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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觐见太后,蛇蝎美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水意浓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快就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寝房,日头已经老高了,比她平时起床的时辰晚了一个时辰。

她百思不得其解,金公子如何带她离开府宅,又如何带她回来的,为什么无人发现?

此人太神秘了。

这日,她教完整支新舞,在一旁发呆,想着如何让容惊澜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

他知道晋王对她情根深种,以他光明磊落的为人,绝不会横刀夺爱,更不会流露一点点心思,想让他喜欢她、对她表明心迹,绝无可能。因此,就算她下再多的功夫,也引诱不了他。

如果,退而求其次呢?

不做情侣,可以当无话不谈的异性知心朋友呀。以晋王强烈的占有欲,看见她和容惊澜有说有笑,也会掀翻醋坛子的。

解决了这个难题,顿时轻松不少。

两个男舞者跳得不错,再练几日,他们就能轰动帝都。

一个丫鬟来报,晋王在花苑等她。

水意浓知道躲不了,只能去见他。

远远的,她看见他站在晴灿的日光下、葱郁碧树中,一袭绣着银纹的白衣那么跳眼,仿佛一片洁白无暇的云絮飘浮在一片碧色、花色之间,不染尘世烟火,不沾人世污垢,纯净得让人不忍心碰触。

也许,他并不是完美的谪仙,可是她觉得自己玷污了他,玩弄了他的感情。

他好像很着急,等得很不耐烦,转来转去。

她走过去,他看见她,飞奔而来,抓住她的手,“意浓,跟本王走!”

“去哪里?”

“跟本王进宫,母后要见你。”墨君涵拉着她往外走,恨不得一口气飞去皇宫。

“进宫见太后?”她错愕道,预感不妙,“为什么?”

“上了马车,再详细跟你说。”

水意浓甩开手,坚决道:“王爷不说清楚,我不会进宫。”

他气急道:“意浓,难道你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吗?”他揽着她的肩,强硬地带她出了邀月楼的侧门,扶她上马车,坐稳了才笑道,“你这脾气,也只有本王受得了。”

她瞪他一眼,“为什么你母后要见我?”

他简略地说出缘由,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迎娶她的法子。

今日一大早,他进宫向孙太后请安,恳求她为他赐婚,把水将军长女水意浓赐给他为侧妃。

他时年二十八,十八岁大婚,娶了王妃,他想迎娶水意浓,只能给她侧妃之位。

不过,孙太后并没有答应他的恳求,要求见见她。

于是,他急匆匆地出宫找她,带她进宫见母后。

水意浓看了看今日的装扮,还算过得去,可是,见孙太后便是见家长,如果孙太后真的应允这门婚事,真的赐婚,那么她就要嫁给他?

不行!

她找了各种借口,不肯随他进宫,被他一一驳回。

墨君涵看出她的心思,伤心地问:“意浓,你在逃避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本王?”

“王爷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本王自然记得,可是,本王日日夜夜提心吊胆……”他扶着她的双肩,“本王不想悔恨终身,只能先娶你进府。至于你的要求,本王会满足你,绝不辜负你对本王的心!”

“如果我进了府,王爷却做不到,那该如何?我如何自处?我如何知道王爷是不是哄骗我?”

“意浓,你就这么不信本王吗?”他气得掀眉,脸上染了一层薄怒。

“不是不信王爷,而是不信男人。”她冷冷讥笑,“世间男儿皆薄幸,更何况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流倜傥阅美无数的晋王。现在说的比唱的好听,以后若真的给不了我想要的,我又能拿你如何?”

墨君涵一副被她打败的无奈模样,“什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别扯别的,无论如何,即使用绑的,本王也要绑你进宫!”

水意浓怒道:“任何人也不能勉强我!”

其实,她也不想激怒他,可是,她怎能去见孙太后?

她立马下车,他扣住她的手腕,一使力就把她拽回怀中。她的反抗适得其反,让自己陷在他的怀中而无法挣脱,她叫道:“放开我!”

他用腿夹住她的腿,将她两只手反扣在身后,“不放!”

她还没见过他这么野蛮、无赖,怒火直线上升,拼命地挣扎,却抵不过他的力气,无济于事。

他武艺超群,制服这小意浓,不费多少力气。

因为他们的争执,马车抖动起来,在外头看来,不知道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事,倒像是车震了。

“只要你跟本王进宫,本王就放开你。”墨君涵也不想太过粗暴。

“死也不去!”水意浓气疯了,怒吼,“你他妈的快放开我!立刻!马上!”

他妈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得出来,这是骂人的话。

他的怒火也是节节高升,快气炸了,“不去也行,本王就地正法,看你还怎么嫁人!”

“混蛋!”

她破口大骂,凑过去想咬他的手臂,他出手极快,扣住她的后脑勺,攫住她的唇,狂乱地吮吸她娇嫩的唇瓣,不自觉地用力过狠,弄疼了她。

水意浓本能地紧闭着嘴,被他狠狠地挤压、粗暴地吮吻,痛死了。

他的唇如刀似剑,好像割裂了她的唇,她仿佛闻到了血腥味。

她第一次见识到男人盛怒之下的蛮横与狠戾,就像现在这样,纠缠中,他弄得她全身都疼。

强攻不下,墨君涵转战别地,狂野地吻她的耳珠、脖子,她的罗衫不知不觉地被他撕裂了,还被他压在车壁上……车厢狭窄,她无处可逃,也抵挡不住他猛烈的攻势,不多时就被他扯掉衣衫,胸前的旖旎风光展露无遗。

他呼吸粗重,眼眸着了火,欲色满面,沉迷地吻她的的香肩,右掌覆握着她饱满的雪乳,用力地揉捏……那柔软滑腻的触感,带给他澎湃的震撼与刺激,让他全身的血液奔流、叫嚣。

“痛……”水意浓没想到他用了这么大力,使劲地捶他,却好像打在一对棉花上,毫无作用。

墨君涵知道她痛,可是只有这样才能留住她;他抬高她的腰肢,吮吻那凸起的粉红蓓蕾,一只手悄悄往下移,解她的罗裙。

她没有发觉,只觉得他的唇舌带给自己一种诡异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既想抗拒,又想要更多,好奇怪啊……身子着了火,好像不是她能掌控的了,变得很陌生……

他抬眼看她,但见她美眸微眯,眸光迷离,清媚的脸蛋红粉菲菲,鬓边的散发被汗水染湿了,贴在脸边,更加撩人心魄;她的身子柔软了一些,已经被他的热情融化了,不再抵抗。他收了一半力道,忍着身下的胀痛,两根手指轻轻抚着她的私密之地,让她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他。

水意浓一震,魂飞魄散似的,惊恐地睁大眼。

他在干什么?

虽然动作轻缓,却足以让她从情欲的梦中惊醒。

“本王一旦许诺,便会守诺一世。”墨君涵沉哑道,俊脸缠绕着可怕的情欲,不知情多一点还是欲多一点,“意浓,相信本王。”

“不要……”她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祈求,“如果王爷真的爱我,就不要伤害我。”

“本王也不想伤害你,可是……”

“我跟你进宫,好不好?好不好……”

他开心地笑了,却又皱起眉头,“本王真的想吃了你。”

水意浓威胁道:“那王爷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墨君涵的微笑又苦涩又痛楚又开心,眼中的笑意流淌进心房,好像饮了蜂蜜那么甜。

她借着他的力道坐起来,被他抱在怀中。热唇突袭而来,却温柔似春风、缠绵如秋雨,仿佛倾尽他一腔爱恋、一世深情,与刚才相比,大相径庭。……

水意浓的衣衫破了,不能再穿,墨君涵去街上的绸缎庄买了一套,正合她的身段。

他摸着下巴看着她,似在研究着什么。

她问:“怎么了?”

他揽过她,在她耳边道:“本王对你的身子了如指掌,否则怎能挑中如此合身的衫裙?”

她红着脸上马车,没有理他。

马车向皇宫行驶,她思忖再三,忐忑道:“贸贸然去见你母后,我没有把握……我担心表现不好,给你母后一个不好的印象……”

他安抚道:“你无须担心,更不要觉得自己不好,母后常年礼佛,心存仁善,心性随和,不会为难你的。”他搂着她,兴致勃勃地说道,“本王保证,母后一定会喜欢你,一定会为我们赐婚。”

如此,她说不出其他借口了,只能随他进宫。

这次进宫,水意浓看见了墨国皇宫的巍峨庄严、华美气派、金碧辉煌,惊叹不已。

高高的朱墙,飞鸟似的飞檐,闪亮的琉璃瓦,逶迤的长廊,错落有致的殿宇,芬芳馥郁的奇花异卉,亭台楼阁,花苑连阙,云龙祥凤,宛如坐落在人世间的阆苑仙境,富丽堂皇,气象万千。

进宫门不久,他们下了马车,徒步走向慈宁殿。

一路走来,所有宫人都对墨君涵屈身行礼,她一边欣赏皇宫一边想,住在宫中,看似风光荣耀,实则孤独寂寞,一辈子困在这里,享受不了外面花花世界的精彩有趣,多不值得。

慈宁殿距离澄心殿并不远,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远离了喧嚣和浮华,好像这里的时辰慢了一拍,自得其乐,不理俗世纷纷扰扰。大殿的摆设和澄心殿相比较,可谓天渊之别,这里没有金器、玉器和价值连城的宝物、珍玩,只有朴实无华。

他们等了片刻,孙太后从寝殿出来,脸上漾着和蔼的微笑。

水意浓想象中的太后,穿着繁复、华丽的宫装,高髻如云,珠花钗钿琳琅满目,整个人光芒熠熠,配上不怒自威的寒冰表情,那就是寂寞到心理扭曲的深宫老妇。

但是,孙太后不是这样的,没有穿金戴玉,只着一身家常、朴实的深青宫装,两鬓斑白,发髻上只有一柄木兰花式样的金柄玉簪,脖子上挂着一条长长的檀木佛珠链子,脸上淡淡匀妆,眉目间布满了慈祥。

行礼后,宫人上茶,墨君涵拉着水意浓的手,开门见山地说道:“母后,这就是水将军长女水意浓,是儿臣想娶的女子。”

孙太后招手笑道:“让哀家仔细瞧瞧。”

他牵着她上前三步,孙太后握住她另一只手,眯着眼瞧她,笑呵呵道:“好孩子,长得真标致。”

水意浓淡淡地笑。

“这一次儿臣娶的是儿臣喜欢的女子,恳请母后成全。”他郑重道,并不掩饰着急之色。

“你别急,哀家和她聊聊,你去御膳房拿一些糕点给她尝尝。”孙太后对儿子使眼色。

墨君涵无奈地去了。

孙太后拉着她坐在身边,“一为妩,一为媚,你爹爹取名有意思。意浓,你才名远播,又长得娇美可人,怪不得轩儿喜欢你。哀家那亲外孙女,倒比不上你,骄纵蛮横,还不知哪个男子敢娶她呢。”

水意浓抿唇微笑,想起她也是信阳公主的母后。

信阳公主对云兮母女三人的恶行,孙太后可知道?如果信阳公主知道亲弟弟要娶仇视的人,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听轩儿说,你和你娘不住在将军府了。”孙太后叹气,轻拍她的手,“难为你们娘儿俩了。”

“谢太后关心。”水意浓淡淡道。

“离开将军府,你在邀月楼教人歌舞,以此糊口。”孙太后怜惜道,“你一个姑娘家,在那品流复杂的风尘之地混口饭吃,实属不易,哀家很钦佩你的坚强和骨气。”

“这没什么,太后谬赞了。”水意浓心中嘀咕,她一句不提晋王的婚事,难道她不赞成?

“哀家还听说,前些儿瑞王府设宴,你跳了一支艳舞,艳惊四座,在帝都流传为佳话。”孙太后的眼角、额头和嘴角有一些细细的皱纹,却是一张美艳的脸,瞧得出年轻时的绝世容光与美貌,“哀家年轻时也喜欢跳舞,是霓裳阁的舞伎。那年哀家十七岁,习舞已有十年,中秋之夜,哀家在霓裳阁外的小苑习舞,先皇信步走到此处,看见了哀家的舞……当夜,先皇就宠幸了哀家。”

水意浓知道,霓裳阁是宫廷舞伎居住的宫苑。在墨国,宫廷舞伎和宫女的地位差不多,出身微贱,如果被皇帝看中,就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否则只能熬到二十八岁被遣出宫。

孙太后毫不避讳微贱的出身,倒是心胸开阔,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激动道:“哀家很好奇,你在瑞王府跳的那支艳舞是怎样的,哀家也学学。”

水意浓直冒冷汗,她这岁数还跳舞,万一闪了腰或是哪里不适,可不是玩的。

她笑道:“不如臣女跳几下给太后瞧瞧,只是臣女担心太后觉得这艳舞伤风败俗呢。”

孙太后兴致高昂,催她快跳。

水意浓选了几个简单、不那么冶艳的动作跳起来。

跳毕,孙太后又震惊又错愕,“这舞的确妖艳,哀家活了几十年,还没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艳舞,难怪在帝都传为佳话,也难怪轩儿、陛下和满朝文武都被你的舞迷住了。”

“太后见笑了。”

“虽然惊世骇俗,还有点儿伤风败俗,但哀家喜欢。习舞之人不能墨守陈规,要有新奇的想法和舞姿,才能独具一格。”

“太后真的喜欢这支艳舞?不觉得太妖艳、太魅惑人心吗?”水意浓惊奇。

“的确妖艳,的确勾魂夺魄,但哀家真的喜欢,更喜欢你的大胆与头脑。”孙太后摸摸她的头,和蔼可亲。

“谢太后。”水意浓真的没想到在古代遇到一个知音人,还是尊贵的太后。

“如若身子骨还行,哀家也想跳一跳呢。”孙太后笑呵呵地说道,“对了,下月二十八日是哀家生辰,陛下决定在宫中设宴,热闹一番,到时有歌舞助兴,不如你为哀家跳一支舞,就当作是献给哀家的贺礼,可好?”

下月二十八日,不就是六月二十八日?

水意浓觉得这墨国太后太好玩了,笑道:“臣女会好好准备这份贺礼。”

孙太后叮嘱她,这份贺礼要推陈出新,既要有舞蹈的柔美,还要震撼人心,让人永远记在心中,不要管别人怎么看待,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跳。……

水意浓没想到和孙太后的喜好相同,一见如故,好似婆孙那般亲切。

墨君涵更没想到,她们聊得这么开心。

宫人来报,墨君狂传他去协商要事,水意浓顺势说想在宫中四处逛逛。于是,孙太后吩咐一个宫女带她在后宫转转。

逛了两座殿宇,水意浓提起藏书阁,宫女说藏书阁就在不远处,不过不能随便出入。

来到藏书阁,她忽然说腹痛,要去茅房,宫女带她到附近的茅房,然后帮她去要草纸。

宫女一走,她就出来,跑回藏书阁,想法子溜进去。

金公子给了她一张纸条,让她到宫中的藏书阁找一找,也许《神兵谱》藏在此处。

西墙有一扇窗开着,她目测了高度,应该可以爬进去。可是,她正要爬窗的时候,后颈被人狠击,她痛得晕了。

醒来时,她看见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脚被粗绳绑着,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这是一间阴冷昏暗的石室,像是地牢,墙上有两盏烛火,暗红的烛光让石室看起来更加恐怖。

有人进来!

水意浓扭头看向来人,吃惊不小,又是萧玉嫣!

萧玉嫣的装扮仍然艳丽得俗不可耐,穿着一袭鹅黄色的锦衫罗裙,身边仍然是那个凶神恶煞的侍女,还有两个黑衣小厮。

难道容惊澜还没找她谈吗?这一次,她会怎么对付自己?

“水意浓,你好大的胆子。”萧玉嫣柔柔地笑,语气也轻柔,好像没有半点火气。

“皇后,邀月楼的歌舞表演根本迷惑不了陛下。”水意浓恳求道,“还请皇后高抬贵手。”

“你不但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还跟本宫玩花样。”萧玉嫣眸光微转,鄙夷地瞪她,“你以为本宫怕了容惊澜不成?你以为有容惊澜和晋王当靠山,你就能万事大吉?”

“皇后想怎样?”水意浓知道,她蛇蝎心肠,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你有胆量找人帮忙、威胁本宫,应该有本事承担后果。”萧玉嫣的丽眸射出一抹阴冷如蛇信的芒色。

以容惊澜的脾性与行事作风,怎么会威胁她?

水意浓相信他,可是这个满腹恶毒的女人觉得自己的威信与尊严受到挑战,才不放过自己。

事已至此,只怕今日她会下重手。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水意浓威胁道:“皇后,今日我随晋王进宫觐见太后,我在宫中无端失踪,晋王掀翻整个皇宫也要找到我,你不怕太后知道你抓了我吗?不怕陛下怪罪吗?”

萧玉嫣咯咯冷笑,“既然本宫抓了你,就什么都不怕。即便晋王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你,今日,谁也救不了你。”

水意浓惊骇,她这般有恃无恐,应该是做了全面安排,也想好了退路。

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为什么?这是哪里?

那侍女阴险道:“皇后,不必跟这贱人废话。她自恃得晋王爱护、容大人庇护,左右逢源,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违抗皇后的旨意,就该得到应有的下场。”

萧玉嫣示意那两个黑衣小厮,他们走过来,拎着水意浓往前走。

那侍女扭动墙上的机关,一扇石门应声而开,他们走进去。

里面有两间小石室,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木窗漏进来青色的天光。

水意浓心魂一震,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恐惧。

左边石室爬满了蛇,大大小小、各种花色的毒蛇,密密麻麻,蛇身交叠在一起,爬行蠕动,蛇头扬起,吐着蛇信子,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一口。右边石室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蟒蛇,盘绕在地上,足足有五圈,蛇身直径有十厘米那么粗,可怖至极。

铁栏前铺了厚厚一层雄黄粉,这些毒蛇才没有爬出来。

水意浓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毒蛇、这么大的蟒蛇,吓得全身发抖。恐惧攫住她的心,将她的心捏成一团,有点儿喘不过气。

萧玉嫣想用这些蛇吓她?还是吃了她?

“皇后,假若有人进去,立刻就毙命,身上爬满了蛇。”那侍女绘声绘色地说道,“蟒蛇会把人的身子团团捆住,越捆越紧,越捆越紧,没多久就会窒息而死。”

“前些日子,不是有个贱婢活活被这条蟒蛇吓死吗?”萧玉嫣讥笑道。

“那贱婢刚推进去,就吓死了。”那侍女得意地笑,“皇后,这贱人死了倒也干净,省得皇后日日担忧。”

“推她进去。”萧玉嫣声音绵柔,语气却森冷。

水意浓知道,怎么哀求都没有用了,就算现在认错、保证邀月楼不会再有歌舞表演,萧皇后也不会轻饶。

她义正词严地说道:“皇后,我死不要紧,可是我是水将军的女儿,我爹爹绝不会善罢甘休,晋王也会查出真相。到时候,就算陛下不追究,爹爹和晋王也不会让我冤死。也许皇后自有办法应付,可是皇后不是一个人,皇后的背后还有萧家和萧家的兴衰荣辱。还请皇后三思。”

那侍女道:“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你今日死在这里,就是从世间消失了,谁也查不到皇后身上,你不必为皇后操心。”

萧玉嫣黛眉轻挑,“虽然你说得有理,不过本宫不会让你再活在世上!”

水意浓明白了,她非要弄死自己,无非是担心自己的存在威胁到她——为了保证恩宠不会分给更多的女子,为了保住后位,她先下手为强,扫清所有潜在的威胁与危险,确保下半生的荣耀与地位。

怎么办?……

慈宁殿已经翻天了。

晋王急得快疯了,满脸乌云,俊眸喷着熊熊的烈火,朝着一帮侍卫、宫人吼叫。

原先,墨君狂传他去御书房,容惊澜也在,原来是商议母后五十六岁千秋宴一事。

商议完毕,他刚从御书房出来,就见慈宁殿的公公奔过来,说水姑娘不见了。

他忙问怎么回事,公公说,那宫女在藏书阁附近弄丢了水姑娘,回慈宁殿禀奏,太后已经派人去找,可是找遍了后宫也找不到人。

容惊澜在一旁听着,觉得此事颇有蹊跷,跟他一起去慈宁殿。

孙太后也急得揪心,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慈宁殿所有宫人都被派出去寻人,墨君涵还调来一队侍卫到各宫各殿去找,下了严令: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可是,距离水意浓失踪已经一个多时辰,宫人、侍卫陆续回来禀报,没有她的踪影。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她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人抓了?

容惊澜见他已经失去了冷静,和上次进宫阻扰陛下宠幸水意浓一样,方寸大乱,于是安慰道:“王爷,关心则乱,此时若不冷静,只怕对水姑娘更不利。”

“一想到她可能身陷险境,本王就无法冷静。”墨君涵剑眉紧拧,眸色暗黑,沉到了万丈深渊。

“容大人睿智,一向头脑冷静,不如想想法子。”孙太后眉心紧蹙。

“微臣一直在想,水姑娘在藏书阁附近失踪,是否跟宫中的人有关?”容惊澜想到了一个人,却不便直接说出来。

“容惊澜,你这话什么意思?”墨君涵直觉他话中有话。

“水姑娘是在宫中消失的,必定跟宫中的人有关。”容惊澜笃定道。

“此言有理,可是水姑娘又不认识宫中的人,怎么会……”孙太后疑惑地问。

容惊澜拍他的肩,“水姑娘福大命大,不必太过担心。待找遍了皇宫还找不到水姑娘,再做打算。”

墨君涵心烦气躁地点头,只能继续等。

一盏茶后,所有人都回来了,都说没有找到水意浓。

这段时间里,他渐渐冷静了,思前想后,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她的失踪与谁有关。

容惊澜的眼眸骤然迸射出一抹清亮的光,“既然宫中找不到,也许水姑娘已不在宫中。”

当即,他派人去各个宫门问,这几个时辰内是否有人出宫。

墨君涵明白了他的用意,“对,说不定意浓已被人带出宫了。”

不多时,几个人陆续回报,两个时辰前,萧皇后出宫去城中香火最旺的光华寺上香祈福。

墨君涵狐疑地看容惊澜,难道意浓的失踪和萧皇后有关?

于是,两人立即出宫,骑马前往左相府。

墨国以右为尊,因此,右相比左相的官阶大一点,权势也大一些,辅助皇帝处理大小朝政事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近几年,左相萧千山因为女儿贵为皇后,千方百计地想取代容惊澜,或者与他分庭抗礼,却得不到墨君狂的器重、信任,屈于容惊澜之下,郁郁不得志。

饶是如此,萧千山在朝中还是颇有势力,与部分官员走得很近。

容惊澜和墨君涵直闯左相府,萧千山听到下人回报,立刻迎出来,见他们携雷霆之势而来,莫名其妙之余,更多的是生气,“王爷,容大人,你们这是……”

“萧大人,本王敬你是两朝元老,但是,今日本王一定要找到令嫒,萧皇后。”墨君涵盛气凌人地说道,完全忘了萧皇后是他的皇嫂,在皇室里,她比他尊贵。

“敢问王爷,皇后不是在宫中吗?怎么会在这里?”萧千山不卑不亢地反问。

“大约两个时辰前,皇后出宫了。”容惊澜沉声道。

“哦?老夫不知此事。”萧千山诧异道,转头问身边的管家,“今日皇后回府了吗?”

左相府的管家低声说着,萧千山听了之后,声色不动,没有任何变化,“王爷和容大人为何急着找皇后?发生了何事?”

墨君涵冷静了些,控制了自己的脾气,“事情紧急,本王无暇多作解释,待找到皇嫂,萧大人自然会明白。”

萧千山示意管家去请萧皇后,不多时,管家回来了,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萧千山仍然神色不变,道:“王爷,管家去请了,不过皇后不在府中,想必已经回宫了。”

墨君涵的怒火立即上升,“来的路上,本王并没有看见任何轿子,还请萧大人不要包庇皇后。”

“王爷,老夫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何必包庇皇后?再者,皇后贵为中宫,只有陛下才能定皇后的罪,王爷尚未查清楚,怎能如此污蔑皇后?”萧千山义正词严地说道。

“本王来府上找人,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即使皇兄怪罪本王,也不会违逆太后懿旨!”墨君涵怒道,俊脸变成了一块坚硬的冰玉。

“事出紧急,还请萧大人行个方便,找到皇后,一切皆有分晓。”容惊澜礼貌道,和晋王联手,正好是一软一硬,软硬兼施。

“老夫不容许任何人擅闯本府!”萧千山斩钉截铁道,显然也动怒了,“皇后不在府中,即便翻了整个府宅,也找不到!”

“本王找过了,才知道结果!”

饱含怒火的话一落地,墨君涵抽出身边侍卫的长戟,直指萧千山的咽喉,快如闪电,让人来不及看清。

被锁住咽喉的一刹那,萧千山吃惊不小,却很快掩饰了惊色,“王爷,再怎么说,老夫也是朝廷命官……”

墨君涵扬声下令:“仔细地搜!务必找到皇后和水姑娘!”

二十个宫中侍卫冲进府中,片刻之间就消失了。

容惊澜走到萧千山身边的时候,道:“萧大人,多多得罪,还请见谅。”

墨君涵扔了长戟,快步跟上。……

两个黑衣小厮拎起水意浓,走进右边的石室。

那条粗壮的巨蟒看见有人进来,立马来了精神,蠕动着肥肥的身子。

她看了一眼巨蟒的头,吓得不敢再看,浑身发抖。巨大的恐惧袭来,铺天盖地地笼罩了她,心跳到了喉咙口,快要蹦出来……

不要……不要……

极度的惊惧让她面色惨白,泪水滚落,娇弱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恻隐。

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前最要紧的是保住小命,她求道:“皇后,我错了……邀月楼不会再有歌舞表演……我保证,真的,请您相信我……”

萧玉嫣等着看好戏,美艳的脸浮着冰冷的微笑,毒如蛇蝎。

那侍女冷哼一声:“到现在才服软,不嫌太晚吗?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她看向两个小厮,“还不动手?”

两个黑衣小厮将水意浓扔在巨蟒中间,然后站到一边。她手足被绑着,走不了,也不敢乱动,五脏六腑早已扭成一团,痛得快没力气了,吓得直要晕过去。她只能哭着求道:“皇后,我再也不敢了……我立刻停止邀月楼的歌舞表演……皇后大慈大悲,饶过我这一次……求求您……”

这一次,她真的吓到了,恐惧在四肢百骸游走,血液冰冷,好像冻住了,无法流通。

萧玉嫣见她吓惨了、眼泪汪汪地求自己,得意地笑着,全无半分不忍,反而给人一种嗜血、残忍的感觉。

所谓蛇蝎美人,便是萧皇后这样的,视他人的性命如草芥,肆意践踏。

那侍女也是如此,阴沉而兴奋地笑着。

巨蟒感觉到有人,蛇身的蠕动越来越快,爬上水意浓纤弱的身子,围捆起来。

她闭着眼尖叫,蛇身爬上身的感觉很恐怖、很恐怖……她苦苦地哀求,萧玉嫣无动于衷,冰寒地看着她被巨蟒捆住。

萧皇后脸上冷酷的笑,她一辈子都记得!永远不会忘!

巨蟒捆着她,蟒头就在她前方,距离很近,还盯着她,好像随时会张大血盆大口咬下她的头。

水意浓感觉心已经被巨蟒吃了,五脏六腑也被掏空了,喘不过气,巨大的惊吓让她崩溃了……黑暗袭来,她晕过去的最后一眼,仿佛看见了晋王如风如电地疾奔而来……

墨君涵和容惊澜找到了地牢,因为,容惊澜知道左相府有一个地牢,猜测萧皇后将水意浓关在地牢。

当看见水意浓被巨蟒紧紧捆着、只剩下一个头、而她已经昏厥的时候,墨君涵魂飞魄散,恨不得当场杀了萧皇后。

萧玉嫣看见他们竟然找来了,惊诧万分,心慌了、意乱了。

“蛇蝎如你,也配当皇后吗?”墨君涵怒火中烧地吼道,怒指着她,“倘若她死了,本王必定要你偿命!”

“皇后,这条巨蟒应该不会吃人吧,还不速速让巨蟒放人?”容惊澜见了这情形,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端庄高贵的萧皇后这般恶毒。

萧玉嫣朝两个小厮使眼色,他们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然后扶着巨蟒的头,慢慢松开。

墨君涵立即奔过去,在水意浓软倒之前,抱住她,将她抱出来,先放在地上。

容惊澜解开她身上的粗绳,墨君涵探了她的鼻息,所幸她只是昏迷。

他让容惊澜扶着她,夺了侍卫手中的长戟,敏捷地一个转身、一个长刺,两个黑衣小厮腹部淌血,倒地身亡。

萧玉嫣惊骇地后退两步,面色苍白,身子畏缩。

那侍女躲在她身侧,强装镇定,喝道:“他们是左相府的人,王爷怎能……”

墨君涵持戟而立,微低着头,眼中杀气腾腾,目光阴戾可怖。

忽然,他翻转手腕,再次出招,长戟锋利的尖直直地刺向那侍女,刺中她的右肩。

顿时,血流如注,怵目惊心。

长戟就在萧玉嫣的身侧,她魂飞魄散,紧闭着眼,全身发抖。而那侍女,瞪大了眼,身躯僵直,好像不敢相信那长戟会刺入她的身躯。

他猛地拔出长戟,那侍女禁不住剧痛,跌在地上。

“饶你一命,已是手下留情!”墨君涵寒酷的脸弥漫着疯狂的戾气。

“你竟然杀本宫的婢女……”萧玉嫣的嗓音颤抖得厉害。

他瞪着她,眸光如冰如火,眼中交织着冰寒与炙热的杀气。

如此杀气,如此戾气,吓得她低下头,不看再看。

墨君涵扔了长戟,抱起水意浓,离开了地牢。 36fv38TH2w7ySpU6Yo2EF92Ya6wdn6ilOGMfvjbLvSnK0R9INkablvDzLyxy+2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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