句：《太平御览》卷七一引《庐山记》：“泉在黄龙南数里，即瀑布水也。土人谓之泉湖。其水出山腹，挂流三四百丈，飞湍于林峰山表，望之若悬素。”

3“欻（xū）如”句：指瀑布流水迅速如电。一说是指瀑布水如电光闪烁，亦通。欻，迅速，闪烁。

4河汉：银河。

5造化功：大自然的功劳。

6海风：此指江面上的风。唐时水阔处皆可称海。

7潨（cónɡ）射：水流喷射。

8“流沫”句：指水面激起的水沫聚集在石头旁，像沸腾的开水一般。沸，沸腾。穹石，大石。

9闲：安然，心情恬淡。

10“无论”三句：是说无论是漱饮琼浆般的泉水，益寿延年，还是清洗尘颜，涤荡烦恼，都是我的夙愿。琼液，玉液，指泉水。且，还是。宿所好，一向之所好。

这首诗与前首不同，用的是浪漫夸张的手法，更是一篇咏庐山瀑布的千古绝唱。前二句平平而起，第三句陡然翻起，第四句则以“银河落九天”的奇喻，极写瀑布之高，新奇无比，古今无双。苏轼以“古来惟有谪仙词”的称誉来高度称赞此诗为写瀑布诗之冠。此首比前首更加短小精练，且更能显示李白浪漫夸张的特点，故流传更广。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长川 1 。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2 。

1“日照”二句：一作“庐山上与星斗连，日照香炉生紫烟”。长川，一作“前川”。

2九天：即九重之天，天之最高处。此极言瀑布落差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