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天下
半下弦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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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大漠垠。
飞骑卷狂沙。
漠天交际处,一队骑兵披着夕阳最后一缕余晖疾驰而出,骑士们手执长矛,斜挎弯刀,黑盔黑甲黑披风,黑绸遮面,只余双目,黑色战驹,马背悬一弓一剑一矢壶。马匹、兵器以及战袍上斑斑血渍依稀可见,伴着狂奔而扬起的沙尘,远而观之,犹如从炼狱脱窜出的修罗一般。
“将军,将军……”一黑甲骑士突然策马加速追上队列最前的头领道:“将军,战马已近力竭,再跑下去怕是会吃不消。”
黑骑头领闻言怔了一下,猛拉缰绳,战马噶而止步,身后骑士纷纷效仿,霎时,本被扬在身后的沙尘“呼”地湮没了众骑。黑骑头领轻拉一侧缰绳转身步出身后尘烟道:“准备迎敌!”
“诺!”众骑转身齐喝,言罢面朝方才驰来方向策马一字排开,抽出腰间弯刀,左手持矛,右手执刀,身子前倾,双腿紧夹马腹,蓄势而发!
前方“隆隆”之声骤起,愈来愈响,愈来愈近,只片刻连大漠的风啸声亦被吞没。
漠天交际处再驰出一支骑兵,这支骑兵相比黑骑声势之浩大只是扬起的沙尘就已蔽日遮天。
大队骑兵疾奔黑骑而来,就在两队骑兵即将交际之时,大队骑兵的先头部队却突然分成两拨儿,不与黑骑正面交锋,而从其两翼迂回至其后方,截断黑骑的退路。
这期间前方再度袭来大队步兵,顿时大漠之上旗帜翻飞、人鸣马嘶。
后至的步兵先由重甲盾卫执青铜大盾直接抵近黑骑率先对其形成包围之势,而后执长戈与短剑的轻装步兵迅速向重甲兵靠拢形成第二道屏障,其后是由手执角弓与劲弩组成的弓弩手,而先至的骑兵则退至最外围游弋,几骑传令兵手持令旗穿插游走于战阵之中,口中不住唱喝道:“主人钧令:斩杀敌将者,赏千金,封万户侯,世袭罔替,子孙蒙荫!”
对黑骑的铁壁合围大势已成!
黑骑头领策马出列,紧拉缰绳,战骑人立而起,待马蹄落下长矛一指敌阵,暴喝道:“谁敢一战!”
话音落定,战阵之中一员裨将策骑而出,不屑地瞟了一眼黑骑头领和其身后众骑,道:“寥寥十数骑对抗我数万大军,蚍蜉撼树耳,莫不如降我……”
不待敌将把话讲完,黑骑头领一夹马腹驰向敌将,长矛刺出,直取敌将胸膛,敌将大骇之下,慌忙抽出长剑格挡,剑磕矛头,却如砍在千斤磐石未能撼动其分毫,见状惊呼一声欲闪避,却低估了长矛速度,未待其挪动身躯长矛已贯胸而入。黑骑头领双臂发力将穿刺着敌将的长矛径直举起插与黄沙之上。
黑骑头领翻身下马,抽出腰间弯刀疾至敌阵之前,飞起一脚踹在敌盾牌上,力道之大竟将人和盾齐踢了出去,惊慌失措的戈卒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如醉后初醒般忙将手中长戈向其刺出,却为时已晚,黑骑头领闪过长戈以电光火石之势杀入敌阵之中,手中弯刀若蛟龙入海,上下翻飞,只片刻间已毙数敌。黑骑头领掐准时机掷出弯刀毙一戈卒后夺其长戈横与胸前,急速向身后敌军战阵外撤去,将身后两个小卒也给刮带出了战阵。
冷眼看着尚在矛头之上抽搐的敌将与舍了兵器连滚带爬逃回敌阵的小卒,黑骑头领嘲弄到:“羸弱如蚍蜉,不堪一击!”
黑骑之骁勇让敌陈开始出现骚动。
战阵后方忽起“隆隆”鼓声,传令兵提马加速在战阵中穿梭,嗓音提至最高喊道:“鼓声为令,准备进攻!”敌群闻之,以重甲兵为首向前推进,弓弩手单膝跪地,箭指苍穹!
黑骑头领退回队列,翻身上马,长戈向前一指,喝道:“冲杀敌阵!”
霎时!漫天箭雨,直扑黑骑……
“啊!”苏东辰大叫一声从梦魇中醒来。
苏东辰环顾身旁竟发现自己置身一间陌生的暗室之中,身边除了一张长凳和方桌外无一长物,“什么鬼地方!”苏东辰暗忖。
“我说,你……”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搭在苏东辰肩膀上,梦中初醒神智未定的苏东辰再是一惊,忙起身一脚踢飞身前方桌,反伸右手至肩钳住对方手掌,左手向后背探出抓紧对方衣领,身子向前倾至与地面平行,双臂发全力直接把那人从头顶扔了出去,“啊……!”苏东辰歪头望向头顶拖着长腔飞出那人,惊呼一声道:“梁世龙?”急忙又伸手去捉他,奈何方才发力过大再加上那哥们儿体格健硕,抓在手上的衣角挣脱,还是飞了出去。“砰!嗙!”桌子和那哥们儿一前一后撞墙,一上一下落地。
梁世龙正好落在翻转过来的方桌四条腿之间,他倒也属于抗揍型,刚“着陆”便扶着桌腿之间的横梁翻了出来,揉着脑袋怒道:“我的亲哥!你想摔死我吗!”
苏东辰心中本有一丝愧疚,听到这话白了他一眼道:“自己作死,死了白死!”
梁世龙边拍身上灰尘边道:“你也忒没良心了,跑前跑后的伺候你一晚上,一觉醒来还拿我当飞机扔?”
苏东辰走到梁世龙身边帮他掸了掸衣服,反问:“这是在什么地方?”
“闹腾了一晚上,你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吗?”梁世龙一脸无奈地问道。
苏东辰摇头。
梁世龙调侃他道:“你摇头的的意思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是什么都记得’,你是对我提问的否定还是对你不记得的肯定!”
苏东辰拧了拧眉头抡起拳头砸在了梁世龙的脑袋上道:“少跟我贫,说重点!”
梁世龙再揉揉脑袋不悦道:“我们昨晚喝酒来着,你还有印象吗?”
苏东辰点头。
梁世龙道:“你点头的意思是……”
苏东辰捋了捋袖子作势又要挥拳,梁世龙赶忙蹲下,双手护住脑袋改口道:“我不说了……不说了……我闭嘴!”苏东辰抬手抡拳就砸,梁世龙连忙又改口道:“我说我说……我说重点!”
梁世龙站起身一脸坏笑透着神秘地凑到苏东辰脸上,问道:“昨天您老人家喝醉了来着,然后出门打车,也是怪了!昨晚的出租车一见您挥手,撒丫子就跑,老半天也没打到,然后您老人家盛怒之下直接跑到马路当间截了个车,再然后就被带到这儿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苏东辰继续问。
“呢!”梁世龙向苏东辰身后努努嘴,苏东辰回头见后墙之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八字下面一张长凳,凳上坐着一姑娘像是被人点了穴似得咧嘴眯眼地看着他俩。
“公安局?”苏东辰疑惑地嘟囔道。
“不是不是……”
“那这是什么地方……”苏东辰打断梁世龙道。
“派出所!”梁世龙道。
“砰!”苏东辰一拳又夯在梁世龙脑袋上,“再跟我贫!”苏东辰继续问道:“截个出租车至于被抓到派出所吗?”
梁世龙闻言猛然间便来了精神,眉飞色舞道:“您老当时肯定是喝断片了吧,您是不知道,当时您‘噌’地窜到马路上,截下一辆救护车,死活不让人走,看着救护车上的‘120’仨字颤颤巍巍、含糊不清、磨磨唧唧、哆里哆嗦……的对人司机讲:不……不就是……120元一公里吗,老……老子坐得起!”
苏东辰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咱省了十块,坐110来这儿了啊!”梁世龙讲完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便开始笑。
苏东辰挠挠头,改变话题指向长登上失了神似地看着他俩的女孩问:“她又是谁?”
“昨天喝酒的时候新认识的朋友!”梁世龙伸出一只手半捂着嘴趴在苏东辰耳边邪笑道。
苏东辰伸开手撑住梁世龙的脸把他推开,走到那姑娘身前伸出手道:“你好!苏东辰!”
那姑娘回过神,赶忙站起身,与他握手道:“秦蕊!”
梁世龙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不顾他俩走到房间门前抬脚就踹,边踹边喊道:“条子!条子!我哥醒了,赶紧放……”
没等梁世龙吆喝完,门“呼”的被人推了开,站在门后的梁世龙所料不及,直接被门拍在了脸上,梁世龙捂着鼻子“嗷”地叫一声就急忙往后撤。
一警察推门而入斥道:“干什么!干什么!截个救护车还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刚才谁叫‘条子’。”
“他!”苏东辰和秦蕊齐指梁世龙。
“不是不是,警察叔叔,我哥都醒了,赶紧放我们走吧,我们这还有正事儿呢。”梁世龙双手捂着鼻子边揉边道。
警察没理会他走向苏东辰道:“我们查了你的档案,也没什么大问题,你截的那个救护车好在病人没大碍,医院跟患者家属也都没有追究,签个字,就可以走人了。”警察说着把夹在怀里的文件夹打开递给他。
梁世龙见状小跑把方才踢飞的桌子搬了回来放在苏东辰前面。
“好歹也是个兵,以后注意点儿形象。”警察教育道。
“实在抱歉!”苏东辰签完字把文件夹合上递回警察手里鞠了一躬,道歉道。
警察接过文件夹在腋下,敬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苏东辰的心中蓦地升起一团火焰,冲着警察的背影回了记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