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张参谋去了餐厅。张参谋真的吃了十五个大肉包子。在吃饭时他告诉我，耳朵主任是故意给我个下马威。他还告诉我，那部电脑就是借机会整你的媒介。你打电话没用，你去换也没用。三四天之内你会被电脑的事烦死。然后耳朵主任会突然给你个任务，你没电脑干不了事。他会开个小会狠批你，你服软了，他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方参谋脾气犟，开始来时就不服，现在怎么样？

——引自《从头再来》

直升机在丛林里降落了，还是上次的降落地点。牛兔奇怪我没去撒尿。因为我根本没憋尿。

马龙少校说：“快点儿行动，快点儿回去，晚上还要喝酒呢。”

一个特种兵问马龙：“马副营，喝酒带不带我们？”

马龙少校说：“净想美事，你们哪儿好？”

我看看天色，天上云层挺厚。我告诉马龙少校在下午三点钟之前这一区域会下雨。马龙少校不信，说下雨也是晚上，那时我们在喝酒。

我才知道晚上的聚会也有我。

我们列成散兵阵势向丛林里行动，当看到那条小河时，马龙少校说：“你就是在这里被八卦记者拍了裸体艳照的吧？”

我瞪了一眼在嘿嘿笑的牛兔，这家伙居然会和马龙少校说这个。

我们走过小河，来到我和蝙蝠、跳兔避过雨的那个地方。我停下来，看那几棵形成巨大绿荫的大树。

马龙少校说：“到了？这么快？”

我说：“没到，还远着呢。”

我不想和马龙少校说我们在这里救了七个U小队战友的事。再往前走就拐进山谷了，距离机械怪物残骸的地点已经很近了。这时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不安的感觉，我仔细猜测这个不安的感觉，我掌握不住它，它又从我心里悄悄溜走了，像一股拂面而去的风。但我还是放慢了脚步，因为我感觉到这里来过人。

我把97式突击步枪端起来，仔细观察周围的一树一草。我发现了草丛里有些草不正常，我过去蹲下观察。我的样子叫牛兔紧张了，他自动给我担任警戒。但也叫马龙少校奇怪了。

马龙少校过来问我：“你在梦游吧？”

我说：“你才在梦游呢。这里来过人，还不止一个人，而且过去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他们踩倒的草还没有直立起来。”

我这样说是因为山谷底部是潮湿多水的区域，草生长得茂盛又有生命力，被人踩倒的草只要不折断，经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站起来。

马龙少校说：“是你们昨天踩倒的草吧？”

我说：“我没带你们走我们昨天走过的路。我这一次是拐了条直接去的路。我也想快点儿回去。”

那些草丛里的痕迹是横向而过的，我们和留下痕迹的那些人是在谷底同一区域走成个十字线。草丛里出现的草窝横向而去，通向山谷深处。

马龙少校也蹲下看草丛，他悄悄说：“老弟，你能发现这种不可能发现的问题是不是太巧合了？你想会不会是搜索你们的人在昨晚走过这里，不小心又自自然然踩趴下草留下的痕迹？”

我说：“时间不对，但是也有可能。”

马龙少校说：“这不得了，快走吧。”

我站起来再一次看看那些痕迹延伸的去向。我想，这些留下痕迹的人是从山谷东面向西面去还是从山谷西面向东面来呢？

牛兔说：“头儿，没准儿是偷猎的人留下的痕迹呢？”

我暂时放弃了继续猜测这个问题，我向山谷的南面走。我带他们来到机械怪物残骸的那个地方，但令人奇怪的是机械怪物的残骸居然不见了。

我在那里转了一圈儿，我在小水坑边上看到了我爬出小水坑留下的痕迹，这说明我找对了地方。那么机械怪物的残骸哪儿去了呢？

马龙少校看着我，我说：“没错，机械怪物的残骸就应该在这里，它燃烧出的痕迹还在，可是它却没了。”

马龙少校挥下手，命令十个特种兵分开搜索。

时间不长，有个特种兵喊：“马营，这里有发现。”

我和马龙少校跑过去。原来那个特种兵在一块半埋人草丛的青石上发现了一个特种兵用的背包。

马龙少校说：“拿过来。”

那个特种兵过去拿背包，我感觉不那么简单，叫他停下。我过去小心观察，在青石下的草丛里发现了一条细细的、和细草茎同一种颜色的丝线。我用手势告诉他们后退卧倒。

马龙少校却走过来，问：“老弟，又怎么了？”

我说：“青石下有颗炸弹。”

我指给马龙少校看，马龙少校吃了一惊。

牛兔是破障手，也是拆弹手。牛兔过来叫我和马龙少校后退。我表示叫马龙少校后退，小心地围绕青石观察。我没再有发现，对牛兔打个动手的手势。

我看着牛兔用十分灵活的大手爪子分开草丛，沿着那条绿色的丝线找到了那颗半埋在青石下的炸弹。

牛兔说：“小宝贝爸爸来抓你了。”

这是我想不到的一句话，我哧一声就笑了。

牛兔很小心地分开草，又分开炸弹下面的泥土，把炸弹的引信拆除了。牛兔拿起炸弹看，说：“美国产的小宝贝，想不到我抓了个黄头发的小儿子。头儿，我带回去送给娃娃鸟好不好？”

我说：“这个你自己做主。”

我动手拿背包，背包下面压了一张纸，纸被风一下吹跑了。一个特种兵追上去，抓住了那张纸。可是这家伙不把纸给我看，却给了马龙少校。

马龙少校看了纸上的字，就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接过纸看到上面用铅笔写了这样一句用汉语拼音拼成的文字：“被炸弹送进地狱的这个中国士兵是个愚蠢的杀人凶手，他应该去找我的中国老友决斗，因为他是在我的中国老友的指挥下送命的。”

我的心跳了一下。我知道留下这张纸的人是杰斯上尉，纸上的文字也是写给我看的。那么重又回来取走机械怪物残骸的也是杰斯上尉了。我的脑袋又想起了一件事，我教过杰斯上尉汉语拼音和简单中文。

我说：“留下纸的人是神秘部队的头目，我在国外训练营的队友，他叫杰斯。当时他是B国陆军特种部队的上尉。我不知道他后来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离开部队加入了国际雇佣军。但他在这里和我交手两次了，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挑衅我们。”

马龙少校叹口气，说：“那不是我们能掌握的情况，我们执行的只是行动任务。老弟，现在怎么办呢？”

我转过脸说：“你是行动队长，你决定吧。”

马龙少校命令用电子设备搜索这一区域，又命令联络00055111旅部。

我没说山谷及湿地区域对电子设备有影响。我在想杰斯上尉留下那张纸的问题。通过这张纸，我确定杰斯上尉带人又回到了这里，他是为了取走机械怪物的残骸。那么他就已经知道了我没有带走机械怪物的残骸。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杰斯上尉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毁掉了机械怪物并没有带走它的残骸呢？

我的心脏收缩了一下，我意识到我犯了个严重的错误。我击毁机械怪物之后，机械怪物自燃了，我就没再检查机械怪物，也根本没想把变成废铁的机械怪物带回去。那么机械怪物自燃后的秘密我就不可能知道。再者，杰斯上尉的神秘部队选择这一区域活动，就一定有他们的原因。

在我看来，这一区域严重干扰电子通信，并不是高科技武装起来的军事人员选择的良好战场。这里的环境会使对抗双方退回到有线电话的时代。除了小范围的无线区域的通信，高效的电子设备是受限制的。那么神秘部队为什么选择这里作为活动区域呢？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利用这个区域环境特点活动，使我们在电子设备失灵的情况下难以打击他们；第二种是他们神秘部队拥有在这一区域不受环境限制的通信设备，机械怪物就是证明。

我打了几个哆嗦，因为我由这种种猜测的信息想到，我能击毁机械怪物是多么的运气、多么的巧合，是谁也想不到的事，自然包括神秘部队的人。那么不久之后，神秘部队准备好了，他们在这里利用我们电子设备落后失灵这一事实展开神秘的行动，我们新组建的TX部队势必与他们交战，那将会有多少战友牺牲在不对等的武器的打击之下……我不敢想象下去了……我应该带回机械怪物的残骸，我们的科技人员有了机械怪物的残骸才有可能发现什么。否则我们的军方高级人员会认为机械怪物是一种高智能的自动人形坦克，是用人力可以摧毁的，因为一个少年小中尉就办到了，这没什么可怕的……我的咽喉发干，咽了几口唾沫，我努力吸几口气，我想我是不是得上强迫症了？而我又认为我的猜测和想象是接近真相的……

牛兔推了我一下，说：“头儿，我这儿有水，你喝点儿。你打摆子了，你是不是病了？”

我接过牛兔的水壶喝一口，居然不是清水而是绿茶饮料。这家伙居然带饮料上战场当水喝。

牛兔对我竖起手指嘘了一下，叫我别说话，他说：“这是我的秘密，现在和你分享了。为什么呢？是我的可儿姐吩咐的。她叫我多喝绿茶，说有好处。我买了一大包绿茶，又不愿意泡茶，还不好喝，我就用绿茶饮料代替绿茶了。可儿姐问我，我就说我喝呢，天天时时在喝。头儿，好玩儿吧？”

我想牛兔这家伙敢和可儿姐打埋伏了，这就是走进成人的心理状态了。我呢，我的青春叛逆期过没过去呢？

马龙少校过来说：“不管用，电子设备在这里不管用。老弟，咱们怎么办？”

牛兔说：“师父，你怎么也没主心骨了？现在有两条路走：一条是坐直升机回去报告，一条是追踪他们。”

马龙少校在牛兔脑袋上拍一下，说：“我知道，臭小子。咱们的无线耳机呼叫不到直升机。我试了，只在小区域里通话管用，成了警察同志用的对讲机了。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马龙少校犹豫一下，又对我说：“上面的头儿们非常看重机械怪物，咱们得继续找。”

马龙少校扭头又喊：“小刘，你带小齐原路回去，把情况告诉机长，叫他回去报告，你俩再追我们。”

小刘说了“明白”，他招呼小齐要走。

马龙少校又说：“这里地理情况复杂。小刘你一个人回去，找到直升机回去报告，你不用回来了。”

小刘说了“明白”，就走向回去的路了。

马龙少校看着我，说：“我本来想在今晚请你喝酒的，算了，请不成了。”

牛兔说：“那咱们回去时你可以再请啊。”

马龙少校摇着头说：“没那事了，心到神知。谁叫你的头儿弄丢了机械怪物呢！走了。”

牛兔冲我用唇语说：“看到了？我师父花钱像宝贝兔，能不花就不花。”

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我看马龙少校带队向山谷里走。我知道他想重新找到那行神秘人留在草丛里的痕迹，然后追踪。我就建议走另一边，我告诉马龙少校我能再次找到神秘的痕迹。

马龙少校说：“你也认为那些痕迹可能是线索？”

我说：“现在只有这样相信吧。”

马龙少校说：“我也是。死马当活马追吧。你小子带路。”

我带他们呈散兵式从另一边的丛林里绕向山谷的西面。我认为山谷里那些痕迹是从山谷西侧过来的，又从山谷东侧回了山谷西侧。

到了山谷西侧的深处，山谷在那里敞开地势，就形成了那片广阔的湿地。在湿地的边缘、在水分充足的低矮的水草区域，我发现了人走过留下的足迹。我沿着足迹观察，我对马龙少校说：“他们大约七个人，前面一个走成单排，中间四个走成双排，后面是两个走成两个单排。”

马龙少校说：“这就对了。他们一个在前面引路，两个在后面警戒，四个抬着那个机械怪物……那个机械怪物有多重？”

我说：“机械怪物没燃烧之前是八个人抬，大约有三百或四百斤吧。燃烧之后也有一百多斤吧，这很难知道。但我们找到他们的路线了。我一直奇怪，他们居然可以自由地出入这里。”

马龙少校说：“你认为他们有秘密通道？”

我说：“这是肯定的。”

马龙少校突然犹豫了，看看我，张张嘴又犹豫了。

我笑一下，说：“你担心追上他们和他们开仗？而且他们是国际特种兵不好对付，我们的人又少并不占优势？”

马龙少校扭头看看其他人，靠近我小声说：“老弟，我别的都不怕，就是不忍心看到队员有伤亡。太难受了。”

我理解马龙少校的心理。

我说：“我和你一样。在行动时我用了极大的心思避免队友受伤，我总是做不到。真难受。”

马龙少校叹口气，说：“那也得受，不是吗？咱们是军人。”

马龙少校告诫他的九个队员小心，一一叫他们的名字，叫他们都打起精神来。

牛兔说：“头儿，我师父怎么不叫我小心点儿？”

我说：“你和我代表D小队，你给我小心点儿。”

牛兔嘿嘿笑，说：“我怎么没想到。真是的，现在你没我就是光杆司令了。”

马龙少校叫小齐士官沿着水草间的足迹向前搜索。他叫我和牛兔跟在整队人的后面。有几个特种兵经过我和牛兔时对我们嘟囔，“瓜娃子一边去，不知道让道吗？”这是一个四川兵说的；“小弟弟好好学吧，机会难得的啦。”这是一个广东兵说的；“臭小子，好好看看叔叔们怎么行动吧，看叔叔们怎么整死他们。”这是一个东北兵说的；“瞧您那揍性，缩后面吃屁吧您呐。”这是一个北京兵说的。

牛兔一连愣了四次神，才想起要回嘴，被我阻止了。而我也生出了叫他们服气的信心。我扯住一个特种兵，打手势叫他断后，这个特种兵很友好，他服从了。

我带着牛兔往前赶，我自动占上了第二搜索手的位置。牛兔跟在我的后面。水草区域过去之后，是一片水区域。水不深，刚没过靴面，水也很清。在露出水面的泥浆区域，十分清楚地印下了足迹。没错，这片足迹告诉我们，我们追踪的人只有七个。

而我旧地重回，回想和机械怪物的对抗，我有点儿不寒而栗。我告诫牛兔小心，注意观察，而我需要更加小心、更加注意观察。

在我们前面的水区域里发现了一群野鸭，它们很奇怪，因为它们聚在一起，围绕着一只大个头的野鸭。它们看到我们靠近了，就嘎嘎叫着，一只只飞起，但并不飞走，而是飞离开就落入水中，嘎嘎地冲我们叫。

担任第一搜索手的特种兵停下来，他是个少尉，通过无线耳机说：“马营，还有只野鸭不飞走，在水面上扑腾，好像受伤了爬不起来。”

马龙少校说：“别管野鸭，继续搜索。”

我靠上去进一步观察那只野鸭。那个搜索手少尉前进的路线如果直行的话就得经过那只野鸭，那个搜索手就直接向野鸭走过去。野鸭看到有人靠近它就更大声地叫，更大力地扇翅膀，可是它飞不起来，它的一只脚爪上有问题，似乎被人为地挂上了东西。

我喊那个搜索手少尉停下，他扭头瞪我一眼继续走。他离野鸭更近了，野鸭的翅膀扇得更有力了。我认为如果让野鸭飞起就会有事情发生。我见不能阻止搜索手少尉行动，便一枪把野鸭击毙了。野鸭不再扑腾了。

那个搜索手少尉回头用嘲笑的目光看我，对我抬起小指，表示嘲笑我胆小。那个广东兵说：“哎呀！真是神枪手。”

那个东北兵说：“这事整的，这不制造笑话吗？”

我没理他们，走近野鸭，趴在水里，小心地靠过去。我在野鸭的一只脚爪上摸到一根细细的绳子。我感觉这不是绳子，而是树皮内部的纤维。我切断了纤维，把野鸭推向一边，小心地分开水中的水草，我取出了一颗炸弹。

我把炸弹的引信拆除，从水里爬起来。我的衣服自然湿透了，但我非常气愤。牛兔指着那个搜索手少尉说：“你别忘了欠我们头儿一条命。王八蛋！”

那个搜索手少尉的眼睛看着我发出虚光，我看不到他油彩下面的脸色。但我知道这一幕他永远也忘不掉了。而我的强迫症又发作了，我的思维强迫性地在想，他们为什么不仔细观察？难道他们有两条命可以陪他们在战场上冒险？

我把那颗炸弹丢给了牛兔，甩甩手上的泥水。

我说：“马营，请继续前进。”

可是马龙少校看着我，又一次犹豫了。

那个特种兵少尉说：“报告，我请求继续担任搜索手。”

马龙少校摆下手，命令搜索手少尉行动。我们沿着足迹继续追踪。我不能大意，还是自动担任第二搜索手。而搜索手少尉的行动变得缓慢了，他十分留意我的动态。这不行。

我靠过去小声对他说：“少尉，仔细观察，小心行动，用你的心感帮助其他五感。快，你会有收获的。”

搜索手少尉说：“是，中尉。我不明白，但我试试。”

我们过了这片水区域，就进入了湿地中部区域，距离两天前神秘部队修理机械怪物的地点就不远了。在这之前，我没再有发现。

湿地的中部区域高出周围，在湿地里像一个反扣的浅盘子。盘子边缘的地方生长了低矮的灌木丛。灌木丛下边的空间除了高高矮矮的杂草，就是硬质的土地。我们穿过灌木丛进到了这里，那些足迹就消失了，因为硬质的杂草区域留不下足迹。搜索手少尉停下来，无奈地摇头了。

马龙少校提醒他们注意警戒。他过来问我：“老弟，你怎么看？”

我说：“我一直怀疑神秘部队算到了我们会追过来。可是，他们为什么就在这一区域转呢？我们追踪他们并不是直线，而是条弧线。但是我有把握找出他们的痕迹，他们不会飞。”

马龙少校说：“那就干吧。和你一起行动还真是长见识。”

我笑了笑，打手势叫牛兔为我警戒。我在硬质的杂草地上向西搜索，马龙少校他们呈散兵式随我向西。

过了中部区域，我又一次在矮树林里找到了神秘部队的足迹，他们的方向是指向南。那个方向是边境，而且地上的土地不再是湿地，而是灌木丛，出了灌木丛就是丛林区域。

马龙少校也看向南面，说：“他们出了边境了吧？”

我感觉这里还有问题，我提醒马龙少校命令大家小心，不能呈散兵式行动，而是分成三个小组，一个小组警戒一个方向，向丛林里推进。

我和那位搜索手少尉还有牛兔担任第一小组。

牛兔告诫搜索手少尉把眼睛睁大点儿，别叫人打了他的后脑勺。搜索手少尉说一句：“你也一样。”

我们进入了丛林，那里已没有了神秘部队留下的痕迹。我凭直觉猜测他们可能去的方向，我往南推进。

我们走着，牛兔突然说：“头儿，我有发现，我不确定啊。你的前面那根树枝上有悬式炸弹，炸弹藏在椰子窝里，可我看不到引导线。”

我打手势通知后面的马龙少校的小组停下来，我也看到了牛兔发现的那颗悬式炸弹。它和四颗椰子在一起。椰子树被折断了，树头朝下，挡在了我们的前面。我想我追对了方向，但是神秘部队的手段神鬼莫测不好对付。

牛兔说：“头儿，我看见导线了，悬在草丛里，你等等。哈哈，小宝贝，你的中国爸爸来了。”

我忍不住又笑了。我叫搜索手少尉注意警戒。我担心牛兔，注意观察。我看到牛兔发现的导线是绿色的，随着一条藤蔓通向椰子树。它的另一头在距离二十厘米的草丛间横向而去，连接另一棵树。我急忙叫牛兔停下来。

牛兔停下，跪在草丛里扭头看我。

我打个手势，告诉牛兔等我的消息，因为这条导线连接了两颗悬式炸弹。如果牛兔剪断导线，导线就变成了断开的两条。牛兔只能抓住一条导线垂下一颗炸弹，而另一颗炸弹就失控了，落地就会炸响。

我小心地过去，仔细观察悬式炸弹悬挂的地点，这颗悬式炸弹被树叶包裹着像一只悬在树枝上的鸟窝。我准备好了，我打手势给牛兔，我俩一起剪断导线，各自控制一颗，把炸弹小心地垂下来，抓在手里，拆除了引信，又一次化解了炸弹危机。

牛兔过来向我要过去悬式炸弹。

牛兔说：“这是俄罗斯产的，我有一对双胞胎黄毛小儿子了。”

我说：“为什么不是双胞胎女儿呢？”

牛兔愣了一下，说：“对呀！这一对就算是小女儿好了。”

我拍拍牛兔的大脸给他加油。我通过无线耳机告诉马龙少校，危险解除，继续向前搜索。我们从那片丛林里钻出去，前面是条小山谷。小山谷里植被茂盛，没有找到人为的痕迹。在靠近小山谷的南边的丛林里，传出了流水声。我到了那里，在一条小河边停下了。我抬头看树梢之间的空隙里透过来的夕阳，我知道我不可能追上神秘部队了。

马龙少校走过来，也是抬头看了看夕阳。他皱起了眉头，说：“怎么办呢？”

我靠着一棵树坐下，掏出饼干吃。

马龙少校也过来坐下，把我手里的饼干抢过去往嘴里送，边吃边说：“老弟，你倒说怎么办啊，我可是在帮你擦屁股。”

我又掏出饼干吃。

我说：“你少来，我的任务是出了失误，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的任务是取回机械怪物的残骸，取不到就是你的问题了。”

马龙少校说：“可你是带我来取那玩意儿的，你没带我取到啊。”

我说：“那不相干，我带你到了目的地任务就完成了。你的玩意儿被别人取走了你就得自己想招儿了。现在我只想吃饼干，不想被你麻烦。”

马龙少校叹了口气，说：“他们已经出了边境了吧？我才知道你小子是个小无赖。”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办法。

我说：“我有了个无赖的办法。你想，他们是七个人，携带一块面积挺大的废铁。他们的行动比我们早了六个小时，也许还不到六个小时，可能是四个小时。我们一口气追了七个小时，我们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多少？”

马龙少校说：“是啊，他们的行动没我们快，我们没有追错方向。我们之间差不多少了，你快说你的无赖的方法吧。”

我说：“你叫四个人爬上四棵大树，用望远镜观察南方的丛林。我叫牛兔把炸弹引爆，惊一惊他们，叫他们暴露行动位置。”

马龙少校说：“他们知道我们在追踪，他们才埋伏了炸弹。那些炸弹没炸响，他们会松懈，会认为我们追错方向或是我们回去了，他们的行动会变慢。挺好老弟，咱们就这么干。”

马龙少校吩咐四个人爬上高树准备搜索。

我叫牛兔引爆那四颗炸弹。

牛兔犹豫了一下问我：“头儿，我就引爆那颗水炸弹行不？要不引爆两颗，我留下双胞胎炸弹。”

我奇怪了，说：“你留那玩意儿下崽啊？”

牛兔说：“那玩意儿不能下崽，我是收藏。各种炸弹我收藏了快一百颗了。”

我吓了一跳。

牛兔说：“我是倒空了炸药收藏。头儿，行吧？我没有俄罗斯产的悬式炸弹。娃娃鸟也收藏，要不我怎么想给她那颗美国产的呢。那颗美国产的我有了。”

我的头大了。我想也许引爆两颗炸弹就够了。我叫牛兔引爆两颗先试试。牛兔安装了引信，用导线引爆了两颗炸弹。

丛林里的动物被惊了，在丛林里嘶叫乱跑乱飞。

马龙少校手捂无线耳机听报告，在三分钟之内，没有人向他报告。他用手势告诉我快想别的招儿，这招儿不管用。可是他的无线耳机响了，那个东北兵报告前方十二点钟方向发现目标，是七个人，三个人携带M2突击步枪，四个人抬着东西、携带着M2自动步枪。他们距离我们六百三十米。

马龙少校对我打手势表示找到他们了，要消灭他们。

我的心却悬空跳了一下，我感觉我的思维依然在一个神秘的谜团之中碰撞…… z2WE8XL9BB1DA6nvoAidlyVdCS0VK0OBZRGZbcLZ6Ct2eQHj7VMgtNevqJY5ofY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