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五公里越野回来。没有参加五公里越野的精灵鸟等在营区里，命令我们休息十分钟，卸掉武装然后集合。在我们集合后，精灵鸟就下了身为分队长的第一道命令，把D分队三十三个队员暂时分成四个小队，由蜘蛛和黄雀担任十六名女队员组成的两个小队的小队长，由小小青鸟和蝙蝠担任十七名男队员组成的两个小队的小队长，并建议由四个小队长自行挑选小队成员……

——引自《从头再来》

月亮升到头顶了。我们所处的湿地范围很广，地势也低，是那条大山谷的开阔地。因为少有树木，月亮的光芒可以直接照射下来。

我是可以朦胧地看到身边的一些物体的，但感觉很不好，我的体温在不断下降，而我身埋水中又无法行动。我想，跳兔和蝙蝠也和我一样难过。

我不断地思考怎么才能脱困。那个机械怪物脑袋上的小屏幕在闪烁，它还在扫描我们，等待击毙我们的时机。它几时才能耗尽能源呢？恐怕我们无法等到那一刻了。

我久久思考怎么脱困，思维有时就会溜号，总是想一些其他的事。这是不由自主的。有时，黄雀的影子会在脑海中闪现；有时精灵鸟的笑脸也会出现。另外，我也会想到八爪狐、想到蜘蛛，甚至还会想到小小青鸟、鬼手和鬼鸟……慢慢地，我的思维变得模糊，慢慢地，我睡着了。在睡觉之前，我还记得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睡，现在危险并没有解除……可是我还是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清晰的梦，梦到我和爷爷在小镇的河里钓鱼。黄雀和精灵鸟去看我，我还奇怪她们俩怎么还是好朋友，精灵鸟没有暗算黄雀吗？是的，好乖好乖的精灵鸟怎么会暗算淘气的黄雀呢？我很开心，我听到爷爷说，臭小子，鱼咬钩了……我感觉有东西就在身边，我就惊醒了。我发现那个机械怪物站在距离我只有十米的水区域边上，小屏幕对着我闪光。

我这一惊，一下子就真正清醒了。我不知道机械怪物为什么靠我如此近。事后跳兔告诉我，是我睡觉打呼的声音把机械怪物吸引向我走去的。事后想，我是太累了，睡觉才打了呼噜。我看着机械怪物，不敢动，也不敢用眼睛直视它。我盯着机械怪物的机械臂，担心它会抬起来向我射击。我这样坚持到东方发白，机械怪物的脑袋突然转了九十度，小屏幕去看另一个方向出现的一群动物。

我也能看到那群动物，它们是一群大大小小的野猪。真正地看到了生活在丛林里的野猪，我才知道小野猪的毛是红色的。它们长得还挺可爱。大的野猪的毛才是灰黑色的。我看到几头大野猪跑进水区域打滚，也就滚了满身泥浆。有一头最大的野猪发现了机械怪物，野猪停止往水区域跑的脚步，盯着机械怪物号叫。

我想，这头足有二百斤重的大野猪在找死。可是我看下去才吃惊地发现机械怪物居然可以识别野猪不是人，更不是我们。我的大脑由于这一发现而兴奋。

我认为我们可以离开了。

那头大野猪也许认为机械怪物是个危险的存在，它带着野猪群绕过机械怪物，离开了湿地。而我已经在野猪弄出的杂声里完成了准备工作。就是把背包取下来留在水里，把97式突击步枪挂在脚脖子上，用四肢着地式从泥水里站起。当然，我的身上还是沾满了泥浆。我慢慢地像野猪那样用四肢着地的方式走出水区域。我把脑袋尽力向地面垂去，还一动一动的，像头在地面上找食的野猪。我的样子把跳兔一下子逗乐了。我没有停顿，我从机械怪物的身边经过时，我努力控制心跳。机械怪物没有理睬我，它把我当成野猪了。我放下了心。

我用脚对跳兔做动作，叫跳兔学我的样子向湿地外面行动。

我四肢着地走出个U形，去了蝙蝠那里。蝙蝠的眼睛还挺亮，他看到我就明白了。他学着我的样子从水区域出来。我歪着脑袋用唇语问他的伤势。

蝙蝠用唇语告诉我，他没有中弹也没受伤。这真是个好消息。

我叫蝙蝠去我前面行动，我随在蝙蝠后面。为了装野猪装得像，我的脑袋总是垂向地面，行动时有时快有时慢。

蝙蝠先行爬出了湿地，他和跳兔在湿地边缘会合了。跳兔想站起来往山谷丛林里钻，被蝙蝠阻止了。蝙蝠依旧四肢着地在草丛里转圈儿，等我过去和他俩会合了，我们加速向山谷里行动。

跳兔快速行动几步，歪头小声问我：“头儿，还像野猪似的爬？”

我点点头。

跳兔嘟囔着：“要是叫他们知道我们就都成笑柄了。头儿，那个机械怪物原来也是个傻子。人用四肢学动物走路，它就识别不了了。我们也傻，早点儿想到这招儿早就快乐回家了。头儿，我饿极了。”

我告诫跳兔不要说话，我们并没有脱离机械怪物的监测区。

跳兔点头，表示明白。

我们不再交流，我们在山谷里用四肢爬行了一个小时。时间虽然不短，但我们和机械怪物脱开的距离并不远。不过我们感觉到我们的胜利小逃亡正走向安全。

可是爬在我前面的跳兔突然停下了，他扭头看看我，又看前面的丛林。我听到丛林里传来树枝被碰响的声音，那声音哗哗的。

我们都停下注视那片丛林，从丛林里钻出了那群野猪。野猪们离得很近了才看到我们。因为野猪的视线是往地面看的，风向不对就不容易闻到气味，所以只有走近了，它们中某头野猪又抬头了，才能看到正面的东西。而我们不想弄出声音，又不能站起来躲避，就只能不动，但还是和野猪群正面相遇了。

那头最大的野猪盯着我们看，它似乎看不明白满身泥浆的我们是什么动物。

跳兔往前爬几步，仰头冲野猪说：“你们走开，否则我吃了你。”

蝙蝠乐了，说：“行，我帮你吃。”

我们三个人都不知道野猪也是危险动物。那头大野猪盯着跳兔吧唧嘴，像嘴里有口香糖在使劲儿嚼。其他野猪盯着我们号叫。那头大野猪突然就冲了过来，我们不能爬行了，便跳了起来准备反击。

跳兔动作最快，他跳起来就掏出了腿部的手枪，而蝙蝠则把背包和97式突击步枪都丢在水区域里了。但是跳兔的第一枪没有响，也许是手枪进了泥水的原因，卡弹了。大野猪一下子冲了过来，跳兔刚刚扭过身想完全避开却迟了，被大野猪的侧面獠牙划在左大腿上，跳兔叫了一声就一个跟头翻倒了。

那头大野猪冲过去甩动尾巴，一个掉头又一次面对着我们，这时蝙蝠的手枪响了，大野猪头部中弹，前腿先跪下，哼唧几声，就歪倒死了。蝙蝠又是两枪，却不是打野猪，是震慑野猪，野猪群号叫着逃了。

我过去看跳兔的伤势，跳兔满脸痛苦的样子。他的左大腿被大野猪的獠牙撕开了一条六七厘米的大口子，像巨大的嘴张开了，血已经把大腿染红了。

跳兔却咒骂：“臭野猪，倒霉。我吃猪肉吃少了。”

我的背包丢了，又没有急救包。我问蝙蝠有没有急救包。

蝙蝠冲我摇头。

跳兔却从上身的一只口袋里掏出了急救包。

跳兔说：“我爸爸告诉我，当兵的上战场一定要随身带好急救包，因为你不可能总不受伤。头儿，我爸爸说的多准。”

我先给跳兔注射了抗生素防止伤口发炎，又给跳兔包扎了伤口。

跳兔问我：“头儿，被野猪咬伤了我算不算是因公受伤？”

我说：“当然算，因为你在执行国家的任务。”

跳兔说：“行，比较合理。”

我们在那一刻都忘记了机械怪物，不知道机械怪物在我们站起来的瞬间就测控到了……我从跳兔的身边站起来走向那头大野猪，我想割野猪肉烤着吃，我们长时间不吃东西体能不支了。我刚刚在大野猪身边蹲下来，我面前的一棵大树里就飞出一颗子弹。这颗子弹居然击穿了大树从我脑袋上飞过去，居然又击穿了一棵树。

我喊：“快跑，跑S形钻树林。”

我拿起97式突击步枪往丛林外扫射了一串子弹。我为了吸引机械怪物，好叫蝙蝠背着跳兔逃跑。蝙蝠背起跳兔钻进了丛林，我随后钻进了丛林。

我的身后又飞过一颗能够击穿三四棵大树的子弹。我从子弹上感觉机械怪物距离我们不足四百米，它的行动真够快的。

蝙蝠喊：“它在哪儿？往上跑还是往下跑？”

蝙蝠是问我们往山谷上面跑还是往山谷低处跑。我思考一下，我们体能不支，往山谷上面跑很吃力。那个机械怪物是靠两条机械腿走的，它也许往山坡上走更快些，往下坡走可能吃力些。

我说：“跑S形，往树木多的地方钻，向山谷的低处跑。”

我们三个人像被追杀的野生动物似的冲击得树枝叶、草叶哗哗响。我跑着，听到蝙蝠的喘息声像风扇一样。蝙蝠没有力气了。

跳兔喊：“放我下来，你们逃出去再回来找我。我扮成野猪猫起来没事。”

蝙蝠一下就停下了，喘息着对我说：“头儿，扮成野猪也许还行。”

我说：“不行，我们身上的泥桨干了都跑掉了。别忘了机械怪物不仅仅是能感应到我们的，它还能通过其他信息识别我们。”

跳兔说：“还是你俩走吧，带着我逃不出去。我想个招儿钻土里当土行孙。没事。”

我和蝙蝠都知道这是跳兔故作轻松的说辞。

我说我有对付机械怪物的办法了。我叫蝙蝠背上跳兔快走，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又告诉跳兔和蝙蝠这是我的命令。

蝙蝠和跳兔根本不相信我有对付机械怪物的办法。他俩就知道我要留下来阻击机械怪物，这两个家伙都咧开嘴哭了……

我严厉地告诉他俩没有时间了。

蝙蝠吸下鼻子，一把扛起跳兔扭头就往丛林里跑。

我就待在原地打量一下周围的物体和环境。我看到了一个一米大小的小水坑，小水坑的水面上浮满了绿色的圆形小叶片的植物。它就在几棵树之间，我就过去了。因为我在昨晚袭击机械怪物的小屏幕不成功之后，已经想到另一种对付机械怪物的办法了，只是我不敢轻易试。但现在，不试一下不行了。这叫临死一搏。

我把榴弹发射器安装在97式突击步枪上，装上一发榴弹。我想，这次就靠你了。我钻进了小水坑，只把头部和突击步枪露出来，观察机械怪物的动静。

十分钟之后，机械怪物出现了，它的两条机械腿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距离我三百米被丛林的树木挡住了。在二百米之外又露出来，从我的侧面往丛林里走。我憋一口气，把脑袋埋进小水坑里。机械怪物没有发现我，它向前一步一步追击蝙蝠和跳兔。它距离我远了。

我悄悄探出脑袋，发现机械怪物已经离我七十米远了，后背对向我。我就把榴弹瞄准了机械怪物左边的那条机械腿。但我不是打击机械腿的正面，而是避开正面的金属保护甲打击机械腿后面可以弯曲的那个关节。可是，机械怪物突然停下，方形的金属脑袋转了九十度，把小屏幕对向我。机械怪物发现我了，身体也向我这边转了。

我憋住呼吸，扣动扳机，榴弹发射成功，击中了机械怪物左边机械腿后面的那个关节。榴弹炸断了机械怪物的左边机械腿的一条大约零点六毫米的银色金属线。机械怪物站着不动了。

我注意观察，机械怪物的那条中弹的机械腿中的那条金属线往上缩，又往下探，可是那条机械腿动不了。我知道我成功了。我小心地又把第二颗、也是最后一颗榴弹装人榴弹发射器。

那个机械怪物的机械臂不能做一百八十度转动，它发现了我，左边机械臂想往我这边转动，可是它动不了，就无法瞄准我，也就无法向我射击。

我发现了这一点，很是瞧不起制造这个机械怪物的人。因为这件高科技武器，并不是一件十分有效的武器。我的第二发榴弹没有再次打击机械怪物的另一条机械腿，因为我想叫它趴在地上。我瞄准它的方形金属脑袋射出了榴弹。那没问题，榴弹打不坏机械怪物的金属脑袋，但可以用撞击力叫它向前摔倒。它趴地上了，它的不能作一百八十度转动的机械臂也就没威胁了。

我从小水坑里出来，看着被我打趴下的机械怪物，我并没有成就感。如果我早一点儿找出它的弱点，那么多特种兵就不用牺牲了。可我又一想，机械怪物还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智能武器，如果没有蝙蝠冲进泥浆的那一幕，我们就不可能发现机械怪物的弱点，我们也就牺牲了，那就谈不上后来发生的事。能够战胜机械怪物，这里面充满了意外和巧合，我又这样想。

我向机械怪物小心地靠近，喊了一声，叫跳兔和蝙蝠不要逃了，我解决了机械怪物。我距离机械怪物只有十米远了，我发现机械怪物的小屏幕上闪动着数字，数字是倒计数的。我吓了一跳，机械怪物在进行倒计时读秒，那么就是机械怪物启动了自毁程序，它将爆炸。

我掉头就逃，我不知道机械怪物爆炸的威力能有多大。我不停地跑，又一扑扑过一块大石头，我躲在了石头后面。我听到一声闷响，声音并不大，也没有碎片飞射的场面出现。我等了一会儿，探出头看，吃了一惊，机械怪物全身都在燃烧，燃烧的火焰不是红色的而是蓝色的。

我跑过去看，蓝色的火焰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它居然可以把金属熔掉。我叹了口气，佩服这个机械怪物的制造者，因为我们即使打趴下了机械怪物，我们也是得不到关于制造机械怪物的任何有用的信息。杰斯上尉的神秘部队为什么把机械怪物运送到这里，将是个谜……

我太累了，也太饿了。我身上所有的神经都累了。我的腿也软了，坐下来，然后又躺下来。我眼睛里的天空变得深远又干净。

在我快睡着了的时候，蝙蝠扶着跳兔过来了。那个机械怪物已经烧成了一堆“金属黑炭”。

蝙蝠说：“头儿，你怎么办到的？”

我说：“想叫坦克不动，用什么方法？”

跳兔坐下又躺下，说：“我明白了。炸断坦克的履带，坦克就不能动了，你炸断了机械怪物的腿？”

蝙蝠说：“我没兴趣谈机械怪物了，你俩等着，我割野猪肉去。”

蝙蝠向我们遭遇野猪的那个地方去了。

跳兔用双手托着左腿，向我身边挪挪，靠我近些，对我说：“头儿，跟你上战场九全九美就一样不好。”

跳兔不说话了，用脑袋枕在我的肚皮上。他躺得挺舒服，却压得我的肚子难受。我知道跳兔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我也不追问了。我把跳兔的脑袋往下推。

跳兔说：“别动，我告诉你我可是伤员。”

没办法，跳兔是伤员，我就得叫他用满是干巴泥浆的脑袋压我肚子。

跳兔说：“头儿，你的肚子在响。我的肚子早就不响了，早饿过劲儿不知是胃吃了肠子还是肠子吃了胃。蝙蝠行动太慢，还不回来。”

我说：“蝙蝠也和我们一样饿，你还抱怨他。没有道理。”

跳兔说：“我知道，这不得说点儿啥嘛，要不就睡着了。真的，头儿，蝙蝠行动就是慢，干什么都先感觉感觉。都是被你的第六感特训弄得神经了。”

我说：“蝙蝠的第六感的确不错了，他经历再多一点儿，你就看吧，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行动队长的。”

跳兔歪着脑袋看我的脸，问我：“那我呢？”

我说：“你是个好队员。”

跳兔生气了，用脑袋使劲儿压我的肚子。

我说：“当心我放屁啊。”

跳兔说：“你要还有劲儿放屁我就不压你肚子了。”

我努力了几次，真的没劲儿放屁了。因为所有的任务感、紧张感、刺激感都过去之后，就剩下了疲惫感。

蝙蝠晃晃悠悠地扛了一条野猪后大腿回来了。我搬开跳兔的脑袋，起来去找干柴准备烧火烤野猪肉。我抱着一些干树枝回来，看到蝙蝠和跳兔都在啃野猪肉，是生啃。我叹了口气。

蝙蝠说：“头儿，我们的防风火柴早就泡水不能用了，你找来干树枝也生不了火，那是白白浪费体能。你也生啃吧。”

跳兔说：“你别说头儿，头儿傻了。”

我没理他俩，我有没弄湿的防风火柴。我点起火，蝙蝠看一眼，就去切割野猪肉过来烤肉了。跳兔也爬过来，但他不动手烤肉，看着蝙蝠手里的一块肉烤熟了，就一把抢过去，说：“不人道，不知道我是伤员吗？”

蝙蝠说：“这家伙没救了。”

蝙蝠就用跳兔的军刀切块肉，插上再烤肉。

真的，我喜欢我的队员发挥真性情，用真性情互相处世。

我烤好了一块野猪肉慢慢吃下去，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我的思维又活跃起来，边烤第二块肉边想杰斯上尉。我两次执行任务两次和他交手，那么这个杰斯上尉代表的是哪一方和我们做对头呢？是代表他的政府还是国际雇佣兵？当然，我们不可能知道我们执行任务的深层次内幕，那些机密不是我们执行任务的特种兵能了解的。我就把这个问题从脑袋里赶开了。而我有预感，我和杰斯上尉还会在战场上相遇。如果他知道我没被机械怪物击毙，他会不会吃惊呢？

这样想着我笑出了声。

跳兔扭头看我，说：“傻了啊，傻了吧，傻了才能当一次次送死的头儿。我好佩服你们，头儿，大方地笑吧。”

蝙蝠说：“我吃饱了。头儿，你笑什么？”

我没告诉蝙蝠我笑什么，只是问蝙蝠：“机械怪物毁灭了，这里的电子遮蔽也就消失了。我们得去找回我们的通信设备，然后才能联络司令部，才能回去，是不是这样？”

蝙蝠说：“当然，这还用问我？你真傻了？”

我说：“问题不关智力，是我们怎么回到湿地去。”

跳兔见蝙蝠在看他，他说：“不关我的事，我是伤员啊。”

蝙蝠说：“是啊，你是伤员这没错，可是你需要趴在谁的背上你知道吗？”

跳兔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可以慢慢走的。”

蝙蝠说：“那走啊！”

跳兔说：“是啊，走啊。”

蝙蝠声音高了，喊：“谁不走谁是孙子。”

跳兔也喊：“孙子谁愿意当，走啊！”

这两个家伙光喊不行动，因为其实是没力气走了。

我说：“湿地里没有机械怪物的电子遮蔽也无法联络到司令部，联络司令部得找到支援我们的人，这需要无线耳机。你俩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别睡过去了，要注意安全，我去湿地找回耳机。”

跳兔马上说：“头儿，你真是个好老大。”

蝙蝠说：“头儿是不是像你爸爸，比你爸爸关心的事还多？”

跳兔说：“从某一方面讲，头儿也像你爸爸。”

我不想听这两个家伙胡编乱造。我努力站起来，一手拎着97式突击步枪，一手用军刀插块烤野猪肉，我边吃肉边走向山谷外面的湿地，但我的双腿还是软的。

我有时间看山谷里的风景了，但我不能全部认出山谷里的植物。我走得挺慢，突然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我愣了一下立刻有了力气，我把军刀上的野猪肉揣到口袋里，收起军刀便往高处跑，想去找片能看到天空的空地，但我发现这是没用的。我又往天空开枪，可是直升机的声音渐远了，直到消失听不见了。我叹了口气。

我走进了我们和机械怪物交战的那片湿地，想仔细找我想用的电子设备，但我发现有人来过了，因为湿地里我们丢下的东西及烈士遗体什么的全不见了。我回来晚了，但我也有另外的发现，就是我的D小队也来过了，我发现他们中的女队员留在湿地上的小号突击靴的鞋印了。

我看着那些小号的突击靴印，心想，她们没找到我们，会不会认为我们阵亡了？连遗体都没了。她们中谁会最伤心呢？

我带着这个想法往回走，在遭遇野猪群的那片丛林里找到那头大野猪的尸体，我割下了大野猪的另一条后大腿和两条前腿。我边往下甩掉在野猪肉上的虫子边想，在没有任何电子联络方式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尽快地联络上特种兵司令部和队部，也不太可能和搜索我们的人很快地在丛林里相遇，又不知道几天才能走出这片广阔的丛林区域，我们需要食物。

我用树藤绑起野猪大腿背在身上。我又想，跳兔的大伤口在如此闷热的环境下会不会感染引起发烧呢？这些都是我现在焦虑的问题。

我回去时跳兔和蝙蝠这两个家伙抱在一起呼呼睡大觉，但我没忍心叫醒他们，我放下东西把野猪大腿分解了都烤熟了，一块一块插在树枝上准备走时带上。我又看看他俩还不醒，我心里烦了，就过去在蝙蝠屁股上踢一脚把他踢醒了。

蝙蝠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我，在我身上扫视几下，说：“你落空了？”

我说：“搜索我们的人离开了，我去晚了，也就落空了，什么也没找到。现在叫起跳兔，我们出发。”

蝙蝠说：“走回去？”

我说：“对！”

蝙蝠不吱声了，叫醒了跳兔，把跳兔拽起来，扶着跳兔随我走上归队的路…… VzqerhlwWsIGTWcVOmr+lPuJmbXZ0dZp9WnrO9T5XExcpOvwTEULz8DjkDNO12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