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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没有好事

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我看着点滴一滴滴落下,流入我的血管,我想了许多问题。主要是想第六感演习对抗的事。还想到了一个人,就是精灵鸟。我感觉在曲政委事件之后,精灵鸟在我的感觉里变得非常陌生了。我想不清楚为什么。就算她是曲政委一伙的人,她也不应该怨恨我呀。我才是受害者啊,难道在她看来受害者不应该反抗?我不想再想下去了。

——引自《域外战场》

次日早上,我随D分队开始了日常训练。首先精灵鸟把我们集中起来作了训练讲话,她表示要把D分队搞成优秀的分队。而对于D分队队员来说,精灵鸟一向为人好,她当分队长,队员们是可以认可的。而后由姑娘牛带我们进行了日常训练的第一课,全副武装进行五公里越野。

由于我不属于D分队,我的位置在D分队的队尾。这样挺好,我只要做到跟上队伍就行了。

初期我还担心姑娘牛找我的麻烦,可是五公里越野之中,姑娘牛并没理睐我,甚至都没看我。

我想,也许是精灵鸟吩咐过姑娘牛,姑娘牛才不找我的麻烦;也许精灵鸟没有吩咐过姑娘牛,是姑娘牛认为我不再是D分队的一员了,已经没有了和他竞争的条件,他才不理踩我的。

总之,不管怎样,我这一天可以安静地度过了。

很快,五公里越野回来。没有参加五公里越野的精灵鸟等在营区里,命令我们休息十分钟,卸掉武装,然后集合。

在我们集合后,精灵鸟就下达了身为分队长的第一道命令。她把D分队三十三个队员暂时分成四个小队,由蜘蛛和黄雀担任十六名女队员组成的两个小队的小队长,由小小青鸟和蝙蝠担任十七名男队员组成的两个小队的小队长,并建议由四个小队长自行挑选小队成员……

我注意到在精灵鸟公布小队长人选之后,姑娘牛的脸色很不好看。我想,也许精灵鸟这一任命并没和姑娘牛商量。

我果然猜对了,姑娘牛在精灵鸟公布完命令之后,当着我们的面就责问精灵鸟:“这种任命安排是谁擅自决定的?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

精灵鸟说:“这是我找姚教商量的,并不是正式任命,是D分队过渡时期的临时性安排,所以你可以事后知道。”

姑娘牛又追问:“你为什么说现在是D分队的过渡时期?那么我怎么不知道现在是过渡时期?那么就算是过渡时期的临时性的任命,我也应该事先知道,我可不是过渡的副分队长。你身为分队长也不能大权独揽。”

精灵鸟说:“为什么现在是D分队的过渡时期你以后会知道。对于这次的临时性安排你不满意可以向上级反映。现在,这个任命已经生效了。”

精灵鸟不再理睬姑娘牛,也不看姑娘牛。她吩咐四个小队长选好各自的队员把名单报上来。

过了一会儿,四个小队长选好了各自小队的队员,报上了名单。

精灵鸟当场公布如下:

一小队八名女队员人员名单如下:

陆冉冉少尉(正排级)小队长,代号黄雀;齐小鸥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海鸟;李小茜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羽鸟;富家慧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兰鸟;刘婷婷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火鸟(暂时离队);刘烈娃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娃娃鸟;齐婉君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小麻雀;安意如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宝贝兔。

二小队八名男队员人员名单如下:

邓家庆少尉(副排级)小队长,代号小小青鸟;周岩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猎兔(暂时离队);宋小强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飞鹰;武石少尉(副排级)队员,代号武松;李志伟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水鸟;赵刚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电兔(暂时离队);孙启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跳兔(暂时离队);白小易少尉(副排级)队员,代号小白龙。

三小队男队员九名,人员名单如下:

卫星少尉(正排级)小队长,代号蝙蝠;孟超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熊兔;侯宝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猴兔;钱多多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顺风兔;徐小侠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英雄兔(暂时离队);赵志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虎兔;宋玉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蚂蚱(暂时离队);董越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黑鸟;何鱼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含羞鸟(暂时离队)。

四小队八名女队员,人员名单如下:

罗琪少尉(正排级)小队长,代号蜘蛛;吉布丁少尉(正排级)队员,代号哈哈兔;郑巧儿少尉(副排级)队员,代号青小蛇;王煜少尉(副排级)队员,代号蜈蚣;牟彤少尉(副排级)队员,代号赤眼蜂;徐洁如少尉(副排级)队员,代号蝎子;艾月少尉(副排级)队员,代号蚊子;黄河少尉(副排级)队员,代号蚂蟥。

四个小队的现有人员都列队站好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我又不能离开,那时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精灵鸟看看我,突然笑了,说:“张知渔,我现在感觉你是个大麻烦,你怎么办呢?这样吧,你到分队部给我暂时当助理参谋吧。”

我想,参谋就是参谋,干什么是助理参谋呢。

我说:“是,明白!”

小小青鸟说:“报告精灵鸟,我请求影子鱼暂时归我们二小队。我保证管好他,请求批准。”

蝙蝠也说:“报告楚分队,我请求我们头儿归队。他住在我们三小队的宿舍里,就应该归我们三小队。我的理由充分,请求批准。”

蜘蛛说:“我同意张中尉暂时当助理参谋。张中尉是我们D分队的客人啊,去什么小队呢?”

黄雀说:“报告,我请求由张中尉暂时担任我们一、四两个小队的特训教官,帮助我们两个女队提高战术。我的理由十分充分,请求批准。”

姑娘牛说:“都胡说八道,张知渔不具备特种兵的才能,即将离开TX部队。他现在哪儿也不能去,你们不用在意他。另外你们的日常训练是由我负责的,我不需要什么暂时教官。明白吗?”

蝙蝠的三小队喊:“不明白。”

黄雀的一小队喊:“你就知道跑步训练。”

姑娘牛又火了,命令三小队和一小队把刚才的话再大声说一遍。

精灵鸟阻止了,说:“张知渔暂时归分队管,你们四个小队随鲁副分队长日常训练吧。张知渔,解散后到分队部报到。”

我回答:“是,明白!”

精灵鸟转身进了分队部。

我在等姑娘牛命令解散,可是付少校的越野车开进了 D分队营区小院,姑娘牛掉头往那边看。

付少校的车上跳下来了英雄兔。这家伙大声叫喊着:“战友们,我大英雄回来了!想你们啊!”

英雄兔就跑过来拥抱我,又去拥抱每一个男队员。四个小队的队员都散了,一大堆人围着英雄兔问东问西的。

姑娘牛皱着眉头大喊着:“四小队全有了,列队,立正。

四个小队又列队站好了。

英雄兔不明白他应该站在哪儿,突然看到我,就跑过来和我站一起,问我:“头儿,这头牛发什么疯?他是干什么的?他怎么回来了?”

这不用我回答,姑娘牛喊一声徐小侠,请你归队。

英雄兔看看我,我表示了他应该去哪儿,他就跑过去站在熊兔身边。他没忘了问熊兔姑娘牛是怎么回事,凭什么发布命令。而且他还叫熊兔的老代号牛兔。熊兔却回答他现在不叫牛兔了,这里不能有两头牛,他改代号叫熊兔了,这里只有一头疯牛了。熊兔还是没回答英雄兔关于姑娘牛的问题,而且熊兔的声音大,小声说话声音也挺大,就引得姑娘牛向熊兔瞪眼睛。

姑娘牛没工夫理睬熊兔,因为付少校装模作样地正走过来。姑娘牛扭身跑步过去向付少校敬礼,请求付少校指导。

付少校是TX部队战术室主任,并不是TX部队领导层的成员,可是他装得很像那么回事。他在姑娘牛的陪同下走到队列前站下,姑娘牛喊了全体立正,请付主任指导,大家欢迎。

我的队友们鼓了掌,掌声稀稀落落并不热烈。但是付主任感觉很好,他命令稍息。他说:“大家好!我是顺路送你们的一位战友才来D分队的,并不是专门作什么指导来的。你们中也有和我一起出生人死过的战友,我向你们问好。希望你们更加出色。谢谢大家!”

姑娘牛带头鼓掌,队员们的鼓掌声更稀落了。

付主任告诉姑娘牛他可以继续,并说想找我谈一谈。姑娘牛自然同意了,并说只要张知渔在D分队住一天,他就有责任帮助张知渔一天。

姑娘牛的话气红了我的脸。付主任叫我上车跟他走。

我不愿意理踩这家伙,我说:“有话这里说,楚分队长等着我去报到呢。”

付主任叫我等着,就掉头去了分队部。

过了一会儿,付主任和精灵鸟一起出来,精灵鸟对我说一句,晚九点前必须回来。付主任说保证九点前把我送回来,楚分队放心吧。

我上了付主任的车,我不知道他带我去哪儿?我也没问,我打开音响听歌。付主任也没说话,开他的车出了 TX部队,顺山路进了一座小城,然后穿城而过去了一家开在山里的山庄饭店。

付主任把车在山庄门口停下,扭头看我,说:“老弟,整整三个小时你一句话也不说,你属牛的吧?还不是一般的牛,是犟牛。”

我说:“别和我说牛,我讨厌牛。你现在说吧,带我来干什么?我对吃饭可没兴趣,真的。”

付主任说:“你认为我还会掏钱包请你吃饭?四五年之内你小子就别想了。这一次是武警部队请吃饭,人家专门要求你参加。我是自告奋勇给你当司机才能来的。我可是带伤赴会呀。”

我说:“多自豪,多幽默呀。你怎么不带伤干别的事呢?”

我认为付主任会生气,气个鼻青脸肿什么的,可是这家伙哈哈笑,说:“这也是工作,你小子现在不懂。滚下车,咱们到了。”

我下了车,心里想,这家伙脸皮厚,一般的污辱性语言他不在乎。这种家伙我整不赢他。

付主任锁上了车,带我进了山庄。一位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少女带我们往一排竹制建筑群里走。

我和付主任进入那里,我看到有十几座小竹楼。周围有石有水有树有花,环境莫名其妙地好看。

付主任说:“傻眼了吧,可怜的小家伙。进了大观园了吧?”

付主任见我没有反应,便问我:“你知道《红楼梦》吗?”

我说:“知道,那是四大名著之一。”

付主任又问我:“知道《红楼梦》里的大观园吗?知道刘姥姥怎么进的大观园吗?”

我就回答不上来了。

付主任说:“你平时就不看古典名著小说之类的书籍吗?”

我说:“我没时间看杂书,我只看军事书籍。”

付主任说:“可怜哪,老弟,你现在就这么单调,将来肯定找不到老婆,找到老婆也过不长。单调啊。”

我的脸红了,但我说:“这不关你的事。”

付主任哈哈笑,那个女服务员也笑了。

我们走过一座拐了三道弯的竹制吊桥,出了一片树丛,来到一座竹楼前。女服务员抬手虚引,又双手放在腰间弯腰行了礼,她走了。我和付主任进了竹楼。

我看到陈俊生部队长和一位武警上校坐在桌边掰手腕。陈俊生部队长用一只左手在对付那位武警上校两只手。

齐副部队长坐在一边,边看表边观察。马龙副部队长和两位武警中校在一边观战。曲政委和陆小雨副政委不在里面。一位和姚怡副政委交谈的武警女少校看到我和付主任,她站起打招呼,请我坐下。我看她对付主任是一副非常熟悉的表情,我猜他们俩以前就认识。

我坐下又站起来,我站起过去看陈俊生部队长的一只手能不能赢了武警上校的两只手。

齐副部队长喊一声:“十分钟了,老陈再坚持两分钟就赢了。”

我就知道原来他们是以十二分钟为时限论输赢的。陈俊生部队长坚持到十二分钟不被武警上校两只手扳倒手腕就算赢。这种赌赛出人意料,我就笑了。因为那位武警上校的脸已经发力涨红了。

马龙副部队长说:“得了,算和吧。我都饿了。”

另外两位武警中校也说算和算和吧。

陈俊生部队长和那位武警上校哈哈笑,都松开了手。我却挺失望的。我想我怎么变得好胜了呢?

付主任扯我一下,叫我回到我的座位上,他指着武警女少校说:“老弟,你看看她,她漂亮吗?”

我愣一下,才仔细看这位武警女少校,她长得黑,不年轻了,大概有三十岁了,是亚热带女孩儿的那种红棕色的皮肤,但长得很俏,很漂亮。我说:“你干吗问我这个,这不关我的事。”

付主任说:“怎么不关你的事?她妹妹和她长得一样漂亮,等过个五六年,她妹妹大学毕业,我给你介绍认识,就关你的事了。”

付主任的话把姚怡副政委都逗笑了。我的脸也就更红了,我也坐不住了。我讨厌开这种玩笑的。

武警女少校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他是从来没有正形的人。不过他见我就夸你作战勇敢智慧,是个特种战小天才。我终于见到你了,原来你还是个说到女孩儿就脸红的小特种兵天才。”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努力不想脸红,可是不行,我的脸热乎乎的,那就是脸更红了。

付主任说:“老弟你记住了,再过一个月,这位漂亮的专管缉毒的女少校就是你的嫂子了。”

我说:“我没有哥哪来的嫂子?啊,原来你说是你啊。你和她快结婚了?原来你这样的家伙真找到老婆了,还是位少校,你牛吧。”

我在他们的笑声里叹口气,付主任这家伙要当我哥。我真麻烦了。和他走近了我就倒霉了。

马龙副部队长叫我过去,为我介绍了那位武警上校和两位武警中校。原来那位武警上校是武警支队的支队长,那两位武警中校是副支队长。

我和三位武警校官握了手,他们每个人在握手时都拍了我的脑袋,当我是小孩子,我挺不舒服的。

陈俊生部队长说:“咱们这位张中尉人小脾气可不小,下次见面可不能再拍脑袋。来,我们今天跟你沾光了,你坐我身边。”

武警上校招呼大家都坐下,酒菜就上席了,多是我不认识的菜。有道菜居然是一盘炸蝎子。

武警上尉敬酒祝辞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请我们吃饭是立了功。他们立的功与我和D小队女队员都有关系,就是在我带D小队女队员和武装毒犯作战后,我向武警上尉提供了小山村那个小男孩的线索,他们武警部队展开行动端了一个运毒的窝点。

我明白了这个原因,我想他们请客吃饭庆功或是感谢什么的也应该请我的女队员,这一点不让人满意。我就吃得很多,但我不多说话。他们问什么我说什么,不问我就不吱声。

他们号叫着喝酒划拳吵得很,耳朵都响。我用了二十分钟就吃饱了,又坐了二十分钟我坐不住了。

我悄悄溜出去在山庄里走走看看,那时就是下午一点钟了。我想他们要是吃完晚饭再回去,还有五六个小时,这挺难过的。

这里虽然环境异常不能说不好,但我感觉没有什么意思。我想回去和我的战友在一起,可是又不能不辞而别。

我又转回竹楼,在竹楼前,那个带我和付主任来的少女问我:“小兵,你真是中尉吗?是特种兵中尉吗?”

我说:“没错!”

少女又问:“你几岁当兵?才多大就是中尉了?我不相信,你在吹牛。我哥哥当了五年兵又读了军校才是少尉。”

我说:“我没叫你信。”

我离开那个少女进了竹楼,我在一边站着,我不想回座位坐下。我在想我怎么开口回去。

我看一个武警中校在逼付主任喝酒,付主任说他有伤不能喝酒,一个劲儿解释告饶,可是行不通。武警女少校请求代喝酒也不行。马龙副部队长还鼓励付主任和他们拼了。我就在心里笑了,心想,太好了。

我就过去说:“报告陈部队长,我们来时军医说付主任下午有针打,他不能喝酒还得早点回部队去。”

陈俊生部队长扭头看我,又看付主任。付主任冲陈俊生部队长点点头表示我说得对,是有这件事。

陈俊生部队长说:“咱们不能欺负伤员吧?那老付,你吃饱就撤,回去打针。过一个月就是新郎官了,不治好伤怎么上那种战场。你撤吧。”

付主任说:“我真吃饱了,一大盘炸蝎子全叫我吃了。我就撤了啊。”

我说:“报告,我早就吃饱了。我也撤了。”

我认为我能和付主任一起走了。可是陈俊生部队长还没说话,马龙副部队长却叫我等他,坐他的车回去。

我叹口气,看到付主任站起往外走时冲我打手势,那手势说我太坏,坏了他的大好事。

我想我可能破坏了付主任和武警女少校借这次机会约会的好事。我用手势告诉付主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知道感谢我?

那位武警上校说:“小黄,你去送送小付。太忙就不用回来了。”

他们都笑了,我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笑。反正女少校后来没回来。

而我干巴巴坐一边看,我想不到他们都能喝酒,除了姚怡副政委,其他六个校官喝了六瓶军供茅台酒。

下午三点钟,这场酒喝完了。

我们和武警校官们在山庄外分手。

马龙副部队长把车钥匙丢给我,叫我开他的车拉上他,姚怡副政委开另一辆车,载上陈部队长和齐副部队长,我们往部队走。

我开车到半路,马龙副部队长要求停车。他下车去撒尿回来,酒劲儿似乎过去了。我启动车子又走,加大油门追赶姚怡副政委。

马龙副部队长说:“说吧,你这两天是怎么想的?”

我想,果然来问题了。

我说:“我没怎么想啊,一切都挺好的。休息时间也多了。我却一直没时间仔细想应该想的事。我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了?”

马龙副部队长拍一下大腿,把我吓了一跳。他说:“问题就在这儿了,小朋友啊,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你的错犯在哪儿了。当然,我是说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值得降职降衔的错误。但是,你违纪的小错误还是有的,比如纵容部下等等,可是那不能降职降衔哪。我和老陈找曲政委研究你的问题,我和老陈都整不明白那句说你分不清主次要任务的评语是怎么来的,我请曲政委解释,他解释半天我还是没明白,我和他顶牛了。我更不明白他为什么整个小笨蛋来替代你。我不是说楚小楠是小笨蛋啊,我是说鲁海生是个小笨蛋。但我明白一件事,曲政委这样修理你可能是另有原因。我认为这个原因对你不可能是坏事。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你要挺过去,用良好的表现叫曲政委认同你。明白吗?老陈不方便和你谈,就由我和你谈了。可是我整不明白曲政委这个人,我也只能这样和你谈了。你明白吗?”

我其实不明白,但我不能叫马龙副部队长和陈俊生部队长过于挂心,我就说我完全明白。

可是马龙副部队长对我的回答不满意,说:“你明白个屁,还全明白。我都不明白你会全明白。等有机会我还去请教曲政委为什么说你分不清主次要任务,主次要任务要怎么分别?他一个大机关里养出来的主任,他上过战场打过特种战吗?指挥员在保证完成既定任务的同时,面临多少需要当时解决的突发事件,他懂吗?我看他就分不清谁才能当好的指挥员,他更加分不清什么是指挥员的主次要任务。你不是被命令反思过错吗?你就好好歇几天,谁的命令也不理睬,要做到不闹事、不惹事、不卑不亢的,过几天我调你进作训室管训练,教A、B、C三个分队第六感特训,那群家伙个个狂妄自大,其实不算什么,没什么真本事。可是训练他们也够你受的。”

我一下子就高兴了,我说:“是,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马龙副部队长不吱声了,眯缝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十几分钟,他说:“我当了四五年连级指挥员,二三十次带队执行各种任务,我怎么想不明白主次要任务的分别呢?老陈和我差不多的经历,曲政委一个分不清主次要任务把他也说蒙了。咱们能当指挥员的人的脑筋比坐办公室的人笨吧?那也不见得,陆司令、丁司令员都是从连级指导员干上去的。他们就不笨。”

我没有回答马龙副部队长的这句话,因为他自己已经回答了。

可是马龙副部队长停顿一下却问我:“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说:“我认为分不清主次要任务就是他们想出的一个语言性的概念。他们坐在办公室里搞谋划的人注重概念,我们执行战场任务的人注重细节。这里的侧重点是不同的。他们用概念套我们,我们自然想不清楚。我还知道分不清主次要任务,是付主任想出来加在我身上的。他随我们去执行任务,他想带主要的战斗员保护那个人质先走,那能确保我们完成任务,我没同意。因为我不可能在都能离开的情况下留下非主力战斗员担任掩护任务。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就被扣上分不清主次要任务的帽子了。不过我不后悔,如果我的战友有损伤,那我才后悔呢。”

马龙副部队长说:“那家伙是曲政委带来的人,是个有一定能力的滑头。他是战术室主任,我还在观察他胜不胜任。”

我不想参与这种话题,因为我感觉部队领导层并不平静。

马龙副部队长打个哈欠,说:“回想那次执行任务我是痛不欲生啊。你说你干吗救了我呢?”

我说:“你以为我愿意救你?我是碰巧救了你。”

我的话把马龙说笑了。

马龙副部队长说:“我也是在那一次第一次见到付中华的。我回来后总是回想,如果我当时受了伤不能走了,你会坚持救我,他会坚持建议为了完成任务放弃我,就像他曾建议放弃火鸟那女孩儿一样。这就是我们和他们的不同。但是,你不能说他们那么做是错的。因为对于我们和他们,保证完成任务都应该是第一位的。战友的生命、自己的生命都是可以放弃的。如果这样想,我有点明白那句分不清主次要任务的含义了。”

我才知道付主任原来叫付中华,挺光明的名字。

我说:“我明白你说的,我也知道付中华那么做尽管对不起战友,但不能算错,因为他要的是保证完成任务。但是我认为,这种决定权在临场指挥员的手里,那种不堪的局势也是考验指挥员战场决策能力的问题。如果一个指挥员把一切都谋划好,在战斗员一心一意的帮助下,一般是不会出现那种不堪的局面的。光为了保证完成任务,而草率决定,草率牺牲战友的生命,我认为有指挥员急功近利的成分在心里捣鬼,那样的指挥员我做不到。如果我带队执行任务时出现了那种不堪设想的局面,留下来担任掩护任务的一定是我自己……”

我悲观起来了,我说不下去了。我想哭一场……

马龙副部队长拍一下我的肩膀,说:“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一直在这样做,我真的知道。我和老陈都有信心共同努力打造四支战斗力、团结力、向心力强的特种分队。那么我们的指挥员和战斗员在将来就会少些伤心和痛苦。但是,分不清主次要任务这一概念,将是我们对付的第一任务,急功近利的人我们不能容忍。”

我和马龙副部队长话未尽,但行程已止。我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 TX部队门口…… I86kCb5Tw4HNh9BmUcVA9wysjeYU6dQCVMH2eJ88rdxmYaBcIjbHSpbVjAWQRF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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