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沼泽

◎佚名

父子俩赶路，遇见一个挑担子的货郎告诉他们：“你们是要去鳢城吧，快别走这条路了，这条路的中途是沼泽，过不去的。”

父亲笑笑，点点头表示答谢，却拉着儿子继续走。儿子慌了，扯住父亲，“爸，前面是沼泽呀，还走？”

父亲说：“你瞧瞧，这条路的四周杂草横生，唯独路上寸草不生，如果不是走的人多了，这条路一定被杂草占领了。孩子呀，不管你走在什么路上，不要轻信别人的言语，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脑子。”

没走多远，父子俩遇上一个游方郎中，老远就喊住他们：“这条路的前方是个沼泽，你们快莫向前走了。”

父亲笑笑，点头答谢，还是拉着儿子往前走。只是，脚步慢了，谨慎多了。儿子奇怪，“爸，你是不是信了这个郎中的话？”父亲摇摇头，“儿子呀，即便同样的话有好几个人对你说起，你仍旧不要轻易听信，但一定要有所警惕。不管前头是否真有沼泽和陷阱，你提高警惕就不会是坏事。”

再走一段路，一个骑在牛背上的牧童对他们大喊大叫：“快回头，快回头，前头是沼泽。”父亲拉住儿子，转身就走。儿子奇怪：“爸，干吗货郎和郎中说的你都不相信，这个小孩一说，你就信了？”父亲说：“世上每一个孩子都是说真话的天使。”这次，儿子倒有些将信将疑。父亲迟疑一下，却决定带着儿子继续朝前走。不过，父亲特地找了根长棍子，用来探路。

前方果真是沼泽，父亲打个趔趄，赶紧收回自己的脚，手中的长棍子却已插在几步开外的烂泥里。沼泽地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也有路的痕迹，但除此之外，还能见到散落的几根白骨。

儿子倒抽一口凉气，父亲拍拍儿子的肩，叹息一声：“我们脚下这条路，原来是这些不幸者踏出来的。”父子俩掉头往回走，走到路口，父亲找了块木牌竖在那里，写上：“前方1200米是沼泽。”父亲忙完，乐呵呵地直搓手。儿子问：“爸，别人会相信吗？”父亲说：“会信的，这是我们人类的共性，不相信别人的口头劝诫，却坚信留在纸上、木片上，甚至石头上的文字。”

选自《儿童文学》（中）2012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