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关家族企业CEO的研究中,研究人员最初能想到的问题就是家族企业的CEO到底是从哪些渠道选取的。大部分学者都认为其来源渠道主要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来源于家族内部,也就是在家族成员中考虑综合因素来选取较为优秀的,最普遍的考虑因素就是血缘的亲疏,这就是家族内部的CEO;第二种就是在非血缘关系的人员中选择的职业经理,也就是家族外部的CEO。在我国的东南沿海地区,由于社会的快速发展导致人们对家族的传统观念逐渐发生了变化,家族企业的概念外延进一步扩大,由开始的直系亲属如子女,扩大为其他亲戚、挚友、老乡以及老同学等,家族企业主为了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比较倾向于外引职业经理人。但是在我国的经济欠发达地区,很多家族企业的CEO的职位都是由企业开创者的直系子女来担任,家族成员的范围比较窄,就算企业迫切需要职业经理人,企业的开创者也是通过婚姻的手段来保证职业经理人成为所谓“内部人”。受到传统文化观念的影响,小的家族企业中一般都是采取子承父业的模式;而大型家族企业中选择CEO的范围则限定在企业所有者的主要亲戚中,同时这些主要的亲属基本上在企业里担任要职;满足了这些要求之后,才考虑外引职业经理人。
以伯卡特(Burkart)为代表的研究者设计了一个非动态的模型,对不同法律制度下的家族企业CEO的任免过程和结果进行分析。从他们研究问题的思维习惯出发,法律对职业经理人的保护以及家族成员对职业经理人的监督是贯通的。 在法律制度比较健全的情况下,家族成员认为健全的法律制度可以营造良好的企业经营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下经营,家族成员通过企业经营所获得利益才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所以在家族成员利益没有受到严重损失的情况下,家族企业可以考虑其CEO从非家族成员中选取;如果法律制度的影响力不再强烈和具有威慑力,引进外部CEO后,家族成员不能很好地利用法律制度来保障自己的权益不受侵害,那么家族成员会用自己的办法对外部CEO进行监督和控制;如果情况更为严重,也就是说法律已经不再具有任何约束力,家族成员会觉得法律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于是就会在家族成员中选拔出业务能力出众的人担任企业的CEO,而不会考虑从社会中引进职业经理人。家族企业的委托人和代理人之间的默契度,或者说相互信任程度决定了CEO的选拔策略。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信任会促使家族企业的开创者非常信赖家族成员的每个人,对家族成员之外的人存在戒备心理。 因为信息不对称等外部约束因素的不完善,导致家族企业所有者或多或少地警惕职业经理人,职业经理人一旦觉察出企业主的戒备心理,就会展示出低合作的态度。 天然的血缘关系使家族成员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的戒备心理,因此企业主对家族CEO是百分百地放心,相应的高合作的态度就形成了(如图4-1所示)。
图4-1 家族企业业主与经理人的信任程度及其对经理人
资料来源:李新春, 胡骥. 企业成长的控制权约束——对企业家控制的企业的研究[J]. 南开管理评论, 2000 (3): 18-23.
关于家族CEO的渊源,有的研究者进行了深层次的研究,认为除了家族创业者的直系子女,其配偶也被看作是家族CEO的选拔来源。家族企业在传承的过程中,尽管几乎所有的企业所有者都会把自己的子女看作家族企业的接班人,但是如果家族企业的创始人是男性,其妻子也可能会成为日后家族企业的继任者。罗(Rowe)和宏(Hong)认为配偶继任和子女继任一样,在担任企业CEO的过程中,也可能会不计报酬地投入到家族企业的经营管理过程中,维护家族成员的共同利益。 奥肯(Auken)和沃玻尔(Werbel)研究发现,配偶对企业的归属感很强,并在家族企业的经营管理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配偶作为企业CEO的角色对家族企业的影响应该具有两面性。 我国学者的研究,证明了家族企业主的配偶和子女的忠心程度属于一个级别,配偶是家族企业创始者的生活伴侣,也是家族企业的重要支持者,她的帮助与支持对企业主情绪的调节非常重要。 研究者何心展调查了52名家族企业的继承者,认为关于家族企业CEO的内部选拔问题,一般所谓子承父业的方式比较普遍,但也有两种特殊的情况,一种是企业主的配偶继承,另一种是由企业主的女婿继承家业。 在家族企业创建之初,接近70%的创业者既是企业主,又是企业的董事长,而其他的都是由子女和配偶来担任。
如果是选拔家族成员之外的人来担任企业的CEO,那么这种职业经理人来自于两个方向,一个是家族企业聘用的职业经理人,另一个是在企业内选拔的职业经理人,前者是纯粹的非家族成员,而后者在企业中已经摸爬滚打了很长时间。 在选拔并聘用非家族成员担任企业CEO的过程中,社会网络成为了选拔职业经理人的最好平台。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人员流动越来越频繁,引导职业流动的因素主要有三个,即定向分配、市场调节和社会网络。随着网络的发展,这几年社会网络在调节职业流动方面所起的作用越来越大。 社会网络能够有效地解决信息不对称的弊端,有助于企业和职业经理人之间相互了解,同时也为企业进行人才储备提供方便。 社会网络其实体现的是人情,人情关系越重,选聘上的照顾就越明显,可以在进入企业开始阶段就有着很大的职业发展优势。以人情关系的强弱来划分,我们可以把社会网络关系划分为熟人、朋友和亲戚三种,职业经理人一般是通过熟人介绍进企业,政治地位和待遇的起点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