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离赵,韩家那边只是牵挂,而不是阻碍。真正的阻碍还是在郭汜那里,所以要想离赵入楚必得先麻痹郭汜,使他以为你已甘心为他效力,如此方有机会逃走。”傅宏道。
“以你看来,我当如何麻痹他?”卫锋继续请教道。
“走吧,我先送你回韩府,省的半路再出麻烦。”傅宏边走边道:“今晚他若宴请你,无论赠你何物,你都如数接受,且可在有意无意间向他表露忠心,只要他对你放松警惕,便是你离赵之时。”
此时,太阳已慢慢西下,卫锋与傅宏边走边谈,待到韩府时天色已渐暗。
还未入得府门,便见门前有人在搓着手掌来回走动,见得卫锋他俩走来,慌忙迎上去,道:“卫将军可让我好等,我家郭将军说昨日府中人杂,未有机会与将军详谈,今日特在府内摆宴单独宴请与您,一是庆祝卫将军荣升都尉,二是就昨晚大公子的事儿向将军致个歉。”
卫锋和傅宏闻言相视一笑。
“请问阁下高姓?”卫锋向那人问道。
“小人郭城,是郭府的管事。”那叫郭城的答道。
“有劳郭管事先回,告与郭将军,卫某随后就到。”卫锋道。
郭城听人说这卫锋不好相与,正担心请不动他,却见他欣然应约,心中高兴,急忙与二人道了别回去复命了。
“我离赵之事还要麻烦小傅了。”卫锋见傅宏将自己送到地方便要走,赶忙向他提醒道。
傅宏头也没回,背对着卫锋挥了挥手消失于朦胧夜色之中。
卫锋向韩勇打了招呼便向郭府赶去。
到了郭府门口,门卫向府内报说卫锋来了,没想到郭汜竟亲自出来相迎于他,二人寒暄几句,郭汜便拉着卫锋的手向正厅走去。
“昨日跟卫将军说向上呈报举荐你做都慰之事已有眉目,想必明日任书便会送与卫将军营内,郭某在此先恭喜卫将军了,愿卫将军日后平步青云。”二人入座,郭汜向卫锋拉拢道。
二人入座后,便有侍女陆续端来酒菜,卫锋斟满一杯酒对郭汜道:“既如此便感谢郭将军栽培之恩,他日将军若有用得着卫峰之处,我定当结草衔环以报。”言罢,一饮而尽。
“卫将军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本就有为将之风,何用郭某举荐,就算将军遇不到郭某,也会受他人赏识。”郭汜回敬一杯酒道。
“好了,公事说完了,就该聊咱们的私事了。”那郭汜讲完站起身来,向卫峰一揖,道:“昨晚之事我已命人查清,却原来是小儿携私仇报复将军。此事,郭某有管教不严之过,我已命他在家中反省,还望卫将军海涵。”
“哪里哪里,这事儿卫锋做的也有不妥之处,只怪当时卫峰意气用事,未考虑道郭公子的处境。”卫锋竭尽所能讨好郭汜道。
“哈哈哈……好!既然误会已然化解,以后咱们又在同处当职,理当多亲近亲近。”郭汜重新落座,饮一杯酒道:“郭某今日还要送将军一礼物。”
言罢,那郭汜双掌轻叩,发出两声脆响。
厅外缓缓走进几人,有男有女。
郭汜道:“卫将军既已贵为都尉,再寄居韩宅怕是有失身份,郭某命人在这城中为你买下了一座别院,虽不及那韩府宏伟,却也清净雅致,还望卫将军莫过推辞。”
“郭将军哪里话,您有心亲近卫锋,我怎好推辞,只能感谢郭将军厚赠之恩。”卫锋道。
“萱娘何在?”郭汜问道。
不多时从那刚进门的几人中缓步走出一女子,向郭汜、卫锋二人揖了万福。
“不知卫将军对此女子如何看。”郭汜向卫锋问道。
卫锋心中顿觉不妙,但刚跟郭汜建立起来的关系又不便撕破,只得继续吹捧道:“郭将军府中的女子自是姿色不凡。”
“如此甚好,这曲萱娘本也是名门之后,知书达理,才色俱全,只是族人犯事连累其入了奴籍。若卫将军看得上眼,便赠与你做个侍寝内婢吧,还有这些个都是郭某着人为将军精挑细选的奴仆,稍时,我便让人将他们送到你的新宅院。”郭汜看着坐下一干奴仆问卫锋道。
“不可!”卫锋喝道,他本想着郭汜这郭汜不论是送官职或是送什么奇珍异宝来拉拢自己,都权且收下,但没想到这郭汜突然竟送了人给自己,而且还是枕边人。且不说这些人是不是郭汜拿来监视自己的,就算不是,卫锋一个新世纪过来的新人类对这人口买卖赠送也是极为反感的,况且他还是一名子弟兵。旋即对郭汜道:“郭将军无论所赠何物,卫锋均可接受,唯独这奴仆恕难从命,我卫锋从来都是孑然一身,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还望郭将军见谅。”
那郭汜饮了杯酒,随手把玩着杯子阴沉地说道:“既然都尉大人不喜欢,郭某又怎好强求。”对卫锋说完,郭汜将手中把玩的酒杯猛然拍在身前的桌几之上,对门外喊道:“来人!将这帮无用的下奴拖出去乱棍仗毙。”
那些奴婢闻言,大惊之下连忙下跪哭喊求饶,可门外进来的卫兵却没管那么多,只管拖着他们往门外去。
“为什么要杀他们。”卫锋心中有些恼怒,但又不能发泄出来,只好低声下气向那郭汜问道。
“我郭某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既然卫将军不愿收他们,那只能说明他们不能讨新主欢心,若是连主人都嫌弃,那还留着做什么。”郭汜看了一眼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众奴,又对卫兵道:“还不赶紧拖走?”
“慢着!”卫锋知道,以郭汜的心狠手辣只要自己不开口要了这群奴婢,那他们是断然活不成了,那城门之下数万降俘郭汜尚且说杀就杀,更何况区区几个下人。无论是不是郭汜派来监视自己的,卫锋都不忍心看着他们因为自己丧命。
“卫锋要了他们便是,还请郭将军手下留情。”卫锋对那郭汜道。
“还不谢卫将军的活命之恩。”郭汜冷冷看着众奴道。
台下众奴对卫锋又拜又叩。
卫锋已然看不下去郭汜那虚伪的嘴脸,遂起身对其道:“今日卫锋本已陪着墨家的兄弟喝了些酒,后又受将军所邀,酒已下肚不少,卫锋身感不适,这便向郭将军请辞了。”
“如此也好,便让郭城带你去看看新宅,今夜卫将军便在那里歇息了吧。”郭汜对卫锋道。
卫锋和曲萱娘以及那帮奴婢在郭城的带领下到了郭汜为其购置的宅院。
这宅子确如郭汜所说,没有韩府的宅子大,确是亭台楼阁、花鸟鱼虫一样也没少,再加之这里远离闹市,着实显得清幽别致。
进得院门那郭城对卫锋嘿嘿一笑道:“将军既已到了新宅,就不打扰您安歇了,我这就回府复命去。”说完,郭城便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