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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恶狗由于口渴,完全被洋葱头制伏

南瓜老大爷的小房子怎么样了?有一天早晨,番茄骑士又坐车来了。车子还是四条黄瓜拉,可这一回有一打柠檬兵护送。他们二话不说,就把南瓜老大爷赶出了小房子,将一只难看的恶狗放了进去。这条狗叫马斯蒂诺

“好,”番茄骑士凶狠狠地向四面瞧瞧,叫道,“现在你们这里所有的坏小子都要学会尊敬我,首先是葡萄师傅收留的那个外地坏小子。”

“着!着!”马斯蒂诺大叫着助威。

“至于南瓜这个老坏蛋,他得学会遵从我的命令。如果他想住房子,监狱里有他的地方。那里地方有的是,人人都住得下。”

“着!着!”马斯蒂诺又助威。

葡萄师傅跟洋葱头站在鞋铺门口看着,可是没法帮忙。南瓜老大爷伤心地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扯胡子。每扯一次,手里就是一撮。最后他决定不扯了,不然弄得一根胡子都不剩。他一声不响地坐在石头上只是叹气,诸位一定记得,南瓜老大爷有满满一肚子的气。

番茄骑士重新爬进马车。马斯蒂诺一个立正,举起尾巴给他行礼。

“你给我看好了。”番茄骑士吩咐了他一声,给四条黄瓜抽了一鞭子,马车走了。

这是夏季里一个大热天。马斯蒂诺在小房子前面来回走了一阵子,摇着尾巴扇风。接着他的汗直冒,心想哪怕弄一小杯啤酒喝喝也好。他于是东张西望,看有什么孩子可以差到饭馆里去买杯啤酒,可是一个也没看见,只有一个洋葱头坐在葡萄师傅的鞋铺门前搓麻绳。也不知怎么的,马斯蒂诺闻到他有股怪味,决定不去叫他。

太阳越升越高,天也越来越热,越热口就越渴。

“谁知道我今儿早上吃了什么?”马斯蒂诺咕噜说,“是我的汤里盐搁多了吗?喉咙像在烧,舌头像粘着水泥。”

这时候洋葱头在门口朝他看着。

“喂,喂!”马斯蒂诺有气无力地低声叫他。

“您叫我吗?”

“对,叫您,小家伙。您去给我弄瓶橘子汁来好吗?”

“马斯蒂诺先生,我倒很乐意去,可我师傅刚给我这只鞋,叫我打鞋掌,没工夫去。”

洋葱头二话不说,掉头回铺子里去了。

“真没规矩!”马斯蒂诺嘟囔了两声,就骂起锁链来,是锁链害得他不能自己上饭馆去。

过了一会儿,洋葱头又露面了。

“小少爷,”马斯蒂诺哀求他说,“您给我拿杯水来好吗?”

“我很乐意给您拿,”洋葱头马上回答说,“可我师傅刚吩咐我快把理发师这双鞋的后跟给修好。”

到了下午三点钟,太阳烤得石头都淌汗了。马斯蒂诺再也受不了啦。这时候洋葱头灌了一瓶水,水里撒了点儿白药粉,那是葡萄师傅的老伴晚上服的安眠药。这位可怜的太太神经实在太紧张,不服安眠药就睡不着觉。

洋葱头用大拇指堵住瓶口,把瓶口凑到嘴唇边装出喝水的样子。

“啊!”他摸着脖颈叫道,“多清凉的水呀!”

马斯蒂诺咽下了一升的口水,一刹那间觉得好受了些。

“洋葱头先生,”他说,“这水滋味好吗?”

“您说滋味好不好呢?可以说比甘露酒还好。”

“里面没细菌吧?”

“看您说的,这是最纯净的水,柏柏尔大学一位教授把它过滤得干干净净。”

洋葱头说着又把瓶子举到嘴边,装出喝了两口水的样子。

“洋葱头先生,”马斯蒂诺奇怪起来,“您那瓶水怎么喝来喝去不见少啊,老是满满的?”

“您要知道,”洋葱头回答说,“这瓶水是我爷爷传给我的。它永远不会空。”

“您让我喝一小口好吗?一小羹匙那么多就够了。”

“一小口?我可以给你喝六瓶!”洋葱头回答说。

诸位想想,马斯蒂诺听了这话有多高兴啊!他对这孩子谢个没完,舔他的脚,在他面前摇头摆尾,连对自己的主子——两位樱桃女伯爵也从来没有这样奉承过。

洋葱头把瓶子交给马斯蒂诺。马斯蒂诺一把抓住瓶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正想说:

“喝光了?您不跟我说这是个宝瓶吗?”

可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倒下睡着了。

洋葱头给他解开锁链,把他背到城堡去。他回头又看了一下,只见南瓜老大爷已经住进自己的小房子。小窗口露出这个小老头儿的脸,红胡子扯得乱蓬蓬的,真是一幅幸福的画像啊。

“可怜的狗!”洋葱头一路往城堡走一路想,“我只好对你这么办。等你醒来,谁知道你会怎样谢我那瓶凉水啊!”

城堡的栅栏大门开着。洋葱头把狗放在花园草地上,轻轻地抚摩着他说:

“请你原谅我,并且代我问候番茄骑士。”

马斯蒂诺心满意足地 回答了两声。他梦见自己在半山上的湖里游泳,湖水清凉极了。他一边游一边痛快地喝水,自己慢慢地也变成了水:一只水狗,有两只水耳朵,有一条喷泉似的水尾巴。

“安安静静地做梦吧!”洋葱头说完回村去了。 d58tQK8y9pgQwx5N897I3gWN0SKWReYrtBGEjMcPsF50ReYEbv6Vt2H+rpAPWg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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