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在无所事事的一周里观察到的种种情况之一。但我依旧无法开解我心中的心理问题。我无数次反思精灵鸟的话,我不认为我的心理问题是因为怕了什么,更接近的应该是我担心什么。例如我担心再一次和神秘部队遭遇,我能做到战胜对方吗?战胜了对方我能做到我的战友没有损伤吗?我认真仔细地想,这一点才是我的心理问题的根本。但我怎么办呢?
——引自《从头再来》
我跟着一个少尉参谋去了禁闭室。我们一路上没有交谈,主要是我不想说话。少尉参谋久处机关懂得察言观色,我不说话他也不打扰我。他带我拐来拐去地来到一座楼前,我才认出这里是曾经住过的招待所。我就奇怪了,难道00055111旅的禁闭室会是招待所?还是少尉参谋顺便办别的事?
少尉参谋叫我在前厅等会儿,他去交代了一下,带个女服务员回来对我说:“张队,209室,季参谋长和你们曲少校都希望你好好休息。”
我觉得这个禁闭关得有意思,我忍不住就笑了。
少尉参谋也笑了,他说:“这里面有点儿意思,我们也很讨厌特招进部队的那个八卦记者,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呢?可是人家是阎副政委使用的人……得了,不说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和少尉参谋说了再见。我随女服务员上了二楼进了 209号房间,原来这是个套间。女服务员交代了一些话就走了。
我没有马上坐下休息,我先去洗了热水澡,然后才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电视。晚饭时间到了,我想我虽然住在招待所里,但毕竟也是在关禁闭,我怎么吃饭呢?
这个叫我为难的问题马上就解决了。房门被敲响了,我说了请进。女服务员推个小餐车进来,叫我慢用,用后按铃。
女服务员出去了。我好几天没吃像样的晚餐了,那四菜一汤、四个大馒头我全吃了。然后我按了铃。
女服务员很快就来了,她看我吃得干干净净的就笑了,说:“真是一样,你和那三个少年军官完全一样,都能吃。”
我就知道牛兔、蝙蝠和虎兔也住在招待所里。
我干巴巴坐了一会儿,肚子不那么撑了,我就冲动起来,想去找牛兔他们,但我又压下了冲动,因为我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肯定不能出去。我挺无奈的,干脆上床躺下了。
我之所以自找的这次关禁闭,是我不想连累牛兔。我预感到徐虎副队长可能会因为我而记恨牛兔。牛兔如果再因为我的连累被关禁闭,那么徐虎副队长就有可能修理牛兔了。而且组建TX部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自然是一个俗套,就是有人出局有人人局。如果这个时候被某个上级记恨了,这位上级一旦人局了,那么他不喜欢的人也就有可能出局了。这是我担心牛兔、虎兔、火鸟好几个队友可能会出局的地方……我又回想了胡瑚士官和蜘蛛偷的那份组建TX部队的名单,我不认为那份名单是最后的名单。否则单是特种营与神秘部队作战的问题就能叫陆司令驾临00055111旅吗?陆司令也是为组建TX部队的事来的……
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在舒服的床上迷糊了,我睡着了……我做了个长梦,梦到我还在战场上,在被杰斯上尉的神秘部队追击。我跑不动了,跳进泥潭隐蔽在泥潭里,等我想行动时又行动不了。我被杰斯用枪瞄准了,我急了,大叫一声就醒了。我发现我没关灯,毛巾被缠在我的腿上。我出了一身大汗。
我冷静一下,起床看表,那时是凌晨三点钟。我站着回想这个梦,我想不到居然会梦到杰斯,他居然成就了我的一个梦。我走到窗前往外看,我在睡觉时忘记拉上窗帘了,所以此时我不用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招待所门前的街道。街道的街灯亮着,从灯光下走过来一队兵,我认出了他们,他们是猴兔、顺风兔等等的D小队的队员。他们被徐虎副队长带着也住进了这里。
我听着他们在二楼楼道里的走动声,我突然想,U小队已经被神秘部队打残了,D小队多人受伤离队,特别行动队基本瘫痪了,他们队里的五位指挥者在未来的TX部队里能有几人入局呢?我又想这不是我想的问题,如果我的思维往这方面想的话,我就长不成像回事的小老头儿了。
二楼在二十分钟之后安静下来了。我拉上了窗帘,关了灯,重新上床睡觉。这一次我在梦中梦到了黄雀,她扯着我的耳朵不要我睡觉,叫我讲和机械怪物开仗的故事。于是我又醒了。
我开始失眠了吗?我坚持在床上躺着不动,直到起床号响起……
我吃过了早餐又去洗澡,并想好好泡泡澡,因为我总是嗔到身上有泥浆的气味。我正洗着澡,忽然听到敲门声。
我以为是女服务员,便喊一声:“我在关禁闭,没事不用打扫卫生。”
可是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响了。
我就再喊:“我洗澡呢!”
敲门声没了,但在三分钟之后又响了起来。
我知道是有人来了。我擦了几下从卫生间里出来,我穿上衣服顺手开了门,我一下子愣了,门外竟站着那个少尉八卦记者。
他看着我笑,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笑容。
我说:“我在关禁闭,不能接待八卦记者。”
我想关门,少尉记者把门抓住了,说:“我的消息是很灵通的。我去禁闭室问候你,可你不在,我一个电话就査出你在这里了。”
少尉记者说着一步走进门,说:“待遇不错,还是套间。季参谋长给你安排的禁闭室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说:“你还有问题吗?没有就滚蛋。”
少尉记者不走,却在沙发上坐下,说:“小张,咱们谈谈吧。我来采访你可是阎副政委批准的。”
我说:“对不起,我没有八卦新闻要你采访。至于军事行动内容,我不相信你这个军内八卦记者,就不会和你谈,一个字都不谈。再说阎副政委能管你却管不到我。你马上离开。”
少尉记者却不生气,说:“小张,我们有误会。我拍了你的裸体照是闹着玩儿的,军内网可不是八卦网,上不了那种下流照片。咱们还是好好谈谈你是怎么执行任务的?用枪击中敌人脑袋时你在想什么?你手抖吗?你事前事后害怕吗?做噩梦吗?你后悔当小兵吗?你想回去上学吗?……”
我听不下去了。我再次叫少尉记者离开,他不离开。我就去拽少尉记者离开,他却跳起来摆出西洋拳击的架势和我动手。我对他用了缠打,在他伸拳打我面门时,我抓住他的手腕,借助他的力气带他转个九十度,叫他对向房门,我扭身一招狗撒尿踹在他的肚子上,就把他踹出了门。这家伙还摔得翻个跟头就趴在走廊的红色地毯上了。
我蹲下问少尉记者,说:“你后悔当八卦记者吗?你为什么后悔当八卦记者?你天生就是当八卦记者的是吗?那你干吗特招进部队呢?部队不是八卦记者待的地方。部队是讲纪律的。今早你是自找的……”
我还想说些别的话,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张知渔,立正!”
我一下站直了,少尉记者才爬了起来。
过来的是曲少校。
曲少校问少尉记者:“少尉同志,你有问题吗?”
少尉记者立正说:“报告少校,我有问题。假如少校能命令中尉接受我的采访,我就不再告他殴打文职军人。”
曲少校说:“第一,我要告诉你,少尉,不论什么人打了什么人都是不对的。第二,我还要告诉你,张知渔不接受你的采访是你的采访存在他不能接受的问题。第三,军纪不能用来谈条件,我会向你的上级建议因此处分你。第四,你完全可以向特种兵司令部控告他打你,你还要到司令部为你自己作证。明白了吗?”
少尉记者说:“不大明白。”
曲少校说:“我建议你下部队去接受三个月军事训练,先弄懂什么是军人。如果你想去体验一下特种兵的训练我可以批准。你考虑一下吧。”
曲少校不再看少尉记者,对我说:“你着好装,马上出发。”
我说:“是,明白。”
少尉记者插了一句:“他在关禁闭呀!”
曲少校说:“禁闭解除了,请你离开。”
我用了六秒钟整理好服装。我随曲少校去了招待所的院里,原来那里别有洞天,另有招待用的房间。
在一间房门前,曲少校站住喊了报告,然后带我进去。我吓了一跳,原来里面是间扩大的会议室。在椭圆形的大桌子周围坐了一圈儿校官。少将陆司令和我的大朋友大校司令员也在。我们特别行动队的陆小雨队长和姚怡教导员坐在最下边。
我刷地一个立正,大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在十年后,我将作为一支特种部队的主官主持这样的会议。
季参谋长说:“中尉,我们请你来是听你叙述一下与神秘部队交战的情况。你别紧张,你说吧。”
我的口腔有点儿发干。我回答:“是,明白。”
我冷静一下,问:“报告,我从哪儿开始说呢?”
他们中有人笑了。
大校司令员微笑着说:“小家伙人长高了,胆子却变小了。你先说说怎么干掉机械怪物的吧。”
我说:“是!是这样。我认为机械怪物是个高科技智能化武器。它具备遮蔽电子通信的能力,也具备热能感应能力,还具备识别物体的能力,并可以锁定目标选择攻击能力。这样说吧,它就像美国大片里的那个《机械战警》,只是没达到机械战警那么人性化。特种兵和它交手,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取胜的……”
一位坐在季参谋长对面的上校军官突然问:“等等中尉,你说特种兵和它交手正常来说是不可能取胜的,那么正常来说是什么意思?”
我说:“报告首长,是这样的。我认为有以下几点说明我说的问题:一是,特种兵在正常情况下使用正常武器打不动机械怪物。二是,在特种兵没发现机械怪物之前已经被机械怪物锁定了。三是,特种兵的电子设备在进人机械怪物的存在区域时会全部失灵,在机械怪物的打击下几乎没有还击的机会。这是最要命的。我想各位首长通过U小队和特种营与机械怪物的交战情况知道这一点。”
那位上校又问:“那么你是怎么做到击毁机械怪物的?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难道你比其他特种兵更优秀?”
我说:“报告,我并不比其他特种兵优秀。我和我的队友能在机械怪物的打击下活着回来,并击毁机械怪物靠的是巧合之下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再加一点儿冒险的精神。”
那位上校继续问:“那么请你仔细说一下那个巧合,还有你说的观察力、判断力和冒险的精神。说具体点儿,别说些令人费解的话。”
我说:“是,但我没说使首长费解的话,而首长却不让我把话说完整。”
那位上校盯着我看,他的眼神很是严厉。
季参谋长说:“中尉,你好好回答张旅长的问话,题外话不要说。”
我想一下,这家伙居然是旅长。那么青小蛇的爸爸不是旅长了吗?他明明坐在大校司令员身边啊。我一时愣住了。
大校司令员说:“我看小家伙说得条理分明。小家伙你接着说。”
我说:“是,我说的巧合是……报告,这里面有个前提我要先说明一下。假如我面对机械怪物的突然打击,而没有先看到机械怪物,那么我和我的队员也牺牲了。我们在搜索U小队的过程中发现并一点点了解机械怪物。那时,机械怪物是失灵的。我当时分析是机械怪物在打击了 U小队之后失灵了……”
季参谋长突然问:“机械怪物失灵过,是被U小队打击后失灵的吗?”
我说:“报告,我从U小队幸存者那里没得到参谋长认为的那种信息,我也没有看到机械怪物身上有毁伤。我们小队一直追踪神秘部队。我是在追踪神秘部队时发现他们抬着机械怪物行动,我那时就对神秘部队为什么带一个机械怪物进入我国、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作过推测,我怀疑他们没有达到目的,也怀疑机械怪物出现了问题。因为在我们的追踪之下,我们曾经几度失去神秘部队的行踪。因此神秘部队是完全可以逃离边境的,但是他们始终没有逃向边境。他们在丛林里沿着湿地转圈儿。后来在我们解救了U小队最后的幸存者之后,孙茂盛队长告诉我,机械怪物失灵了,神秘部队在等人来修理机械怪物。”
季参谋长问:“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说你的巧合吧。”
我说:“是,那是我们在湿地里再一次追上神秘部队之后,我发现神秘部队正在修理机械怪物。后来特种营赶到了,机械怪物打击了特种营八个战士,我们才和机械怪物交了手,那个巧合就出现了。我的一个队员被机械怪物追击,他一头扑进了水里,滚了一身泥浆,机械怪物居然没能识别出那是它打击的一个战士……”
我看到季参谋长点了点头,其他人也点头,表示他们明白了。
那位上校张旅长说:“你继续说,别停。”
我说:“是,那时我只有两个队友在身边。我和另一个队友也滚了身泥浆钻进泥水里。我们互相支援和机械怪物对耗时间。我观察机械怪物头部的电子小屏幕,我想从小屏幕那里打击它……”
上校张旅长问:“你行动了,但你失败了。机械怪物怎么反击你的?”
我想这位张旅长挺厉害。
我说:“报告,还是巧合。是我击中了机械怪物的小屏幕之后,机械怪物的机械臂指向我,是一只大青蛙从我脸边跳过去,那机械怪物的十几发子弹以大青蛙为中心射出一米的一个圈儿,最后有发子弹击中了大青蛙。我并没中弹……”
上校张旅长说一句:“臭小子是个福将。”
季参谋长说:“然后呢?”
我说:“然后是我的队友射野鸭把机械怪物引过去帮我解的围。我们三个趴在泥水里不能动。后来天亮时,湿地来了一群野猪,我发现机械怪物可以识别野猪,它没有攻击野猪。我们三个就学着野猪走路的样子逃出湿地了……”
这群校官笑起来,我也笑了。
上校张旅长说:“观察力你说完了,那你再说说判断力。”
我说:“后来出了意外。我们三个在丛林里爬行,我们被那群野猪攻击了。我的一个队员受伤了,我们就站起来逃跑。机械怪物识别出了我们,它追了过来。我们带个伤员跑不快,又累又饿。我决定冒险,就是用榴弹打击机械怪物的机械腿,打击后侧可以弯曲的关节。这是我观察到的但不敢执行的。我办到了,机械怪物不能动了,就自行燃烧了,成了一堆废铁似的物质。”
上校张旅长说:“好!观察力、判断力加一点儿冒险精神。好!你本来就是我们旅的兵,现在我要你留下来,去特种营当连长,不去TX部队了。”
我一下就愣了。我看到大校司令员冲我笑,也看到曲少校在皱眉头。
上校张旅长说:“怎么,为难?”
我说:“报告旅长,我不能离开我的D小队。因为我们D小队可以做到团结、做到互助。这是别的连队不具备的。所以我们D小队在行动中才能不被敌人一打就松散,才能做到少伤残、没阵亡。离开D小队我没有信心,也缺乏可以信任的队友。完毕!”
上校张旅长皱起眉头,说:“你小子毛病不少啊。”
曲少校说:“我们司令部组建TX部队的人员已经定了,张旅就不要为个别人伤感情了。陆司令和丁司令也是为组建TX部队来的。各位对神秘部队的出现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咱们商议一下TX部队的事吧。”
我这才知道是曲少校和季参谋长主持这个会议。我看陆小雨队长,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上校张旅长说:“张知渔,你小子瞧不起我的特种营我还不要你了。我问你,机械怪物的残骸你带回来了吗?”
我说:“报告,我没有带回机械怪物的残骸,我需要带回我的战友,我们三个人也没有力量带回那个重量上百斤的残骸。完毕!”
季参谋长问我:“中尉,你的回答我很奇怪。你认为你的战友的生命比完成任务还重要吗?”
我说:“报告,在完成任务之后我是这样的。我执行的两次任务中,每一次我都在努力平衡这个问题。幸运的是我们D小队还没有大的损伤。”
季参谋长说:“你没有明确回答我的问题。”
上校张旅长说:“这就是你在此次的行动中,一次又一次把你的队员打发回来的原因?我还奇怪,你个小家伙居然要作战队员撤下来护理伤员。现在我明白了。”
我看看上校张旅长,又看看季参谋长,这一次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又一次向他们来了个立正。
季参谋长说:“这个小家伙的心理有问题,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我说:“是,明白!”
我敬了礼,转身就走。
季参谋长说:“你给我站住,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你随马龙去把机械怪物的残骸找回来。这个小家伙借力打力的本事真是不小,差点儿被他溜了。”
我又一次立正敬礼,但我没有马上离开。我一直不敢看陆司令。这回我悄悄瞄了他一眼,他却在翻文件。我想,我怎么问他黄雀的事呢?
我有了想法,我喊:“报告陆司令,我在此次任务之后能有三天大假,我可以去司令家看望朋友吗?”
陆司令抬头看我,说:“恐怕你没有三天假期了。不过在TX部队组建以后,你在周末可以去我家看望朋友。你的队友也都可以去。”
我说:“明白,再见陆司令。”
我掉头走出了会议室。
在招待所的正门外,马龙少校站在越野车旁,边吸烟边看牛兔和一个特种兵士官趴在车头在掰腕子。虎兔、蝙蝠他们在给牛兔喊加油。
牛兔憋得脸色又红又紫,张嘴像牛似的吼出一声长音,才把那个特种兵士官的手腕压倒了。牛兔得到了一阵掌声。
马龙少校先看到我,丢掉烟过来和我拥抱一下。
马龙少校说:“这次的任务不难吧?告诉你小子,别误了我晚上的酒局。”
我说:“那不关我的事。”
马龙少校说:“就关你的事。你根本用不着把那玩意儿全带回来,你敲下带回一点儿也不用哥哥我再跑一趟了。你小子是怎么了,脑袋被门框挤了吧?”
我和D小队的队友打了招呼,就被马龙少校推进了车里。那个特种兵士官也上了车,他负责开车。
马龙少校喊:“徒弟,傻徒弟,上车走了。”
牛兔上车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刚关上车门车就开了。
牛兔扭头对马龙少校认真地说:“师父,你不能叫我傻徒弟,他们听到会说我拜了个傻师父。”
我说:“没错,就是傻师父带个傻徒弟。”
牛兔说:“你看师父,头儿也这么说了。师父咱们干什么去?”
马龙少校说:“别多话,师父去哪儿你去哪儿。”
马龙少校又在车里吸烟,我把他的烟抢过来按下车窗丢外面去了。马龙少校拍下手,命令特种兵士官快开车。
马龙少校带上十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和我们坐上直升机升空了。直升机的机长居然还是接我回来的那位机长。他又在开直升机时高唱《我心飞翔》,结果他的破歌声被马龙那群特种兵给臭了。
机长不能唱歌了就冲我来了,他问我:“影子鱼,你回去是不是接着关禁闭?”
我说:“我现在就在关禁闭。”
机长想想说:“对,你还别说,还真是。咱们天天在军营里到处溜达的也是关禁闭。”
几个特种兵笑起来。
牛兔没笑,他在摆弄手上一种国产的W87式40毫米杀伤破甲枪榴弹。
我也带了全部武器。但我看着W87式40毫米杀伤破甲枪榴弹就想,如果上次有了它,会不会少伤亡几个人呢?
牛兔抬头看着我,说:“这破玩意儿也太简单了。头儿,你说在特种兵手里,简单的武器管用还是复杂的武器管用?”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我在想怎么回答。那些特种兵就加人进来,就这个话题开始争论。我就闭上了眼睛。
马龙少校用手肘碰我一下,说:“我听我徒弟说,你训练他们第六感。是你在国外学到的训练方法吗?那是不是神神道道的特异功能?”
我说:“我在国外的教官们讨论过第六感的问题,也组织研究过。他们的研究结论是,第六感是存在的,关键时刻可以救命。但只有少数人具备第六感,只有极为少数的人可以运用第六感,那种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而我认为可以通过训练来掌握第六感。进行第六感训练一点儿坏处都没有,最少它可以叫人变得更为细心,更能发挥观察力。第六感不是特异功能,你可以叫你的兵<试试。”
马龙少校说:“通过和你接触,我信你说的。我也训练第六感试试,至少在行动中没有坏处。”
牛兔插话说:“头儿,你现在在感觉什么?”
我说:“我在感觉撒尿,我憋了一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