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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书房诱惑,魅惑人心

墨君涵最终还是让水意浓在别馆过了一晚。

这夜,容惊澜在别馆留宿,不过没有来看望她。

也许是为了避嫌吧。

次日一早,她问侍女,侍女说他去上早朝了。

她觉得好多了,体力恢复了一半,下午就可以回邀月楼。

刚吃过早膳,晋王就来了。

“王爷怎么这么早?”她笑问。

“本王来接你。”他如玉如琢的眉宇含着明媚如阳的笑意。

“跟容大人说过了吗?”她讶然。

“本王一向先斩后奏,甭理他。”他雷厉风行地取了她的衫裙,要服侍她穿衣。

“还是让侍女来吧,王爷先回避一下。”

墨君涵退到房外,侍女进来服侍她。

不久,他进房,将一件墨色披风披在她身上,还为她戴上风帽,然后二话不说地横抱起她。

水意浓惊道:“王爷做什么?放我下来!”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本王抱你回府。”

她没想到,这么一个风流、洒脱的王爷,还是个霸道的主儿。

在下人的注目下,她被他抱出别馆,抱上马车,她尴尬得面颊发热。

马车前行,他仍然抱着她,不放手。她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坚毅的下巴、挺直的鼻子,低声道:“今日差不多好了,我可以自己坐。”

他低下头,凝视她的目光越来越沉、越来越深,仿佛沉到她的心坎、深到她的灵魂深处。

“本王想你。”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落下来。

柔软的唇瓣紧密地吮吸、纠缠,他沉迷地闭上双眼,恨不得将她的芳唇整个儿吞下去。

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在怀中,他可以尽情享受这动情的一刻,炽情拥吻,气息缠绕。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墨君涵才放过她,眸光暗沉,“本王无时无刻地想你。”

水意浓低垂了眸光,脸腮绯红,羞色满面。

回到晋王府,他抱着她进府,惹得所有下人都来围观。她想下来,挣扎和劝说无果,只能在他的怀中来到他独居的水月轩,被他抱进客房。

而他的寝房,紧挨着她的客房。

接着,侍女服侍她更衣;再接着,大夫来把脉;然后,她睡了一会儿就到了午膳时分。

他吩咐下人把午膳送到她房中,和她一起用膳。

午后,他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然后外出,让她安心住在这里。

晚膳后,他还没有回来,水意浓支开两个侍女,下床穿衣,溜出寝房。

书房就在左前方,她站在暗影中,观察四周的情况。时辰还早,水月轩外还有不少人走动,不过此处是晋王居住的院落,下人不敢四处走动,因此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檐下几盏茜纱灯笼散发出橘红的灯影,随夜风摇曳。

水月轩看似宁静,一个人影都无,实则守卫森严,那些护卫都藏身在暗处,伺机而动。

她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着,尽量不要发出声响。

走过一条长廊,经过几间厢房,终于来到书房。

幸运的是,书房没有锁门。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推门进去。书房没有点灯,只有外面的灯笼射进来些许暗红的光影,如果要找书,那就考眼力了。

事不宜迟,水意浓开始找书。

虽然她觉得《神兵谱》藏在晋王府的可能性极低,但是那个金公子既然说了,她就找一找,算是一个交代。

连续看了书架上的几格书,眼睛渐渐干涩起来。

怎么这么多书?

不是史书,就是兵书,还有一些关于风土人情的书。书并不新,应该是经常翻看才变旧了,可见晋王经常翻看。

他不是醉心于风花雪月、饮酒作乐吗?还有时间看书?

看来传言有虚。

到最后一格了,她看见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外带一把精致的铁锁。

难道木盒里装着重要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她打开来看看,可是,刚要拿下木盒,外面传来脚步声,而且离书房已经很近。

是晋王!

当墨君涵推门进来,意外地看见她站在书案前,斜倚着,姿态曼妙,浅笑吟吟,好像特意在书房等他回来。

“你怎么在书房?”他诧异地问,摸摸她的手,“夜里风大,回房歇着吧。”

“王爷很忙吗?现在才回来。”水意浓不满地抱怨。

“今日有点忙,本王怠慢了你,该罚。”他开怀地笑,笑容一如阳光明媚,“意浓,你这生气的俏模样,本王喜欢得紧。”

她冷哼一声,别过脸。

他宠溺地笑,“你想怎么罚本王,本王无不应允。”

“我还没想到,想到了再告诉王爷。”她抽出手,“王爷忙吧,我先回房了。”

“你还没回答本王,怎么能走?”墨君涵搂着她的腰肢,“你在书房做什么?”

她灵机一动,“邀月楼应该排练新舞了,我在书房想什么样的舞才能让所有客人血脉贲张、欲火焚身、欲罢不能。”

他来了兴致,挑眉问道:“欲火焚身?世间有这样的舞?”

水意浓神秘道:“当然有,我新编的舞叫做‘办公室诱惑’,哦,不对,叫做‘书房诱惑’。”

“书房诱惑?”他更不明白了,“若你新编的舞能让本王欲火焚身、欲罢不能,就一定能迷住所有客人。”

“王爷想看我跳舞,明说就是,何必用激将法?”

“你不跳给本王看,本王如何知道你的舞有多厉害?”

“如果王爷受不住诱惑,又该如何?”

“本王任你处置。”墨君涵的笑容有些狡猾。

原本,她只是为自己出现在书房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现在却想试试他的定力。

水意浓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搭在他的肩头,以妩媚的眸光俯视他,“我几个动作就能让王爷吃不消,王爷千万忍住。”

他含笑点头,她站直了身子,凝视他,眼眸含情似雾,勾人得紧。接着,她脱下外袍,双腿踩着碎步,双手在腰间前后抚蹭,时而往上至胸脯,时而往下至大腿根部,动作缓慢,节奏感却很强……她青丝披散,身穿白色中衣,虽然身躯的曲线不是很明显,但足够了……她的腰肢略略往下弯,双手往上游移,接着一边曲腿扭腰,一边撩起青丝……

墨君涵的眼眸变了,染了不一样的黑暗色泽,紧紧地盯着她,片刻不移开目光。

她的左手撑在他的膝盖上,右手从膝盖慢慢上滑,滑到他的胸部、肩头……她抚触他的头和脸,调戏他……他差点儿笑出来,努力憋住了……她蹲下来,缓缓转头,做出销魂的表情,然后,双手在他的腰间轻抚……

墨君涵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俊脸沉静如湖,眼眸深黑如潭,望不到底。

水意浓知道,已经挑动他一腔火热,他正竭力克制着自己。

她站起身,拉他起来,转过身,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屁股靠在他的大腿上,接着拉他的双手放在自己腰间……

“你想做什么?”他语声低哑,掌心摩挲惹火的身躯。

“手放在我腹部,不要动。”她以娇俏的语气下命令。

他不再乱动,她抬起右臂,反方向抚摸他的脖颈;左手按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然后摆动腰肢和屁股,左右舞动,“王爷,跟我一起舞动。”

他跟着她扭了几下,嗓子低沉暗哑得厉害,“这舞属闺房情趣,哪里是什么‘书房诱惑’?”

水意浓转过身,站在他的脚背上,双手抚摸他的脸、脖子,下滑至胸膛……

忽然,墨君涵打横抱起她,她惊叫一声,被他放在书案上。

“本王认输。”他的双臂锁住她柔软如水的身,轻触她的唇瓣,“这支舞,的确让人欲火焚身、销魂蚀骨。”

“王爷认输就好。”她轻轻喘着,想推开他,却推不开这堵墙。

广袂轻扫,他将案上几本书拂到一边,拥着她躺倒,“意浓,本王这把火,你须负责。”

她用手顶着他的胸,轻笑,“概不负责。”

他覆在她身上,双臂夹在她身侧,眼眸出现了一丝丝血红,目光着火了一般。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在玩火,可是墨君狂和金公子要她办的事,她不能不做,只能继续玩火。

忽然,水意浓感觉到他的某一处正抵着自己,心慌慌的。

“王府侍妾、美姬如云,王爷想泻火,可以找她们……”

“谁点火的,谁就要负责扑火。”墨君涵面上的欲色越来越浓,好像忍得很难受。

“不如……”

她还没出口的话,都被他吞没。

热唇相缠,呼吸炙热,他的吻绵密、深沉,气息却越来越粗重。

她用劲地推他,他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

“意浓,你是本王的……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你……”他知道她抗拒,试图说服她,“除了本王,谁也不能碰你……从头到脚,一丝一发,只有本王能拥有你……”

“王爷,不要这样……你冷静点……”

“本王想你、要你……几近疯狂,你知道吗……意浓,为了你,本王可以放弃所有……”

水意浓急中生智,道:“王爷若想娶我,必须八抬大轿将我抬进王府,遣散所有侍妾、美姬,废晋王妃,上奏陛下,封我为晋王妃。”

墨君涵僵住,呆了一般。须臾,他放开她的手,静静地站在一边。

她跳下书案,穿好中衣,正想逃离,手腕却被他扣住。

“你想要的,眼下本王无法给你。”他握着她的双肩,一本正经地说,“有朝一日,本王会给你:你是本王的王妃,唯一的女人!”

“那就拭目以待。”

水意浓被他郑重的神色吓到了,想不到更好的回答。

他当真了,或许他对她一直是真心的,想给她最好的。……

水意浓在晋王府住了一夜。

回邀月楼后,她就开始教泠玉和盼盼新舞。

她们是帝都炙手可热的头牌姑娘,不卖身,只卖艺;尽管如此,她们的进账已经非常可观。其实,正因为她们坚决不卖身,才使得她们身价百倍。

因为这些歌舞,她们才大红大紫,成为帝都富贵男、权势男趋之若鹜的女子,因此,她们对水意浓感恩戴德,认定她是她们的福星与恩人。尤其是泠玉,当她是活菩萨,对她言听计从。

对于她的严厉要求,她们从未说过一个“不”字,从来不喊一声累,一直埋头苦练。

这支新舞,早就编好了,早该教她们,只是这两三日发生了一些事,耽误了。

对于新舞的新奇与魅惑,她们惊讶不已,却又觉得很有挑战力,发誓一定要好好练。

对于新舞的乐曲,秦仲惊诧得很。

她独步天下的才艺,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折服。

他不解地问:“你精通各种乐器,为何不自己写谱?”

“其实,我只会看谱,不会写谱。”她窘迫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原来如此。”他了然地笑,“你不会写谱不打紧,我来写。能和水姑娘合作,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她心虚地笑。

并非水大小姐不会写谱,而是她不想写。她可以将自己和原主的才艺结合起来,写出曲谱,可是她觉得太费事了,不如找秦仲帮忙,自己便能轻松一些。

这夜,回到家,水意浓觉得有点累,想先眯会儿再洗澡。她刚坐下,就见云兮疾奔进来,脸上布满了担忧与焦急,一双微有细纹的美眸泪光盈盈。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水大小姐,但云兮待她很好。自从她来到玄武大陆的墨国帝都,就和云兮相依为命,日子不长,母女情倒是真的。云兮这般神色,她直觉有事发生。

“娘,发生了什么事?”

“意浓,救救轩儿……”云兮握住女儿的手,两行清泪滑落脸庞,惊慌失措地说道,“轩儿还小,不能有事……轩儿……”

“弟弟怎么了?娘别急,慢慢说。”

水意浓扶她坐下来,安抚两句,总算让她冷静一点。

原来,水俊轩被人抓了。

傍晚,有个汉子来府,给云兮看了一枚玉坠。这枚碧色麒麟玉坠是爹爹送给弟弟的满月礼,弟弟一直戴着,不曾取下来。如今玉坠被夺,必定是弟弟被人抓走了。

那汉子没有说明身份,只对云兮说:夫人的儿子暂不会死,但危在旦夕。世上只有一人可救你儿子,那就是你的女儿。

说完这几句话,他就走了。

云兮本想去邀月楼找女儿,却因为焦虑攻心,晕了过去。

水意浓猜到,是瑞王抓了弟弟。

水俊轩是云兮的心肝宝贝,她怎能不救?

“意浓,你知道是什么人抓了轩儿吗?”云兮焦虑地问,急得六神无主,“他们是不是要银两?他们会不会杀轩儿?会不会砍了轩儿的手脚……”

“娘,不要胡思乱想,弟弟不会有事的,我会救弟弟的。”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救?万一那些坏人起了色心……”

“我有法子,娘放心。”

“不如请潇湘帮忙,好歹邀月楼也有一些打手。”

“人多不一定好办事,娘,明日弟弟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将军府。”

云兮点点头,抬手抹泪,不再那么惶急,“你如何救轩儿?你知道轩儿在哪里吗?”

水意浓回道:“娘不必担心,那些人会引我去的吧。”

她再安抚了片刻,娘才回房歇息。

瑞王这么做,摆明了“志在必得”,逼迫她听命于他。以她一人之力,只怕很难救出水俊轩,只能找人帮忙。晋王?右相?墨国皇帝?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都能和瑞王相抗衡,只是,如果瑞王把水俊轩藏在隐秘之地、一口咬定没有抓人呢?他们能奈他何?再者,瑞王在朝中、军中素有威望,就连墨君狂也忌惮他,怎么会为了她的事而和瑞王起争执?

瑞王城府极深,铁了心要利用她,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即使她这次找人帮忙,那下次、下下次呢?与其找人帮忙,不如自己解决。

无非就是跳一支舞、迷惑墨君狂,又有什么难的?

次日一早,水意浓来到瑞王府。

瑞王在风亭前练武,身穿黑色短衣,手握一把雕着猛虎头、镶着红玛瑙的宝刀,耍得虎虎生风。他的眼中浮动着骇人的戾气,一招一式沉稳刚劲,刀风好似龙卷风,绵绵不绝。

她站在一旁看着,想着措辞。

虽然他的招式与力道重若千斤,却不够敏捷、机灵,倘若他和晋王对阵,只怕早已死在晋王的剑下。不过,对于一个纵横沙场的武将来说,他的武艺已属上乘。

忽然,刀尖出其不意地逼来,直刺她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她没有闪避,一动不动。

我勒个去!姐就是吓大的,好吗?

命悬一线,闪着银光的刀尖最终停留在她身前三寸,刀尖犹自颤颤。

“好胆色!”瑞王沉声道,收起刀,“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王爷过奖。”水意浓淡淡道。

他走入风亭,把宝刀放在石桌上,接着将整杯茶水灌入口中。

她问:“敢问王爷,意浓弟弟水俊轩在哪里?没有缺胳膊少腿吧。”

他坐下,眼中泛起冰冷的戾气,“既然你一大早就来了,你弟弟自然不会缺胳膊少腿。若是你来晚了,本王可不能保证。”

水意浓咬牙,“王爷战功赫赫,德高望重,家父又是王爷的旧部下,王爷这么做,不觉得过于狠辣吗?”

瑞王的目光渐渐阴沉下来,右掌慢慢握成拳,骨头的响声清晰可闻,“本王想要的,从来都不会得不到!假如你一早就答应本王,就不必吃那么多苦,也不会连累你弟弟。本王只能说,这是你咎由自取。”

“意浓可以办这件事,但王爷必须立刻放人!”

“你放心,只要你为本王办事,本王不会为难你家人。”

他抬起臂膀,手指略略一动。

她暗自思量,他这个动作估计是指示下属去放人。

瑞王一举手一投足,皆是武将的风范;那是久经沙场的人沉淀在生命里的铁血、强硬与说一不二,让人联想到两军厮杀时的热血与残酷、生死与无情。

他道:“一个时辰后,你弟弟会回到将军府,一根汗毛也不少。”

水意浓道谢,又听他道:“六日后,本王在府里设宴款待陛下和朝中文武大臣,你和邀月楼前来助兴。本王要你跳一支舞,必须勾魂夺魄,让陛下无法抵挡你的魅力,必须一击即中!”

这话掷地有声,如宝刀落地,铮铮声响。

“意浓会竭尽全力,但圣心难测,如果陛下不为所动,意浓也没法子。”

“那便是你的舞不够勾魂、不够魅惑!”

“可是……”

“没有可是!”瑞王的虎目迸射出凶厉的光,似猛兽噬人,“本王再说一遍,本王要的是一击即中!你必须迷住陛下,成为宠妃!本王警告你,若你做不到,就为你弟弟收尸!”

就算恨得咬牙切齿,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就算在心里骂他千遍万遍,水意浓也只能答应。……

云兮说轩儿已回将军府,身上没什么伤,心头大石总算落下。

据轩儿说,那些坏人把他关在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没有折磨他。

她问女儿,那些人为什么愿意放人,水意浓只说弟弟没事就好,然后就去忙了。

泠玉和盼盼的新舞排练得很顺利,水意浓没想到她们跳得很到位,她们的舞技越来越好了,学得越来越快。她想过了,瑞王府的歌舞表演,总共五个节目,《青花瓷》《潇湘雨》《红颜》《葬英雄》和她这支具有致命诱惑力的舞蹈。

短短六日,没多少时间排练,不如跳“独角戏”吧。

犹豫了一个晚上,她终于决定跳什么舞。

需要一个男舞伴,找谁比较好呢?

舞蹈音乐自然还是找秦仲。他听了抒情而又具有很强节奏感的两首曲子,《发如雪》和一首古风歌曲里节奏感较强的曲子,大赞好听,好奇地问这两支曲子要排练什么舞。

她灵机一动,问他会不会跳舞。

“我怎么会跳?”他失笑,没看出她的用意,“我只会侍弄琴、筝和琵琶等乐器。”

“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舞吗?不如我跳两下,你跟着跳。”

他还是没察觉,催她跳给他看看。

水意浓跳了两个简单的动作,他现学现卖,竟然跳得有模有样,动作很到位。

他有跳舞的天赋!

“秦大哥,过几日邀月楼去瑞王府表演歌舞,我也要跳一支舞。”

“哦?你亲自出马?”秦仲又惊奇又欣喜,那种忧郁的气质消失了五分。

“是啊,我答应了瑞王。”

“那我可以一饱眼福了。”

“你可以当我的舞伴吗?”

“舞伴?”他莫名其妙地皱眉。

她简单地解释道:“有一种舞是双人舞,男女配合。不过这支舞我跳就行,你不必跳,你稍微配合我一下就行了。”

他惊讶得说话都结结巴巴了,“我从未跳过……根本不会跳……”

水意浓蛊惑道:“我需要的就是一个不会跳舞的舞伴,你最合适。”

他哭笑不得,“咱们邀月楼有那么多舞技好的男舞者,你找一个便是,何必一定要找我?”

她自然想过,可是,她总觉得和那些男舞者并不亲近。虽然她教他们跳舞,每日都在一起,但就是无法和他们打成一片。她倒是觉得和秦仲谈得来,心灵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因此,她才想要他当自己的舞伴。

秦仲琴艺一流,嗓子也好,唱歌不赖,没想到跳舞也有天赋,这家伙在歌舞方面还真是天才。还有一点相当重要,他的容貌、身材等硬性条件太符合要求了,那张脸是一种浸透了忧郁的帅气、英俊,那身形挺拔、清瘦,太棒了。

她磨破了嘴皮子,软磨硬泡一整日,他禁不住她的“痴缠”,最终答应了她。

两日后,他应她的要求,在没有音乐伴奏的情况下,陪她跳了一遍。

跳完整支舞,他呆了,僵化了,定定地瞅着她,半晌没回神。

“怎么了?”水意浓拍他的肩膀。

“为什么跳这样的舞?”他很不理解,“你不是说不卖身也不卖艺吗?”

“到现在我还是坚持不卖身也不卖艺,可是,人活在世上,总会有无奈的时候,总会有不得不做的事。”她凄然一笑。

“有人逼你?”他眼睛一亮,纤长的眼睫又黯然下垂,“是瑞王?”

“不就是跳一支舞吗?难不倒我,我没事。”

她洒脱地笑,说去看看泠玉和盼盼练舞。……

泠玉和盼盼的新舞,再次让邀月楼火爆、让帝都的青年男、中年男和老年男为她们疯狂。

这支舞,叫做《白蛇与青蛇》,灵感来源于电影《青蛇》。

黑压压的大堂昏暗一片,只有舞台上空悬挂着两盏素骨灯笼,一为白绢灯笼,发出昏红暖光,一为青绢灯笼,暖光为青。

两个男子移走置放在舞台正中间的大屏风,所有目光汇聚于舞台两边、以“S”形躺在地上的两个女子。此时,乐曲响起,是电影《青蛇》的配乐《思情》,有点儿异域风情,有点儿暧昧。

泠玉和盼盼缓缓地动起来,一边如蛇舞动,一边支起柔软的身子。

乐曲过了前奏,站在舞台左侧的两个女子扬声哼唱,“啊……啊……啊……”

泠玉着纯白紧身舞衣,盼盼着清碧紧身舞衣,满头青丝只做了简单的装饰,如瀑般的黑发披散在后背,增添了女人味和神秘感。

四个男子出现在舞台上,在左右两端拉开碧色薄纱,上下摆动,碧纱摇曳如水波荡漾,意为一白一青两条蛇游弋在碧湖里。

她们或跪或躺,在湖中徜徉、游曳,舞着白嫩的双臂,青葱似的五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扭着纤细的腰肢,眼风媚人,巴掌大的小脸做出或媚笑或清冷或引诱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两条美女蛇。

碧纱荡漾之间,两条蛇或隐或现,魅惑人心。

这只是这支舞的三分之一,已经挑起所有看客的花花心思,欲罢不能。

《思情》奏毕,接下来是《人生如此》。

悠缓的乐声响起,女声的哼唱亦开始: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

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情终情始,情真情痴。

何许?何处?情之至!

啊哈……啊哈……啊哈……啊哈……

两条碧纱移向舞台后面,泠玉和盼盼在地上翻滚,模拟蛇爬行的形态往前爬行,时而分开前行,时而滚在一起,时而俯首帖耳,时而妩媚地窃笑,时而伸出丁香小舌“吃苍蝇、蚊子”……

可以说,她们是诱惑人心、妖娆爬行的美女,也是披着绝美皮囊、戴着妖艳人皮面具的蛇,亦真亦幻,真假难辨。

那些定力不够强的男人,已经口干舌燥,不停地吞咽口水,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

她们慢慢站起身,却好像不长腿似的站不稳,翘起屁股,弯着腰肢,上身微挺……她们学着人类行走,腰肢和屁股一扭一扭,柔软至极,好像不长骨头,却是万种风情、千般妖媚,宛如风摇翠柳,慵懒的魅惑之态令人无从抗拒。

时而柔软地舞动,时而交颈密谈,时而互咬耳珠,时而身躯交叠,时而暧昧相拥……这是两个美人、两条同性的蛇的同性友爱,给予客人的却是香艳刺激、火爆激情、魅惑无限。

站在二楼的水意浓微微一笑,她们跳得很好,短短四五日就有如此成果,真的很棒。

那些目不转睛、目瞪口呆的男人,僵化了。

也许,他们的身体正如冰山下的火种,看似已经风化,实则已经烈火熊熊。

接着,乐曲一变,变成了更具异域风情、节奏更强更快的《莫呼洛迦》。

女声的哼唱开始,泠玉和盼盼的舞也变得激情四射。

扭腰,抖胯,双肩舞动,双臂亦摇摆,双腿跳出勾魂的舞步,既有美人的神,又有蛇的形,形神兼备,像是末世狂欢,舞尽所有的激情与热量。

僵化的男人们纷纷站起来,目光钉在两条美女蛇身上,紧追不舍。

她们的妖冶艳舞,调动了所有男人的情绪,High翻全场。

最后,乐曲戛然而止,她们的舞也结束了,谢礼后,消失在舞台。

如梦初醒的男人们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尖叫声、吼叫声,大堂就像炸开的油锅,已经失控了。邀月被数十个性急的男人团团围住,逼至墙角,银票满天飞,一袋袋的银两在空中摇晃,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水意浓满意地微笑,回到寝房,正想画出下一支新舞的舞衣,就有人敲门。

是墨君狂的人。

她来到三楼厢房,墨君狂迎面走来,广袂无风自拂,袍角随着他的步履向两边微微扬起。

他内穿浅紫锦袍,外披墨色披风,即使没有龙袍在身,浑身上下也隐隐透出一股王者霸气。

他走进厢房,她跟着进去,房门自动关上。

明亮橘红的烛火映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使得他的神色越发高深莫测。

她暗暗想着,此次出宫见她,他必定要问问进展。

“这几日,你可真忙。”他掀袍坐下,语声讽刺。

“意浓再怎么忙,也比不上陛下日理万机。”水意浓淡淡回应。

“谁借你的雄心豹子胆,胆敢编排如此勾魂夺魄、伤风败俗的舞?”墨君狂抬眼盯她,目光阴沉、森厉。

“陛下明鉴,虽然这支舞比较出格,但是舞蹈是一种艺术,不能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再说,我大墨民风开放,邀月楼的歌舞丰富了帝都的夜生活……哦,不对,是娱乐消遣,为帝都提供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娱乐消遣。”

“娱乐消遣?”他有点懊恼,竟然听不懂她说的话。

“老百姓夜间无所事事,到邀月楼看看歌舞表演,放松身心,这就是娱乐消遣。”

他掩饰了羞恼,饶有兴致地瞅着她,“想必你这个编舞的跳得比她们还要好,朕倒想看看你跳舞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她们一样勾魂夺魄、魅惑人心?”

水意浓淡然道:“如果陛下想欣赏歌舞,可以命她们单独为陛下献舞。不过,陛下最关心的应该是晋王和右相。”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把瑞王逼她跳舞迷惑他这件事告诉他,他会有什么反应?会有什么后果?他会不会帮她?

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墨君狂端起茶杯饮着,“说来听听。”

她简略道来:“晋王已上钩,容大人这边还有待努力,接下来怎么做,还请陛下指示。”

他话锋一转,“瑞王也对你有兴致。”

她暗自嘀咕,这皇帝当着可怕,世间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瑞王抓走轩儿,逼意浓为他做一件事。”就算他不知道个中详情,她也要说一点事实,否则他不会相信。

“他要你做什么?”他的语气又冷又淡,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更让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瑞王要在府中设宴,要邀月楼众人在瑞王府演出,还要意浓跳一支舞。”

墨君狂的眉头微微一动,应该在想瑞王此举的用意。

水意浓思忖,他猜得到瑞王这招美人计是针对他的吗?

他的眼眸略略下垂,精光四溢,“想必朝中不少大臣都想看看你这个编舞的人跳起舞来是不是也让人欲火焚身,瑞王此举,正中他们下怀。”

她松了一口气,他应该还没猜到瑞王的真正意图。

“晋王和容惊澜联手救你,朕大开眼界。”他语声含笑,却是那种冷嘲热讽式的笑,“即便天塌下来,容惊澜亦面不改色,最是从容温和。没想到,他为了你和瑞王争得面红脖子粗,甚至假传太后懿旨,硬闯瑞王府。晋王看见容惊澜抱着衣衫不整的你从温汤出来,面色阴晴不定;次日一早,他就去别苑把你带回晋王府,抱着你一路回去,可谓招摇至极。朕这个皇弟风流多情,阅美无数,从未对一个女子用过心思,想不到对你这么上心。”

她心惊肉跳,这个皇帝是神吗?事无巨细,都一清二楚。

他是不是在帝都、甚至整个墨国布下无数耳目,搜集八方消息?

墨君狂转脸看她,犀利的目光洞穿人心,“你以为,他们已经有了嫌隙吗?”

水意浓慎重地说道:“表面看来,晋王和容大人应该还没有嫌隙。”

“那你就要加把劲了。”

“是。”

“斟茶。”

她听从他的吩咐,为他斟了一杯热茶。

刚放下茶壶,就有一股强势的力道袭来——他扣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轻而易举地把她拽到怀中,双臂紧搂着她。她惊魂未定,知道挣扎也没用,索性一动不动,静候下文。

他看着怀中如小白兔温顺的女子,目光冷冽,“你在晋王府留宿一夜,晋王如何待你?”

她故意耍太极,“陛下洞察世事,理应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墨君狂拽住她的衣带,低沉道:“不如朕和你重演一遍那晚晋王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那陛下就要听凭意浓的摆布。”水意浓莞尔一笑,略带讥讽地说道,“只怕陛下放不下高贵的身段……”

“朕随你摆布便是。”

他松开手,她从他身上下来,让他仰面躺在桌上,“若有得罪,还请陛下恕罪。”

他问然后如何,水意浓心中偷乐,“然后意浓拉晋王起身,仅此而已。”

她正要后退,没想到他的反应快如闪电,拉住她的手,敏捷而漂亮的一个转身,她仰面躺在桌上,他压着她。

我去!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想耍耍他,却不想被他后发制人,转瞬之间,形势逆转。

墨君狂傲岸的身躯压着这副柔软的娇躯,盯着她,目光冷鸷可怕,就像杀人于无形的剑气,随时可以见血封喉。

她的心怦怦地跳,就要蹦出胸腔了,一丝丝恐惧从心底升腾而起。

金公子的狠辣阴鸷,墨君狂的狠戾冷酷,只有这两个极品渣男让她从内心感到恐惧。

“胆敢耍朕,就有胆量承受朕的惩罚。”他的脸膛就像阴霾的天。

“陛下……”

他俯下头,唇落在她身上之前,她惊慌地阻止:“陛下不介意意浓已经和晋王、容大人亲密过?”

他的指背摩挲她嫩滑的侧颈,“你不介意,朕何须介意?”

水意浓冰冷道:“陛下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但意浓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墨君狂赞赏她的临危不乱,这个女子总能在危急时刻说一两句一针见血的话保护自己,刺中他的要害,让他不得不妥协——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死不屈,他这颗绝色棋子,也就废了。

他揽她起来,陡然掐住她的双颊,冷戾的目光令人惊怕,“办好这件事,朕不会亏待你。”

这句话好像有弦外之音,她并不觉得他真的会善待自己。 bswAdWNb5nNB2gBNOJcaKSW+8b9JTT/HdGDrZzH+tnV5o8SHqOfU4NS21SXwYQw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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