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青果学游泳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爸爸说，青果已经八岁了，河边的孩子都会水，青果要再不会，就不像河边长大的孩子了。

爷爷奶奶也说，是呢，河边的孩子不会水哪行？青禾大了，青果也懂事，让青禾小心照看着青果，青果很快就能学会。

青禾听了这话，很兴奋，说：“早该让青果学游泳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有会水了，有了危险才能自保。”这话很像大人说的，头头是道，把一家人都说笑了。

妈妈再没说什么，这事就算通过了。

吃过午饭，姐俩扛着爸爸给准备的废车胎到了河边。八斤六猴他们早已泡在河里，打闹过一阵，此刻一字排开，踩着水要去对岸的桑树林里玩耍。

见青果要学水，他们都回来了，想看看青果是如何学游泳的。

青禾将车胎从青果头上套过去，教青果学狗刨。狗刨是最基本的游泳动作，就是两条腿向后伸开，双脚不断在水面拍打，同时两手不停地向两边划拨，利用回流推动身体向前。

青果学得很吃力，那么多同伴看着，真别扭，小身子怎么也不听话，一个劲往下沉，要不是车胎，早就喝个肚儿圆了。

青禾着急，陪在一边，做示范动作。“这样，这样！”她一边示范，一边纠正着青果看起来很别扭的姿势。

八斤和六猴他们站在水中哈哈大笑。他们说，青果这个样子，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学会呢。

这样连续几次，青禾就泄气了。青禾没有学游泳的记忆，她是天生就会的啊。八斤和六猴他们出主意也不管用，这个中午，基本是白白费了力气，还把青禾累得不轻。

夜晚，青禾青果又偷偷来到河边。绿呀绿和暖暖紫都在，她们吸收一阵月光，四个人一起坐在合欢树上说话，说到了青果学游泳。

绿呀绿和暖暖紫对对眼，绿呀绿说：“青果，你要是觉得自己是一条鱼，就一定会学得很快。”

青禾叹口气说：“她不会游泳，怎么会有鱼的感觉呢？”

“嘿嘿，那就看我们的本事喽！”绿呀绿和暖暖紫带着她们飞下合欢树，来到水面上。

“青果，你把自己当成一条鱼，不要害怕。”

听绿呀绿说得胸有成竹，青果便在水面上游动起来。一开始，青果小心翼翼，但很快就像鱼一样自由自在地游起来。

暖暖紫和绿呀绿没想到青果学得这么快、这么好；青禾更没想到，一时间只顾吃惊地望着尽情游动的青果。

突然，暖暖紫惊叫一声，上前捉住了青果的两个脚脖子。青果腿脚不能动，一下慌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

青禾猛然想起了大人的话——河妖是会把人淹死的！她不管不顾地向着暖暖紫冲过去，又抓又挠，直到听到青果着急的叫声——原来，只有她和暖暖紫还在水里纠缠，绿呀绿已经带着青果上了岸边的青石板。

暖暖紫抓住青禾的手臂说：“我不是害青果！青果是我们的有缘人！”

上了岸，绿呀绿抓着青果的小脚丫给青禾看脚心上的水纹图案——三道青色的弯弯曲曲的胎记，正是水纹的样子。

“青果，我真庆幸救了你！怪不得你学得这么快，你脚心有三道水纹，正是我们月光家族的有缘人！”

啊？脚底心有水纹的孩子，是河妖的有缘人？青禾羡慕极了，她扳起自己的脚丫子睁大眼睛看，惹得大家笑起来。青禾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对自己的脚心太了解了，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嘛。

“其实，你那么小就在河里游泳，巫婆婆以为你就是我们的有缘人，特意偷偷查看过你的脚心。”绿呀绿说。

“好几年了，所有的河妖都在寻找我们的有缘人，没想到，竟然是最晚学会游泳的青果啊！”一向安静的暖暖紫也激动地捉住青果的脚，盯着她脚心的水纹图案看了又看，舍不得眨眼睛。

“那……那……你们会要青果去水底？”青禾结巴起来。刚才她还羡慕青果是河妖的有缘人，这时竟然担心起来。她记得奶奶的话，每过一百年河妖会邀请有缘人去她们的住处，为她们消解水底的寒气。青果只是个小孩子啊，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暖暖紫和绿呀绿都听出青禾的担心，安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互相看一眼，不作声了。

看她们为难的样子，青禾也不好意思起来。绿呀绿救过青果的命啊，家里人常常说，人要知恩图报，自己一听说要青果去河底就吓成这样，太不仗义了。

“嗯……嗯……为什么……你们这么着急找有缘人呢？”好一阵，青禾才轻声问。

“河底太冷了，我们收集的月光远远不能消解月光城日积月累的寒气。河妖们能在夜里来到岸边吸取人间的烟火气和太阳的余温消解一些寒气，可月光城不能来到月光下。一天天一年年下来，月光城里积聚了太多寒气，再多的月光也没法融化它。如果没有有缘人帮助，我们的城就会结冰，所有的河妖将会冻僵。”

青禾青果睁大了眼睛——竟然会这样啊？！

“我愿意去帮你们！”青果不管不顾地大声说。

青禾谨慎一些，心里怪青果还闹不清状况就把话说得太满，却也没法拒绝，于是赶紧问：“青果帮你们，有危险吗？”

说完这话，青禾紧紧盯着绿呀绿的右眼。她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任何精灵只要说假话，右眼都会忍不住眨两下，一下不多，也一下不少。

“河底很冷，也许青果会冷得哆嗦，也许回家会发烧。”绿呀绿不好意思看青禾。不过青禾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右眼一次也没眨。

“还有别的危险吗？”青禾继续紧紧盯着绿呀绿的右眼问。她是青果的姐姐，可不敢马虎。

“没有！”绿呀绿很肯定地回答，右眼一次也没眨。

青禾长舒一口气，说：“我陪青果去可以吗？”

“啊！”绿呀绿和暖暖紫惊喜地叫了一声，“你们真答应帮我们？”

“当然了，人要知恩图报！”看到她们高兴的样子，青禾一下子豪情万丈，拍了拍胸口，很豪迈的样子。

“嗯，知恩图报！”青果也学着青禾，拍一拍胸口说，很豪迈的样子。

“巫婆婆出远门快回来了，告诉了她，她一定会很快请你们帮忙！”绿呀绿和暖暖紫连青禾青果的拥抱都来不及领受，急急忙忙回月光城去了。

这个夜晚，青果和青禾都很兴奋。青果会游泳了，还能够帮助月光城解除灾难，能不兴奋嘛！ M3qqHKhHpCD4QKX32E3uX45OxiZjiMjxpFY09dyPvQ+lCU11BEZPbV+7cQPH1OL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