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非坐在小巴上,闭目养神。
刘芸买了一兜桔子,一边自己吃,一边剥了往他嘴里塞。
她今年三十多岁了,正是风华绝代的时候,小巴上右边还有后排的一帮雄性,看到王远非挺尸一般暗暗着急。
死人呐!长手是干啥的?
哪舒服往哪放啊!!
真是根木头!
一个个恨不得把他扯到一边,自己来演示一下。
突然一阵悦耳手机铃声响起,远非一下睁开眼,接起来:“什么事?”
电话那边响起王滨惊慌的声音,“远非家里来了一群人闹事。”
远非一惊,“什么人?你说清楚点。”
“他,他们说是养路队的。”
养什么路,王远非没明白,听到那边声音很乱,其中还有父母的声音。
大声道:“不管他们什么人,别让我爸妈跟他们吵,不要理他们。一切等我回去。”
王滨才答应一声就发出一声惊叫,手机被人抢走了。
只听一个嚣张声音大叫:“王远非是吧?你家欠我们一年多工资,听说你最近又是卖虫、又是卖松茸,没少赚吧?”
“发财了,就该给我们结帐。”
远非不禁质问:“你谁啊,把电话给王滨!”
“艹,说话客气点,老子又不是你爹,干啥听你的话。”
那人依旧嚣张地说,“告诉你,你家里的这些虫,我们拿走了,你想要拿回去,就把我们的工资给结了。”
“你们不能动这些虫!这都是别人定的货!不是我们家的了!”
远非隐约听到老妈的大吼。
然后好像被人推倒了,发出一声惊叫。
“我艹你们大爷,有种在家等着老子!”
他对着手机大吼。
“等你麻弊!”那人冷哼一声,“欠老子们的工资的时候咋不急,现在特么急了。”
远非被这人气得七窍生烟,偏偏够不着。
心里暗恨如果能再强大一点,灵体出窍后能够像鸟一样飞回家,立刻就能让这帮王八蛋死得一个比一个难看。
刘芸在刚才乱的时候也没闲着,用手机给刘大器媳妇打了电话过去。
这会刘大器媳妇正在王远非家门前看热闹,心里说不上幸灾乐祸,反正也觉得看别人倒霉,她反正没啥损失。
“刘芸呐,是这么回事。王远非家不是有条路么,这帮人就是那么公路的养路队。”
“带头的那小子叫胡文豹不是咱们村的。现在带着人正把王远非家的虫往车上装呢。”
远非在一旁听见,便道:“让她帮留意一下车往哪边去了,再把车牌告诉我。”
刘芸答应一声,过了一会儿,刘大器老婆那边来了消息,说车子出村应当是上永发路了。
“来得好!”远非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刘芸有点担心,抓着他胳膊说:“这个胡文豹不好惹,当初修路的时候,他就强买了人家的土地,然后拿着土地跟江小米讲条件,拿下了修路的工程。”
“这还不算,又把公路的管理权也给弄到手了。应当是觉得很有油水,没想到你家那条路,根本没啥车走。”
“他刮不着油不甘心,说不定又盯上了你手里的生意,想分上一杯。当初他强行买人家土地的时候据说背后就下了黑手,这样的人手下有不少亡命徒,你最好还是不要跟他来硬的,你不怕他对你如何,也得想想,他要是趁你不在,再上你家对叔和婶下手,那才麻烦。”
远非听着心里有数,手机一震,居然是陈老板发来消息:“听说你家的虫被抢了?”
这消息够快的,村里有人通知他了?
便问:“你怎么知道?”
陈老板飞快打字:“唉呀,非哥你倒说有事没事啊,急死我了!”
远非:“虫子就算有事,我也能给你弄一批更好的,话我只能说到这地步,就看你信不信了。”
另一连陈老板深深叹口气:“非哥,要说我无条件相信你,咱们关系还没到那步,可是我现在没退路啦只能说你可别坑我啊,我先定定神儿,回头再说吧。”
小巴终于在高岩寺站停下。
刘芸很担心地随着远非下车,害怕他一个冲动,跑去跟胡文豹打起来。
她小心取出小电动,看向远非。
来的时候是远非骑车载她,远非很干脆地接过车骑上,载着她顺着永发路往村里开去。
只开出不到不到二里地,一辆面包车从前面转弯处远远地现出身影。
远非停下车,点燃一根烟,问刘芸:“应当是他们吧?”
“应当不是。”刘芸心虚地说,然后主动负责骑车,“来吧我载你回去,看看家里怎么样了。”
远非知道她担心什么,在她肩上拍拍然后笑道:“放心,不会跟他们冲突的。”
刘芸听他这么说,微微松口气,道:“你可别骗我。”
两人和那辆面包擦身而过,远非果然坐在刘芸身后一动没动。
正当刘芸以为没事了,那辆面包车突然转过车头,从后面追了过来。
他们想干嘛?
刘芸这下有点害怕了,拼命加速,可是电动车怎么可能跑过汽车。
很快面包车跟电动车追成并排,嘀——,喇叭猛地响了一声,吓得刘芸一晃,差点没栽进沟里。
“哈哈哈!”
面包车的车窗开着,司机贱笑着对刘芸道:“靠边,我们老大有话跟这小子说。”
刘芸不停车依旧开,坐在司机身边的胡文豹,猛地把烟头弹在刘芸的身上,骂道:“聋啦!停车!”
远非这会儿灵体在外面紧赶慢赶终于归窍回来,拍了下刘芸肩膀,“停车吧。”
刚才他故意坐在刘芸后排,出窍留在原地想搞事情,谁知他没等搞出事情来,这帮孙子转过身,主动来找事了。
刘芸停车,面包也停了下来。
远非透过车窗,朝里看了眼,看到面包竖的斜的坐着七八个大汉,一个个目光桀骜、乖戾没有一个善茬。
以他经验判断,这些人全都是见过血的。
胡文豹开门下车,他个子不高顶多一米七,前额微秃,大八字眉,一脸凶相。
他扬扬下巴微带挑衅问:“不是让我在家等你么,现在道上遇见了怎么也不停车,给我问个好?”
远非没理这个问题,只问:“我家怎么就欠你的工资了?”
胡文豹阴冷的眸子只盯在刘芸腰身上,冷笑道:“怎么就不欠了呢?路是你们家的,老子帮着维护了这么久,一分钱没捞着。”
“让我们白干呐?”
这话根本就蛮不讲理,路是远非家出资冠名,有收费权并不代表,所有权就是他家的。可能是村里所有,也可能是国家所有。
先不说胡文豹拿到管理权合不合规,要工资也要不到王远非家的头上。
远非像看傻逼似的看着胡文豹道:“谁雇的你们?合同呢?看看怎么就成了我家要出钱给养路队了。”
胡文豹咧开一嘴白牙,用手指在王远非心口戳了戳,“你没听明白吧?是我说的你们家该给钱,我——说的。还要什么合同?”
远非也呲着牙一笑,“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没问题!”
“不就是钱么,明天我给你送去。”
“今天从我家拿的东西,麻烦你帮我送回去,那是陈老板交了定金的货,不是我的。你们拿走了万一出了差错,你们那点工资可赔不起。”
胡文豹见王远非这么识相,更得意起来,摇摇头说:“你知道欠我们兄弟多少工资么?”
“我们每人每月那么辛苦给你家守着公路,工资起码得定到六千块吧,我的工资是一万,每个月十一万的工资,一共就是六十六万。”
“你这几只蟋蟀可不够给的,我看吧,你现在弄的这个生意还凑合,要不我们就拿这六十六万给你再入一股。”
“每月……就给我们分红五万,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