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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D小队正式成立

我还是无言以对,我能说我的裤子被人偷了吗?不过黄雀这个女生长得虽然没有八爪狐漂亮,没有芭比娃娃雅致,但她清秀美丽,而且说话的嗓音好听极了。我回想我和黄雀一共说过几次话?我吓了一跳,这是第一次,而且我没有回答。芭比娃娃和黄雀似乎在较量,两个女生摇曳生姿的背影很快向前跑去了。

——引自《红蓝对抗》

在处理学员101苏小豆的第2天,我们意外地得到了1天的自由休整时间。我们连日的训练太累了,每个人吃了早饭就躺在床上不动了。只有老二,这家伙精力过剩,进进出出又洗又擦地收拾宿舍里的内务。

在中午饭后,老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又一次跑到老五床上向老五请教是不是淘汰游戏结束了?

老四在一旁听了,从床上坐起来,当时用四川话把老二顶了回去:“啥子?你生了颗牛脑袋样的傻脑壳,你这是傻瓜的想法,淘汰游戏绝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他们那些活鬼不耍够了我们怎么能罢手?同志哥,要9个月啊!”

对于老四不友好的语言,老二没什么反应,眨着眼皮在老五的脚边躺倒,嘟哝说:“我不担心我过不了关,我还有9面小红旗。老五还有7面,也不用担心。老四有6面,老七只有5面,可愁死我了。”

我听了在心里悄悄就笑了,也终于知道老二这家伙是个挺厚道的好人了。

老四说:“也是,我和老七都危险了。也没法子可想,101的手法我们再试一次?你说好不好老五?”

老五说:“我看行不通,这里是什么地方,教官们全精的像孙悟空。老七你和老四多加劲吧,这是唯一管用的办法。”

老二从老五的床上下来,说:“我帮你们干内务,你们好好养力气,我有个预感,明后两天我们要遭大罪。”

老四嘻嘻笑说:“老二,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新老六、新老九、新老十一呢?”

老二说:“我看他们没戏了,下一次就该他们淘汰了。”

老四把脑袋放在枕头上,双手插脑后,看着屋顶说:“好有福气,有人给洗衣服、袜子,这是妈妈干的事啊!”

我和老五都笑了。也就在这个难得的下午,我知道老五叫肖豹,是黑龙江哈尔滨人。老二叫鲁海生,是山东济南人。老四叫邓家庆,是四川成都人。他们也知道我叫张知渔,是吉林长春人。

那个下午我们4个人聊得很开心。到了晚上,意外的事又发生了。苏小豆和鬼屁突然背着背包开门进来了,我看着他俩发愣,一时不能明白。又看到新老六、新老九、新老十一将早就收拾好的背包往背上一甩出门走了。

我才叫一声:“你们归我们小队了?”

鬼屁咧咧嘴阴阴地笑。

苏小豆说:“上尉教官生病脑子进水了,瞎他妈的瞎整呗!哥几个,我和鬼屁人老实,你们可别欺生。”

苏小豆话音刚落,老五、老四就笑了。

老二说:“你!就你还老实?你还好意思说,你没病吧你!”

我也笑,并给老五、老四、老二仔细介绍苏小豆和鬼屁。

老五说:“看来我们6个人就是有缘,我看就不叫这两个家伙新老大、新老三了,我们这个小队不按谁老几、谁老几的叫了,都叫代号,怎么样?我先说我的代号,在我们学校,大家都叫我‘哈豹’,在这里我还叫‘哈豹’。老七,你呢?”

我说:“这法子好,我同意。在以前的学校,他们叫我‘影子鱼,在这里我还叫‘影子鱼’。”

老二说:“影子鱼听起来怪怪的,仔细想想影子鱼也好听又好记。中!我就叫你影子鱼。”

我说:“老二,别说我,快说你的代号叫什么?我们叫你什么?”

老二的脸突然红了,抓抓脑袋说:“我不着急,老四你先说吧!”

我们就看老四。

老四说:“我的代号又简单、又实用、又好听、又好记……”

鬼屁就说:“比放屁还幽默!你小子快说,别那么多废话。”

老四嘿的一笑说:“我还没有代号,等我好好想一下,起个好听的再告诉你们。”

老二说:“真废了话了,咦!”

老二一拍手又说:“这家伙一眨眼一个心眼,肚子里坏点子太多了,我们叫他‘肚里坏’得了。”

我们就笑了,除了老四,我们都同意叫他肚里坏。老四眼看没办法了,一下子躺到床上气得翻白眼了。

我笑着问老二:“老二,该你了,你的代号叫什么?”

老二看着我,他的脸又发红了。

苏小豆说:“你这家伙,跑起来像风,怎么问个代号就像个小女生了。不就一代号吗,有啥?我的代号也不好听,在学校他们叫我‘公主手。给你们瞧。”

苏小豆伸出一双手,苏小豆的双手的手指纤细细长,如同美少女的手。

老二放心了,嘿嘿一笑说:“那咱俩可是一对,在学校,他们叫我‘姑娘牛’。”

老二这话一出口,我们都笑得翻了跟斗。

老四更是开心,笑得在床上直蹦。

我说:“老二,你上这家伙的当了,这家伙自称公主手,这不是公认的代号,他的代号叫‘鬼手’。”

老二看了眼嘻嘻笑的苏小豆,说:“反正总是要说的,他引我说出来挺好,我不认为是上了当。”

鬼屁哈哈大笑,说:“那么就剩下我了,我的代号叫……”

老五忍住笑,突然说:“等等!”

我们看着老五把鬼屁的背包抱起来,放到早先老十二的床上,回来说:“兄弟,我们比较同情你,所以叫你一个人睡一大半房间,以方便你晚上与鬼同乐。但是我保证,在白天你是我们不可分割的兄弟之一。影子鱼,你同意我的意见吗?”

我说:“这样安排好啊,鬼屁不会不高兴,我们5个1排,他1个1排,没人烦他他还能不高兴?”

鬼屁嘟哝一句:“原来你们知道我的长处,那就好办了,我就可以大胆地关照你们了。走着瞧吧,几个坏东西。”

那天晚上,鬼屁充分发挥了放屁的潜能,悄悄地放出了哑屁三四串。臭气熏得哈豹和肚里坏在床上一个劲地翻身。

姑娘牛实在忍不住了,起床去开了房门,跑出去向突然钻出来的黑毛军犬敬个礼,喊一声:“报告!狗教官!我们宿舍里有毒气,请求开门透透气。请指示!”

黑毛军犬能看懂敬礼,没有汪汪叫,跑进我们宿舍吸了吸鼻子,冲着鬼屁的脑袋汪叫一声,掉头跑出去,在外面嗤嗤地甩鼻子。

说实话,鬼屁的屁我也受不了,原因是和他分开久了,我也起床出去透气。在我之前,哈豹和肚里坏早跑出去了。宿舍里只有鬼手张着大嘴吸气睡得正香,现在,只是鬼手不把鬼屁的屁当回事。

肚里坏看我也出来透气,说:“鬼屁准是肚子里有病,等我发电邮问我老姐要一个偏方救救他的屁也顺便救我们。”肚里坏有语言能力,普通话和四川家乡话说得都好,他正经的时候就说普通话。

早上5点,我们被起床号声叫醒。

集合后开始了这1周的正常训练。所不同的是,我们小队中突然多了两个列席训练的小女兵,其他小队也一样都加入了小女兵参与训练。这些小女兵的样子好像比我们大上一二岁。

我们小队的成员对这两个小女兵都不大感冒,没人愿意理睬她们。尽管,她们的军事技能并不比我们差,甚至在有些项目上还比我们强。

但我说心里话,我们小队的这两个小女兵长得都挺漂亮,尤其是编号115的小女兵具备吸引眼球的潜力。她个子挺高,细脖子、细腰,削肩膀,细长的腿。小桃子型的脸上五官都小,笑起来像只漂亮的小狐狸,就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另一个编号116的女兵性格外向些,长了双兔齿,爱笑,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挺可爱。和两个小女兵混合训练1周以后,我们和两个小女兵也比较熟悉了,但还是不常说话。

这天是这周训练的最后1天,桃子脸小女兵吃中饭时突然走过来对我说:“影子鱼,我想,我们以后将是1个小队的了,我和116就请你们多帮助了。”

这话来得突然,也莫名其妙。我啊了一声,抬头看,桃子脸小女兵已经甩着手走过去了。

中饭过后,上尉教官命令集合,全部学员都被赶上了军车。而且,我们都是全副武装,每个人负重25公斤(成年特种兵是37公斤)。军车一个劲地往山里开,我们被拉到一个大山沟里,四周都是树木,行车的路看上去像条弯曲曲折的细绳子。

我们的车停了,助理教官大声命令我们下车。然后随行的宪兵把背包枪械丢给我们,助理教官说:“这里离基地30公里(成年特种兵是50公里),自己跑回去,8个小时到!”

我心里惊叫一声,8个小时,30公里,25公斤负重。我又看到助理教官在看表,肚里坏首先反应过来,妈叫一声,背着背包提着枪就跑。

鬼屁、鬼手、哈豹,女兵们都开始跑了。

我叹了口气,额头上滚下了汗珠,脑袋里生出恐惧,这次我不知道能否过关。但不管怎样,我也要跑完。

在奔跑中,我们还没有累得发疯,助理教官却发疯了,他们手里多了根鞭子,哇哇大叫命令我们注意动作要领。

上尉教官也是疯疯癫癫的,看谁动作走样、行动迟缓就抽一下,连小女兵也不放过。

我们一大堆人跑了大约12公里,就已经像断线的珍珠似的稀稀拉拉弄成一长串,再过大约7公里,那一长串“珍珠”拉得更长了,我们个个喘得像闷热天气里长途奔跑的狗一样。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我的大脑似乎已经不能思维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路,只想:向前!向前!

那时,我的腿早就软了,踩地就像踩在棉花上。25公斤的负重像巨石似的压在肩膀上,每向前一步都气喘如牛,咽喉里好像有团吐不出的棉花。

跑着,我前面一个学员已经不行了,趴下了,哇哇大哭。他的队友喘息着把他拉起来拖着跑,过了一会儿,这两个人都不行了,都趴下边喘边抽水似的哭。

坚持到现在,我们谁也不愿意被淘汰。但我也不行了,尽管我看到了基地,我想停下来,想趴下去,我的眼前突然跑出了五光十色的小星星,它们跳跃着、跳跃着,灵活极了,我脚下一软,踩空了,向前扑倒了。

摇摇是姑娘牛把我拽起来,姑娘牛说:“坚持!影子鱼你妈的你坚持!就快跑到了。我们整个小队都会过关的。”

姑娘牛用左手帮我托起背包,跟着我跑。我的背上轻松了些,但这不行,如果这样跑进了基地我也不能算赢。

我甩开姑娘牛,姑娘牛也理解我的倔犟。但姑娘牛不离开我,跑在我的前面,不时回头看我。又有几个学员趴下了。

助理教官却在噢噢叫:“小笨蛋!小蠢猪!跑!跑!垃圾!臭狗屎!起来!跑!”

又一个助理教官吼叫:“小蠢才!你对得起你妈你爸吗?跑!给我往前跑!”

我的意识在往天上飞,在一片坑洼的路面上,我腿软得厉害,再跑上坑洼路面,我的双腿一颤一颤地发软,又一次摔倒了。

姑娘牛掉头回来拽我,助理教官徐虎少尉给了姑娘牛一鞭子,姑娘牛红着眼睛嘟哝着咒骂助理教官徐虎少尉,含着泪水看我一眼,掉头向前跑去。

助理教官徐虎少尉似乎没听清姑娘牛的咒骂,对我大声喊:“张知渔,起来!起来!目标只有300米了。相信我!你能做到!起来!向前!”

这是我从进入训练基地以来听到的第一句来自教官的鼓励的话。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来了力气,我爬起来,用枪支撑住身体,忍着膝盖部位的痛苦。一步步向前走,我走得七扭八歪的。我努力小跑起来,跑得跌跌撞撞,300米、200米、100米、50米、10米,我到了。

我一下子跪下去,喘了好一会儿,才用枪支撑站起来,七扭八歪地走到上尉教官面前立正,喊:“报告!学员007,武装负重30公里越野完成。请指示!”

我看到上尉教官冲我笑了笑,他说:“稍息!原地休息!”

肚里坏拍了我的脚一下,我低头看他,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醒来时是躺在床上的,衣服也没脱,我们小队的人除了姑娘牛都是合衣睡在床上的。

姑娘牛说:“是助理教官和宪兵像抬尸体似的把你们抬进宿舍丢在床上的。”

姑娘牛又叹气说:“我们小队虽然都过关了,包括那两个女兵。可是其他小队就惨了,有一小半人淘汰了。”

这次30公里越野之后,我们有了12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休息之后,我们被重新分了队。挺伤感的事情发生了,哈豹和肚里坏被突然分走了。

我们小队加两个小女兵是6个人。全训练基地12个小队每个小队都是6个人了。4个男学员、两个女学员。而且我们小队正式被命名为D小队,小组长不是我,也不是其他男学员,而是桃子脸,就是长了张漂亮桃子脸、笑起来像小狐狸的小女兵。

原本我们大家都叫她桃子脸的,但她在成为小组长之后表现出了狐狸的奸诈性格,又过于活跃,老爱命令我们做莫名其妙的事。手伸得太长了,像8只手抓上8颗小组长的官印似的,再加上她的脸长得神似狐狸,于是最讨厌她的鬼手和鬼屁一商量就叫了她“八爪狐”。

我们也给另一个小女兵安上了代号,就像送给肚里坏的代号一样,是强行送给这个小女兵的。自然的,这个代号不能使小女兵满意,小女兵就恨上为她起外号的鬼手了,因为小女兵的代号是“巨齿兔”。

当然,八爪狐和巨齿兔都有名字,八爪狐叫宋美玉。巨齿兔叫吉布丁,她是个满族人。同时我们也知道哈豹和肚里坏被编入了C小队,哈豹这个幸运的家伙成了C小队的小组长。

八爪狐成了我们D小队的小组长,我和鬼屁、鬼手和姑娘牛4个男学员就闹心了。我们闹心的不是一个小破丫头成了我们的头,也不是因为训练。这1周的训练也平常,除了体能训练就是基础训练,累点、苦点的就是上尉教官给我们增加的那些项目,再有就是大家都被要求熟读一本野外生存的书。就因为这本书,我们开始讨厌八爪狐了。

八爪狐这家伙不但叫我们把一本书的内容全部背下来,她还时不时地突然问书里面的问题。问问题当然可以,八爪狐是小组长,她有这个权力。

但八爪狐不是正常地问问题,比如在我做俯卧撑时,刚做到59个时,八爪狐突然喊:“停!提问!热带丛林中吸血的动物有什么?007请你回答!”

我就得一边保持做俯卧撑的动作,一边回答八爪狐的话。我回答完,八爪狐并不管你还趴在地上,她会紧接着再问一句:“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个信息?”

我还得继续保持做俯卧撑的动作,四肢撑在地上并回答八爪狐的问题。而且八爪狐也命令我们在她做动作时突然问她问题。八爪狐也一边保持做动作的姿态,一边回答我们。

这1周下来,这小破丫头乐此不疲,我们却厌烦透顶。

在晚上,我们4个男学员会动脑筋想坏招想在白天训练时修理八爪狐,可是我们的坏招在白天用时总是不大管用。

为此,鬼屁很是遗憾,常说:“白天我怎么就是屁少呢?想熏八爪狐的狐狸鼻子却没有足够的能源。”

鬼手虽然也闹心也讨厌八爪狐,但他不是因为八爪狐问问题,鬼手为别的方面讨厌八爪狐,也不大理睬八爪狐。每当八爪狐问鬼手问题,鬼手张嘴就能回答,而且不论八爪狐怎么问,鬼手总是对答如流,而且举一反三,也总能把八爪狐反问得抓耳挠腮,哭笑不得。鬼手天生具备过目不忘的本事,要不他不会成为电子器械的高手,也就不配叫鬼手了。

与我和鬼屁、鬼手不同的是姑娘牛,这小子好奇心强,身体素质极好,也乐于助人。初时姑娘牛老是斜着眼睛看八爪狐,那是讨厌八爪狐的时期。两天下来,姑娘牛突然转性了,正经瞅八爪狐了。

因为姑娘牛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八爪狐和巨齿兔的信任,姑娘牛也变得乐于回答八爪狐任何时间提出的任何问题了。

我注意到,姑娘牛若回答错了,八爪狐还会耐心地指导姑娘牛。但我知道姑娘牛还在闹心,他闹心的是不同意我们把小组长的代号称为八爪狐,更不同意我们叫116巨齿兔。姑娘牛曾提议小组长的代号应该叫蜘蛛女,因为八爪狐只要一根绳锁在手,不论攀登还是越障碍都是一流身手。而且姑娘牛对巨齿兔有好感,说巨齿兔笑起来像娃哈哈,曾提议叫她哈哈兔。

当然,这些提议在我这里是不能通过的。为此姑娘牛对我发了牛脾气,像上次一样,边晃拳头边说一句:等着叫你吃我老拳。说完他又从来不行动。我主动找他说话,不几天他就忘了我们口角的事。等我知道姑娘牛的拳头真的挺厉害的时候是在后来,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我们几次想修理八爪狐不成,我就想,我们缺乏修理人的智慧,我有点怀念肚里坏了。

也许是心想事成,有一次,我们D小队在其他小队之前完成了训练科目,先于其他小队进食堂吃晚饭。

哈豹他们C小队训练结束也来吃晚饭。肚里坏看到我们,嘻嘻一笑跑过来挤着我坐下,抓起我的半只馒头就吃,边说:“你们行啊,尖子D小队,干什么都快!我们C小队就不行,主要是那两个女生太蠢,老连累我们受罚。”

肚里坏瞅瞅我们小组长和巨齿兔,咧嘴笑笑说:“真的!你们两个还算可以,我们那两个女生就不行,不是玩特种兵的料。玩特种兵,雄老鹰就是比雌乌鸦强。”

我和鬼手就笑了。

鬼屁更是频频点头,表示肚里坏说得对极了。并跑进厨房给肚里坏要来一碗鸡蛋汤。在我们D小队,最讨厌八爪狐和巨齿兔的不是我,而是鬼屁。

肚里坏接过汤碗就说:“鬼屁还是你好,真的!就是你好!”说着,一口气喝了小半碗。

我偷眼看八爪狐的小鼻子微微往上翘,这是这只狐狸生气时的先兆。偏偏肚里坏边吃边用眼睛瞄八爪狐,这不是有意的,我知道这是肚里坏的毛病,不论谁坐他对面他就瞄谁,包括教官。

八爪狐不知道肚里坏有这毛病,见老被一个又脏又臭的小个子丑男生瞄就来气,小巧的鼻子翘得更高了,眉毛、眼睛都含怒火了。

肚里坏不知道八爪狐要对他发火,他也饿极了,端起鸡蛋汤碗嗵嗵又喝,放下碗,抺一把下巴又说:“鬼屁,是兄弟再给端一碗来。”

八爪狐这时候说话了:“鬼屁上了手的东西也只有你这小子敢喝,难怪你叫肚里坏。喝了鬼屁上手的汤肚里不坏也不行!”

巨齿兔抬手捂上嘴嗤嗤笑。巨齿兔自从知道我们叫她巨齿兔,她再笑就捂嘴,以前不,探着一对大兔牙总是哈哈笑。

肚里坏十分不情愿有人叫他肚里坏,他在C小队已经改了代号,叫了小小飞鹰,并第一时间告诉了我们。

八爪狐叫出了肚里坏,这位原来的肚里坏,现在的小小飞鹰愣了愣神,瞄着八爪狐眼睛都红了,哈叫一声:“啥子!”冲口用四川话喊出了一串我们没听懂的话。然后站起来,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掉头走了。

巨齿兔问:“这家伙说了一串什么?英语?法语?怎么听起来像日本话?”

我不理解鬼手为什么帮八爪狐,过目不忘的鬼手过耳也不忘,他说:“这容易,等等,我去翻译。”

鬼手走时还对我眨下眼睛,等鬼手回来,我们都吃饱了。鬼手坐下,唉!这样叹口气,看着八爪狐说:“头!我知道小小飞鹰说的鸟语是什么了。”

巨齿兔说:“那你快说啊。”

八爪狐却说:“你说不说无所谓,我才不在意呢!”

鬼手说:“这样啊,那我就不说了,我只是担心。真的,头!你长得挺像女生的,挺像漂亮女生的。你懂了吗?我担心你有一天会生出满脸一片一片红肚白头的大痘子。所以你就算命令我我也不告诉你小小飞鹰说的那句话是:‘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刺痛我了,你给我记住了,有一天我叫你生出满脸痘子。”

八爪狐就笑了。

巨齿兔、鬼屁、姑娘牛都笑了。

只有我当时的心跳了一跳,想到过不久的某一时间,可能八爪狐的脸上要生长出非法建筑物了,那时我一定笑。

这件事是日常训练之余的小插曲,睡醒了一觉大家都忘记了。但我没忘,我体验过小小飞鹰有仇必报的快捷,我在等着看好戏。

可是我也奇怪,这件事过去快1周了,小小飞鹰还是没有行动。我不禁想这家伙是否转了性了?我等着没戏看,就也把这件事放脑袋后面去了。

而且这1周,上尉教官又单单给我们D小队加大了训练力度,而且常常整天没饭吃也没水喝。我们的训练苦得不行,有时不免议论上尉教官准是一个变态狂,他的目的是一点点累死我们。

终于,在这1周里,其他小队又有两个学员被扯了最后1面小红旗,踢出训练基地了。C小队的那两个小女兵,虽然体力好上次跑完了20公里的负重越野(上次的30公里负重越野女兵跑20公里),但她们其他身体条件差劲,比如做引体向上总也不行,这两个女兵被转入其他训练基地了。同时我们也知道了,这些受训的女兵将来都能进入特殊的专业。她们和我们一起训练也是以“实验”为目标的,是一项新测试训练的实验品,这和我们一样。

接下来我们D小队得到了12个小时的休整时间。姑娘牛又忙了,在我们躺在床上不想动的时候,姑娘牛为我们清洗了所有脏衣服,又把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姑娘牛的这一习惯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正是他的这一习惯,他在原来的军校才有了姑娘牛这种特色的代号,并又成功地使这一代号成了训练基地D小队中内部的代号。

在下午,我被鬼手拽起床跑操场上练射击要领。鬼手这家伙在射击上是弱项,本来他想拉射击高手鬼屁陪他的,可是鬼屁从床上爬起来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我挺高兴鬼手能拽我出来陪他练射击,要不我就看不到好戏了。我正强打精神帮鬼手练射击要领的时候,八爪狐和巨齿兔走过来了。八爪狐的脾气没变,在鬼手瞄准时突然问一句:“101,在丛林中你被毒蛇咬了脚趾怎么办?”

鬼手保持瞄准的动作,回答说:“我在丛林里不脱鞋蛇就咬不到我的脚趾,我在丛林里就算脱了鞋我是汗脚,蛇还是不喜欢咬。回答完毕!”

我听鬼手这种回答就知道鬼手心里上火了。也是,这小破丫头专门赶在人家上火时她来添乱。但我不能插言,我讨厌她问我问题也怕她问我问题,我就不能插言。

我看见八爪狐皱了皱眉,八爪狐却又问:“101,你的这种回答可有根据?”

鬼手终于恼了,站直了喊叫:“我快被扯光小红旗了!我快被淘汰了!乌鸦叫!满耳朵乌鸦叫!我在练瞄准!这些破问题我比你知道的多一百倍,我的回答你不满意你问肚里坏去!”

八爪狐却冲口笑出声了,八爪狐现在这样子我以前没见过,挺奇怪的。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娃娃脸的宪兵提着信包走出警卫室。

宪兵认识八爪狐,就喊:“115,有你邮件,是快递!”

八爪狐说:“敬礼!谢谢你!我马上去取。”

巨齿兔嘴快腿也快,说:“我去给你代领回来,没准我也有邮包来。”

八爪狐不知为什么她不想离开我和鬼手。鬼手干脆不练了,皱着眉头在鼓气。

不一会儿,巨齿兔举着一个邮件跑过来,说:“看样子是个礼品盒,你快过生日了,又是你表姐给你寄的。瞧!从上一个训练基地寄来的。”

八爪狐接过邮件,边打开边说:“包了好几层,真麻烦!咦!这是什么呀?”

我也看到了,那是个铜制的像外国产的钢制打火机样子的东西,有精制火柴盒那么大,而且做工精巧,可能是手工制造的。

八爪狐举在眼前仔细看是什么东西,她说:“上面有英文,‘使用前摇一摇,奇香无比,魅力永久。啊!原来是香水。”

八爪狐摇摇头,似乎奇怪她的表姐怎么会寄个这种东西来,就找到拉环啪的一声拉开。我听到嘭的一声轻响,一团粉红色的雾气扑上了八爪狐的脸。八爪狐惊叫一声,退后一步,那团粉红色的雾已经散了。

巨齿兔说:“真的!好香啊!头!你表姐就好搞恶作剧。”

八爪狐重新把拉环扣好,在手里把玩这个铜制的小盒子,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我一点也不理解八爪狐的古怪表情隐藏了什么,反正我觉得这个恶作剧没什么创意,也不好玩。可是,好玩的事情很快就有了,八爪狐开始抓脸了,好像脸上痒似的。

不一会儿,巨齿兔惊叫:“头!你的脸!你的脸全鼓起了痘子……”

八爪狐又看了看铜制的小盒子,又摸下脸,又和巨齿兔对看一眼,再看着我和鬼手,八爪狐叹口气,说:“这下你们男生可满意了吧!”

八爪狐转身快步跑向女生宿舍。

我根本就没忘,鬼手和巨齿兔都想起了小小飞鹰对八爪狐说的那串四川话,都想他的话应验了。我想,这小子是怎么办到的,真是绝了!

鬼手拽我到一边,离巨齿兔远些。

鬼手说:“你去吧!头中招了丢的是咱们D小队全队人的脸,你去找小小飞鹰去,他能放毒就有招治。他不治我就揍他,你就原话告诉小小飞鹰。”

我想了想,我点点头就跑去训练场,找到在练单项动作的C小队小小飞鹰办这件事。但我没要到治痘子的解药。

小小飞鹰说:“我是开个玩笑,那邮包是我伪装的,那盒里的药物是一种清理脸上皮肤的中药,是美容的好药。我老姐是中医医药师,经常配这种药洗脸用的,不过第一次用的人脸上会痒,如果抓挠就起痘子,治也容易,用盐水洗脸,痛一下之后,再用清水洗脸就好了。”

小小飞鹰在我转身往回跑前拉住我,问我:“影子鱼,你说,我们是兄弟吗?”

我问:“你怎么了?怎么这样问我?”

小小飞鹰说:“我想要回那装药的小盒子,那是个纪念品,是我们小队第一任老三留给我的。我去要八爪狐一定不会给我,你帮我要回来行吗?”

我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小盒子,我也没见过你的小盒子,我知道我们小组长115的小盒子是她表姐寄来的,鬼手和巨齿兔也会这样说。我凭什么要来给你?你若想扯面小红旗换小盒子就去找她要,我看不值得。”

小小飞鹰发了愣,抬头盯着我转着眼珠看了我的脸好一会儿,我脸上的表情不能变,控制得要僵化了。

小小飞鹰才把我的话想明白了,就抬手拍我一巴掌说:“对!是她表姐坏她,坏得她脸上起了痘子,她表姐可不是我。”

这小个子说完耸着肩膀张开嘴嘎嘎笑,真像一只刚生下蛋得意洋洋的小鸭子…… IDTZhLvgbzoFNNQuyUhPeVjqzqWu3PotVGjHsIFV8JzSdqYWmzX2fzDaHM68q6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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