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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课堂上的笑话
最近每天夜里，青禾青果都要求跟奶奶睡。
妈妈说：“这是怎么了？”
青禾青果是被河妖迷住了，她们缠着奶奶讲河妖的故事呢。
奶奶说：“我听我祖母说，河妖平时喜欢待在河底，在有月亮的夜里出来，漂在水面上唱歌、玩耍。有一天夜里，她跟着大人在河滩看护麦子。大人睡了，她听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起身一看，河里水面上，坐着十几个好看的小孩子，一个个头顶着亮亮的光环，在水面上滑来滑去，玩得正欢。”
奶奶说：“我祖母有个妹妹，小时候很喜欢玩水。有一次她在河里泡了一天，到最后所有的孩子都回家了，她却没回来。全村的人帮着找了一天一夜，都以为她淹死随水流漂进了大海。可第三天早上，她自己回来了。问她，竟然说去了一个水底的城游玩。村里通灵的老人说，她是被河妖迷去了几天。因为每隔一百年，河妖们就会派使者带一个有缘人到她们的住处。”
奶奶还说：“也有人说，河妖喜欢人。很多很多年前，在月圆的夜里，她们会来村子里吸食人间的烟火气，消解身上的寒气。遇到人，羞羞地笑笑，一点儿也不惹人烦。后来，有个渔人起了贪心，捉住河妖让她们给他驱赶鱼群，就再也没有河妖敢来村子里了。”
青禾青果被迷住了。这么可爱的河妖，不管怎么样，也要在夜里跑出去见一见她们。
第二天，青禾上课的时候，走神了。
青禾学习成绩是很好的，老师们都说她用功，脑袋也灵光，是棵好苗子，说不定将来能做一番大事情。
这节课是数学课，教数学的是郭老师。他提的问题好几个孩子都没回答出来。往常这时候，青禾会高高举起手臂，欢喜的郭老师则会眉开眼笑地说：“还得青禾。青禾出马，一个顶仨！”
可如今呢？青禾竟然两手托腮，灵魂出窍，啥反应也没有。
郭老师将一个粉笔头拿起来，对着青禾瞄准。
同学们都看到了，忍住笑，不作声。青禾歪头盯着窗外那棵老合欢树，还在想：河妖夜里会不会从河里出来，跳到河坝那棵合欢树上荡秋千呢？青果那天夜里说有个小女孩儿坐在树梢荡秋千，说不定真就是河妖呢！
“啪嗒”一声，粉笔头落到青禾的脑门上，吓得她一激灵，大叫一声：“河妖！”
满教室哄堂大笑。
郭老师本来想绷脸，却没绷住，笑得弯了腰。青禾这才回过神来，摸一下脑门，也红着脸笑了。
下课了，青禾被郭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青禾，你最近上课可是不对劲，想什么呢？不想考好了？”郭老师绷起了脸。
“老师，你说，河里到底有没有河妖呢？你见过河妖长什么样子吗？”青禾竟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
郭老师绷着的脸又绷不住了，他说：“你这个孩子，天天做春秋大梦。河里有水有鱼有虾蟹，还有河鳖，哪有什么河妖？老人们说的，都是迷信！”
教语文的柳老师进来了，听了这话，说：“我也没见过河妖，不过我觉得那么多老人留下了河妖的故事，说不定真就有呢。我的老祖母跟我讲，河妖们生活在寒冷的水底，渴望太阳的温暖，渴望人间的烟火，因为太阳和烟火能消解她们身体里的寒气。可是，她们不敢在白天到水面上，因为太阳的光会熔化她们水样的身体。于是，她们只能在夜晚来到河面上或者村子里，索取人间的温暖和烟火气息。有时候，为了人身体里那份热气，她们会把人诱惑到河底。我虽然没见过，但我希望咱们清水河里有。那是多么神奇、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青禾看着柳老师好看的脸，激动得两眼放光，小脸通红。自己喜欢的柳老师也喜欢河妖，这可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啊！
这一整天，青禾都觉得心里跳跳地欢喜着。她觉得，河妖一定有的，自己也一定会见到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