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王远非,协议也签了,你不许再领着人到于晓光家闹事了,否则饶不了你。”江小米再一次警告道。
“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其实今天也没想来,村里这些人都说人家抢了我老婆,我不来不是男人,特别是村主任儿子,一个劲的鼓励我,让我最好找人去鑫驰闹,拆散那俩狗男女,还帮我出了不少主意,我也没办法。”
王远非瞄了一眼,躺在地上还是死狗一样的于晓光说。
于晓光早就醒了,只是太丢脸,装着晕一动不动。
听到远非“无意”说出来的话,猛地像明白了什么,破口大骂起来:“我草泥妈赵凤杰!狗日的阴老子!”
一边鼓动王远非来闹事,一边打电话告诉自己,这孙子一肚子坏水,老子跟你没完!
远在柳条村的赵凤杰在家里正等着王远非被打成残废住院的消息,突然觉得耳朵根一热,卧槽!谁骂我?
他不知道,于晓光现在简直想杀他了。
想了想,还得意起来:哈,肯定是王远非吃亏了,嘿嘿,傻弊,现在后悔也晚了。
另一边王远非还不忘继续给他脑袋上扣屎盆子,“他说了,至不济我拿着欠条,肯定一告一个赢,通常三年以下,如果我再故意挨顿打落下毛病,再加上他以前对我爸动拳脚的事,就属于情节严重,怎么也得五年起步。”
柳条村的村民也听着傻了,原来这背后全是赵凤杰的主意啊,没看出来,他这么阴?
于晓光在一边听着都快气疯了,赵凤杰我艹你大爷,我怎么你了,你这么坑我!!
“他说五年牢,人要是不想进去,那狗男女还不得来求我?我随便开个口,每年怎么不得要个一百万?”
我地个天,五百万?村民们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
听话听音,王远非那意思也是这事得五百万能摆平。
这狮子大开口,鑫驰那位太子爷真的愿意给大舅哥花这么多钱?
下河村的村民心里更发堵了,我们帮着打架一人才五个鸡蛋一袋酱油,于晓光这狗日的,太抠了!
“够了啊你!”江小米怎么听不出来王远非在使坏。
再看于晓光,两眼翻白也不知是内伤发作,还是被气得爆了血管,反正是又晕过去了。
远非长长叹息一声:“想不到今天我是白来了,一分钱都没要到,丢人呐。”
众人一齐翻白眼,你来一趟搞得下沟鸡飞狗跳,还想咋样?
再多来几趟,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
远非大摇大摆回到柳条村。
刘芸等一众跟着去下沟的人就被一群盼着听结果的男女八公八婆们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没心思跟这帮人扯犊子,远非满脑子都是这个月怎么多赚点钱,狠狠坑她们一次,彻底扬眉吐气一番。
正走着,突然听到赵鼻涕大骂道:“立刻滚蛋!以后谁要跟驴粪蛋这个叛徒玩,就别怪我赵宝根对他不客气!”
只见头午那个跟远非说话的小孩捂着脸,正强憋着眼泪。
估计赵鼻涕说的驴粪蛋就是这小孩的外号,不过这孩子长得又黑又小,一看就是容易欺负那伙的,怪不得被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外号。
“还不滚!”赵鼻涕又踹了驴粪蛋一脚。
“宝根哥,你愿谅我吧,别赶我走!”驴粪蛋被踹得一个趔趄,十分委曲地又凑了过去,还是想哀求赵鼻涕原谅他。
能听得出来,赵鼻涕这混球还为着那只蟋蟀对孩子不依不饶呢。
“那谁……你过来。”远非对驴粪蛋招招手,他外号叫着实在有点叫不出口。
“我,我不。”驴粪蛋坚绝地摇摇头,表示一定要跟宝根哥走,绝不动摇。
远非也只能叹气,这倒霉孩子,犟眼子劲上来,谁也拔不动。
原本他都把蟋蟀的破事忘到脑瓜外去了,这会又想起来马桂芬让他赔大将军呢,这事儿不能拖,否则明天早上不在自己家门口去骂街,后天也是早早的。
而且他要了一圈债,手头仍旧分毛没进账,欠着刘苇婷那俩妞六百块,也拖不起,必须得赚钱解解燃眉之急。
到小卖部买了几卷胶带,远非再回来的时候,赵鼻涕带着几手下已经没影了,只剩驴粪蛋一个蹲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好几个脚印。
衣服上还有不少鼻涕口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是丐帮新选出来的帮主呢。
“起来,跟我走。”远非拍拍驴粪蛋的脑袋。
“我不!”驴粪蛋眼睛哭得通红,恨恨地看向远非,都怪这家伙,自己才被抛弃了。
“你不是想让赵鼻涕原谅你么,你跟着我,把我干的事跟他告密,他肯定会原谅你。”远非道。
“真的?”驴粪蛋半信半疑。
“你叫啥名?”
远非以前是干嘛的,这种小屁孩他三两句就把底子都给掏出来了。
驴粪蛋叫吕乐,妈妈姓王叫王滨,当年也是村里响当当的人物。
曾经南下打工,打的什么工,村里人说啥的都有,后来回到村里,火速跟村里叫吕洋的老实人结了婚,不到五个月生下的这孩子。
当是村里人各种口水差点没把这母子俩淹死,吕洋感觉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带着母子俩离开村子出去打工。
之后过了一年多,吕洋一家子又回到村子里,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个男劳力,回来之后已经瘫了,据说是从脚手架上掉下来的摔的。
当然这里面关于吕瘫子和王滨的事,他还是从老妈那里听说的。
总之吕乐就是在这么受人白眼,被小孩子欺负环境下长大的。
不过这孩子挺懂事儿,远非在家里找了一堆纸盒给他,然后让他用透明胶糊成一个个火柴盒,他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远非在外面踩完点回来的时候,吕乐已经做出一百多个盒子。
“做了这么多?手脚挺麻利啊。”远非笑道。
“是啊太多了,不知多久才能用完。”吕乐笑笑,其实他做三十个左右就觉得够了,但是王远非没回来,他也不知道该干嘛。
“用不了多久,今天一晚上,明天我就能把这些盒子装满。”远非信心很足。
“不可能。”吕乐耿直地摇头,别以为我小,就骗我。
翻石头,找蟋蟀洞,再把它们弄出来,一小时能逮着三五只就不错了,能用的更少,那有那么好抓,你以为在地上捡呢?
远非也没解释,把老妈扔在墙角准备卖废品的大小塑料瓶全都捡出洗了一遍,然后把上面像漏斗那部份切下来倒扣回去,用胶袋把切口缠严,扔到一边。
吕乐瞪着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远非做了两个,也主动开始帮他继续做。
没一会,两人就把那二十多个瓶子全都改造完成,然后吕乐瞪着大眼看王远非下一步要搞什么。
如果说做纸盒干什么用他还能明白,刚才把塑料瓶改成那样该怎么用,他就想不通了。
“现在就是关键了。”远非从自家院里的黄瓜架子上找了根黄瓜,然后随便切成小丁,往每个瓶子里扔了十几块。
接着在院子里墙角屋后,把三个瓶子平放着,瓶口附近也扔了几块碎黄瓜。
“这样就行?”吕乐充满怀疑心。
“看看吧,明天早上肯定有收获。”远非对于诱捕器很有信心。
农村各家院里或多或少都有蟋蟀,按理说地里应当更多,但是化肥农药摧残之下,能活下来多少很难说。
“那我也回去试试!”吕乐说着便跟远非告别。
远非留他在家里吃饭,他说啥也不吃,匆匆就跑了。
今天学了一招,立刻想要回家试试。
远非不急不忙地吃完饭,然后带上做好的诱捕器,按照之前在村里村外踩好的点,又把其它瓶子布置好。
回到家,小睡了一会。
到半夜,远非带上手电筒,在村子四周田野开始干活。
白天他根据地形推测过一次哪片地里可能会有好虫,这种经验倒有点像农民根据一块地的光照土质就知道种什么作物能丰收一样。
推测之后,一部份地方,放下诱捕器,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该有收获了。不过暂时不急着去收。
捉蟋蟀除了这种方法,还有一种更见本事。
就是赶在晚上虫子出来活动的时间,实地转一转,听听蟋蟀叫声,凭着叫声判断虫子好坏,然后手动去抓。
这种做法,更苦更累,也更靠本事和运气。
如果不是从前跟一个爱玩的老者身边当过几个月保镖,远非也不可能有机会练出这桩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